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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小鹿乱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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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在被子里的言颜头也不敢冒出去,她觉得整个套房里都是尴尬的气息。眼镜的“尸体”已经被她收拾好放在了桌上,温禄洗澡的期间她就一动不动地安静做个蚕蛹。“明天只需要赶路回去,不需要见客户见同事上班,没眼镜就没眼镜吧。” 她心里默默盘算着明天要注意的事项,以此引开对某个洗澡男士的注意力。
这个套房的浴室是在会客室的对面,所以美男出浴图言颜其实是连偷瞄都瞄不到的。她自我暗示自己有着坚定的意志没有被男色所诱惑,完全忘记了此美男是她的上司和目前人生中唯一的前男友。
温禄洗好澡,还想着言颜竟然真的不洗澡就直接睡觉了,真是不爱干净。不行,我还是得让她去洗漱,牙都没刷这家伙是想长蛀牙吗?
他快步走到会客室。门已经合上了,里面静悄悄的。可能睡着了吧,温禄心想。他轻握房门把手,却迟迟没有动作。诶,算了,她也很辛苦了。吵醒熟睡的人太不人道。撇撇嘴,他轻声走了。
翌日的阳光渗透过厚重的窗帘,露出了一丝丝的光束,散落在房间。言颜被桌上的闹钟吵醒,想翻身去拿。她忘记了这狭窄的沙发容不得她转身,于是“啪”地一声整个人滚到地上。啊地惨叫出声,她先把恼人的闹钟按掉,再摸摸自己感觉摔成两半了的屁股和肩膀。我想回家……她心里想着。
“你怎么了?”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是温禄。“我刚听到你大喊一声,没事吧?”
言颜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她抓了抓头发就开门了。“对不起我刚不小心掉地上了吵到你了吧?不过本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快收拾下出发吧。”语速如机关枪,她心里紧张地吐槽着自己没刷牙会不会有异味,头发会不会太稻草,内衣好像还没系好啊看不出来吧?天呐我为什么要开门?
来自灵魂的拷问让言颜从抬头回答到低头缓缓将门压上,门缝缓缓变小。她看不清温禄脸上的表情,低头后干脆不看了,只听到温禄用有点奇怪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一样,说到:“那我先去洗漱了,你没事就好。” 言颜头还没点完嗯了一声就关门了。
而温禄其实并不是被言颜吵醒的。酒店套房的隔音不错,他醒来是因为昨晚的梦境。他梦到了当年和言颜在一起坐车上学的时候。他当时对言颜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只是喜欢看到对方眼里崇拜的光茫,以及有时候傻乎乎的好戏弄。梦境里的他在车上朝言颜缓缓靠近,他将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另一只手撑在车窗上。言颜的头不敢抬起来,温禄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他看到了通红的耳朵,还听到了对方有些急促的呼吸。温禄在梦里笑了,想恶作剧一样去咬对方红彤彤的耳垂。他刚张嘴想要下口,就感受到言颜抓紧了他的手,听到她颤抖地、故作冷静地说:“温总,该赶飞机了。”
猛地从梦境醒来,温禄胡乱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这个家伙竟然都能入他梦了,分量似乎越来越重了。他睡不着了,干脆去洗漱,刚出卫生间就听到了一声惨叫。他有些担心,谁知道开门后看到的言颜仿佛和梦境中的一样。虽然她顶着有些散乱的头发,却乖巧地服帖地垂在她还有红晕地脸上。因为没带眼镜所以双眼迷蒙,想聚焦的样子有些可爱。而机关枪般的回复,伴着她越来越小的声音和低下的头显得软绵绵。他看到了和梦境里一模一样的通红耳垂,渐渐因为言颜关门的慢动作而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随口回复了一句,他心里却惦记着那红润的、微充血的圆圆的耳垂,嗯,想捏,想咬。
言颜失去了眼镜,也就失去了察言观色的本领。原本经过几年工作的锤炼所积攒的干练气息,随着眼镜的消失而逝去了。尽管穿着昨天的套装,扎着昨天同样的发型,气质上却呆萌了许多。她不知道的是头顶还有一些碎发竖起来,仿佛个天线宝宝。然后由于看不清走路也不敢太快,只能走在温禄的后面,盯着他的衣角。
下楼梯的时候尤其艰难。她弄不清哪个是最后一个台阶,所以在酒店门口下台阶的时候唯唯诺诺地,一步步挪动着。言颜听到了其他同事的轻笑,她尴尬着和温禄进了车,缓缓地叹气。
“下车后你跟着我走,行李让老王去推。你看不清不要勉强。” 温禄的语气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他要么是温柔的,但让言颜有种这人换了个芯留着以前的壳的感觉。今天的语气,有着随意感,却不失关切。
她抬头冲着温禄的方向笑了笑,点点头。
到机场后原本应该由她去办理的登机手续托运行李,都变成温禄亲自去办了。她感受到自己的失职,便开口道歉:“对不起温总,我下次会注意准备隐形眼镜的。这次是我准备不够充分。”
温禄无所谓道:“没事,你不用自责。不过隐形眼镜可以多戴,你不戴眼镜更好看。” 随后他拿着刚到手的登机牌,轻敲了下言颜的头,然后另一只手主动拉起了她的手腕。“走吧,我给盲人小助理带路。”
言颜对这突如其来的手腕上的热度感到惊讶和一丝丝的甜意。她开始心跳加速,仿佛感知力都用在那一小块区域,去感受温禄的哪怕最细微的动作。我脸又开始发烫了,这样太容易被看穿了。她不敢去看其他同事,不过看也看不清。八百度近视眼加两百度的散光,她现在真的就只能看清一个人的轮廓而已。跟着温禄的脚步,不徐不疾,却很踏实。
直到走到登机口,她突然想什么似的,问道:“我是经济舱,你把票给我,你先登机吧。我跟着其他同事也可以的。”
温禄带着她坐在登机口附近的沙发上,松开了手。“我刚把你的票升舱了。你等下和我一起坐,刚好还有个空位。” 他又突然用手弹了弹言颜粉红色的耳垂,“幸运吧。”
言颜捂着耳朵,一脸难以置信。这家伙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事!虽然没有很出格,但是确实超出了工作关系。
温禄看着言颜呆滞的模样,心里笑开了花。他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开口道:“你这头梳的乱七八糟,还不如披着头发呢。”
言颜无语,赶紧把作乱的大手挥开。“去去去,别弄乱我发型。”
“你真没发型了,信我,还不如披头散发呢。” 温禄调笑道。
言颜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真的吗?那我还是披着吧。我去躺洗手间。” 说着转身就要起来。
温禄也跟着起身,“我带着你过去。”
言颜震惊。“温总,你进不去女厕……”
温禄噗嗤笑出声,“我带你到门口然后等你。” 然后他又靠近言颜耳边,小声说:“你还真想我带你进去啊?”
言颜被耳边的热气熏得慌,平稳了的心跳又一次躁动。“不不不,我其实也看得清一点路的。不用带着我,我可以的可以的。”
她摆手就走,温禄也没拦着,只是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言颜有些莫名慌乱,她抬头眯眼,到处找红蓝小人的标志。可能是因为急躁,反而错过了。温禄在后面好笑地看着她和无头苍蝇一样,在和洗手间擦身而过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在这里。”
言颜觉得这两天自己已经毫无面子可言,丢下一句谢谢就冲进洗手间。当然,这次她跟着一个女人进的,肯定不会走错,不会再闹笑话了。
不过,她打心里觉得,温禄和她从昨晚开始,气氛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