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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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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醒来时,白木已经走了。
他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看向窗外树枝上蹦来蹦去的鸟。
“温言——”楼下传来温言母上的喊声:“起床吃饭了。”
“哦。”温言一边应着,一边随手拿起一件衣服胡乱套上,推开门走了下去。
夏盈递给他一杯牛奶,盯着他喝完,才缓缓开口道:“学校定了。”
温言卷着煎饼,随口问道:“什么学校?”
“西江一中。”夏盈往儿子盘子里加了两片青菜,叮嘱道:“去了以后要遵守纪律,安分一点,少惹点事。”
温言淡淡地应道:“知道了。”
夏盈又往儿子盘子里加了几片黄瓜:“不要光吃蘑菇 ,多吃点青菜和黄瓜。”
温言点点头,不再说话。
夏盈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就在夏盈以为一顿饭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温言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是不是白木的那个学校?”
“嗯。”夏盈道:“你也跟隔壁那个孩子有段时间没见了吧?有空了就去找找人家,我记得你当年跟他关系还挺好的,要不是……”
说到这里,她话语突然断了,有些尴尬地喝口水,转移话题道:“昨晚睡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温言:“还好。”
“你习惯就好。”
温言擦了擦嘴,起身帮忙收拾碗盘:“我一会儿出去一下。”
夏盈打开水龙头:“干什么去?”
“找白木联络一下感情。”
温言翻进白木他家的时候,白木还在床上睡着。
他蹲在床边,戳着白木的脸,小声念叨着:“怎么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偏偏嘴这么欠呢。”
白木眼眸微睁,压住某只一直乱动的爪子,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刚好像听见有人夸我长得帅了~”
温言打开他的手:“你没听见后半句吗?”
“没有。”白木从床上坐起,被子自他的肩头滑下,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温言瞥了他一眼,抓起床头的衣服就往他脸上扔:“大清早的别犯病。”
白木扒下脸上的衣服,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余光扫到了还在原地的温言,他挑眉一笑:“你站在这里不走,是打算欣赏一下哥哥的身材吗?”
温言:“……兄弟,要点脸行吗?”
白木:“明明被看的是我怎么还成我不要脸了?”
温言白了他一眼,走到门口的时候顺手向他扔了包卫生纸:“擦擦你嘴角的口水,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
白木哼笑着躲开了:“别乱扔东西啊,小弟弟。”
回应他的是一声关门声。
五分钟后,白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 ,是不是被哥帅到了?”
“……你听过一个词叫人模狗样吗?”
白木避开不谈,搭着他的肩膀往外走:“怎么想起要找哥哥了?”
温言将他的手往下扒,语气里满是嘲笑:“看着你一孤寡老人天天窝在家里,趁着你要发霉了拿出来晒晒,说不定你身上的蘑菇就可以摘下来卖了。”
无视掉白木无数个充满威胁的眼神,温言继续嘲笑道:“你怎么混的怎么惨呐,现在只有呆在家里等发霉的份了?”
白木微笑着将毫无求生欲的某人按在墙上,用手挑起了他的下巴:“温言小弟弟,做人要有求生欲啊。”
温言:“白木老黄瓜,做人要有底线。”
刚从菜市场回来的买菜大妈捂住自己六百度近视的双眼:……简直没眼看了,这年头能不能给大龄孤寡人员一点关爱。
她拎着菜篮子走到白木身旁,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好心提醒道:“白家狗蛋啊,注意一下形象,大街上人来人往的 ,你这样调戏人家小姑娘多不好。”
白木一脸淡定地收回了手:“张大妈,你的大花裙子不错。”
“是吗?”张大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语气里满是浓浓的得意:“我在那堆衣服里一眼就看中了这条裙子,要不是你大妈我下手快,铁定被抢走了。”
温言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那条裙子——大绿的底子上印着大红色的花,浓郁的乡村气息铺面而来。
——真是清新脱俗。
他由衷地赞叹道:“大妈,你的审美水平真是越来越高深了。”
张大妈喜滋滋地从菜篮子里拿出两根黄瓜,塞进温言手里:“闺女别跟我客气哈,大妈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
温闺女看着手里两根绿油油,十分新鲜的黄瓜,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谢、谢谢大妈。”
白木赶紧扶住马上要晕倒的温言,一脸关怀:“没事吧,温妹妹我现在就送你进屋,张大妈以后咱再聊啊。”
张大妈挥了挥手,扭着那堪比水桶的腰肢扶着温言:“诶呀,这闺女不会有了吧?”
温言一口老血梗在胸腔,听着白木跟张大妈瞎扯:“没有没有,温妹妹只是身体不好,我送他回去补补肾。”
某温妹妹挣扎着要给自己打120:你离死亡,只差一个白木。
送走了张大妈,白木小心翼翼地架着温言,关心道:“温妹妹,我家有肾宝片,你先在床上躺一会,我给你去拿。”
温言一脚踹上去:“白狗蛋,你给我滚远点。”
白木捂住心口,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温妹妹,这才过了不到三十秒,你就不爱我了吗?你难道不记得那年我们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一起品的茶,一起许下的诺言了吗?”
温言一脸冷漠地看着白木飙戏:“出门右转马戏团,慢走不送。”
白木:“……要不要这么绝情”。
温言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有病才会找他,深觉自己应该去看看脑科。
不过既然来了,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为妙。
他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拉着白木就往出走:“一起去看个电影?”
“好啊,什么电影?”白木秒变正常,列了几个片名提议道:“《张家酸菜》、《李家翠花》还是《张三李四的爱情故事》?”
温言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这个提议:“不,看点刺激的。”
白木脑子里立刻脑补出一百万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不禁老脸一红:“还是算了吧,毕竟……”
温言扔下他径直走到售票口,买了两张电影票。
正在各种脑补的白木手里突然被塞进一张电影票,低头一看,面色复杂——《论出门踩到不明物体的千种方式》
“你这一脸吃了某种不明物体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温言双手抱胸,悠闲地说道:“难道不刺激?”
白木:“刺激,太刺激了,让我缓缓……”
温言:“哦,那你慢慢缓 ,我先进去了”
“哗啦”一声,白木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从门外传来某个收音机的富有年代的歌曲声:“雪花那个飘啊~”
白木:……
默默地捡起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掏出电影票,孤独地走进漆黑的放映室。
成功的男人总是独自一人,白木不禁流下两行泪水:今天也要坚强地面对人生。
温言:“狗蛋,你想什么呢,口水都要滴在衣服上了。”
总有那么一些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打破这美好的气氛。
白木瞪了他一眼,优雅地坐了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持端庄。
被瞪得莫名其妙的温言:……这人是没吃药吧。
电影开篇简洁明了,开头就是一个人踩上了不明物体。
白木活了十六年,都不知道还有那么多种踩法。
真是长见识了。
温言:“这位兄弟真是不容易啊。”
白木:“大家都在为生存而奔波啊。”
温言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难得你长了回脑子。”
白木:“多谢夸奖。”
出了电影院,温言还在回想着刚才的影片,发自内心地感慨道:“这位导演真是用心良苦啊,看完他的电影,我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
白木嗯了一声,往温言嘴里塞了个烤豆腐。
“唔……你什么时候买的?”温言用眼神向他询问道。
“就在你感叹着生活多么美好的时候,”白木又帮他擦了擦嘴角,随口问道:“好吃吗?”
路过的一大波单身狗:……请爱护单身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