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有意》周行止

5、第五章

　　窗外大片大片茂密的小叶榕，浓密的树叶把秋日的光线稍稍压暗了些，午后昏昏欲睡。教室里还剩着自习的学生只剩了白华和顾祁。
　　白华本来是想刷套英语卷子，奈何写了几篇阅读眼皮就沉得不得了，睡之前看了眼不远处端正坐着写《无机化学考研真题》的顾祁，暗道当真努力，便在秋阳正好的午后昏睡了过去。
　　顾祁从题海里抬头，便是这副景象。窗外是望不穿的小叶榕树叶，在秋风下悉悉索索地摇晃着，衬着清淡的蓝色天空，少年在窗边的书桌上坐着，趴在自己的校服外套上睡得正香。顾祁不受控地走过去，入秋渐凉，又坐在窗边，他本想把少年轻轻拍醒，又觉不妥，手停在半空，踌躇半晌，最后只得轻轻地把他的校服脱下，虚虚地披到白华身上。
　　顾祁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倒也没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只道这是同学情谊，于是又埋头到无机的题海里去。
　　直到下午的课打响了预备铃，白华才恍神地爬起来，看着自己身下压着的衣服，还有肩上披着的，又觉得有点懵，大概还没睡醒。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从肩上拿下的那件外套上，在领口处细细的缝上了一个“祁”字，心下了然，回头望去，正巧顾祁也在看着他。第三次被抓包白华却没了什么囧迫的感觉，倒是就着这个对视，朝着顾祁绽放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顾祁也朝他回了个笑，眼里是藏不住的温柔。
　　白华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愣是跟谈恋爱似的，细想又觉不妥，顾祁对谁都是这副温柔模样吗？
　　白·琼瑶·华还没有开始自己对爱情的诊断和对对象的分析，就被化学老师点起来了。化学老师是个老头，矮矮的个子，戴个眼镜像个老学究，但这老学究又很喜欢提自己的裤子，所以白华现在也没弄清楚他究竟是个老学究，还是个老流氓。但这不重要，因为白华从不听化学课。偶尔断断续续听过几节，也就听这老学究把高一的知识扩展到不知道哪里去，然后说一句“没关系，这不考”，发下来的考试卷白华还是一头懵。于是他就更厌烦化学了。
　　老头把他点起来，语气和蔼，神情也和蔼，笑眯眯问道：“白华，午觉睡醒了吗？”
　　白华点点头。
　　“刚醒就在这跟谁甜甜蜜蜜呢？”老头这话一问出口，白华觉得自己定案了，这是个老流氓。
　　白华装傻本事一流，混就混过去了，坐下以后倒也想着，日后也可以这样甜甜蜜蜜。还是跟这老头的得意门生。

　　日子混的倒也快，马上就是期中，午休的时候班上多了很多学习的同学，倒不见顾祁了，白华有点疑惑，和王一栋一起吃饭的时候问起来。
　　“啊，他最近有个摄影比赛啊，忙着采景呢，估计偷溜出校了。”王一栋道，“你不是跟人家很熟吗，怎么，你自己不问问？”
　　“我咋问啊，我一没手机二忙英语竞赛，我容易吗我？”白华道。
　　王一栋啧啧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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