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流年暖意》果冻冻人

3、第三章

　　翌日，陈暖起了个大早，早早就来到被果冻喻为差生聚集地的考场。因为是转校过来的学生，这第一次大考，她“荣幸地”被分到这里。

　　出乎她对“差”的想象。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装成意式风格的豪华报告厅。

　　坪铺开来的暗黄色壁纸抚满墙壁，含苞待放的壁灯与各种不同风格的现代画交错，沿着两侧道向上走，未完全开灯时，有种可以令人遐想的意境。

　　陈暖的座位坐落于外侧靠窗的角落。

　　与内侧不同，四扇桃木勾边的巨型大窗被四块深色遮光帘子盖住，六米垂下的威严感，像是在保护这个地方的隐秘。

　　陈暖坐在位置上一边敲着笔一边细细端详，她感到很奇怪，这么舒适的地方为什么不是优等生被分到这里？

　　给足了的空调吹得人心痒痒，摊开书和笔记，她终于要认真复习了。

　　考完语文出来，陈暖按照约定等在教学楼门前的石狮子边。

　　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切想看见的，不想看见的都在几分钟之内被她全看见了。明明有这么多的人，为什么他走出来的时候就这么显眼呢。

　　显眼得周遭的人都被调成暗灰色，唯独他是彩色；显眼得耳边嘈杂的声音都被调成静音，而他经过旁边时，随意问友人的一句‘今天要不要去打篮球’在耳边辗转得无比清晰。

　　人流涌动，每个人都在急急地走，身处人潮却没有被注意到的陈暖更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确实平凡又渺小。

　　果冻甩着尾巴出来时，她近段时间的悲情脸居然换成了苦瓜脸。

　　“陈暖，我把今天的议论文写成了抒情文，你说老师会不会生气？”

　　陈暖思索了一下：“今天的论题是坚持与放弃，你写了什么？”

　　果冻皱着眉，不敢说话。

　　陈暖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不会写成你的日记了吧。”

　　果冻有一本厚厚的上了锁的日记，虽没有见过其内容，但就在昨天帮她收拾东西时，陈暖摸到了写在封面但被擦干的印记。

　　对着灯光随意一瞥，上面的字是：爱一个人，怎么放弃。

　　这种矫情文字还真是果冻的风格，至于里面的内容，不用看陈暖也能猜到七八分。

　　“才没有嘞。”

　　果冻否认，又回忆了几秒，只道是看到题目文思泉涌，下笔如神……

　　“怎么办，但好像八九不离十了。”

　　“你没救了。”对于果冻的行为陈暖摇头，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好到哪里。

　　“那你说你喜欢他什么？”

　　刚刚等在门口，陈暖终于近距离看到果冻放在心尖上的人，如果果冻对于许成楷的描述只是用了夸张手法，那么对于这个人的描述绝对是天花乱坠天马行空。

　　“我不知道。”

　　果冻真的不知道，因为她认识的所有人，对他外表的评价是：个子高但长相一般。对于性格的评价是：讲义气但经常容易暴躁。从未来发展潜力来看：有点小聪明，但十分没有上进心。
　　最重要对于私生活的评价：不是公子却很无比花心。

　　对呀。喜欢他什么？

　　真的有好多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她也曾试图找到答案，可是挣扎半天才觉得这根本不像解方程，这无迹可循。

　　“陈暖，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许成楷什么？你才来一个月，也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也没和他相处。我至少还和那人初中隔壁班来着。”

　　走到食堂门口，陈暖被反将了一军。

　　对于果冻思索半天都得不出的答案，陈暖觉得回答这个问题太过容易。

　　“外表啊。”随后陈暖认真补充，“肤浅吧。但真谈不上喜欢，目前觉得好玩，等到哪天觉得不帅了就不喜欢了呗。”

　　果冻惊讶于陈暖的坦然，她以为她会从生物学的角度告诉她，她对他的心动是不受控制且与内分泌系统中的荷尔蒙有关，所以她这些示好行为顷刻爆发，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也情不自禁地去寻找他的身影。

　　“那如果，又出现了更帅的男生呢？”果冻突然指了指刚打了饭的一个高三年级学长，“比如那个男生。”

　　陈暖顺着她指的方向随意一看，又朝果冻不怀好意地笑笑：“如果真比他帅，那我就赶紧换一个呗。”

　　看着陈暖狡黠的眼神，像听明白了什么。

　　果冻抱拳，说得坚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陈暖，我现在好像想开了！”

　　陈暖的表情恢复正常，其实她并不相信今天的一席话就能让同桌彻底放下，看着傻乎乎的果冻，陈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后脑勺翘起来的短发：“你以为你自来水，还想开了。你呀还
　　是想想接下来的考试比较重要。”

　　说起考试，果冻两眼一塌，表示并不想和她继续聊下去了。

　　“陈暖，果冻。这里！这里！”

　　打上饭，陈暖和果冻准备在拥挤的食堂找个干净位置坐下。饶了半圈，听到了十九班八卦团团长孟春玲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看见孟春玲站起身正热情地招呼她们过去，坐在她对面刚拿起筷子的熟人是副团长万芳芳，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也朝陈暖二人招手示意。

　　可是这位置好像有些尴尬。

　　空位过道的斜对面，许成楷和一堆一班的男生坐在一起，一眼扫过去陈暖还发现了坐在最外面正认真扒饭的陈辛洋。

　　粗线条的果冻一闻声倒是屁颠屁颠地飞快过去。

　　犹豫了几秒，陈暖直了直背，昂首挺胸也端着餐盘往那个方向走。

　　有什么好怕好紧张的，这里可是公共场所。

　　看见她们过来孟春玲兴奋地很，非要挤在陈暖和果冻的中间位置。

　　三个人终于挨着坐下。

　　拿起筷子陈暖准备先夹餐盘中的排骨开吃，结果手被旁边的孟春玲一打，幸好她还没把排骨夹起来，不然肯定会滑倒地下。

　　“别顾着吃，西北方向四十五度角。你认真看看。”

　　孟春玲说完话，果冻也停下筷子凑了过来。不过她没搞清楚西北方向是哪个方向。环视一圈，确认了孟春玲所说的目标后，给了陈暖一个意味颇深的提示眼神。

　　其实陈暖不敢光明正大地朝那个方向看，拿着筷子，脸和身子同时愣住，假装没有听懂孟春玲在说什么。

　　孟春玲着急了，声音放大，又给陈暖指了指：“哎呀，就是那里呀。”

　　陈暖不得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她看见了许成楷棱角分明的俊秀脸庞，明明在低头夹菜的他肩膀被旁边一个男生一搂，不知道男生靠近他说了些什么，也朝陈暖这个方向抬起头来。

　　“帅吧。”

　　耳边是孟春玲的声音。

　　仿佛时间被凝固住了。

　　陈暖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许成楷朝陈暖这边看了看，很快就撇开了眼神，夹了青菜到自己嘴里，然后不屑地一笑。

　　陈暖冷静地把头转了过来，她对孟春玲说：“我觉得一般。”

　　谁知孟春玲直接伸手托住了陈暖的脸，她凑近陈暖：“不，你脸红了。”

　　看见这个样子的孟春玲，旁边坐着的果冻十分紧张。她摆着手，悄悄地在孟春玲背后做着嘴型，看着这个嘴型，她好像说的是：“不是我说的。”

　　可是不是果冻说，那还有谁会说。

　　陈暖投递了一个苦瓜表情。

　　饶过可怜兮兮的陈暖，陈暖对着餐盘深吸了一口气，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里。

　　斜对桌的男生吃完饭一个一个经过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陈辛洋竟然给陈暖的打了一个响指予以提醒。

　　身体向后一怔，不知陈辛洋这个家伙又是什么意思。

　　坐在对面的万芳芳对着陈暖邪邪一笑，她举起没有拿筷子的手遮掩着说：“陈暖，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身旁的侧影经过，不敢抬头的陈暖表情复杂地看了三人一眼，她只有先假装相信。

　　室内人潮攒动声实在无法让人静心学习，陈暖第三次紧了紧手中的笔，也第三次困意来袭。早在考语文时，几片大帘子就被两三个老师拉开，被阳光直直照射的感觉陈暖并不喜欢也不适应。

　　突然肩膀上放上一只古铜色的手。

　　是谁？

　　陈暖惊吓地从座位另一边弹开。

　　直到她的眼神望向他，这不是刚刚和许成楷在一起吃饭的同学？她叫不出名字。

　　陈暖立了立身子，仍旧万分警觉：“这位同学是？”

　　“陈暖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盯着这陌生面孔陈暖飞快地摇头。

　　“小时候背古诗，本来是门泊东吴万里船，你老是背成门泊吴东万里船。然后老师问了，你怎么老背错。你说，同桌叫吴东。以为是他们家的船。”

　　吴东？

　　看不出来。

　　放下警惕，凑近细瞧一下，她根本不敢苟同本想宽慰自己的‘还是有几分小时候的影子’。
　　“你怎么长得，长得又高又壮……还黑了。”

　　小时候的吴东白白瘦瘦老爱和女生一起玩，为此班里一群调皮的男生常常嘲笑他，说他娇滴滴地跟个女生一样。

　　吴东挨着陈暖坐下，又腆着脸皮和她交换了班级，电话以及在S市的住址。

　　不过对着那张怎么看怎么不像的脸，陈暖还是带着怀疑。可能真的长大了吧，就连交谈的感觉也无法把他和腼腆又胆小的吴东联系在一起。

　　聊了很多之后。陈暖还是憋不住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对了，你怎么认出我的？”

　　吴东思索了一下，说得眉飞色舞。

　　“直觉吧，毕竟不是每个女生都叫陈暖，都这么与众不同，都这么美丽大方，都这么爱犯花痴……”

　　油嘴滑舌。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人怎么可能是吴东。

　　“啊！你要做什么！？”

　　趁其不备，陈暖将他的袖子撩开，又不顾对方后倒闪躲的姿势，将他腰上的衣服掀开半截。肤色不像，小腹上也没有做过手术遗留下的刀疤。

　　“你不是吴东！”陈暖从座位上起身，实在不想再和这个人坐在一起，看见眼前男子假装害怕的样子，更加不满，“得了吧，你以为我要非礼你？”

　　虽然动作好像确实是。

　　“女侠，淡定淡定。”

　　“吴东”没有料到陈暖居然这么猛，喘了口大粗气。

　　端正姿势，假吴东突然向上抬了一下右手，动作像是对着窗外打招呼。

　　又是什么情况？

　　有些近视的陈暖抓起桌上的眼镜朝落地窗外看过去，七八米外的篮球场边几个高个子男生收了球正朝这边靠近。

　　她看到许成楷一边喝水一边对向这里的目光，还看到陈辛洋和其他几个男生正朝“吴东”招手回应。

　　“靠，你到底是谁？”

　　假吴东朝陈暖抿嘴一笑。

　　“刚才谈论中的，肥头大耳的，十恶不赦的小霸王赵翼，但我不介意你叫我另一个文雅一点的称呼，诗人赵翼。”

　　还诗人赵翼，不害臊抢了名人的名字，还在这里沾沾自喜。

　　像被摆了一个好大乌龙，陈暖露出很无语的表情。

　　手情不自禁地伸向桌上的练习册，然后圈成一圈握在手里。如果不是许成楷也在窗外，她真的会将这个可恶的人狂揍一顿才解气。

　　赵翼从座位上起身，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

　　他从荷包摸出彼此交换的便签纸朝陈暖晃了晃，一脸得意。

　　“我收下啦，老同学。”

　　陈暖冷哼一声撵人：“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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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万事开头难，真的好希望小伙伴们评论，好坏都可以，绝对不玻璃心（虽然可能也没法改，捂脸ing）。吴东是男二号，如果我能完成我的小说梦想，他将是我在另一本娱乐圈文中的男一。标准的花样美男，好了，我脑海里提前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