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养成计划[穿书]》微子初

3、老太太

　　“今天是我来这里的第八天。”常澄衍算了算日子。

　　在他的叙述中，方一圆得知了和原主冷战的常澄衍日子过得非常的幸福快活，还和哥们一起偷偷去酒吧放纵，大半夜喝得醉醺醺的在马路上撒酒疯，跟他同行的朋友们每一个都像他那样喝得满面红光，一群醉汉在街上指着对方互相嘲笑，常澄衍嘴一咧，脚步一踉跄，就从天桥台阶上滚了下去，磕破了头，一命呜呼。

　　再后来，现在的常澄衍就出现了。

　　方一圆对了对时间，复而又想起什么，“你说你早上见过她？”现在这个常澄衍出现的原因是原来的死了，他又在今天早上见过原主的灵魂体，那她能来这里的原因也就是……

　　原主死了。

　　方一圆一愣。

　　常澄衍注意到了她脸上的呆怔，便说了他的看法，“在我昨晚的梦里，我见到过他两次，第二次和方一圆一起出现。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头七的说法，在我们那个世界中，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恰好应和了方一圆的猜测，可是猜测归猜测，这并不代表她能够轻易的接受现实，方一圆两件事情前后一联系，攥紧了拳头，“那个人渣！”她一联想到无辜受牵连的自己，这下声音都开始哽咽了，“他凭什么啊！”

　　原主对他那么好，她还困得要死。

　　方一圆喉咙发酸，常澄衍眼神流露出关切，但他还是提醒了她一句。

　　“她是自愿的。”

　　没有人逼她。

　　方一圆有些难过，她显然低估了原主对常澄衍的喜欢，她看的那本小说里并没有提到原主和常澄衍的结局是什么，她一度以为这是作者在准备姐妹篇续写他们两个人的故事。没想到……方一圆抽了抽鼻子，抬眼看常澄衍道：“照这个逻辑，他死了你过来了，然后她死了，我过来了。”

　　妈的，站在她眼前的就是罪魁祸首。

　　“吧嗒”一声，方一圆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常澄衍显然没见过这种事情，他怔住了，呆呆的问，“你为什么要哭？”

　　方一圆居然还回答了，她瞪着他，“我早上七点才睡觉，结果眼睛一闭上就来了这里，我他妈想睡觉啊！！！”她辛辛苦苦工作五天，好不容易等到了双休日，准备睡个天昏地暗，结果命运之神一脚就把她踢到这里来了。

　　她才是最惨的那个人。

　　她流的不是泪水，是缓解疲劳的洗眼液。

　　脱口而出的脏话让常澄衍皱了皱眉头，但方一圆潸然而下的泪水又让他感到好奇，他以前生活在一个与这里完全不相同的世界里，平时接触的人也都是男人，很少看到女孩子，师父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他见过老虎，但没见过老虎掉眼泪。

　　方一圆哭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他，常澄衍还保持着那副呆呆的样子，方一圆恶声恶气道：“你干嘛！”

　　常澄衍道：“我以前都没有见过女子哭泣，所以就……”

　　他没把话说全，但是方一圆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来他是什么意思！她别过头不想理这个蠢货，谁知那个蠢货又出声了。

　　“你的眼睛和平常人不一样。”

　　呀，现在准备人身攻击了！

　　她现在哭得眼睛红肿，肯定跟普通人不一样，常澄衍说这种话明显就是在讽刺她。方一圆冷哼一声，“管你屁事！”

　　说罢，她雄赳赳气昂昂的把常澄衍甩在了身后。

　　常澄衍紧紧的跟上去，方一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非常的狼狈，之前的巴掌印还没消，脸上能够看出明显的红肿，现在又多了眼部的红肿，搁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一个被打巴掌以后委屈痛苦的女孩子，结合一直沉默着跟在女孩身后的常澄衍，路人纷纷投过来谴责的眼神。

　　倪嘉等得百无聊赖，方一圆远远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时，她就激动到蹦起来，她一手按着背后的书包，快步向前跑，走近了就发现了方一圆脸上的异样，她脚步一顿，检查完方一圆的脸后，眼神古怪的看了跟在方一圆身后的常澄衍。倪嘉想问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突然又觉得现在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她只能压下心中的疑虑，捏了捏方一圆的手，看都不看常澄衍一眼。

　　“我们回去吧。”

　　常澄衍还想继续跟着，他还有话要跟方一圆说，刚走两步就被倪嘉制止住了，“今天我不欢迎你，你最好不要跟着我，我生气可是……很麻烦的！！！”

　　她鼓着脸，横眉竖眼。

　　常澄衍的视线转移到背对着他的方一圆身上，思索了一会，抬头道：“那她就交给你了。”

　　什么叫做交给她？她跟一圆从小玩到大的好吧，要真说起来，他常澄衍才是第三者！倪嘉心中越发不痛快，但她始终还记得身边有一个心心念念记挂着常澄衍的方一圆，拉着方一圆的手，倪嘉故作轻快道：“我们去吃冰淇淋吧，第二根半价，我们刚好两个人。”

　　这显然是一句很尬的开场白，但是方一圆应了下来，两个人走到校门口的奶茶店。倪嘉留下方一圆，自己拿着钱去买冰淇淋。方一圆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思索着接下来要做什么，教室里还有一个曹林等着捉她的小辫子，下一次换班级她总不能在动用家里的关系跟倪嘉同班，所以还得把成绩搞得稍微好看一点。在原著中，郭向宇只用了十章就把倪嘉骗到手，她虽然是两个人的cp粉，但现在做了方一圆，总不可能让郭向宇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人勾搭走，最起码也要拖个二三十章。

　　原著里为了表现郭向宇的魅力和倪嘉陷入爱情以后的头脑发热，没少描写倪嘉跟恶毒女配的对手戏和倪嘉谈恋爱以后的成绩下降被叫家长，从而引出郭向宇意识到两者之间的差距，开始奋发图强。

　　她才不要让用倪嘉的失败去推动郭向宇的上进！

　　倪嘉买好了冰淇淋走过来，两个人一块去公交站等公交，等公交的学生很多，方一圆巡视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常澄衍。也对，常澄衍从初中开始为了营造他那高富帅的形象，就开始家里人派人来回接送，现在的常澄衍可能连公交站在哪里都不知道。

　　方一圆无不恶毒的想，她好歹是来到一个自己熟知的世界中，常澄衍，可不是，据他所说，他从小就被道观收养，连下山都很少下，又因为体质原因没有办法修习道法。光是听他的描述，方一圆就知道这家伙以前所在的世界很有可能是类似古代的一个地方，到了这里，字不动听不懂看不懂，多可怜啊！

　　光是想想，方一圆都觉得自己心里平衡多了。

　　脑补着常澄衍的凄惨现状让方一圆得到了片刻的快乐，她盯着马路，等着公交出现。刚放学，学生几乎蜂拥而出，方一圆远离高中好多年了，但有些事情早就成为了本能，完全不用思考练习。136路公交一到，方一圆就拽着倪嘉往车上挤，专挑人群中的缝隙挤。顺利的挤上公交，方一圆帮着倪嘉也刷了卡，两个人找了后边的位置坐下。

　　“你在看什么？”倪嘉问。

　　司机师傅驾车技术还有待提高，车身不停的摇晃，可是坐在公交车最后面的一排座位的正中间的那个人却纹丝不动，方一圆眼神诧异，那是一位六七十岁模样的老人家，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眼睛直视前方，笑容舒展，穿着一身红色马褂，脚上一双黑布鞋，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感觉她好奇怪啊。”

　　倪嘉顺眼望过去，也不知道方一圆在看哪个方向，“你说谁？”

　　“最后一排正中间的那个老太太。”

　　倪嘉闻言一笑，“一圆，你别想骗我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什么意思？”方一圆不解其意，她回头看了看倪嘉，压低声音，伸出手指准备悄悄指给她看，她转过了头，一怔。

　　那老太太坐到了倒数第二排。

　　方一圆忽然觉得有点紧张，她紧紧的盯着老太太看，忽然听到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

　　“你这个学生怎么这么没礼貌。”一个中年男人不快道，过两站他就要下车了，结果就见到一个小姑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刚想开口说说她两句，却见她移开了目光往另外一个地方看去。男人皱了眉头，只觉得方一圆有毛病。

　　倪嘉急忙为方一圆道歉，方一圆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眼神错开了一会，她把头转过去，这回直接对上了老太太的眼睛。

　　“小姑娘，你是在看我吗？”

　　缓慢而悠长的声音丝丝缕缕的进入方一圆的耳朵里，似乎有人凑在她耳边对她说话一样。方一圆猛打了一个冷颤，陡然惊醒。

　　“一圆你醒了呀，我刚好就要叫你呢。”倪嘉说道，“你一上车就开始睡觉，又晕车了吗？”

　　方一圆摸了摸额头，只觉得浑身有些发软发烫，“我太困了。”

　　她昨晚就没有睡觉，今天又一天的事情，根本没时间休息，方一圆默默在心中告诉自己，她只是太困了而已。

　　公交车进站，倪嘉拍了拍方一圆，示意她该下车了。方一圆点点头，她站了起来，等着其他人从后门下车，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往后看，双腿一软，梦里的那个人就坐在她的位置上。

　　老太太似有所察，缓缓转过头，衣服变僵变硬，裸露的皮肤迅速萎缩变成薄薄的纸质状。

　　她的眉毛开始变粗变黑，最终成为两条刻板的弯眉，微黄的肤色淡化，越来越白，像是拿着大板刷刷出来的一样，厚重的粉末从脸上泌出，沾满了一整张脸，与此同时，她的眼球往外凸出，一双眼睛越来越大挂在眼眶中，两块红色圆斑出现在她的双颊。

　　这一刻，方一圆的心震如擂鼓。她惊恐地看着老太太的嘴角缓慢的勾起，弧度越来越大，一直划到了眼角，最后在车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那张脸突地飞过来贴在玻璃上，直勾勾的盯着方一圆。

　　“小姑娘，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