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宫阙》木子丹轻

4、月夜

　　人情暖，恩难承，
　　唇儿相凑，愿使今夜过明朝; 朝朝暮暮永不休，
　　不知今时复明日，正阳阳尽需几时;
　　炊烟冉冉起，秋声簌簌萧，
　　修雅鞘无，寒水薄模;
　　泣不成声惨求，求而不得复又无…

　　——墨香铜臭

　　李子寒散步在营外，嗅着秋雨后的一斯泥土的芬芳，抻了个懒腰，懒懒的享受现在的一切，处处都是欢声笑语，前几日压抑的心情一扫而过！转而来到广场中央，来的早些,郡主还没有到，跟李将军打了个招呼，就较有兴致的看忙碌的宫人各自安排，人一旦放松了，看什么都有兴趣。又跟梓木交流下疫情的心得，不得不说梓木一心求学，特别严谨，好多问题李子寒根本答不上来，也不好说这就是科学！所以李子寒很无奈不禁心里骂到，你个书呆子，又觉得气又觉得好笑，这个书生还是蛮执着的。不想过多纠缠，就在侍卫引领下，落座自己的席位，养养心神。抬眼间只见远处一妙女子徐徐走来，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丝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梁施在簇拥之下落得席内，平时她是最烦应酬的，每次都是求着父王，让父王给他出府的差使。今日，特意命莲儿取了锦衣，细心装束一番，所以迟迟的入席。
　　众人起身施礼迎接，然后各自落座，中央则是郡主上坐，李木，李子寒依次左右，人群中间支起架子，点燃火把，这篝火在静谧的黑夜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辉，捂暖了每个人的心间。火亮起来的时候，就把一片一片贴地横飞的烟也映成半透明的发光体，把互相隔绝，又相互吸引，依恋却又倔强。就像在坐的人，依着火光，却不能靠近。啪”“啪”地几声响，火星儿从火苗顶端迸发出来，随着风儿飘得很高，红色的光在黑色的夜空闪啊闪，如今夜的繁星。此时一个不知是安排的还是自发的耳旁响起了异域歌曲，真是让李子寒耳目一新，现场的感觉真的是很不一样，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满满的感动与震撼，即使我们坐在离中心舞台并不近，但那种纯正原始的歌声却依旧有很强大的穿透力，让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很是别样的感觉，就这漆黑夜晚的一抹亮色。就当众人沉寂在这异域的歌声中时，一名脸带白沙的白衣女子，在众舞姬的伴随下舞步盈盈，婀娜多姿如盛夏的白蝴蝶翩翩起舞。时而旋转，时而跳跃，不时李子寒的确看的有些出神。梁施不时瞥向李子寒，见她如此痴迷，心中不禁好气，心中暗道好你个假君子。便在席间举杯道“此次多亏众将其齐心协力，才好渡过难关，父王虽未亲临，但本郡主替父王敬我军中将领，依律犒赏三军，众将士，请。”
　　“郡主请”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当然，这次还要感谢李公子和梓木先生。两位今夜可要多饮些。”梁施说着目光却只看着手里的杯。
　　“郡主折煞我了。”李子寒笑颜到。
　　“公子可有所求？父王命我犒赏将士，李公子不算军中人，自当要额外犒赏，”说罢媚眼轻瞟，嘴边一丝邪魅，由于饮酒的原因，今日的施儿显得格外妖娆。。
　　李子寒自然可以招架的住，换做旁人就未必了“谢郡主，子寒只是举手之劳，并无所求。”
　　“无所求？呵呵，公子既然别无所求，却唯独对舞台中的依依姑娘目不转睛，要不我就做个好人，替公子求得依依姑娘如何？”梁施就是要看看这李子寒什么反应。
　　“郡主，此玩笑开不得。”李子寒慌忙起身施礼，心道这个郡主明明知道我，却如此举动，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曲毕，其他舞姬退下，留依依一人在舞台中间，“民女依依见过郡主。”
　　“依依乃是这梁城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又通晓异域风情，乃是不可多得的佳人，李公子才高八斗，依依你可要帮本郡主照顾好他。”
　　“依依不才，若能照顾公子，进当竭尽所能，以报公子救命之恩。”依依美眸微动，含情脉脉望向李子寒。李子寒一怔，郡主如此儿戏，一时无语。依依领命落座李子寒身旁，拿起酒壶将李子寒的酒杯斟满，送到嘴边。
　　旁人，看到这席间气氛有些怪异，不明白怎么回事，又不好插言，遂不把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难免把火惹到自己身上。话说当事人两人还算比较有默契。李子寒开始阴着脸，后来一想你不是帮我牵线搭桥吗，我就演给你看。将依依送来的酒一饮而尽。
　　“依依姑娘的舞蹈真是太美了，如不是在这大营，在下怕是以为在天宫。”
　　“公子说笑了，若公子喜欢，依依可给公子在跳一只。”说罢含情似水的将酒杯再次斟满。
　　“好，只不过现在不太适合，等入城，我便去寻你。”
　　“小女子乃王府歌姬，公子若想看只需吩咐下人一声便可。”
　　“哦？王府歌姬。”李子寒佯装不解。
　　“对啊，王府当然有歌姬，梁王惜才，凡是有一技之长均可投于门下，为其座上客，小女不才，懂得点韵律，又通晓异域，有幸留于府内。”
　　“依依姑娘谦虚了，姑娘之才怕是多少男儿也是望尘莫及”李子寒由衷的说。
　　席间更与依依低头耳语些什么，时而微声浅笑，气氛至极。
　　看着眼前所景梁施竟不知为何，没有了胃口，更没有了兴致。说了几句官话就以身体不适带着莲儿回营了。
　　气呼呼的进了自己的营帐，吩咐莲儿给自己砌壶茶，大口大口喝起来，这茶是李子寒所赠。手一推，又吩咐莲儿倒掉。“郡主，平日不是说这茶特别么，爱喝的不得了。”莲儿不解的问道，从没看过郡主如此生气，更不明白这无名火哪里来。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换你就换。”梁施没有控制住自己，一句话就冒出来了。只见莲儿惊慌失措，点点头退后两步跑出营帐，梁施不禁惊到，我居然如此失了分寸，如有所思，却又不想多想，就起身出了营帐，散散步，想分散下注意力。
　　梁施享受着一个人的独处，野外的夜色要比园子里的更加野性，如果是白天，她一定要骑一批烈马驰骋在这狂野之下。当下一片夜色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更显得高贵同时又显得温柔，仿佛就是梁施自己，狂野，高贵对那个人可以是么温柔.....

　　野旷天低树，江青月近人，一道佳人的身影与这旷野的月色相交织，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走着走着只听营帐后有些异样的声音，莲儿又不在身旁，所以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拐角处，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蹲在阴暗处做呕吐状。“李子寒？你怎么了？为何一个？”
　　“嗯？郡主，是你便好，在下酒量是在是不行，便辞了依依姑娘。呕....呕...”李子寒口齿木纳的含糊说着，没等说完就又吐起来。
　　只觉得迷迷糊糊的，李子寒站起身来踉跄的走几步，梁施来不及多想，生怕他摔倒“醉了，便不要多说了，我扶你回去。”梁施一路搀扶来到了李子寒的营帐。将她扶上床榻，又拿了一条湿帕轻轻擦拭她的脸，扶过眉，略过眼，高挺的鼻梁，清俊的脸庞，如果她穿上女装应该不驯于自己吧，梁施心里暗暗地揣度着。而现在身着男装的她竟有另外的一种独特的气质深深地吸引自己，明知道她是女子，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莫怪武帝养男宠于宫内，同性之间也可以相吸。失神间，手指触于唇边微微一颤，不知不觉的凑上前去，透过鼻息，唇与唇的叠加，时间停格一瞬间。想如此的沉浸，然后是迅速的抽离，脸上一片红晕“好你个李子寒，美女为你斟酒，你竟饮的如此烂醉，待明日，看我如何收拾你。”说完起身就走。而李子寒则是一个醉汉，对这发生的一切丝毫不知。

　　次日，阳光明媚，一夜好眠。李子寒真的是睡饱了醒的。抻了个懒腰，爬了起来，收拾一下，今日便一起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