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糟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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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种东西，沾上就容易戒不掉。
没错，这种东西就是顾涵梅空间里囤的辣条！有了空间后怕末世里再也吃不到了，她曾经囤了很多。
齐衡有点心思恍惚，连庄学究的课都不注意听了，眼睛时不时瞥向屏风那边，观察着和明兰小动作不断的顾涵梅。
昨天下午，顾涵梅让石头给齐衡送了一盒子辣条，原本的大面筋去掉包装切成指节长的小段，码的整整齐齐。齐衡虽然不知道顾二叔为什么突然给他送吃的，平宁郡主不喜欢顾家兄妹，但是出于好奇，他吃了一口，然后又吃了一口……一下午吃光了一盒子辣条，大概五包的量，齐衡意犹未尽。今天上书塾来，本想问问顾廷烨，那是什么吃食，从什么地方买的，涵梅身边的女使荔枝却过来悄悄解释，那是她们家姑娘给的。
齐衡想问问这个吃食，也想知道为什么三姑要给自己送，却拉不下面子来，有些心不在焉。结果庄学究恰好提问他，齐衡走神什么都没听见，他倒是诚实地告罪，说自己刚才没听见，也被学究罚抄《盐铁论》。
顾涵梅心里不厚道地笑了，呵……你也有今天。
下学了涵梅还明兰还想聊两句，就看见墨兰一边和齐衡搭讪，一边往自己这边看。齐衡明明不想和她多话，她却没完没了地吹彩虹屁，连他上课走神都成了心怀天下苍生，忧思某某某地今年的旱灾。
“你四姐姐什么毛病？”顾涵梅没有刻意压着声音，如兰听了转过头来，已然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同盟，开始给她讲墨兰的“光辉事迹”，墨兰离得远，注意力又全在齐衡身上，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如兰骂成筛子了。
涵梅只心疼自己的小伙伴，明兰她生母早逝，听起来她爹又是个偏心的，墨兰不是个善茬，她爹偏心的正是墨兰的小娘，那她这日子过得多苦啊。
她抬手揉了揉这个只比自己的壳子小一岁的姑娘，自己穿越前是个在末世摸爬滚打了将近十年的成年人，都被小秦氏的手段整得够呛。明兰是真正的小姑娘，她又该怎么办呢？
明兰不知道涵梅的心理活动，只以为她在和自己玩，抬手去揉她的头发，两个人很快就开始互摸狗头的游戏。
如兰见状感觉没意思自己走了，俩人的打闹声吵到了齐衡和墨兰，墨兰故作矜持地拿她们俩来衬托自己是个淑女，自己这样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三姑和六妹妹还小，天真烂漫。”齐衡看着屏风上活泼的剪影，就情不自禁地笑了，果然六妹妹招人疼，连凶巴巴（？）的三姑都喜欢她。齐衡觉得今日是没法和顾涵梅说话了，就先一步回家，留墨兰气得撕扯帕子。
墨兰见齐衡走了，就扭着腰向涵梅和明兰走过来“三姑好。”她还沉浸在端庄淑女的人设里，十几岁的小姑娘，矫揉造作的模样让明兰憋笑，涵梅毫不客气地维持着跋扈大小姐人设“谁是你三姑？我没你这么大的侄女，我宁远侯府也没你这种亲戚。”言外之意就是嫌弃她高攀侯府的亲戚。
墨兰的笑容立刻就绷不住了，本来想发脾气，却又想到什么，就委委屈屈地忍了下来“这不是跟着小公爷，叫顾三姑娘一声三姑么。”墨兰虽然笑着，但是眼睛里的愤恨一点都没掩饰住，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墨兰看明兰站在涵梅身后，给她使眼色，让她帮忙打圆场。
明兰不敢得罪墨兰，也知道涵梅这个性格，就是看墨兰不顺眼，笑呵呵地拉了拉涵梅“三姐姐，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余家大姐姐吗？她那双手是真巧……”说着要找小桃要箱子，突然想起来，小桃被她派去给小公爷送点心了，讪讪地笑了笑“欸，我忘了带着了，想给你看看，她绣的花，跟活的似的……”
墨兰虽然不服气明兰能得涵梅笑脸，但她还是忍着不开心和她搭话“说起针线，我虽然不如余大姑娘，但是也跟我小娘学了不少，不如哪天顾三姑娘来我们家玩，一起讨论一下……”
墨兰没说完就看见明兰脸色变了，再看向涵梅，涵梅冷漠地瞪着她，她才想起来，顾家三姑娘“绣荷包能把自己手缝进去”，她本人也说了，将门虎女不爱这个，现在提刺绣，不是在嘲讽她吗？
“既然盛四姑娘也有一双巧手，不如就帮我绣几个荷包算了。”涵梅说着还褪了只金镯子给她，没什么纹样，很普通的款式，也就是分量不轻这个特点。涵梅带着它，是防小秦氏扣她月例，手头没钱花的“我拿镯子换。”说完拉着明兰就走了，墨兰不肯收镯子，还被荔枝堵了回去，只好拿着镯子去找林小娘问怎么办。
“这种姑娘，我才不要她做我嫂子！”墨兰回到屋里，发了一通脾气，林噙霜安抚着女儿“她是宁远侯唯一的嫡女，脾气大些也是正常，谁让你没脑子去戳人家的痛处？她继母让人传她不会针线，她本就讨厌这些。”
“那还不是明兰那个小贱人先提的！她怎么不为难她去！？”墨兰越想越生气，要不是明兰在老太太院子里，她就要去找她麻烦。
“好了，她一个没有生母的，要整她还不容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和长枫的婚事。”林噙霜拉她坐下，给她分析“顾三姑娘生母是盐商白家的人，留给他们兄妹价值不菲的遗产，顾廷烨又是个疼妹妹的，她的嫁妆绝不会少。再说了，她是侯府的嫡女，你三哥哥要是娶了她，那是个助力，他和顾廷烨本来就交好，亲上加亲有什么不好？”
“她脾气那么大，三哥降不住她怎么办？”墨兰又不放心了，长枫屋里已经有通房丫头，顾涵梅可是连继母的陪嫁婆子都敢打的，长枫的通房丫头不被她打死的？说不定以后连妾都不让他纳。
“你放心，王若弗不也是脾气大的贵女？这种没脑子的，阿娘最会收拾。”林噙霜信心满满，又叮嘱道“你也不要总盯着小公爷一个，多看看没什么坏处。”
明兰把今天的事和盛老太太说了，老太太一琢磨就知道林小娘母女打的什么主意。她只是没想到，那个脾气暴戾的顾家三姑娘，居然和她的明丫头能玩到一起去。她知道某些继母的一些把戏，顾家未必干净，那个顾三姑娘也只是被继母害了的。
明兰担心祖母不让她和涵梅玩，赶紧说小伙伴好话，老太太只是叮嘱几句，让她自己拿主意，又把林噙霜的打算告诉她。
明兰急了，想告诉涵梅，老太太却说，顾三姑娘是个有主意的，她会自己解决，这种事明兰不好插手，毕竟她和盛长枫是兄妹，这个立场上就很尴尬，可以提点她几句林噙霜母女不怀好意，多了就不要说了。
明兰回屋子后，问小桃齐衡说了什么，小桃回忆了一下，说“小公爷并未说什么，只是神情恍惚地接过了，好像不太高兴。”
明兰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明白齐衡对自己有好感，那不过是他往常没有见过自己这样的女孩子，而且也没有遇到过被拒绝的情况。自己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还是个没有娘的孩子，齐国公府这样的地方，她怎么高攀的起？连和侯府的姑娘做朋友，都要被墨兰嘲讽自不量力……今天墨兰把涵梅送自己一支笔的事说给了父亲，还添油加醋说自己收了小公爷的笔，又装可怜骗顾家姑娘送她笔。父亲没有问就责骂她，还说涵梅名声差，不要再和她来往，要不是得罪不了顾家，都不会让顾家兄妹进门。小公爷那样的人，她还是疏远些好。
齐衡晚上还在盯着明兰让小桃送的点心，不为看了打趣道“公子？公子在想什么呢？”
“想三姑。”齐衡毫无防备，心里想的什么，嘴上就说出来了。不为瞠目结舌“公子在想顾三姑娘？！您不喜欢盛六姑娘了？”
“你在想什么？再浑说以后不要跟着我了！”齐衡一听不为的话，又惊又怒，又带着那么一点点心虚“姑娘家的名声要是被你毁了怎么办？以后不要随便胡说！”
齐衡晃晃脑袋，刚才他居然想了半天顾涵梅：三姑实在是古怪的很，初见自己时，那眼神恨不得吃人，却送来了前所未见的吃食，今日又对自己视而不见，和六妹妹相谈甚欢……三姑真的是……不能再想了！多想想六妹妹……不对，多想想书本知识！
顾涵梅自然是不知道林氏母女的算计，也不知道明兰又受了委屈，更不知道她被齐衡惦记着。她现在快被顾家的糟心事气死了！
明明是四房五房的无赖，借着顾廷烨都名义在向春楼赊账，顾偃开却执意认为是顾廷烨狡辩。她哥也是个拧脾气，咬着牙挨打也不松口，委屈又愤懑地挨棍子。小秦氏又在那里表演，哭天抢地，却话里话外都坐实了他的罪名。
“你干脆把我们俩都打死算了！”听见顾廷烨因为疼痛而闷哼出来，涵梅推开拦着她的小秦氏，冲过去伸手握住顾偃开手里的棍子。顾偃开吼了几句松开，涵梅还是握住不撒手，顾廷烨转头让涵梅别管他，涵梅也不理他，就是牢牢地抓着棍子。
顾偃开发火了，也不管她会不会摔倒，用力拽了一下棍子……没拽动？他又加大力气拽了一把……还是没拽动。
这就有点尴尬了哦，顾偃开和顾涵梅眼对眼，顾廷烨也一脸诡异地看向他们，小秦氏也不嚎哭了。
非常没有面子的顾偃开使出吃奶的劲拽，顾涵梅愣了一秒才撒手，然后顾侯爷就结结实实地摔地上了。
手忙脚乱把爹扶起来，所有人冷静下来了，顾涵梅中气十足地派人去把四房五房的堂哥叫来，把账直接甩他们脸上。刚开始他们还狡辩，涵梅质问“开了俩房间，点了十七八个倡伶，吃了三坛子酒，开了两桌宴，你们敢说是我哥哥一人点的？那好，这是向春楼诬陷吧？什么脏污东西，也敢攀咬我宁远侯府的嫡子？石头！去报官！审审当时有谁在场，说我哥哥逛窑子不给钱，拿出证据来！管他谁开的楼，当我们宁远侯府好欺负吗？”
顾偃开此刻也反应过来，顾廷烨的哪来那么多狐朋狗友？再看看四房五房那躲躲闪闪的眼神，就明白自己是被耍了。但是那又怎样，还不是顾廷烨本身不检点？涵梅一个姑娘家，如此粗鲁，倒像个管家婆子。
“都是误会一场，一家子哪里分那么清楚？何必大题小做？”顾家四婶出来打圆场，要是真报官了，他们家面子还要不要？顾涵梅是个浑的，他们兄妹名声差，可不能带累了自己的儿女。
“怎么着？一家人不分那么清楚，是不是我爹的爵位也可以被你们不清不楚地弄了去？怎么我们家什么你们都敢占？我哥哥去白鹿书院读书的那几年，你们欺我人小，我娘留下的铺子被你们挪用了多少银子？我哥哥都不在汴京，还能在汴京的楼子里留下风流浪子的名声，四弟多大个人，就有人传他不能人事的话？”顾廷炜那个谣言其实是顾涵梅干的，但是扣给四房五房没什么不对，他们推波助澜了。“你们是不是想着我们家绝嗣了，就能占了爵位去？！”
小秦氏最在意爵位能不能到她儿子手里，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急了，哭哭啼啼地指责四房五房不安好心。连顾偃开都发了脾气，说要把此事报给族中，让族中裁决。四房五房只能道歉告饶，那几个堂哥一人挨了几十棍子，才算结束。
顾涵梅捡起刚才的棍子，一把折断了丢地上“下次再给我哥哥泼脏水，你们试试！”
茶杯粗实心的木棍，砸在地上还是很响的，连顾廷烨都唬了一跳，刚才拿这条棍子抽人的顾偃开知道这条棍子多结实，痛心疾首地看向涵梅“你一个姑娘家，这样还怎么嫁的出去啊！”
大儿子病弱，二儿子浪荡，四儿子太天真，其他庶子不提，嫡出子女中，偏偏是顾涵梅一个姑娘，最像个将军。这天生神力，若是个男子，必定能振宁远侯府的荣光。偏偏，涵梅是个姑娘家“我让你去盛家学着人家的女儿，你怎么……”
顾侯爷咳得都快晕厥过去了，顾涵梅赶紧拍拍他的背，暗地里输了些木系异能给他调养“爹，您消消气，女儿这不是看不得他们又欺负哥哥嘛。”要不是刚才她掰了根棍子太凶残，她这番撒娇对于她的老父亲来说还是很受用的，现在只觉得，刚才摔倒的那下，尾椎骨疼。
小秦氏身边的婆子只觉得：三姑娘上次打我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糟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