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的城》风雨藏

1、巫婆1

　　衡远第一次见到容恩恩时，她就站在酒吧门口，穿着纯白色的棉织裙，裙角随风荡起涟漪，大腿若隐若现，露出膝关节腿窝处两根细细的骨头，她看上去有些冷，肩膀微缩，两腿交错不停地搓动着，腿骨也随着动作立起来，又凹下去。头顶炫目的酒吧灯牌把莹白色的皮肤照得光怪陆离，闪出迷幻的色彩。
　　衡远站在那里，一直盯着瞧，拿着烟的手有些控制不住，一寸一寸把烟搓开，烟草散飞开来，顺着风扑在了容恩恩小腿上。容恩恩觉得有些痒，单脚站立抬起一条腿，用手摸了摸。微卷长发顺着动作垂落下来，铺散出妖娆弧度，没有回头。
　　衡远‘’啧‘’的一声，有些遗憾。身后传来极快地脚步声，他微微敛起神色，看向来人。
　　赵辉从酒吧里面钻出来：“衡队，找着了”。年轻的男人嗓像装了扩音器，大着嗓门生怕衡远听不见。
　　酒吧门口人来人往，一声“衡队”惹得众人纷纷好奇侧目，猜测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份。
　　在这个充满暧昧色彩的城市角落里，常年在犯罪边缘疯狂试探的投机分子，立刻警觉地缩了缩脖子，快步离开。衡远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刚才还站在他左手不远处，手揣着兜，目光猥琐游离的黄毛男子，现在已经冲过了马路。
　　他抬脚踹向了来人：“鬼叫什么，说几次了出门在外叫衡爷。你这一嗓门多影响我形象”衡远说话间，微移视线看向容恩恩，依旧不动如山的背影，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找着了就给他家里送回去，玩儿什么失踪。”
　　赵辉毫不介意地拍了拍被踹过的脚印，年轻阳光的脸上随着笑意迁出一个酒窝：“你是没看见，现在的高中生可不像咱们那会儿只知道学习，眼镜片能把鼻梁压弯，我找到王淼那个包间的时候，嚯，一排大腿大波浪，五个女的，年纪都不大。”赵辉边描述边用手妖娆地表演，从小腿一路摸到自己大腿，紧身窄腿牛仔裤包裹着一米八男人的下肢。衡远辣眼睛地扭开头。
　　“还有三个男的，看着也就跟咱差不多大，王淼就坐在其中一个男的腿上，我一进去亮出证件，一群女孩吓的脸都白了。”
　　“我跟你说衡爷，这年头的年轻人……”
　　“行了行了。” 衡远打断一身戏的赵辉，“赶紧把人送回去，咱就能收队了，这都几点了”像今天这种青春期孩子离家出走的案子不知道有多少，叛逆不愿意学习，跟着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混，以为这样对父母发出战斗号角，昂首挺胸就能做了大人。其实屁用没有，出走几天回了家，照样得学习，没人逃的过高考。受累的只是爱民如子的警察。
　　衡远又抬头看了一眼容恩恩。已经深夜了。
　　容恩恩站在路边，没有急得走。她从酒吧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衡远，高大的身形，劲瘦的腰，寸头，不戴眼镜，双眼皮。很好，正符合她的口味。男人一只手正了正白色棒球帽，然后低下头盯着鞋面看，不知在想什么，容恩恩也顺着视线看向衡远的脚，恩，运动款，白色，干净。
　　容恩恩脚步没有停留，越过衡远径直走到路边，视线一丝一毫都没有往衡远身上错一下。今天喷了淡雅微甜的香水，不知道风能不能把味道带过去，也不知他喜欢清纯款吗？来酒吧的，估计是妖娆款可能性更大，容恩恩有些后悔没穿那条红色的亮片吊带裙。她微缩着肩膀，双手环抱在胸前，这样会显得背影楚楚可怜。赵辉的那一声衡队她听得很清楚。
　　啊，是警察。那么……肯定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