《权倾》安城的梦

2、第 2 章

　　欧阳登基次月，开始攻打各国。不过三个月，这片神州大陆小半的江山，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皊洛王宫，昭皊王殿。
　　“殿下，萧然王御驾亲征，所到之处无一败仗。”
　　梓熙半靠在软榻上，裹着厚厚的狐裘：“不必管他，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禀报的人得到了王的指令，却没有动身。
　　“还有事？”
　　“启禀殿下，郡主还在殿外跪着。请求革去郡主一位，与白家一起流放寒地。”
　　梓熙没有丝毫犹豫：“准。”
　　那人收到命令离去。门一开一合，进了些风。梓熙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闭目养神。她现在很是嗜睡，就连国事也不理了。
　　萧然军营。
　　“王上，皊洛传来消息。女王三月不曾上朝，昭皊王殿夜夜笙歌。朝中重臣全部被贬或是被流放，就连若芊郡主，也和白家众人一起去了寒地。如今的皊洛，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空壳。”
　　原本在观察敌国军情的欧阳，听了探子带回的消息，动作一滞。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出营帐。向北方看去：“婳儿，这是你的成全么？”
　　欧阳珩亲征十月，在今日攻下了天齐。这片大□□分天下、相互制衡的局面已不复存在。
　　攻下天齐的同时，皊洛天降甘霖，救了这个国家的百万人民。
　　同时，一声孩啼，从昭皊王殿传出。
　　“殿下，是位小公主！”梓熙生了个女儿。孩子的父亲，自然是欧阳。他送她抵达王都的那一晚，她把身子给了他。
　　她记得，昏昏沉沉之间，他对自己说：“婳儿，我娶你！”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她有了一个女儿，什么都不重要了。怀这个孩子的十个月，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如今孩子出世，她能明显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最多还有四个月，她的时间不多了。暗卫说，欧阳珩的军队已经踏破了天齐，想来不出两个月，她就能再见到他了。
　　梓熙抱着孩子，仔细瞧女儿的样子。她的眉眼随自己，其他地方像极了欧阳。名字，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有些心烦。
　　“我先叫你翎儿好了。”孩子的肩头有一个羽毛似的胎记，翎又和皊同音。
　　又过大半个月，欧阳珩的大军已抵达皊洛边界。数十万大军在皊洛国界外安营，欧阳迟迟不举兵攻城。
　　“王上，整个皊洛毫无防守。说是女王有令，不得反抗。”探子带回的消息，欧阳虽然已知晓七八，还是有一丝惊讶。
　　他下令：“大军驻扎在此，不得私自进攻，违者斩！”然后自己带了一百暗卫，前往皊洛王都。
　　越往前走，欧阳珩心中就会多一丝不安。
　　昭皊王殿，梓熙抱着刚满月的翎儿，身前跪了一排黑衣死士。她尽自己的能力，这些人都安顿好了。他们都是一路陪着她走到今天的，不容易。
　　等这些人走了以后，她哄睡了翎儿。然后拿出一件火红的嫁衣，她亲手缝制的，上面绣的是凤凰。梳妆台前，她挽起自己的三千青丝。头戴凤冠，身披彩霞。又上了些喜庆的妆容......这一切仿佛演练千百遍。
　　此时，欧阳珩已抵达王都，却遇上了一批刺客。正是不久前梓熙遣散的那些人。刀光剑影间，一人的面纱被挑落。欧阳认识她。梓熙身边唯一的的贴身侍女，碧落。
　　他刚要喊停手，到底晚了一步。碧落受了一剑，身形摇摇欲坠。她强撑着身体，向欧阳吼道：“殿下对你那般好，你却来亡她的国。她为了成全你，做了这么多。还拼死生下了小公主，你们的女儿啊！”
　　你们的女儿！
　　“我做了什么？仗着你爱我，一步步比你后退，折了你的翅膀，还要你留在我身边。毁了你的国家，还要你做我的妻。”
　　他不顾身后众人阻拦，独自一人奔向王宫。欧阳感觉得到梓熙的气息，她在大殿。
　　当他推开殿门，看到那人一身火红嫁衣，婷婷的站在那里时，只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欧阳冲到走到梓熙的身边，一把抱住她。
　　“婳儿。”这一声，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阿珩，你终于来了啊。”玄梓熙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气若游丝之感。
　　“婳儿，对不起！什么天下江山，什么雄图霸业，我都不要了！带着女儿，我们一家三口远离这纷争乱世，好好生活，怎么样？”欧阳珩怕了，他真的怕了。若得了天下失了她，还有什么意义？！
　　“阿珩，我这一生唯一的梦，就是做你的妻。有你一席话，够了！”话落，梓熙一阵猛咳，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欧阳慌乱的擦去，抱着她说到：“不是已经穿上嫁衣了么？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生生世世唯一的妻！”
　　梓熙笑了：“我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话，你要记得。翎儿是三月生的，出生时你大破天齐，皊洛天降甘霖。她还没有个名儿...女儿长得很像你，我真的很想看她长大，叫我一声娘亲。阿珩，好好照顾她...”说完又吐出一口血，不同于正常的血色。
　　“婳儿！”欧阳何其镇静，此时也慌乱不已。
　　“阿珩，作为妻子，我成全你的天下。可是...我也是皊洛的王！作为君主，孤必须与国家共存亡！”这天下是你的梦，我想成全你。可我，也有自己的责任。
　　“如果有下辈子，你我做一平凡夫妻，可好...”
　　宫外将士见自家王上长久未归，连忙入宫。他们到达大殿的时候，只见欧阳珩胜雪白衣染上了些许猩红，他怀中拥着身穿嫁衣的绝色。可不正是皊洛女王。
　　暗卫搜宫，找到了玉玺和一个小小婴孩。这些人都看出来了，这孩子与王上和女王相似。
　　欧阳接过翎儿，把她放在梓熙怀中。他抱起梓熙，向外走去，下令任何人不得跟随。一扫天下的萧然王，带着皊洛女王和一个婴孩，消失在众人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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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还是选择了天下。欧阳珩爱玄梓熙，但他更爱天下。有些东西，只有真正失去了，才懂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