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中原中也的忧郁》一本正经说鬼话

1、中原中也的忧郁

　　[这里……是哪里……]一片黑暗之中，向聆努力的睁大眼睛，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 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恐慌，向聆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向家家规第二条，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
　　但是这种状况，很难保持冷静吧……叹了一口气，向聆开始回想，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一片刺目的亮光和司机惊慌的面孔。
　　[是了……我是出了车祸。]向聆有些无奈，站了起来，开始观察四周[啊啊，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片黑……咦，那个是？]
　　出现在向聆眼前的，是一个朦胧的白色光团，在一片黑暗之中显得格外瞩目。
　　[这是……]向聆小心翼翼的靠近，用手抚上光团，从那里传来的，是一阵剧烈的情绪波动[这是……亲近？]
　　[你是谁……]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入了向聆的脑海，不过却不是中文。
　　[我的名字是向聆，是个华国人。]向聆顿了顿，用日语回答道：[你的名字呢？]
　　[名字……？]又是一阵剧烈的波动[我的……名字？]随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我没有名字。]
　　[唉？]向聆有些惊讶，轻声道[那我给你取一个怎么样？]
　　[……嗯]
　　[汉家中原一百州，故老南望空悠悠……日本人的话，姓中原怎么样？]小心翼翼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兴奋[中原的日语……Nakahara……
　　Nakahara Chuuya。]
　　[中原中也吗……听起来不错的样子。]光团微微晃动了起来[喂，你是从外面来的吗？]
　　外面……？向聆一顿，有些模棱两可[差不多吧，怎么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吗，外面的样子。]光团突然退远了些许，语调也开始变得有些别扭[你知道的……我出不去。]
　　出不去……吗？向聆暗暗记下[我告诉你哦，中也。外面啊，可是一个既充满了幸福又充满了不幸的地方哦……？哪怕是这样，中也你也期待着“出去”吗？]
　　[当然期待啊！毕竟在这里，哪怕是“那个家伙”被唤醒了我也什么都做不到啊！]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光团剧烈的颤抖着。
　　[是是，抱歉，中也]向聆有些无奈的笑着[那我说给你听好了，我和我同伴的故事。]

　　……

　　[今天要讲给中也的，是我参加一个宴会的故事哦？]向聆的声音带着些许愉悦，虽然一直出不去，但是在一张白纸上染上自己的颜色，看着他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人格确实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今天……恐怕不行。]中原中也的声音有些迟疑。
　　[怎么了？中也。]
　　[聆姐你听，有声音。]中原中也一顿，声音变得兴奋起来[要出去了，聆姐！]
　　[嗯！恭喜中也你了！]向聆也跟着激动起来，也有些遗憾[说不定要分开了呢……]
　　[说什么呢聆姐！……虽然不太清楚，但是我感觉的到，聆姐你是特殊的！再说哪怕是分开了，我也会去找你的！]
　　特殊的……吗？听着中原中也斩钉截铁的话语，向聆敛下了眼眸，内心一时有些复杂。
　　[聆姐……？]中原中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迟疑[聆姐你不想出去吗？]
　　[怎么会。]向聆冲着光团微微一笑[我只是遗憾再也不能跟中也独处了而已。]
　　[独、独处什么的。]光团退后几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聆姐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呜哇！怎么回事！]
　　打断了中原中也的是整个黑色空间的一阵剧烈抖动，随后周围的黑色出现了一道道裂缝，白光从其中射出。白色越来越多，最终填满了整个视野。
　　“……唔。”中原中也睁开了眼睛，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灰色的街道，却因为爆炸破烂不堪。
　　“这是……外面？”中原中也举起双手，有些茫然：“人类的……身体。等等，聆姐！聆姐你还在吗？！”
　　[在的哟。]听到脑海中传来的声音，中原中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爆炸……中也，离开这里。]向聆的声音变得严肃[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出来”而产生的，但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中也。]向聆的声音染上笑意[虽然有了人类的身体，但是中也你并没有穿衣服哦？]
　　“……啊。”因为向聆的教导而有了羞耻心的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抿紧了唇，脸色微红。
　　[小心点别被发现，我们先离开这里。看一下四周的情况，中也。]向聆叮嘱着，“用”中原中也的眼睛环顾四周[看样子这里并不太平呢……那就先抢一件衣服，最好有个趁手的武器什么的……啊，中也的话，做得到吧？]
　　“那当然，我可是中原中也啊聆姐。”
　　[中也真是可靠呢。]

　　……

　　[唔……]一切都很顺利，中原中也强大的异能让他们顺利离开了那条被毁的街道，然后从一个孩子身上“借”到了衣服。不过之后发生的事却不尽人意。
　　[我们这是……被包围了吗，中也。]向聆“望”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一群少年，担心的同时也有些跃跃欲试。
　　“嘛。”望着少年们，中原中也露出了有些兴奋的笑容：“来的正好啊——！我也想知道，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等等！”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穿插了进来：“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虽然你抢了太郎的衣服，但是你很强吧，而且只有一个人。要不要加入我们？”
　　“哈？”中原中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副状态之外的样子。
　　“是啊加入我们！我们‘羊’是一个反击主义的组织，成员都是你这样的孩子。而且加入一个组织的话，总比你一个人强得多吧？”
　　中原中也沉默了，他们说的没错，一个人确实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毕竟自己没有身份，身上除了这件抢来的衣服以外什么都没有。而且，中原中也回想起向聆讲给他的同伴的故事，有一群年龄相似的同伴陪伴着的话……似乎也不错？
　　[中也，加入他们吧。]向聆开口道。他们来的正好，在这个相对来说不怎么太平的地方，有同伴的陪伴确实要比自己一个人好的多，再说了……向聆“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些许挑剔，虽然很弱，但是如果作为手下的话，也并不是十分不合格。虽然自己因为异能的原因短暂的和中也进行了“同居”，但是自己总是要回去的，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既然出来了就要想办法回去了呢……
　　[要和同伴好好相处呀，中也。毕竟保护弱者是身为强者的职责呢。]这样，中也就可以顺利融入不被排挤了吧？这么想着，向聆恢复了沉寂。

　　……

　　“喂——中也，又有人来挑衅我们了！中也你快去看看！”传入突然清醒的向聆耳中的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这个声音……]即使这几年常常因为寻找回去的方法而异能使用过度陷入沉睡，向聆对于这个声音并不陌生。
　　“啊，聆姐，你醒了啊。”已经十三岁的中原中也开口道：“这几天因为地盘的事所以找茬的人挺多的……待会再说，我先把这些人处理掉。”
　　望着眼前上一排排拿着黑色手/枪的黑手党，向聆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呐我说中也……“羊”只出动你一人吗……？]
　　“啊，因为聆姐你说过的，保护弱者是强者的责任吧。我可是很强的啊。”
　　[……哪怕是作为首领你也太宠他们了吧？中也。]
　　“我可不是首领啊，聆姐。这么做只是觉得有必要而已，聆姐你也说过的吧？不能太过依赖他人啊。”
　　[……]向聆陷入了沉默，毕竟那些确实是自己说过的话，不管是当初因为希望中也更快的融入“羊”而向他灌输的“强者必须保护弱者”概念还是向家家规第三条——“不能依赖他人”的告知，都不是自己所能反驳的。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绝对不是向聆希望看到的。
　　[退出“羊”吧，中也。既然现在中也你有了些许名气，那就去加入一个强大的、不需要你全方位的保护的组织……]
　　“你在说些什么啊，聆姐。”中原中也打断了她。
　　[……]确实，自己有些心急了，想要为他安排好一切。毕竟时间……能继续陪着这个孩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过，在自己常常沉睡的时间里，陪着这个孩子的……一直都是“羊”的同伴吧？向聆的表情变得阴暗，得想个办法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中也会被忌惮的吧？说不定还会决定毁掉中也……
　　大概是向聆沉默的时间太长，中原中也首先开启了话题：“话说回来，聆姐。”
　　站在被清理完成的战场上，中原中也有些别扭的说道：“马上要到你的生日了……我这次买了个聆姐你提过的红酒，待会，呃，待会我喝给你看……？”似乎发现了自己话语中的不妥，中原中也抿唇，却想到了当初自己去买红酒被发现时同伴的话语——“喂中也，你怎么买这种女人喝的红酒啊？你不会有喜欢的女人了吧？”随后是自己气急败坏的声音和同伴们的哄笑。
　　喜欢什么的、怎么可能啊，我对聆姐……
　　[怎么了吗？中也。]向聆含笑的声音传来，打趣道[喝给我看啊？]
　　“……别闹了，聆姐。”中原中也声音有些低沉：“这次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想周全——”
　　[没关系的哦，中也。毕竟我已经联系上了“那边”，恐怕陪不了你多久了。]
　　“这样吗。”中原中也一顿，一瞬间升起了想要向聆留下的想法，随后被自己掐断。啧、聆姐这么信任我，我怎么能——！不过……
　　“呐，我说啊聆姐，”传入向聆的声音有些稚嫩，却也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聆姐……你有喜欢的人之类的么。”
　　[唔，没有啊]因为共享视觉的原因看不到中原中也的表情，向聆在心中细细描摹着中也的样子，一遍又一遍[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中也你吧。毕竟和我亲近的人可不多呢。]
　　“这样么。”中原中也吁了一口气，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转而讲起了最近“羊”发生的大事：“我跟你讲啊聆姐，太郎那个笨蛋他啊……”
　　向聆微笑着附和着，同时却想起了中也刚刚的话语。中也的性格……一般是不会想到这一层的，更何况他还小，他自己弄懂的可能性不大，那么，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吗？
　　嘛，不管是谁……敢在中也面前乱说话——向聆眯起眼眸，仿佛无意般的提到[中也也到了这个年龄了啊，也要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啊——我明白的我明白的，上次我们看到“羊”的人在看“那种”书的事中也你还记得吧？]
　　“什……？”中原中也的语调因为向聆突如其来的话语变得有些激动：“我才没有看那种书！”
　　[……连到底是什么书都不问呢，中也。]

　　一小时后——“呜哇太郎，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被谁揍了？快去通知中也！”
　　“……”有苦说不出啊啊啊！

　　……

　　又是一年春天，向聆“望”着湛蓝的天空。中原中也今年已经十五岁了，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的名声也越发的响亮：操纵重力的“羊之王”，中原中也。
　　同时“羊”的其他人员对他的忌惮也越来越重，但是至少，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直到中原中也一直担心着的、“那个家伙”荒霸吐的出现。

　　在中原中也被绑入港口Mafia的时候，向聆有一时间是愤怒的，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哪怕想教训一下让他吃个小亏，也是有分寸的，绝对轮不到外人来插手——！但是理智却也同时阻止了她，因为这种方法是“正确的”，直接将他打醒是最直接的、也是最有效的将他从过去自己灌输的“强者的责任”世界之中拖出来的方法。
　　……在没有身体活动不便情况下，向聆别无选择，只能用苍白无力的话语一遍一遍的安抚着中原中也。
　　这也绝对是中原中也出生以来遇到的最糟糕的情况——同伴被捉去做人质，荒霸吐出现且目的不明、状态不明，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十分焦躁。再加上和一个讨厌的绑定任务更让他不满到了极点——
　　“这人怎么回事，”望着带着面具一般笑容走掉的太宰治，中原中也低声抱怨着：“刚刚莫名其妙不断用手枪打尸体也就算了，现在露出这么一副表情来是要干什么？讨打吗？”
　　[嘛嘛，中也冷静点，]向聆露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语调没有起伏[这种人中也你以后有多远躲多远就好了。]
　　“哈？！我为什么要躲他——！”
　　[躲不过的话使劲揍也行，]向聆顿了顿，[往死里揍。反正祸害遗千年，一般这种人的生命力可是很旺盛的。]

　　……

　　一切在向聆眼中都往好的方面发展，“羊”的质疑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甚至连之后背叛可能得合作者与具体的做法也能推出个七七八八——要杀中也很容易，毕竟他对于认定的人可是不设防的。哪怕是兰堂的背叛也仅仅是让向聆“啊”了一声，并不怎么惊讶。
　　唯一的变数就是——[失算了啊……]望着逐渐消失掉的、兰堂的亚空间异能，向聆面无表情[完全——失算了]
　　“这是……聆姐？！”
　　“呜哇——这是什么超现实事件！”
　　面对突然出现的十七八岁的黑发黑眸少女，两个十五岁的少年露出了不同的反应。
　　“我之所以会和中也‘共存’是因为在濒死之际我的异能和被兰堂拉出的荒吐霸产生了共鸣，所以荒吐霸的暂时性‘被困’让我‘重见天日’了吗……？”向聆低声呢喃着，望向中原中也的眼神带着惋惜与遗憾：“要告别了呢，中也。”
　　“聆姐……”中原中也抿紧了唇，望着逐渐消散的人影：“我绝对会去找你的！到时候——”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到时候如果聆姐你没有喜欢的人的话，和我交往怎么样？”
　　向聆闻言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给了他一个微笑：“五年后，中也，我在五年后等你。”

　　……

　　在经历了一阵令人眩晕的空间扭曲后，向聆睁开了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对向家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大小姐您总算醒了！我这就去通知少爷！”
　　“……泽叔，我睡了多久？”
　　“大小姐您整整沉睡了一个月……把少爷急坏了，当初的袭击者也找到了，连同家族的所有人被少爷连根把起——”
　　无视掉泽叔对于自家大哥的碎碎念，向聆若有所思，自己在濒死之时发动的异能[往日的歌]在保持身体细胞活性的同时将自己送到了过去，同时因“荒霸吐”的出现与暴走与自己的异能隔着半个华国产生共鸣导致自己“二度穿越”的事，就不要告诉哥哥他们了吧，要不然会被念叨的——
　　“小聆！”病房的们被人猛的推开：“小聆你醒了么！哥哥我好担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啦好啦。”向聆安抚着自家大哥：“我这不是没事嘛。对了大哥，”向聆用手轻点下巴，微微侧头：“我刚刚听泽叔说家族要和日本的港口黑手党举行宴会……？”
　　“是啊是啊，因为一些交易上的事。”现任向家家主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小聆你刚刚醒过来就不要操心这种事了先把身体养……”
　　“我要去。”
　　“……好。哈？小聆你说啥？！”
　　“我说，和港口Mafia的宴会，我要去。”向聆眯起眼眸——按照计划中也应该会加入港口Mafia，虽然哥哥一直不让自己参与家族的事，但是为了中也，这一次的宴会，她必须出席。

　　“啊啊为什么又是我来参加这种宴会……！”穿着得体西装的二十岁赭发青年低声抱怨着：“而且还是这么远的华国……”话语一顿，中原中也想起什么似的呢喃着：“不过……华国吗。现在也正好过了五年……”
　　“中也先生，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中原中也抿紧了唇，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当然不可避免的，还有丝丝期待。
　　“喂，听说了吗？据说向家的大小姐也要出席这次宴会。”
　　“大小姐？向家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大小姐？”
　　“一直都有的啦，不过被现任家主隐藏的太好了而已——啊，出来了。”
　　中原中也猛的抬头，只觉得世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在远去、失去声音失去色彩，印在他的视网膜上的仅剩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还有传入耳中的、清脆的声音：“我来赴约了，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