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捡到神》一吱葵

154、第一百四十九章

　　少女打着哈欠坐起身，扯到腰动作顿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眼，腰上和大腿上的整圈红痕沉积出淤色，腿/间也是抹过东西后的清凉。
　　她眼神放空了会，记起半夜半醉半醒时候的事和，在那之前，宴席上的事。
　　“啊。”
　　她大概是想了什么，但那张走神的面容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就慢吞吞的挪到床边，脚踩在地板上才走了两步，酸软的身体状态使她立马放弃起床这件事，嗖的一下又钻回被窝里，团着被子毫无影响的继续闭眼补觉。

　　等再醒来的时候，五番队队长已经回来有一会了。
　　听到一些被料摩擦的声音，披了件短褂羽织，坐在矮几边办公的男人没抬头都知道她已醒转。
　　“醒了？穿上衣服过来。”
　　床铺那边没有动静，过了一会悉索的声音磨磨蹭蹭，昭示着某种反抗。
　　但在比耐心这件事上，少有人能和蓝染相媲美，于是理所当然的，在意识到这会他确实不会过来的事实后，神代无白动作不怎么情愿的把床尾的单衣扒拉过来，拖拖拉拉的走到他身边，眼睛还困倦的耷拉着。
　　袖口被轻轻扯着，蓝染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了笔，转头看她。
　　少女一副随时都能再睡过去的样子，薄薄一件单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腰间的系带都是随便的。
　　他习惯的伸手给她重新系了一遍，“怎么，不过是让你起身走几步，反倒还不乐意了？”
　　他将她衣领的褶皱理得齐整，“我怎么记得某人还是闯祸的那个？”
　　胡乱翘起的头发被宽厚的手掌梳理一遍，她没有反应，蓝染指腹揉了下她微瘪的唇角，鼻哼催促，“嗯？”
　　神代无白在他旁边坐下，缩起来贴着他的温度，哼哼了一句，“...因为阿介明明就不在意。”
　　她指的是昨晚她喝了酒后，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他的事。
　　乍一看好似她捅了篓子，但是对五番队队长来说，顺势利用的余地很大，着实不会成为头疼的问题，运作的恰当反倒会有意料不到的效果也未可知。
　　从未来结果回馈来看，完全可以抹去闯祸的名头。
　　但是五番队队长反倒从行为上表现出了用这个小把柄“戏弄惩罚”她的特征——如果她真以为自己真闯了祸的话。
　　“啊啦。”蓝染略有夸奖，“不错，进步许多。”
　　不单是她能发现这一点，更主要的是，她表现出的，带有一些反抗意味的态度。嗯，后者简单点说，就是她不再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只一股脑承受所有他给予的好与坏，而是有了自己的主观想法和“思考”。
　　这很好。

　　神代无白在这时候才绕回刚才起床的事，她面无表情的，“所以，刚才不能惩罚我，还有晚上的时候。”
　　她记得那几个姿势的。
　　到现在犹留有那种过深的错觉。
　　面对指控，五番队队长面不改色，“所以我可没说那是惩罚，或者比起说是惩戒，你更可以当作是奖励，不是吗？”
　　他宽厚的手掌覆在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的小手上，意有所指的，“你自己明明很喜欢。”
　　神代无白唔了一声，抽出自己隔在中间的手，他掌心里的温度贴在肚子上，熨抚起来非常舒服。
　　他不轻不重的在她腰腹的几个位置按了按，她稍一瑟缩，“你看，一点都不活动的话，反倒更不舒服。”
　　他叹了一声，“让你多走几步是为你好。”
　　五番队队长将人拉过来些，一只手揉着，右手将剩下一些要批阅的文书拿过来，“坐一会，过会陪你去用饭。”

　　***
　　年后短短的假日很快结束，
　　等神代无白回十三番队的时候，在志波海燕的讲述下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已有些流传开，他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打量了她的神情，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你会......”
　　他拍了拍她，“嘛，甭管外面怎么说，咱们队里你放心。”
　　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牙齿，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有我这个副队长在，总归还是能管的住底下那群崽子的，要是有不听话的我保管收拾！”
　　神代无白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过了几秒才想起应该给个回应，于是噢了一声。
　　“你这丫头....”志波海燕吸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她脑袋上敲了个....轻的没什么力道的栗子，“你就是这一点要改！”
　　“真是的，真叫人操心！”
　　神代无白摸了摸头顶被他轻敲过的地方，有几分迷惑，依旧是干巴巴的噢。
　　“噢什么噢！除了噢你就不会多说别的了？”
　　“啊，海燕大人，无白。”朽木露琪亚本是路过，瞥见两人后改道过来。
　　她看着扶额叹气的自家副队长，“怎么了这是？”
　　志波海燕看着神代无白那副茫然的模样，那股烦躁最后化为无可奈何，组织了一下措辞，“....我的意思是，或许你可以，呃.....再多表达一些自我。有在意的事情的时候，好奇的时候，反对或者生气的时候，你不要忽视那一点点微弱的萌芽。”
　　他和他们队长都看得出来，神代无白在心理和性格上都有点异常，这丫头看在眼里，关注的事物实在是太少了，这种空乏或许不止是经历，也有她主观忽略的成分在。
　　“忽......视？”无白缓慢的眨了下眼，可是，那都是不需要在意的事物不是吗？
　　志波嗤之以鼻，“老是让那帮人说什么，你是个没有心的人偶，你没反应他们还来劲了。”
　　他其实听到过不止一次，还有些胆大的还会当面暗讽，死神的大环境至今都是沉闷压抑的，总有无法避免的冲突和揣测，甚至是恶意。但比起那些人，他更注意到她的态度和反应。他帮她把那些人训斥一遍，完了转头一看，她早就不在意的走远了。
　　“但是有时候不在意不代表就可以什么都不管，明白吗？”志波抓了抓自己后脑的头发，对上她的眼睛，正色道。
　　“下次记得反驳，实在不行就把人揍一顿。”他叮嘱，没忍住还嘀咕了一句，“...会记得对我还手，怎么一到别人那里就没点反应。”
　　他瞥到露琪亚一副围观群众的姿态，“还有你，你也是，不要老是因为贵族的名头被人说了就闷闷不乐的。”
　　黑发的少女下意识地反驳，“我哪有。”
　　“...心...”
　　神代无白更像是喃喃，但另外两人还是瞬间捕捉到了声音。
　　志波海燕点头，“嗯。”
　　露琪亚端详了一会，扑哧一声，“有的时候是真的很迟钝啊。”
　　“【心】这个东西啊，并不在你的身体里。而是——”
　　“当你思考什么，当你思念着谁的时候，【心】就会在那里产生。”
　　黑发的男性死神微微弯腰俯身，在少女抬眸时，爽朗咧牙一笑，在她头顶按了按，“所以，不要再否认和忽视你的心了。”
　　“就像你喜欢五番队的蓝染队长，光这件事就足够你反驳那些人和话语，下次你要挺起胸膛的告诉他们，你拥有的是独一无二、和任何人都不相同的珍贵的【心】，赤忱无暇。”
　　志波海燕在露琪亚头上也轻轻拍了下，直起身。
　　“好了，前辈的【说教】就到这了，待会记得去一趟队长那边啊，别太让他担心。”
　　别着副官臂章的死神摆了摆手，背影渐远，朽木露琪亚收回目光。
　　“海燕大人真的是很强大又很温柔的人，对吧？”
　　“....虽然也有不着调的时候，有的时候还一副耍酷的前辈样子，”她记起从前的事，忍不住抵唇笑了一声，“我刚进队的时候，他还和我说——”
　　她清了清嗓，故意端起脸，模仿着那人的语调和表情，“【别忘了，只要你还在这个队，我就算死了也会站在你这一边】....这样的话。”
　　“超级耍酷的对不对！”她笑说着，眼神却柔和下来，“....老是说一些让人没办法的话....”
　　“但是，真叫人向往啊....”她看向视线正对方向的树梢上，停驻的鸟，神色柔软。
　　神代无白看着不知什么地方发呆，回过神，想起了在五番队时时常一起工作的几人，她记起每一张和志波海燕相似的笑脸和声音，和最后轻到像一阵清风似的叹息，她偏头。
　　“小露很喜欢海燕。”她得出结论。
　　“咳，也，也就一点点！”黑发少女强调，“而且！我就是想成为像海燕大人一样的人！”
　　“就是，就是....”她一时卡巴。
　　无白点头，“噢，就是特别喜欢。”
　　“也没有特别！”
　　“不对！那个是尊敬啦尊敬！喜，喜欢什么的，总之！和白白你对蓝染队长的那种喜欢不一样！...”
　　***
　　同浮竹他们担心的一样，神代无白和五番队队长的事流散的速度很快。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为了不少死神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何况这还是一桩牵扯到一些伦/理纲常的隐晦禁/忌的桃色绯闻。
　　神代无白大部分都在番队内，外头有传的难听的，但也很难传到她这边，倒是志波海燕去一些死神们爱去的茶馆酒馆坐过，没听多久就忍不住发了脾气。特别是几个用下/流肮脏的腔调对神代无白评头论足还贬低的，都被他揍了一顿。
　　那大都是低级死神，普通的队士也没法和他这个副队长硬碰，至于贵族身份的，他自有一套法子应付，保证教训了人又不会牵扯到自己。
　　露琪亚偶尔也会和他一起蹲点，然后撸起袖子揍人，用她的话说那就是重拾自己幼时在流魂街的老本行了，干架她擅长。
　　这样一搞，也有点效果，至少有一部分低级死神被揍过之后安分很多。
　　还有不少人倒不像这些死神一样低俗，更多的好奇心作祟，但当事人都不大好接近，只把人好奇的抓心挠肺。
　　这种时候就到了看关系和权位的时候，譬如说，问不到神代无白，那可以问她昔日老同学，十番队的三席日番谷君嘛，这位时常露脸，好找的很。
　　在拒绝了不知第几波来旁敲侧击的人后，这位年轻的少年死神深深吸气，额角的井字蹦了又蹦。
　　神代神代神代，这一个月，连续！整整一个月都是这个名字！他怎么知道她对五番队队长有那种心思啊？！
　　他要知道，早就提前和雏森提醒了好吗！而不是最近看到她都是心不在焉又把事情压在心里不说的糟糕模样！
　　日番谷尽量平复了一下，他问队里的死神，“松本副队长呢？这些都是她要批阅的文件，今天就得封档。”
　　“啊对，副队长让我转告您，她有事去找十三番队的神代君，所以文件就拜托三席您了。”
　　“.......！”
　　松，本！神，代！
　　**
　　外边怎么闹腾都影响不到神代无白，除了那次事情后起初的一段时间里她不得不面对乱菊的狂轰乱炸式刨问，其余的事都没有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至少几年后她回想起来是这样的。
　　十三番队不似五番队，但也有可以相处起来的人们。
　　至于队务上，她这几年都在摸鱼，连席官位都没去捞一个，海燕和浮竹在这种事上也不会强求，反倒是最大程度的给她宽泛，偶尔跑个腿，整理整理档案就差不多了。
　　她跟浮竹提出职务方向想往现世驻守发展时，浮竹沉吟一二，便同意了，只不过在正式上任前，他提出可以先去一次体验一下。
　　“不用确定的那么快，如果不适应的话可以再做考虑，职务的事不急。”他替她考虑的周全。
　　她要去现世前，志波海燕和志波都还特地过来和她叮嘱了一番，送她到穿界门。
　　志波海燕和她挥手，“自己小心啊！知道你很能打，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知不知道！”
　　神代无白瞅他几秒，提起一件事，“上次问的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志波海燕打断，他倒抽一口气，一把揽过她的肩，小声的凑在她耳边咬牙切齿，“这种事儿是能当面问的吗！都还在旁边呢喂！”
　　他推着神代无白往通道里走，“赶紧赶紧，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好了吧！”
　　神代无白收回目光，“噢。”
　　顿了顿，估计是记起他老是唠叨她只会噢一声的情形，又补上一句，“说好了。”
　　志波海燕是是是的应着，等穿界门关上，呼出一口气，志波都好奇笑问，“说的什么问题？”
　　志波海燕耳根有些红，咳了一声，装作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那丫头满脑子少儿不宜的东西！总之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可惜没能糊弄过去自己的妻子，他顶着妻子笑吟吟的目光，认输般上前，悄声附在她耳边坦白。
　　“这。”志波都惊讶，也有些不好意思，摇头失笑，“真是的...”
　　*
　　可如同神代无白看过的许多话本，世上总有别离是没有一句道别的。

　　在现世三天，她顺手把那一片区域的虚给清了干净，原本负责那辖区的死神送这位名义上说只是来体验一下的少女时，没忍住抹了把额头的虚汗。
　　队长啊，现在队里的新人都这么厉害的吗，搞得他很有压力啊！！该，该不会是他在现世偷懒被发现了，这是队长在敲打他？
　　.......
　　尸魂界今日是个阴雨天，雨丝落在身上，密得透不过气。
　　神代无白在空荡荡的穿界石柱前站了一会，等了许久。
　　雨下的大了。
　　她看上去更像是站在那发了会呆，半晌，白色的身影进入了偌大的静灵庭，似游鱼入池，难见踪影。
　　...
　　黑发的少女死神从流魂街步履蹒跚着，脑中志波家的那对姐弟，和再也回不来的那人面容重合又分离。
　　她感觉自己似乎走了很久，从绵绵细雨到瓢泼大雨，从蔚蔚绿荫到寒霜冰骨，从漫漫长夜，再也走不到天明。
　　这天地间除阑风伏雨的孤寂，只有她骨骼冰凉的颤抖，盛大的雨幕下，她只是一如众生般，不知归途的孤影一瓢。
　　浑浑噩噩，丢盔弃甲。
　　雨水从她脸颊一遍遍冲刷，氤氲的街道那头，白发红瞳的少女闲步走来。
　　她撑着伞，在她面前停下，鲜红浓郁的瞳孔似是不解，同她摸了摸她脸颊的动作一样，“小露？”
　　似神明垂怜。
　　朽木露琪亚张了张口，像千言万语，又似乎难以启齿，她抓住白发少女握在伞柄上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痛苦挣扎，竭力游出那令人窒息的哀伤。
　　“.........”
　　\"....海，海燕大人，和..都大人...“
　　”...海燕大人，殉职了...“
　　她茫然的，喃喃的，重复道，“是，海燕大人，我杀了海燕大人。”
　　只余所有喜怒哀乐燃烧殆尽后的一捧余烬，没有歇斯底里，只剩无尽的疲惫。
　　她仰头，对上那双瑰丽眼睛，静寂无声，是她所见到的，声势浩大的世间唯一的色彩。
　　好久，她才听见她说，“嗯。”
　　那白发的少女始终都静静的，“我知道。”
　　她想了想，如同陈述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实，“没有海燕了。”
　　在....回到尸魂界的时候，她等了很久，那个人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再也没能找到他的灵压了。
　　就算她们现在踏进身后十三番队的队舍，也是一个没有志波海燕的十三番队。
　　朽木露琪亚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
　　没有的意思是，是再也无法相见，是未来每一天都不会有那个人的无望和抓不住的过去。
　　是比奢望更无能为力的绝望。
　　“对不起...”她紧紧地抓着神代的手腕，喃喃，似对她，又或者是对谁道。
　　轻的淹没进大雨磅礴，砸在地面青石，深刻破碎。
　　**
　　后来流魂街的食肆老板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见到别着副官臂章的死神带着年轻又好看的后辈死神来吃饭。
　　来往的死神说，自那位副官殉职后，那位黑发的朽木家养女终日在番队内磨练，而那位白发的少女死神长期驻扎现世，许久都难见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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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写着写着是真想摆烂啊....
唉
好笑的是，心态在“这是俺写的！哇！佩服！”和“什么？！这b玩意儿是俺写的？太羞耻了啊啊！”之间反复横跳
能不能把后面的剧情和结局一下子从脑子里变现成文字啊呜呜呜呜
（日常烦躁）感谢在2022-05-02 00:37:10~2022-05-18 23:2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冬神凛-陷入蓝染深渊 56瓶；王一一一 10瓶；素伞雨-_-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