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忆的往生花（短篇集）》常平

10、爱上幽灵的男人

　　陈木林站在露天广场一株宽大的榕树下,树上和周围的灯光将他半边身体照亮,剩下上半身被树阴笼盖.
　　他一边深深的吸了口烟,一边挽起衣袖看手表.最短的指针正好指向9点的刻度.他眉头纠结在了一起,想到堆积到办公室中还没有修改完的数学考卷.
　　“抱歉,等了很久吧!实在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夏天雅一身鲜艳的紧身裙,很好的展现了成熟女人的魅力.既不是酒吧女风骚,又不是大街上平凡少女尴尬.而是一种高贵优雅的女性魅力.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次会面,她总会让人眼前一亮.
　　“没有,我也刚刚才到.时间刚刚好.走吧,电影已经开始了.”陈木林和夏天雅手臂相挽走进电影院.
　　虽然,电影已经放映到三分之一了.

　　夏天雅是陈木林的未婚妻,作为一个普通高校的数学老师.陈木林觉得自己能够拥有夏天雅,这般优雅美丽的未婚妻.实在是不可思议.当然,最让他在意的是她还是陈木林在任学校校长的女儿.
　　从两人认识到订婚为止,都是出奇的顺利,他们两人之间甚至没有发生任何口角.
　　陈木林分外觉得不真实.总是忍不住想这是不是一个可悲的玩笑.哪怕两人已经订婚,双方父母也都很满意.
　　夏天雅是个完美的女人,这种设定和现实.清清楚楚告诉陈木林,自己心中潜藏着不安.
　　因为,陈木林知道自己只是个平凡高中教师.
　　陈木林曾经问过夏天雅,为什么会愿意和自己交往夏天雅赤裸滑嫩的身子从陈木林身后紧紧贴过来,回答说:
　　“因为,阿木很温柔,让我觉得很安心.”
　　听到这样的答案陈木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满不满意,唯一残留的答案只有愈加深沉的不安.一种潜藏的毒瘤开始成长.
　　陈木林对夏天雅越来越温柔.

　　教室中每到考试的时候,陈木林总是感受到一种寂静的惩罚.看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庞,露出严肃的表情.时间度过的格外漫长.
　　两个小时总算过去了,陈木林深深觉得松了口气.每次考试,他都会紧张,是担心学生的成绩吗
　　不,不是吧!是讨厌看到校长那张慈祥的面孔,
　　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笑着.就连很少和他打交道的同学们,对他也是少有的友好.
　　微笑真是一种可怕的武器!
　　布置好作业,嘱咐同学们回家小心.陈木林回到七张桌子拼凑的办公室,准备批改完试卷再回去.
　　实在是太糟糕了,陈木林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学生到底是怎么了自己讲的很难吗看来需要给他们补习了.要不然到了后半期差距会急剧增大.
　　整理好试卷,办公室只剩下3位教师,埋着头不断批注着什么.看着他们紧皱的眉头.陈木林顿时心态平衡了,看来这一期学生的水平是普遍性的偏低.虽然有狡辩的成分在,但陈木林心中却默许自己认定了这份事实.
　　同三位老师简单打好招呼,陈木林走出校园.
　　黑夜零散的弥漫着在城市中,灯光满城的灯光照亮了天空.陈木林抬头望向夜空,一轮圆月孤零零的挂在半空中.他忘了有多久没有看见星空了,满天璀璨的天空不会再出现了吗
　　正当他回过神来,他的衣角受到一股桎梏的牵引力.他低下头来一看.是一个孩子,正牵着他的衣角,
　　一个瘦弱秀气,衣服干净破旧的孩子,正用着干净期待的目光看着陈木林.
　　陈木林立马感受到脸上涌上火辣的刺痛感.
　　“小妹妹,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忙吗”陈木林努力让自己露出温和的笑容,他想赶紧打发掉这个捉到他的孩子.天知道,他是有多讨厌超出日常的事态.
　　可小孩无视他,依旧执着的望着他.甚至小孩的目光中添加了刺骨的倔强.
　　陈木林看到身边路过的人,时不时放下前进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视线.格外的不安起来.他试着去搬开小孩的手,却在触碰到小猴手上刺骨的冰冷时,改为牵着他的手.
　　明明是盛夏,为什么如此冰冷犹如深冬的寒冰.

　　陈木林不知道当初处于怎样的心情,会产生将小孩带回家的举动.一想到自己家中现在正有一个奇怪的孩子存在,他的心中忍不住翻出一股焦急.还是结束今天的课程之后,赶紧把她送到派出所.说不定她的家人正在焦急的寻找她.
　　不过,她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大概才这有6岁左右.不会说话,动作灵敏,饭量极大.在饭店打包的三菜一汤,基本进了孩子的肚子,外加三碗米饭.原本小小的肚子,陈木林观察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出有膨胀的迹象.
　　小孩吃到满足,自觉地到浴室洗好澡.陈木林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穿着陈木林宽大的T桖,躺倒床上睡觉了.
　　倒是弄得陈木林自己放不开了,叹了口气.他还是选择打地铺好了.
　　谁知道晚上,一个冰凉的身体靠上来,像只树袋熊挂在陈木林身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接着夜晚城市的光亮,看见小孩呆呆的睡脸,又深深睡去.
　　到现在冰凉的触感还残留在心中,陈木林揉了揉太阳穴,看来需要赶紧把她送出去.
　　小孩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言,是种可怕的生物.

　　陈木林今天提早回家,路过蛋糕店时,被五彩精致的蛋糕吸引.那个孩子会喜欢吗
　　“是个孩子都会十分欢喜的接受吧!”
　　所以当陈木林开的房门看见空荡荡的房间时,一股自己都说不上的失落涌上心头.他将蛋糕放到餐桌上,躺倒在干净整洁的床上.双手捂住脸,用力揉了揉.
　　“昨天,是梦吗要不要去警察局报警可是没有照片,不知道小孩的名字.警察会怎么看待果然是梦.”

　　“喂!阿木,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临时需要出差.这个周末不能陪你一起过了.”
　　“我没关系的,倒是你周末都还需要工作,注意身体.”
　　“嗯,那我先挂了.回来给你带礼物!”
　　陈木林盯着手机上银白色心形的手机链,想到夏天雅亲自给自己挂上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宽松连衣裙,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微笑.
　　陈木林看了一下手表才8点,看了一眼整洁的床铺.他穿上很少穿的T桖,和牛仔裤.决定今天还是去图书馆打发时间吧!晚上再邀谷博聚一聚.
　　打开门的瞬间,陈木林再次看到了上次的小孩.
　　不是,好像长大了一些.俨然已经是十二岁左右的孩子了,都已经达到他胸口了.
　　不对吧!那个孩子从消失到现在,才短短3天.3天时间长大,这可不是科幻世界.所以,应该是其他孩子吧!最重要的是,哪怕是有着一头齐肩的长发,但还是一眼能够分辨的出,这个孩子是一位少年.
　　可太像了,特别是那双明亮倔强的眼睛.
　　“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少年没有理会他的发问,就已经手脚灵活的钻进屋子里.
　　“喂!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不懂礼貌,什么都不说,直接往人家家里钻”
　　陈木林伸手去抓少年,少年灵活的躲开了他的手.在屋子里顿时上演了你追我躲的追逐战.
　　“你给我下了!”陈木林无语的看着躲到橱柜上面的少年,他的手脚也太麻利了吧!光滑的柜面两三下便窜上去了.
　　少年很严肃的对他摇了摇头.
　　“你再不下来我可报警了.告你私闯民宅.”
　　对于陈木林而言,自己一个成年人反倒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给玩的团团转.他表示自己貌似很无能,警察什么的吓唬吓唬少年.
　　陈木林一边盯着少年,一边拿出手机.谁知道他竟然一下子跳下来,直接从空中扑到陈木林身上.
　　“扑腾!”
　　“好痛!”
　　□□和地板亲密接触的剧痛,让陈木林身体成虾米状弯曲.最可气还是,身上的家伙很是不自觉的压着他.刺骨般冰凉的触觉,再次熟悉的传达到全身.
　　少年是上次的小孩陈木林被自己的结论吓到了.
　　陈木林用力反手揉了揉腰,坐到地上.少年乖巧的抱着双膝坐在他面对面的位置.
　　“你是上次的小孩.”
　　少年认真的点了点头.倔强干净的眼神,一言不发的严肃表情.
　　看来留长发的不一定都是小女孩。
　　陈木林叹了口气,左手张开按了按太阳穴.口中喃喃自语:
　　“我是在做梦吗”

　　对于违背常理的事态发生,陈木林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是有人恶作剧.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少年,少年一动不动倔强的迎上他的目光.仿佛再说,”我绝不认输”.
　　“唉!自己是碰上麻烦的事情了吗”他伸出手放到少年的头顶,将少年刚刚在墙壁上弄脏的头发,简单清理了一下.
　　少年像小猫般眯起双眼,顺道不自觉的在陈木林的手掌上蹭了蹭.
　　“看来今天不用一个人呆在图书馆了.”这是名为陈木林的人类,在此时涌上心头的真实想法.
　　静下来心来,陈木林发现少年部分裸露出的肌肤上有着不少细小的伤痕.脸上虽然白净,宽大的衣裳下却掩藏着某种罪恶.
　　陈木林轻轻的卷起少年的泛着灰白的T桖,粗糙单薄的布料下面是瘦弱的身体上交错的伤痕.横着,竖着,圆的,还有凸起的皮肉.陈木林张口嘴大力呼气着空气,眼睛充血的发出疼痛.
　　直到眼角传来一股冰凉滑润的触感,陈木林的目光和少年干净的目光缠绕到了一起.陈木林愣愣的抬起手来触碰,被少年用舌尖拭去眼泪的地方.
　　原来自己流泪了吗陈木林被自己吓到了.就算少年的遭遇可怜不幸,但陈木林不认为自己是个情感敏锐到会轻易流出眼泪的人类.
　　陈木林抱起少年瘦弱的身躯,动作轻盈的将少年放到床上.然后拿出了放到冰箱上面的医药箱.当陈木林再次注视少年时,少年已经自己脱好衣服,仔细的折叠好放在床边.
　　这下视野更加清晰了.少年身体上被各种线条和几何图形的伤口包裹.颜色有陈旧的灰白色,也有红肿的紫红色.
　　陈木林小心动作轻盈的清洗着少年的伤口,再敷上止痛消炎的药,用雪白的纱布包裹好.
　　“等一下去医院,你的伤太多了,需要好好检查一下.”
　　少年握住陈木林的手,将他放到自己胸口.对着陈木林认真的摇了摇头.手掌下的肌肤依旧是冰寒彻骨,而这一次陈木林吃惊的整个身体发出细小的颤抖.
　　心跳,陈木林感受不到心跳.少年没有心跳.
　　陈木林用牙齿咬破了舌尖,头脑顺利的镇定下来.他费力的咽下口中充满腥味的血水.
　　“你到底是什么”
　　少年放下陈木林的手掌,动作灵敏的穿好衣服.没有再看陈木林一眼,笔直的走向大门.
　　陈木林望着他纤细单薄的背影,想到他倔强干净的目光,伤痕累累的身体.心头不知道处于什么样的心理,陈木林伸出手抓住了少年.
　　少年的身躯原来也在颤抖吗他发出不声音,不能做任何解释,身体却先一步替他表达了情绪.
　　陈木林再次抱起了少年,他的声音在少年耳背响起:
　　“看来我这一次是惹上了了不得的东西.”
　　少年默默的抱紧陈木林的脖颈,将头埋入陈木林发间.
　　“你来的神出鬼没,走的无声无息,像是幽灵一样.况且你也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我尚自做主叫你小优了.放心是,优秀的”优””
　　小优贴着陈木林的头颤抖的,重重的点了点头.(17:17)(18:14)

　　已经一周了吗离小优离开的时间.
　　陈木林双肩为枕,头靠在上面,正准备午休.下午第一堂课便是数学,小憩一下精神会好很多.
　　他烦躁的将头颅不停的转过来转过去,总觉得趴着不舒服.脑海中小优倔强的眼神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因为留的是长发,下意识的擅自认为他是个女孩子了.第二次见面却已经是少年模样,还带着满身伤痕.最让陈木林无语的是,他再次带着蛋糕回去时,等待他的照旧是空荡荡的房间.
　　他总是不请自来,擅自消失.他的身上充满了谜团.没有跳动的心脏,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七天,陈木林每天都会到蛋糕店买各种各样的蛋糕.现在店员对于在规定时间出现的顾客,已经倍感亲切.
　　“是给女朋友买的吧!你女朋友真幸福,有你这样贴心的男朋友.”
　　陈木林在店员微笑的注视下,慌张狼狈的点了点头.
　　就算说不是,陈木林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提在手上的蛋糕轻飘飘的重量,不知不觉中沉重起来.
　　陈木林在上课铃的催促中爬起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简单清醒了一下,带着教科书迈入教室.

　　“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很可爱.”
　　陈木林微笑的看着夏天雅花儿般绽放的笑容.宠溺的为她整理了帽子上面不小心挂起来的发丝.
　　今天的她穿着纯白无垢的白衬衫,下面是黑耀般璀璨的长裙.简单干脆的装扮,她是邻家的女孩,值得暗恋的存在.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同天雅见面了,她是某家上市公司的业务主管.一份比高中教师更有前进的工作,况且她还如此优秀.陈木林属于男人那份奇怪的自尊感,时不时喜欢在他心中投下寒意的羽箭.
　　陈木林想要不要考虑换一份工作换工作,做什么好心中完全没有头绪.
　　“阿木,在想什么”
　　“在想,我的未婚妻果然最漂亮.”
　　天雅羞红了脸颊,不好意思瞥了一眼陈木林.娇嗔道:
　　“阿木好坏,现在也会说赞美的话,哄女孩子开心了.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吧!”
　　陈木林心头一跳,肾上腺急速上升.
　　“我开玩笑,你看你尽然吓成的脸色都发白了.阿木很温柔,你的这份温柔是你的武器.所以,请一定要留在我身边哦.”
　　陈木林望着天雅一本正经的表情,狼狈的点了点头.
　　以前从没有过的心慌感,弥漫在陈木林心头.小优那双倔强干净的眼睛,不停地在他心中闪现.真是的,自己已经成年很久了,做什么,心中早有答卷.
　　送完天雅回到家中,陈木林匆匆向家返回.刚刚天雅明确的表达出想让他留宿的意识.但他却用明天需要早起上课的理由,选择了离开.
　　关上门的刹那,天雅的目光流露出一种陈木林从未见到过的失落.那种失望的表情,陈木林每天都需要经历一次.

　　所以,当陈木林看到蹲在自己门前身影时,他被巨大的愉悦浪潮淹没.忘记了心头的愧疚.

　　小优长大了,变成了英俊的青年.依旧是齐肩的长发,脸上的轮廓鲜明深刻.
　　“小优”陈木林对着惊叹的看着又一次给他带来惊喜冲击的青年.
　　青年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走到陈木林面前.同他目光相交的瞬间.陈木林确切的感受到他的目光越加纯粹了,他的瞳孔中多了繁星的点缀.
　　当陈木林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小优抱在了怀中.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长大了!像梦一样不真实.
　　陈木林微笑着打开门,带小优进了自己小小的蜗居.看着小优自己在门口自觉地换好拖鞋,陈木林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小优确确实实长大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心智.身上的衣裳不再陈旧,反倒是自己少见的柔顺.黑色的衬衫搭配深色的牛仔裤.齐肩的长发扎成马尾,却不显女气,反倒是一种近乎魅惑沉静的美.
　　当小优用一副狭长的丹凤眼,投来谐戏的目光时.陈木林慌张的将视线移到空白的墙壁上.他不光是长大了,还变坏了.
　　“小优,你饿了没有.冰箱里面还有蛋糕.”
　　小优朝陈木林认真的点了点头.陈木林看着他露出熟悉的表情,嘴角勾勒出微笑,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了.
　　陈木林取出蛋糕,放到青花雅致盛开的小蝶中.看到白瓷上清雅别致的花朵,他有想到天雅今晚失落的表情.心口不由一紧.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陈木林陷入了困惑.
　　看到陈木林对着蛋糕发呆的小优,走到他的身边,在陈木林自己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小优已经用手指将香软的蛋糕送进了他的口中.
　　陈木林觉得舌尖触碰到了冰凉爽口的冰淇淋,贪恋的又忍不住添了两下.顿时,陈木林和小优都愣住了,两人注视着彼此的眼睛,通过眼瞳看见了彼此.
　　“哽!”陈木林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喉咙哽咽的声响,他双手齐用力推开了小优.
　　“彭东,哗啦!”看见小优揉着被砸的脑袋,和受到冲击的背部.陈木林赶紧扶起他.
　　“没事吧!痛吗”
　　小优用专注的目光看了陈木林嘴唇一眼,摇了摇头.看着小优没事,陈木林才放松下来.
　　放松下来的瞬间,又想到刚刚自己羞耻的举动,脸上燥热浮动.再次开口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你~先吃点~蛋糕,我再~煮碗~面条.”陈木林将小优一把推出厨房,关上厨门.陈木林背靠着门,缓缓顺着门坐到地上,将脸埋进自己手掌中.
　　“简直太丢脸了!”陈木林小声的对自己嘀咕.努力深呼吸后,陈木林才发现蛋糕还放在灶台上.半透明的厨门后,小优正安静的站在自己身后.

　　“你身体好点了吗一下子请了三天病假,我和天雅都很担心你.”
　　“已经没事了,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那就好,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吧!”
　　“好,实在是有劳校长挂心了.”
　　校长在早晨的暮夕中笑了笑,摆了摆手.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陈木林深深吸了口气,真是的糟糕透了.特别是在了解了小优的事情后.
　　陈木林在上课铃敲响时,匆忙回到教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站在半寸高讲台上的他,再也无法回头凝视孩子们的目光.那样的话,无数小优会不停地用倔强纯净的目光注视着他.
　　这三天足够陈木林开始了解小优的存在,两人通过笔和纸张进行了图画的原始沟通.刚开始看见纯白的纸张上,被用笔绘画出奇怪的世界时.陈木林不得不承认自己受到了浓烈的吸引,他一直以来渴求了解的小优,会在今天得以实现吗
　　虽然刚开始时,两人都无法准确的理解好彼此传达的意识.但时间越往后移,两人的切合度越高.
　　如此的了解，造就了陈木林现在痛处的根源.
　　小优是平行世界的人.准确那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其实,陈木林对于类似于科技无法完美解答的事情,格外的感兴趣.
　　不去运用太过于出名的案例.生活中常见的实物便可窥探一二.比如,身在同一辆轿车的人发生了交通事故,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活着.从阳台上不小心掉下来的花瓶,有的人会因此丧命,有的人侥幸活着.
　　对于这小小突出感,陈木林觉得正是因为此,世界中出现了神,上帝.存在这个人类认知的世界中,或许存在某种”基点”.在”基点”中生存的人们,拥有无数的自我,在无时无刻不在死去.然后,又有无数的自己活下去.
　　现实中活着的自己说不定已经在不同的世界死过无数次了.
　　那么要是两个临界世界的基点发生了同步会发生什么会产生空间的漏洞.
　　那小优到来是源自神的玩笑吗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优每次来到陈木林对应的世界空间中.都需要花费近乎十年的时间才能找到与之相对应的”基点”.而期间产生的空间差,最长不过能让他呆在这边世界短短三天.每次他的心脏都会停止跳动，进入假死状态。所以待得时间越长，他就会更一步的接近死亡。
　　小优,还能有几个十年陈木林又还能再见到他吗他还会辛苦努力寻找吗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要求他
　　这根本是一场无果的相遇.

　　“先生,您好,一共256元.”陈木林接过圆润可爱店员包装好的书.走出满布书的世界.
　　<量子力学史话><构想未来><平行宇宙>陈木林静静看着躺在黑色编织袋中的书.不管怎么样,陈木林还是想再见到他.只是仅此而已.
　　天雅,抱歉!实在是抱歉了!
　　陈木林余光扫过大街上不断行走的人.笑着的纯白少女,匆忙急奔走的西装男,缓慢前行的胖胖老人……
　　世界上有许多人，但陈木林存在的世界没有他的存在。

　　已经多久了？时间流失了多少刻度线？
　　陈木林将放到房间中的日历上，对着今天19号的日期画上红圈。已经过了1个月15天了，离小优再次消失的时间。
　　他是放弃了吗？时间已经变得单薄起来，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叮叮”手机又开始发出震动的声音。不断闪烁的屏幕上显现出母亲的字样。陈木林一直盯着震动作响的屏幕，直到它再次恢复平静。
　　陈木林拉开凳子，再次坐到了书桌面前。上面堆满了各色的书籍，和充满演算的纸张。
　　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他辞掉了工作，背叛了未婚妻。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留给彼此的两个家庭。
　　陈木林到现在为止都还在庆幸着，没有和天雅结婚。要是真的只是，因为是适合结婚对象而结婚的话，两人之间存在的纽带迟早会崩溃吧！
　　她是一个好女孩，值得更好的对待。
　　他是一个坏孩子，所以，名为陈木林的人类已经放不下他。

　　陈木林用手用力拍了拍脸颊，再次认真的投入了平行理论的验算中。

　　寻人启事
　　陈木林，男，27岁（1989年7月29日生），身高1.72左右，贵州都匀市人，中等身材，性格内敛，脾气温和。于2016年11月19日离家，去向不明。
　　通讯工具和钱包均未带，也没有带任何身份证件。
　　现在家人均在积极寻找中，渴求广大市民提供消息，在此深感谢意！
　　联系电话： @@@@@.

　　时间2016年11月18日。
　　“妈，对不起。爸，抱歉。哥，麻烦你了。原谅我的不孝，虽然说什么都存在狡诈的意味。我会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