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05近人情更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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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进退之间
微草俱乐部
乔一帆起了个大早，他打算先去健身房跑跑步热个身，路上遇见高英杰，高英杰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乔一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几天表现是不同以往，但也没什么太反常的吧？
嘉世训练营
邱非打开电脑，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今天李睿又有意无意和他说起孙翔。虽然孙翔是狂剑士选手，但狂剑和战法同为近战攻坚手，颇有相通之处，邱非并非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他知道，嘉世恐怕等不及了。
他一个训练营的学员什么也做不了，这几天训练营里多有人阴阳怪气地提起他，可邱非从来不关心一叶之秋是不是他的，他只想作为伙伴和队长并肩作战，一起走到那个最高的领奖台上。
邱非盯着屏幕发呆，一只手拍上他的肩头，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个比他还小的少年，看着眼生不认识。今天是比赛日，也是休息日，还在加练的人极少，少年看着他，眼神闪亮，问了一句：“你是这里的学员吗？”
邱非：“是。”
少年眼神更亮了：“那你现在有空没？能和我打几局吗？”
虽然不明所以，邱非还是没拒绝，这少年能到这里来，应该也是学员吧。
邱非想错了，这少年是第一次进嘉世，他的确是来参加试训的，但今天有比赛，又传出了孙翔要来的消息，俱乐部里有些乱，结果这少年迷路到了这里，他也是心大，看见有人有电脑，立刻就想pk。
少年找了另一台电脑，训练营的电脑有密码，邱非帮他打开，两人插卡登录，战斗格式一身标配的紫装，训练营的学员还用不了橙装，银的更没有。对方是个神枪手，装备和他差不多。两人开打，54秒后，少年落败。
那少年非但没沮丧，反而更兴奋，又找出一张卡来，这次是枪炮师，赢的当然还是邱非。少年又接连拿出机械师与弹药专家和他PK，都是一分钟之内落败。这少年水平在普通玩家里算很不错的，邱非刚来训练营的时候也就和他差不多。
少年连输四盘，丝毫不见气馁，兴高采烈冲他说道：“连训练营学员都是这个水准，嘉世真厉害。”
“你也很好。”邱非回之一笑，他不是礼貌客套，这少年的操作的确还粗糙，但是很有章法，非常灵活，不仅抓住了几个职业的核心优势，还颇有推陈出新之处，每一盘过后，都有些许进步，这是许多正式受训过的学员都做不到的。而且被他这样干脆利落连败四盘，情绪一点也不低落，足见他心理素质相当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邱非问。
“闻理。”
高英杰接到电话，立刻赶往健身房，果然看见乔一帆靠着跑步机坐着，脸色发白。乔一帆的锻炼计划才进行了十分钟就被迫中止——他跑岔气了，而且腿抽筋，起不来。
高英杰听他说完原委，哭笑不得，“一帆，你还是慢慢来吧。”
乔一帆被他搀扶着走回房间，末了，高英杰又吞吞吐吐加了一句：“一帆，你……那个，要注意保养啊。”
乔一帆一脸懵逼答应下来，他已经削减锻炼量，却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质，难怪后来痛得那么厉害，基础太差啊，连高英杰都看出他身体不行。乔一帆痛定思痛更坚定了养身决心，他掏出手机来又下单几瓶钙片和维生素D，伸手去拿水杯，再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苹果旁摆着一把伞。
大多数战队都会有拜点什么的习惯，微草训练室里就有树木之神句芒和后土娘娘的塑像，因为微草以草为名，ID又是一堆草药，微草的死对头蓝雨训练室则里放着神农雕像。兴欣的训练室里一直放着一把伞，后来陈果又添了几个苹果，还招呼他们拿这些苹果去吃，自己不断添加，春去秋来从未缺过。
杭州本地名牌天堂伞曾经找上门来希望叶修代言，并表示，叶修不想出面，用君莫笑也可以。
陈果没答应。
嘉世战队训练室
中途休息，叶修出门去抽烟，刘皓说：“沐橙啊，你劝队长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苏沐橙微笑：“不劳副队关心，他有分寸。”
刘皓：“我这不是担心嘉世的成绩嘛，再输一次，咱们就要掉进出局区了。”
苏沐橙没有回答，出门去找叶修，倒是贺铭接了一句：“没事儿，也许过一阵子就好了呢。”
嘉世的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贺铭说的过一阵子可不是指他们的队长会回心转意。年纪最小的方锋然这个赛季才出道，结果一入队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连训练都找不到方向，本以为进了一线队，面临的会是荣耀上的竞争，可嘉世队内的斗争居然比赛场还要激烈，他现在有一种进贼窝的感觉。
苏沐橙在走廊外看见叶修，她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到叶修身边站着，两人一起望向远方，谁也没有出声，过了片刻，叶修先开口：“孙翔要来。”
苏沐橙：“他不是邱非，我也不会做张佳乐，而且人家未必肯给我机会。”
叶修：“我也要走啦，你自己保重。”
苏沐橙：“我跟着你。”
叶修：“傻丫头，你总要生活的。”
苏沐橙：“你总要回来的，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不是吗？”
乔一帆提着保温杯心情大好，刚才他出去买枸杞，看见他上辈子非常喜欢的猫咖开业了，以前每次回北京，必来此大撸特撸。有一年他实在是孤独得心慌，就抱了只流浪猫过年，一下子便爱上了这些个性高冷又能抱在怀里的精灵们，但他自己没法养，只好望猫兴叹，一有机会就撸个不停。这时王杰希迎面走来，“队长好。”乔一帆笑着打了个招呼。
王杰希感到有些奇怪，他平日并不关注这个水平最低的队员，自从上次浑浑噩噩几天之后，他好像开窍了，训练状况逐步好了起来，而改变最大的是的态度。微草队员对他，都下意识的带着敬畏，连同期的邓复生也不例外，此时从乔一帆身上，他却看不出这种敬畏，少年对着他，坦然的很，只是这平静的态度里，却也藏着疏离。
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所以然来，他把这事儿抛诸于脑后，毕竟乔一帆并没有干出什么危害微草的事情，他要关注的还很多很多。
乔一帆继续抱着保温杯喝茶，微草战队除了高英杰，他都不怎么熟 ，他在圈里的熟人，队友和性取向相同的几个人之外，就是同期及八期以后的人。
此时微草除去高英杰，全是他的前辈，多年下来转会的转会，退役的退役，这些人原来生活中是什么样，他已经想不起来。更何况他早已习惯从对手的角度去看这些人，再次做队友，陌生得很。
对于队长王杰希，一开始在微草时他和其他队员一样也是畏惧的，可是后来跟着叶修一路怼天怼地，出格的事儿干了一大堆，少年时的畏惧早就被抛在天边。王杰希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厉害的对手，如今再见到这位魔术师，于他而言倒是感慨居多。
有时候，乔一帆看见王杰希的时候会想起谪仙二字，魔术师是飞在天上的，微草队长却是在地上负重前行的，天的变幻莫测，与地的沉稳踏实，混合在一个人身上，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反差。
斗神是王者，是所有人无法企及的高峰，他就站在那里，无数人努力攀爬，可山峰本身都纹丝不动，供人仰望。而魔术师则更类似于传奇，如蓬莱仙屿，孤悬海外，听过传说却难以一窥真容，偶一露面，便是神迹。
乔一帆虽然名为一帆，但他的职业生涯和一帆风顺一点都不沾边，前三个赛季就不用说，第十赛季叶修退役之后，兴欣受到的质疑能够编成一本百科全书，虽说他十三赛季才正式接任队长，但十一赛季时就已经着手开始准备，十二赛季接下指挥权，多年重压，他都不记得上一次事情这么少是在什么时候。不用安排战术，不用冲锋陷阵，不用应付记者，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他还是忍不住想，有大腿抱的日子真是太爽啦。
今天嘉世主场比赛，叶修和陶轩面对面坐在办公室里，双方都明白，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这样谈话。
陶轩：“你还是不愿意改合同吗？”
叶修：“我早就说过了，我是有苦衷的。”
陶轩叹口气：“小叶，咱俩认识十年了，刚见面的时候你还只有我下巴那么高，那会儿你们几个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还给你们加过不少菜。”
叶修：“陶哥的鱼做得很好吃，他们兄妹俩都喜欢。”
陶轩：“那你呢？\"
叶修：“鱼很好，但不太合口味，我是北方人，吃不惯南方的鱼。”
陶轩：“你在这里待了十年还不习惯吗？”
叶修：“习惯了，但喜欢不起来，何况我还可以吃其他的菜。”
陶轩：“那你就去吃其他的菜吧。”
叶修：“一叶之秋的装备有很多是他设计的，还有沐雨橙风的，气冲云水，法不容情，织影，连进，现在嘉世仍然有一大半的银装出于他之手。他设计的那套训练程序，战队和训练营至今在用。”
陶轩没有说话。
叶修接着说：“我们一直都在嘉王朝工会，打boss刷记录，他还用装备吸引了一大批闲散玩家，给嘉世奠定了物质基础。”
陶轩：“你什么意思。”
叶修：“他人不在了，可嘉世还在一天，你们就要用他留下的心血。”
陶轩：“这我知道，他要是还在，哪有那么多麻烦。”
叶修：“我不是这意思。”
陶轩：“那你是什么意思？”
叶修：“记住这些，别动沐橙。”
嘉世又输了，这次直接跌入出局区，媒体一片沸腾。
回战队的路上，微草也是议论纷纷。高英杰困惑地说：“嘉世这是要干什么？”
乔一帆：“大概是要换掉叶秋前辈吧。”
高英杰：“可一叶之秋怎么办，要继承一叶之秋，这个人年纪不能很大，不然的话找个老选手也打不了几年，可现在新人和中生代里都没有能挑大梁的战法选手，就算嘉世战队训练营里有合适的人，哪怕再厉害也不能直接空降继承一叶之秋啊。”
乔一帆：“战斗法师是一个近战攻坚职业，除此之外，风格类似的还有拳法家，剑客，狂剑士，找不到合适的战法选手，从这三种选手中挑选也可以。”
高英杰：“这样行吗？会不会太冒险。”
乔一帆：“嘉世不惜牺牲战队成绩，出这么大的丑也要给叶秋前辈泼脏水，这点险算什么。英杰你忘了吗？年轻，攻坚手，技术顶尖，有一个现成的人选。”
高英杰想了一下：“你说孙翔？”
“嗯。”乔一帆回道，“除了职业不对口，孙翔在技术上无可挑剔。”
高英杰：“可对于嘉世而言，叶秋前辈不但是技术上的大神，还是战术核心。失去叶秋前辈，嘉世失去的，不仅仅是斗神，还有四大战术大师之首。即使他们真的找来孙翔，还得想办法补全叶秋前辈所留下的战术空缺。”
乔一帆：“嘉世明显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两人一起沉默不语，高英杰把王杰希带入叶秋的身上，他无法想象微草这样对王杰希，突然间，高英杰对那位未曾谋面的顶尖大神生出一股同情。
高英杰：“嘉世……真的舍得放弃叶秋大神吗？”
“他们当然舍得，英杰，嘉世的心已经散了。”
小剧场
高英杰看见乔一帆对着微草队服面露欣慰，疑惑道：“一帆，怎么了？”
乔一帆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墨绿色队服，不禁发自内心地感慨：“幸好没有帽子啊。”
05近人情更怯
叶修睡得正沉，苏沐秋一把将他拖起来，“醒醒，我找到解决方案啦，快来看。”
苏沐秋把叶修拉到电脑前，顾不得叶修眼睛还没睁开，“快看快看，我们以前的思路是一个职业系配一把武器，这样不会过于复杂，可我发现咱们陷入了思维误区。以前我们一直觉得不能太过复杂以免各个形态间失去平衡，试了那么多次都在失败，再简化就无法维持变形了。排除不可能的，只剩下一种可能——我们的问题不是太复杂，而是太简单。”
叶修一下清醒过来，他们为了实现散人已经不知道试了多少复杂方案，现在苏沐秋居然说他们的设计太简单？
苏沐秋看着他狐疑的样子，说道：“别不信啊，我说的简单是指理论构架太简单，想要变复杂不是说要加多少材料，而是在底层结构上进行提升。”
叶修想了想：“就像电脑的系统升级吗？”
苏沐秋点头：“说对了一半，各个形态间的性质搭配相当于操作系统，自然是要升级的，但是硬件也要升级——放在银武上就是基础构架要重新设计，争取可容性和负载量更广。”
叶修：“可行性呢？”
苏沐秋一指电脑：“看。”
叶修转头，看见装备栏里静静躺着一块不知是什么形状的装备，属性虽然一塌糊涂，但看上去应该是法师系的，他把装备取出，切换了一下形态，这装备一下子变成了一把大刀状，属性栏上显示，已经是剑士系的武器了，叶修接连切换，这武器一共变换了14种状态，虽然属性不太好，但没有散架也没有卡顿，该有的全都有了。
苏沐秋得意洋洋：“怎么样？”
叶修伸出大拇指：“厉害，不过沐秋啊，这件武器比我们之前做的还要复杂，那得试多久？”
苏沐秋：“慢慢来吧，我们之前的事情也不算白做，至少积累了大量素材。”
叶修：“赶得上职业联赛开赛吗？”
苏沐秋：“赶不上我可以先用别的号，等做完再上场，别灰心啊，少年，人生的路可是很长的。”
人生的路的确很长，但你却失信了，叶修仔细抚摸着这张首版卡，一起失信的还有君莫笑，如今，我们又得重新上路。
乔一帆一边看视频，一边做笔记，他准备花一年的时间把24个职业都研究完毕。每个月一对。战斗法师和拳法家一对，叶修和韩文清纠缠那么久，提供了丰富的研究素材。两个治疗一起对比着看。魔剑士和气功师一起看，都是中距离，攻击范围大，适合策应的职业。鬼剑和术士一起看，这两个都是吟唱控场类职业。魔道学者和驱魔师一起看，都是控制类，都依赖道具以及可以改变武器的性质。
枪炮师和柔道一起看，一个攻击距离远，一个攻击距离近。机械师和召唤师一起看，这两个职业有些类似。狂剑士和弹药专家一起看，因为繁花血景的经典搭档。骑士和刺客一起看，一个血薄速度最快，一个血厚速度最慢。元素法师和流氓一起看，一个是瞬发类的近战，一个是吟唱类的远程。忍者和盗贼一起看，这两个暗夜系职业都有不少道具，身手敏捷。
看完计划中的视频，乔一帆伸个懒腰，起身出去透气，微草俱乐部里有个咖啡厅供人休息，他提着保温杯进经过，听到里面的议论声：
“孙翔跟嘉世签合同了？”
“嗯，签了，700万的转会费，创记录了啊。”
“孙翔又不是玩战法的，嘉世胆子够大。”
“他们连叶秋都敢扫地出门，我听说，孙翔战法也玩的极好，不比狂剑差。”
“真的假的，那可厉害了，那不是能赶上王队了？”
“不好说，他俩都撞破了新秀墙，说起来，微草当年其实也和现在越云差不多，王队一上来就给带进四强，不过那会儿有方副，越云就孙翔一个。”
“我看孙翔未必及得上王队，这小子好像是个一根筋，没心眼儿，我听记者说，孙翔采访的时候是有啥说啥从不拐弯。”
“说到有啥说啥，以前百花那个孙哲平不也这样吗？你说百花咋没把孙翔弄过去呢？”
“不知道，张佳乐这一走，百花可乱了套，哎，说来也是可惜，孙哲平不退，微草还未必拿得到冠军。”
“谁说不是呢，你看那个邹远，简直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王队是为这个才那么护着小高的吧，现在把他拉出去继承王不留行，怕是连邹远也不如。”
“小高性子太软，俱乐部也是，我听说王队和宣传部的老丁发火了，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是有这么回事，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小高炒出去了，可小高那样子，哪里经得起这个，王队可不就火了嘛。”
“还有人说王队是觉得小高威胁到了他的位置呢。”
“拉倒吧，别说王队现在还能打，就是他不能打了，小高这样也没法独当一面呀。哪有什么威胁，小高可是王队亲自挑出来的。”
“之前方副不也挑了个人吗，那孩子叫什么来着，方副走了就没人带了吧。”
“不知道，反正没出过场。老丁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宣传高英杰这事儿不管是谁决定的，都是他们部门执行，出了篓子肯定要负责。”
“小高再不出场就是打脸了，可电竞选手还是要比赛场上见真章，老丁急也没用。”
“是啊，我看这事儿还是得看王队的。”
“希望赶紧解决吧，不然咱俩也要加班。”
乔一帆抿一口金银花茶，压下心底的冷笑，转身离开。
苏沐橙拿着相框，里面是苏家兄妹和叶修的唯一合照，照完这张照片不到一周，苏沐秋就出了事。那时她还太小，以为哥哥走后叶修的表现是失去好友的悲哀，七年多的时间过去，她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从叶修偶尔露出的言行之中，她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一叶之秋就要易主，连沐雨橙风也可能会离开她。
苏沐秋是临开赛前出的车祸，那天还正好是七月半，不知是巧合还是宿命，苏沐秋出事的地点就在去南山公墓的那条路上——后来那儿真的成了他的长眠之地。那辆车在撞完苏沐秋后又撞上路边的树，接着翻下山坡，驾驶员顷刻毙命，油箱爆炸引起一阵大火，现场面目全非，所有东西全部被毁，没留下任何足以查证的物品，连驾驶员的尸体都几乎被烧成灰烬。
现场附近没有摄像头，那段路当时在检修，车辆都绕道走，而且那阵子杭州暴雨，人员都被抽调去抗洪了，以至于没有一个目击者。
诡异的是，现场痕检显示，那辆车是以相当快的速度直冲着一个土墩去的，因为是下坡又有拐弯，车子一个急转直撞上刚从拐角处走出来的苏沐秋，把人撞飞十多米。驾驶员踩了刹车，奈何车速太快，车子径直冲向路边的树然后失去平衡翻下山坡，中途还经过了好几次翻滚碰撞，最后车子撞进附近工地上临时堆放废弃物品的工棚里，离苏沐秋被撞的地方足有五十多米远。即使有气囊和安全带的保护，驾驶员还是当场身亡。大火不仅烧毁车里的一切，还烧掉了工棚。
最近的几个摄像头当天并没有拍到可疑车辆，同时段经过的车子都已被排查过，而且他们完全弄不懂为什么苏沐秋会出现在那里。
这就像一起普通的车祸，除了当事双方在那里的原因成谜。
乔一帆刚刚从副本里出来，临近第十区开服，他反而倍加犹豫不安。他一向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不过他怀疑自己的勇气都在比赛场上用光了，此时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实在是拿不准，要不要开服就去找叶修。叶修到底有没有和他一起穿越，后续的事情究竟会怎么发展？
他想叶修，想得五脏六腑都在痛，一方面恨不得马上跑去嘉世找人，一方面又隐隐不知该如何面对，乔一帆记得有句诗叫做近乡情更怯，他现在是近人情更怯。
从前他是追随前辈高人的后辈，一直仰望，而现在，他这样凑上去，该不会被当成变态吧。
如果事情不变，叶修马上就要离开嘉世，必须做决定，乔一帆拍拍脸，打算用最原始的方法——抽签。他拿来两张纸，一张写下“开服”二字，另一张写下“围攻”。把两张纸搓成团子，随便摆弄几下，然后闭着眼睛随手一抓，打开，“围攻”。
吐出一口气，那他就等到微草围攻的时候再见去见前辈吧，若是没有这件事，另外再说。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即使在那么多人里，刘皓的恭维声依旧清晰可闻，叶修取出一叶之秋插卡登录，直接进入竞技场，随机匹配了一个对手，对方立刻惊呼：“叶秋大神!!!,是本尊吗？我在做梦吗？”
叶修：“是本尊啊，打不打？”
“打打打！等我先截图纪念。”
叶修等着那人截完图，双方开打，23秒，叶修胜。接着匹配下一位，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惊来叹去，没打几局，世界频道上已经喊开了，各路玩家齐齐上线跪求系统排到叶秋大神，叶修来者不拒，时不时还和对方聊上几句，打了个不亦乐乎。
不知打完多少盘，房门“咣”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叶修没有回头，像是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一样，只是问了一句：“来了？”
“来了。”苏沐橙的回答也同样简单。
“那就走吧！”
乔一帆拿着新买的卡守在电脑前，除一寸灰之外，他还准备了5张卡，准备一张转为斩鬼，一张术士一张元素法师，一张召唤师,一张留给刺客。
以前十一赛季的时候，为了增强综合素质，提高从多角度看问题的能力，兴欣组织了一个跨职业训练的活动，每一个选手都要选择至少一个和本职业不同的角色练习。为了避免思维混乱，他们从和本职业接近的职业开始练习。他选择的是同为控场职业的术士和一样非常依赖大局观的召唤师。罗辑选择机械师，安文逸选择守护天使。唐柔最干脆，拿了拳法家剑客和狂剑士。
没想到后来歪打正着，因为联盟改制增加了许多网游场面，联盟之外也出现了各种杯赛，从十三赛季起还出现了以俱乐部为核心的世界联赛，这极大的增加了玩家们的热情，也给选手们带来了更多的上场机会，及更多的挑战。因为账号卡与人的绑定只在联盟内部比赛存在，网游出身而又有过跨职业练习的兴欣便趁势而起，收获颇丰。
此举为大量受限于职业和上场时间的人带来了新的机会，不少默默无闻的人因此翻身。而为了应付这些赛制，乔一帆曾经拿着术士和斩鬼上过场，还用过罗辑的昧光，罗辑不仅用过机械师，还曾拿着守护天使跟安文逸组成双治疗阵容。
术士算是他鬼剑之外用得最好的职业，刺客虽然不擅长，但也获益颇多，尤其是在近身逃命上。元素法师是他原先在微草训练营时所用的职业，也算是比较拿手了。
他遇到叶修的时候，其实才玩荣耀一年多，现在想起来跟不上微草也有经验不足的原因。有时候他自己都挺佩服自己，接触荣耀不过几个月就敢跑去训练营，难怪后来改玩阵鬼不到一个月就去挑战李轩。接下来，如果改变还会出现，那么从现在开始准备绝不晚。
他已经是老油条一个，可塑性远比上新人，想突破自己，任重而道远。虽说可以直接买到满级卡，但他还是希望，这些号可以出自第十区。
零点一到，乔一帆立刻挨个登录，先取好名字，术士——风雨如晦 ，元素法师——今夕何夕 ，斩鬼——半天云，召唤师——在水一方，刺客——西风冷，最后是阵鬼——一寸灰。乔一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念兴欣取了和之前一样的名字，很久以后才发觉ID已经暴露心思。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同一时间，第十区新手村走来一个扛着伞的怪人，怪人加入一个五人小队，“齐了齐了齐了。”队长月中眠在队伍里嚷着。
乔一帆没有急着去练级，他知道根本挤不进去，何况他还开着好几张卡。他把账号退出来，登录了另外一个刚刚二十级的小号，他要趁着有空去干一件从前想做却没时间做的事情——去第一区叶修曾走过的地方看看。这小号是他前几天刚建立的，还未转职，ID细雨无声。
我不奢望可以成为与你并肩的高峰，只求能如一场好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4～05近人情更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