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学你的说话方式大有问题》三元四喜

43、第 43 章

　　放学后，沢田怀揣着御守去到狱寺他们所在的中山医院，留下艾利一个人回家。
　　到家后，艾利先是例行复习了一遍功课，接着完成了今日份的日记。
　　在写到天台上的午餐时，艾利突然想到沢田在那时说起的还没拆封的游戏，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果然把它找了出来。

　　他早就对这款新出的解谜类rpg恐怖游戏感兴趣了。
　　之前京子和小春向他推荐的时候说这款游戏代入感很强，虽然从玩法上来说也是传统类型的恐怖解密游戏，但剧情新奇有趣，而且boss很可爱。

　　作为恐怖猎奇向游戏的资深玩家，小春对于此类游戏有着接近专业水准的判断。
　　她从前推荐给京子和黑川的《魔女×家》《ib×恐怖美术馆》《狂×月》等优良作品，她们直到今天也时不时拿出来讨论。

　　这一次她推荐的新作《红面具》，据说创作的灵感是来自于爱伦·坡的经典短篇小说《红死病的假面具》，画面与许多元素都与原作一样，呈现出明显的哥特小说的风格，惊悚、神秘、阴沉。
　　应该也会有不错的表现力吧，艾利想。
　　可惜当他想要购买时，店铺老板告诉他这款游戏已经销售一空，还让他失望了一会儿，没想到沢田同学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买到了。

　　艾利把客厅里的灯全部熄灭，窗帘拉上，刻意营造出黑暗恐怖的氛围来，然后才把碟片插入游戏机，一个人坐到了沙发上。
　　现在是晚上九点，距离十一点沢田的比赛开始还剩两个小时。
　　虽然封面上说游戏时长是四到五小时，但艾利并不急着打出真结局，只是出于好奇试着玩玩而已。

　　电视屏幕里缓缓浮现出游戏开场动画，故事是以一个十分传统的方式展开：
　　作为主角的少年正与另外几名高中生一同乘坐在一辆摇晃的老旧公交车上。
　　窗外掠过荒野昭示着此处的偏僻，而在主角与同伴们的对话中，玩家可以得知，一行人正准备到一座废弃许久的洋馆内冒险……

　　动画的开头太过老套，以至于让艾利有些失望。
　　而正在此时，屏幕里画面一抖，出现一段短暂的雪花屏。等到画面恢复正常后，却从原本的2D动画变为了3D的现实场景——
　　舞厅里带着面具的人、灯光下旋转不停的裙摆、镶嵌红色玻璃窗的黑色房间、肆虐翻卷的火焰……
　　几段场景快速地切换着，伴随一声诡异的钟响，画面回归一片黑暗。

　　“咦，结束了吗？”
　　游戏碟已经被自动弹了出来，艾利拿起来观察了一番后做了结论——
　　这份应该是游戏的宣传动画，被错误地当作游戏本体卖了出去。
　　这种失误应该是万里挑一吧，这么看来沢田同学还真是倒霉。

　　没有了游戏玩的艾利陷入萎靡不振的状态，此时距离十一点还有一个半小时，这不长不短的时间似乎做什么都不太合适。
　　对艾利来说，自己之所以会处于这样枯燥无聊的状态，完全是因为答应了沢田会去看他的比赛，否则他早就去睡觉了。
　　所以罪魁祸首是沢田。

　　这一因果关系成立之后，艾利半点没有愧疚感地把沢田藏在床垫下的私房钱拿出来，抽走了一半，然后用这笔钱到外面的蛋糕店吃了一个美美的夜宵。
　　这是沢田同学应该补偿我的，艾利理所当然地想到。

　　坐在艾利前面一桌的三个人刚好他都认识。
　　两个属于少年人的背影，一个黑发带着针织帽，另一个金色的头发张扬地乱翘着，是当初绑架他的城岛犬与柿本千种。
　　透过二人之间的从缝隙，可以看到坐在他们对面的少女，鸢紫色的头发被梳成了凤梨的形状，正为难地看着桌上摆放得满满的各式蛋糕。
　　这是了平的临床病友，京子总是提起她。没想到她与犬和千种认识，所以也就是和六道骸认识吗？

　　两桌几乎是挨着的，因此艾利可以清楚听到他们的谈话。
　　“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比赛。”“一会儿不准给骸大人丢脸。”“太多的话似乎也对肠胃不好，但一半至少要吃完。”……
　　两位少年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不由分说地把盘子往库洛姆面前推。
　　女孩都快要哭出来了。

　　或许是感应到艾利的视线，库洛姆向他望了过来，看到他的一刻少女如同走神一般，目光失焦了几秒钟，然后奇怪地点了下头。
　　库洛姆起身朝他走来。
　　“啊，是你！”跟着转身的城岛犬惊讶地指着艾利，他身旁的千种只是冷淡地点了下头。

　　库洛姆走到艾利面前，面对陌生人的局促让她微微抿着唇。
　　“骸大人说，他送给彭格列……boss的礼物，似乎被你拆封了。”
　　“是吗。”艾利稍微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似乎没有接受过类似包裹的东西，但心里也并不在意。
　　“没关系，沢田同学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送给我也一样。”

　　似乎对他的话有些无法理解，少女眼中带着一点疑惑，又听艾利接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代我转达谢意。”
　　他轻轻笑了笑，“虽然还不清楚礼物是什么，但如果是他送的，那我和沢田同学都一定会很喜欢。”

　　听到艾利的话，犬和千种的表情都变得有点怪异。
　　他们在听到“送彭格列的大礼”这几个字时，就猜到这绝不是什么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馈赠，里面的东西绝对与可爱、美好、善意这些词无关。
　　库洛姆的表情也有些纠结，因为她从艾利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太妙的气息。骸大人就是根据这一点来判断他的礼物被这个人拿走的吗？那这礼物到底是……

　　艾利并不清楚面前的三个人神情微妙的样子是在想什么。
　　他侧头看了看对方那一桌桌上五花八门的蛋糕，对库洛姆三人笑着说道，“不介意的话，我们拼桌吧。”
　　就连性格冷漠暴躁对外人一点不客气的犬，对艾利的蹭饭行为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大概是有点最后的晚餐的怜悯。

　　艾利的加入分摊了库洛姆的大部分压力，桌上的甜品很快消失不见。
　　而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十点半，吃完夜宵的库洛姆告别犬和千种，与艾利一路向并盛中学走去。

　　“你也是boss的守护者吗？”路上，库洛姆向艾利问道。
　　艾利默了一下，摇摇头：“我只是观战而已。”
　　说出这句话之后，艾利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不爽。

　　一直都知道，他与其他人之间存在一条隔离带。
　　沢田同学也好，reborn先生也好，狱寺山本也好，他与这些人从来都不属于一个阵营，自然也不可能融入。
　　在许久之前，reborn其实有问过他要不要加入，在他拒绝后，对方说道：“意料之中。不过你这样的人本来也不适合家族。”

　　在这一刻，艾利突然又会想起reborn的话。
　　不适合吗？那是当然的。
　　他连自己的家族都要逃离背弃，有什么理由会去加入别的家族呢？

　　每一重身份都是一种自我绑架，自由的人往往孑然一身，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很赞同这句话。
　　但怎么说呢，有时候看着沢田这些人的相处方式，又会觉得有一点羡慕。当然，这种话他是绝不会跟沢田同学说的。

　　等他们赶到学校时，其余人早已经到场了。
　　几个人正在做赛前的打气动作，见到二人过来，沢田连让他们一起加入进来。
　　“艾利同学也是我们重要的同伴啊。”沢田说着，把不太情愿的艾利拉到身边，也对同样不太情愿的狱寺解释道。

　　巴吉尔、了平、山本、沢田都一一伸出手，狱寺虔诚地把手盖在沢田手上，然后扭头对艾利道：“喂，先说好，你不准放我上面。”
　　原本不想参与的艾利闻言立刻覆手上去，感叹到：“狱寺同学的手凉凉的很舒服嘛。”
　　“说了不准放我手上你聋吗！？”

　　轮到库洛姆时，内向的她也犹豫着伸出了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细微的笑容。
　　几个人把叠在一起的手高高抬起，又一下子落下各自散开，是赛场加油的常用姿势。

　　艾利收回手揣进口袋里，手上余温还未散尽，心里有种空空的放松感，驱散了先前莫可名状的烦躁。
　　“对了，云雀同学不参加吗？”艾利看着几米外背对他们孑然站着的云雀问道。
　　沢田尴尬地笑了笑：“云雀同学觉得这件事比较幼稚所以不想加入吧。……呼，我之前还担心艾利你也会因为这个原因拒绝参加呢。”

　　艾利的面色变得有些微妙。
　　“怎么了吗？”沢田问道。
　　“没什么。”他只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幼稚的事。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一直致力于表现自己成熟一面的艾利来说，这简直就是低级失误。

　　“这当然不能算是幼稚的事。”为了挽尊，艾利开始颠倒黑白。
　　“看到裸露的躯体，低俗的人会想到情.色，高雅的人会想到艺术，所思即所见。云雀同学一定是满脑子幼稚的思想，所以看什么都很幼稚吧。”他微笑着说道。

　　一旁的狱寺倒吸了一口气。他和艾利认识了这么久，第一次发现这家伙说话原来也能这么好听。
　　“云雀没参加也没关系，打气的范围已经改到十公尺了，在这个范围以内站着的人都算数！”了平凑过来说道。“所以这样云雀也算加入过了！”

　　沢田：“……”
　　说这么大声真的没关系吗，云雀前辈好像在瞪你们欸！

　　十一点很快到了，首领和守护者都被安排到了各自的战场。
　　观战区内设立了可以投影的大屏幕，双方守护者们一边抵抗毒性的侵蚀一边争夺指环，两位首领拼死一战的点点滴滴，都被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中途，犬和千种因为放心不下库洛姆，偷偷地跟了过来，也被安排在观战区，和艾利组成了临时观战小组。

　　比赛对沢田并不利。
　　相比出手时无所顾忌的XANXUS，沢田要避免自己误伤到四散在各楼里的同伴，在交锋中处处受制。再加上对方强悍的实力，他几次险些被对方的火焰弹击中，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
　　困境中，沢田凭借自己自创的零地点突破·改扭转了颓势，最后用初代的绝招零地点突破锁定胜局。

　　观战区里，Reborn正在跟众人解释零地点突破的原理，瞥见艾利盯着屏幕发呆的样子，便跳到他怀里。
　　“这是初代的绝招，历来只有拥有彭格列血脉的首领才会使用。真稀奇，你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艾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何止见过，他甚至清楚地知道施放招式时每一股念力的流转方向与强度。
　　因为在他念力还没有消失的时候，曾经背着监护人偷偷模仿过那人的招式千百遍。

　　“看来你的故人与彭格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一定。”reborn有时候都会猜想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其中的某位首领。
　　“……也许吧。”
　　话说reborn先生怎么什么都知道，他明明只告诉了沢田一个人。沢田这个大嘴巴。

　　他们说话间的短短几分钟，学校里战争的局势已经转了又转，几经波折总算确定沢田一方的胜利。
　　只是这时参战的几个人都没什么庆祝的力气了，只是狼狈地彼此搀扶着，依托对方的力量艰难地前行。
　　被簇拥其中的沢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方正的屏幕记录下他抛开一切压力后干净又柔和的笑容。

　　Reborn突然从艾利怀里跳出来，冷不丁地开口：“不过要是被当成替代品的话，蠢纲可是会伤心的。”玩笑的语气里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艾利又想起方才大屏幕里，沢田使出那招与他监护人如出一辙的招式，火焰的映照下，连眼瞳都带上了同样悲悯的色彩。
　　“不会的。”他轻声说道。

　　即便两个人真的十分相似，无论是相貌，还是别的什么。相似到让他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晃神。
　　但他就是知道，这两个人是不同的。
　　越是相像，越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