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有意》周行止

9、第九章

　　周四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白华和顾祁都报了羽毛球选修。在冬天的下午打上几场比赛，出满身的汗，到体育馆外被北风迎头一吹，可以让脑子无比清醒。

　　白华特别喜欢这样，这打一个寒颤可以抵一下午的精神头，因此中午的学习可以延长一会——省去趴桌的时间，他可以多看顾祁一会。

　　而这个周四，白华吃完午饭从食堂晃悠出来，很难得地收到了顾祁发给他的微信。

　　-中午有事，午休来不了，你把有机物的化学方程式再看看、记记。

　　-好。白华想了想，又发了一条过去。
　　-中午忙些什么？

　　-摄影大赛，今天天气好，出去采风。

　　-下午回来上课？
　　下午一节体育两节语文。

　　-不回来了，估计赶不及，跟袁班要了假条。

　　-行，不知道到时候顾大师的大作，我有幸看吗？

　　-当然有。

　　-好，不打扰你了，好好创作。
　　白华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

　　今天的天气是真的不错，在南方阴冷潮湿的冬天难得地出了阳光，常笼罩在山顶上的浓稠白雾都被照散了些，透出些深绿来。
　　白华又慢慢悠悠地晃回教室，难得在顾祁不监督的情况下拿出化学书认真地背。

　　但在这天之后顾祁似乎更忙了。
　　他常会在中午午休的时候出去采风，有时天晴，有时小雨。要是去的是近的地方，他可以在下午上课前赶回来；远的话，他会旷上几节课再背着他那几个死沉的宝贝镜头回来上课，但一般只能勉强地赶上最后的选修课。

　　他会在晚自习开始前给白华看当天拍到的东西。

　　这大概是这笼统的两周以来白华最欣慰的事情了——没有顾祁陪着一起的午休，他已经把必修一的方程式背完了，顺带草草翻完了自己带的《东方快车谋杀案》的原著。
　　因此对顾祁为了个摄影比赛跑东跑西不回来陪他午休表示深深的不满。
　　但白某自认为顾祁是“理应陪”自己午休这个想法，非常的不切实际且不要脸。

　　顾祁拍的有学校的景，学校旁边长满凤凰树和小叶榕的山顶。还有很多跑到校外拍的，大多都是风景，还有很偶尔拍的路边的小花，或者过路的行人。

　　让白华印象深刻的是一张在海边公路上拍的小巴。
　　学校在山顶，顾祁坐小巴下了山见那时海边阳光正好，天朗气清的，于是找了一站下了车，拍到了这张上的小巴一骑绝尘的背影。
　　天高海阔，浪花洁白，白华托着腮帮子看着那照片，再想起拍摄这张照片的少年被海风吹起黑发的样子。
　　哪里像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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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大赛的截止日期迫在眉睫，但顾祁还是没有什么称心的作品，估计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光顾着采风也没用，于是顾祁难得地在学校呆了一个午休。

　　于是白华主动请缨。
　　“祁哥，你拍人水平怎么样？”

　　顾祁掂了掂手里的长焦，道：“还行，那我得换个镜头。”
　　白华闻言心道，得，等着，以老子的盛世美颜绝对可以让你拿奖。到时候顾祁和白华这俩名字恐怕就得一直绑在一起了。
　　于是他接着道：“那行，那你拍我呗。”

　　顾祁愣了愣，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点头应好，又顺带问了一句：“为什么又改叫我祁哥了？”
　　“阿祁太娘了，祁哥听起来比较高级。”

　　少年时代想改些什么称呼并不需要什么太多的理由，只不过是少年意气，在听到旁边的同学也开始管他叫“阿祁”的时候，就来了莫名火，又不好说别人些什么，省的顾祁多想，只好自己再换个称呼。

　　只听顾祁接着问道：“那小顾老师也不叫了吗？”
　　白华“......”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