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试炼》夜下歌行

26、你喜欢我吗（七）

　　据当事人之一的清秋交代，当时她没有走到吴邪身后去过，一直都是领着两人在前方走，曾经听吴邪和陈筱月说过话，但没听清两人说什么，等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人了，她马上回身下楼想找吴邪，然后就看见吴邪闭着眼看起来像是躲避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样往后倒，她和吴邪距离一个楼层，就算直接翻栏杆跳下去都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吴邪后方猛地窜出来一个家伙一把就把吴邪扯怀里去了。清秋一边说，一边打量站在一边的张坤，那小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
　　“这位张老师，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吴邪在这里的？”扯淡归扯淡，清秋脸上还是调侃的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友好，吴邪知道这情况张坤的出现说不可疑是不可能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疙瘩，悄悄看一眼清秋示意她别这么说话，大概是因为张坤和他更熟悉的原因？张坤倒是没什么抗拒的表情，只是回答：“下课了。解子扬说你和她往这边走。”下课了？吴邪和清秋面面相觑，他们没有听见下课的铃声。
　　张坤从两人的表情里得出答案，后退一步打量这楼梯间：“你们在哪里觉得不对劲？”清秋很快指了指天花板：“七楼，就是资料室那层，我忽然没听见吴邪和那个东西的声音，就马上下楼来了。”吴邪皱紧眉头，说实在的，如果说这是一个障眼法，那么可以说简直把他完全骗进去了，不是清秋的忽然消失，他都不会想到已经步入这障眼法里。
　　沉默了一会儿，吴邪突然反应过来：“清秋你说你一直走在我前面？”“对。”也就是说，其实在清秋选择走到他身后的时候，就已经被调包了，可是那时候他们连四楼都还没离开，“从四楼开始就不对了。”他低低地说，“不过几步远而已。”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走廊上经过，嬉闹声也无法搅动楼梯间里三人的沉闷，张坤又往后退了几步，他身后的两个学生像是才反应过来，拘谨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跑远。
　　“来这里。”张坤出声。
　　吴邪不明所以，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咦？”楼上透下的光束扭曲地照在楼梯扶手间，是真的“扭曲”，明明是同一束光线，却像被刀片分割一样形成两个并不衔接的柱形，而还站在楼梯上的清秋却变得模糊起来，人就站在那里，但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
　　被吴邪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清秋从楼梯上蹦下来，一边搓手臂一边问他怎么了，吴邪无言指了指那道光，明明是代表温暖的光亮却让人心里发凉。清秋看到光的不同也倒吸一口凉气，几步又跑上楼去，应该是去看七楼的情况了，她离开四楼的目及之地后，一点声息就感受不到了，像是被楼梯间囫囵吞噬，吴邪等了一会儿就焦虑的不行，清秋这一个人去看情况，要是在上下楼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不知道，一个人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就和他刚刚一样。吴邪打了个寒颤，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危险。
　　一只温热的手搭在吴邪肩头，张坤轻轻地说：“她不会有事。”声音笃定，像在讲一件再肯定不过的事一样。这闷油瓶总是这样，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到底是因为天性如此，还是因为呆在这里太久，吴邪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号。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响应张坤的话，清秋很快出现在楼梯转角，她连比划带表情表示自己的吃惊：“像是一个罩子，只要在楼梯间里就像被罩在里头了，一直到七楼为止，我站在楼梯里往走廊丢了个硬币，连个声响都没有。”吴邪站在光束旁边往下看，那道光直直往下走，直通一楼，这么光亮宽敞的楼道，现在在他眼里跟个杀人现场似的。
　　上课的预备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清秋一拍脑袋发出一声惨叫：“完了，卷子没拿。”整个人跟小龙卷风一样冲上七楼，完全不在意刚刚发现的危险，吴邪手慢一步，没拉住她，一时间左右为难，反而是清秋从上方冒出头来摆手示意她自己一个人就好，让他先回教室。
　　最后吴邪还是跟着张坤回到自己教室，里面已经站着个不认识的老师，眼镜后的瞳孔闪烁着机械的亮光，他定定看了一眼吴邪，手指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但在张坤解释后没有做出什么手撕人皮的举动，默默注视着吴邪回到座位。
　　解子扬早已经忍不住心里的担心和疑问，在纸上和吴邪你一句我一句问起来，知道楼梯间的秘密后面皮更是吓白了，让其他复活者频频往这边看，又想知道发生的事情，又害怕讲台上的npc，搞得整个班级一阵躁动，为了不引起眼镜npc的注意，吴邪干脆写了个纸条随他们去传阅，反正那些npc学生到了上课的时候就一个个和地里的萝卜一样动都不带动的，也方便了他们搞小动作。
　　课间休息的时候清秋来报了个平安，顺便告诉吴邪一声，陈筱月并没有回到班级，让他小心一点，这样安安稳稳地混过了一天，直到临近夜晚的时候，吴邪才知道当时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也出了教室，但无一例外没有收获。他们有人试图想翻墙出校园，但是当翻墙出去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再一次回到了校园里，只是不是原来的位置了，多次尝试之后便放弃了离开的念头，也有人上上下下找遍了教学楼，除了吴邪之外并没有人受到袭击，更别说发现楼梯间的不同。唯一让人在意的是，还少了一个人，那个在吴邪之后带头走出教室的大个子金河，直到放学都没有再出现。
　　“小哥给你。”吴邪把餐盘递给张坤，四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清秋在他对面笑嘻嘻地取笑他：“吴邪你好像在养儿子啊。”中午吴邪看张坤只拿了份白饭和汤水，干脆直接把他打饭的事揽到自己身上，餐盘里饭菜各式各样，张坤也不挑，给啥就吃啥，还能吃得干干净净，看得吴邪很有成就感，解子扬在一边起哄，如果不是周围惶恐的复活者和僵硬进食的学生教师，吴邪都觉得这顿饭可以称之为温馨了。“你少来，别挑食。”吴邪比了比桌子上的被清秋抛弃的菜叶，少女在对面两人的注视下不开心地把即将丢出去的菜又扒拉回盘子里，小声抱怨：“跟……一样啰嗦，还说不是养儿子。”
　　食堂外的天色暗下来了，蜜色的天空被暗红代替，宿舍四楼的角落里，消失了大半天的金河正把一个长头发女孩逼到角落里，他手上把玩着一把折叠刀慢慢询问道:“我知道你当时和那个曲雅玩的一个游戏，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长头发惊慌失措地往后倒退：“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不是一起玩的，她进去以后怎么了我不清楚。”金河不耐烦地继续逼近，一步一步踏进黑暗里：“少废话！我知道在她之前就你进过那个卫生间，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手上的折叠刀被打开，肆意在空中飞舞，能欺负这么一个弱学生让金河感觉很好，自从远离了校园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快感了，女孩低垂下头，声音细弱的像只小猫：“你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呢？”一直紧捏着黄色裙角的手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