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百合记》小小的梨子

11、入住豪宅

　　“慕才人，这就是衍庆宫了！您住的虽是偏殿，地角儿倒不差，和正门离得近呢！”

　　婵儿恭恭敬敬地将慕移光迎进大院，几个新拨过来伺候的宫女内监都等在里头，见了主子连忙上前行大礼。

　　慕移光细细打量着这座寝殿。

　　崭新的红瓦屋顶，雕貔貅八角房檐，高门粉墙，气派地很。两边抄手游廊，进去先是待客的厅堂，后头是坐北朝南一间阔气的正房带两个小耳房，其中东边的耳房是起居的寝室。后排一溜的厢房，用作存货和宫人们的居所。

　　未册封的时候，在北三所都是两个人挤着住，后到了万春堂，一人一间狭窄的小屋子。如今见了这座寝殿，她总算有了一种安享荣华的感觉。

　　“好，很好！”慕移光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坐在婵儿刚搬来的椅子上，道：“你们都起来吧，看赏！”

　　说着将一包银子交到婵儿手里。

　　婵儿手一接，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主子让她分银子，这就是定了她是掌事宫女的意思！

　　这美差得来倒也不难啊！不枉费自己花了老本打点总管，塞到了新晋秀女跟前伺候！

　　婵儿很兴奋，下头几个人也笑逐颜开——这位新主子面相和顺，出手又大方，瞧着不像是个难伺候的。

　　大家闺秀们知道宫里的娘娘不好当，可作为宫里的奴才，日子才是最苦的。那些纷争还是其次，很多主子脾性不好，私底下整治死了上头都不知道。

　　一个宽和的主子，可遇不可求。

　　大家收了银子，又行了礼。

　　慕移光吩咐他们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库房里，坐着打了个呵欠：“正房里收拾好了？”

　　婵儿很有作为掌事女官的自觉，忙上前道：“里头洒扫地干干净净，按着宫里的惯例，内务府新送了帷幔宫绦等，都换成新的了。主子进去瞧瞧，若有不合眼的，在让他们送好的来换。”

　　慕移光点点头：“这倒不必麻烦了，我先歇个晌。”

　　一早上起来听封，走了大半个时辰搬迁至衍庆宫，又细细看了新房子，她很累了。

　　或许更多的是心情上的放松？她是才人了，日后就龟缩在这一隅之地，踏踏实实过日子，一辈子望到头，平淡却也满足。

　　这么想着，前头选秀学规矩的严苛、住在万春堂里的谨慎，这些压力消失的时候，疲惫也一齐涌上心头。

　　她说着站起来往里走。

　　婵儿却上去扯住了她的袖子。

　　“才人，别急呀！您新贵入住，按理要先去给衍庆宫住着的娘娘请安的。”

　　慕移光皱起眉头：“我记得，衍庆宫并无主位娘娘。”

　　她学过规矩，知道要去给主位请安。宫中九嫔往上的嫔妃才能称主位、住主殿，但是皇上还年轻，后宫人不算多，东西十二宫里有好些都没有主位。

　　婵儿解释道：“才人，虽然没有主位，但咱们衍庆宫有一位林婕妤，颇有些得宠。而且……这位林婕妤是皇后娘娘看重的人。”

　　慕移光一愣。

　　随即她反应过来，感情这位林婕妤是位份不足、派头却不小的？

　　她有些头大了，扯了扯唇角撑着疲惫的身子道：“那就给我换一件衣裳，咱们去拜见林婕妤。”

　　林婕妤虽然来头不小，倒也并未越矩住进衍庆宫的主殿。

　　慕移光跟着婵儿，在正殿西侧一处名唤揽月楼的小阁楼里拜见了林婕妤。

　　寝殿里甚少有奢华的摆件，伺候的人也极少，可见这位主儿是个清净的人。和想象中完全不同，林婕妤生得一张容长脸儿，面颊白皙，五官尚可，姿色还及不上自己。慕移光都看得愣神，心道：这就是皇上的宠妃？

　　男人好美色，坐拥天下的皇帝，更是对美人很挑剔吧？这么个寻常的姿色，倒叫人意外。

　　她行了礼，林婕妤笑吟吟地赐座，模样很是亲切。两人说了些客套话，林婕妤令人捧了两件胭脂红的衣料上来。

　　“头一回觐见合该给你准备一份厚礼，我这儿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娘家带进来的苏绣。”林婕妤说着，宫女将那料子抖开一角，只见是极精致的双面绣，料子上波光粼粼地，细腻如水。

　　慕移光心里打鼓。

　　这位林婕妤和自己非亲非故，如此示好，难道是要拉拢自己？可自己一无家世、二无皇宠，怎会有拉拢的价值？

　　按下疑心，她受宠若惊地谢了恩。林婕妤似是个体弱的，说了半晌的话就显出疲态，让人送了客。

　　慕移光没受刁难，只是吃了一肚子的费解，匆匆回屋后也没有心思想旁的，便很早就寝了。

　　一夜过去，第二日她睡眼惺忪地醒过来。

　　几个宫女内监都捧着铜盆、妆奁、衣裳、帕子等静候在床前，婵儿上来催道：“才人快起来，今日新贵第一次拜见皇后娘娘，可怠慢不得！”

　　慕移光揉着自己的脸颊：“知道了。你们拿的这是什么？绣鸳鸯团纹的浮光锦？我不穿这个，给我拿那件蟹壳青的宫装。”

　　那个捧着衣裳的小内监脸上一僵，连忙解释：“才人，这件浮光锦端庄华贵……”

　　慕移光摆手笑一笑。

　　“就那件蟹壳青的，我喜欢。”

　　不说她惧怕后宫的斗争、不愿意和嫔妃们争奇斗艳以免碍了别人的眼睛，更是她对争宠这件事避之不及，万一被皇帝觊觎姿色她又该怎么办！

　　小内监只好去换了来。

　　慕移光梳洗妥当，没有时间吃早膳，她胡乱塞了一块羊肉春卷。出衍庆宫的时候，恰巧林婕妤也在，身边还跟着两个同一宫的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