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与虱子的战争》鱼只

27、燚工作室

　　霍27

　　年很快过去，城市恢复了忙碌的快节奏。

　　霍原给赖师傅打电话，让他去公司人事签合约。赖师傅本没有信她，带着玩玩的心态去了，刚到方氏就被前台指引人事部样哪边走，然后告诉他给他工资卡里拨了买车的钱。

　　赖师傅:？？？？？还可以这样操作？他立刻打电话求证霍原。霍原跟他说自己没车，既然车由他开，还是由他自己去选好了。

　　自此开始了赖川的霍原专属司机职业生涯。

　　五百停车场，霍原站在车旁，赖川从新买的车的驾驶座探出头，“霍小姐你怎么还不上车啊？”

　　霍原手指冰冷握上冰凉的车把手，片刻后她拉开门坐进去，“去珠江路盛图大厦。”

　　赖川启动汽车。

　　霍原这次刚到燚的楼层，前台立刻上前，“霍总。”

　　霍原:“叫总监助理去一趟我的办公室。”

　　前台面色紧张紧跟其后，应:“是。”，突然她脚步一滞，“霍总，您的办公室在……？”

　　霍原脚步停下，回头看她，“总监的职位，应该去谁的办公室？”

　　前台面色为难，“可是方总……”

　　霍原:“方愿会被调到其他岗位，现在我是这里的总监，人事调动应该已经在企业微信里发布了。”

　　前台不敢对视她凌厉的眼神，迅速底下头，“是。”

　　助理小文很快敲开霍原已经坐着的总监办公室，“霍小姐你找我？”

　　小文戴着圆圆的黑框眼镜，留着波波头，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看起来像刚刚大学毕业。

　　但其实她已经三十岁，在燚工作六年。

　　霍原将人事资料里的文字照片跟真人对应片刻，对她说，“你好，我叫霍原，今天开始由我负责管理燚。”

　　小文惊讶，但很快敛住表情，微微低头应:“是。”

　　霍原:“给今天上班的同事每人准备一份开工红包。”

　　小文:“是。”

　　霍原继续交代:“九点各部门主管开会，十点钟所有设计师开会。”

　　小文记下:“是。”

　　霍原环视方愿办公室片刻，在想自己用了她的办公室等会她会不会来找自己打架。

　　但她应该也没必要找自己了吧。

　　就在霍原准备去会议室，刚推开办公室门，就看到方愿脸色铁青的朝自己的方向冲来。

　　方愿看到她，美目瞪圆仿若下一秒就要把她烧了。

　　刚还在跟方愿打招呼的同事见此纷纷回到座位。

　　方愿停在距她两个工位的距离，隐忍怒气问:“霍原你什么意思？”

　　霍原双手自然放在西服外套口袋里，勾了抹笑，“方总看到任命书了？”

　　方愿愣了下，而后讥讽道:“你是说集团副总裁的任命书吗？你以为我会对你感恩戴德？”

　　偷听的员工们立刻互相眼神交流，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霍原回看她，“难道不是吗？”

　　霍原的表情给人真诚又带着狡猾的味道，让人窝火。

　　方愿冷笑出声，“你以为你抢走了我的位置，就是报复我了吗？”

　　报复？

　　霍原挑眉，带着浅浅的笑意:“你有什么可以让我报复你的？”

　　方愿愣住片刻，很快，“你觉得是我得到了你没有的亲情，我拥有你失去的家人，可是这些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

　　霍原觉得她对自己有什么误解，或者她只是想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难堪，她想了会，认真道:“那祝你家庭和睦，阖家欢乐？”

　　不然自己要说什么？

　　方愿似乎被她气到，怒极反笑，“你以为你一个中专老师就能担任一家珠宝公司的管理者吗？希望你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识，不要害得大家所有心血都白费了。”

　　“霍原，你知道什么叫设计吗？”

　　“你知道设计师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要用你管理一群中专生的方法管理一家珠宝设计公司？”

　　霍原冷下脸，“我不需要知道这些。”，“但我知道，你要是再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我会让你连个副总都当不了。”

　　方愿气的涨红脸。

　　霍原见此，不愿与她多话，抬脚往前走，直到经过她又走了两步时，就听方愿在她背后抬高声音说，“霍原，你觉得你这样的人，谁会服你？你就不怕设计师集体出走吗？”

　　霍原没有回头，她说，“这要感谢方副总给所有设计师签订的合同，单方面解约所要付的违约金，我都觉得有点高。”

　　说完她大步走向会议室，没有在意方愿走没走，还有交头接耳的员工们。

　　各部门主管会，霍原主要说的还是未来的工作计划。

　　霍原坐在白色长圆桌的首端，手里把玩着锋利的铅笔，对围坐一圈神色各不相同的主管说:“人事调动大家已经知道吧，很抱歉我成为你们新的总监。想必大家刚刚也知道了我之前只是一个中专学校的老师，有幸继承了一笔遗产才能在今天给你们开会。”

　　“之后的工作，我希望大家像是方总监在时一样。”

　　有人小声嘀咕:“你又不是方总监。”

　　霍原看向说话的人，并没有生气，“对，我不是。”，“但我是你们现在的总监。”

　　那人噤声低头看手机。

　　霍原靠着椅背，懒洋洋的又继续说:“还有，你们要是想继续追随方副总也可以，只要她要，我就给。”

　　“不过，一切以集团利益为主，要是集团那边觉得不够格去，我不是回头草。”

　　“霍总监既然要当总监，是不是对今年的工作有更好的规划呀？”突然坐在末尾的长卷发美女说。

　　霍原:“所以是你给我发工资吗？”

　　卷发美女没明白，“什么鬼？”

　　霍原浅笑:“既然是我给你发工资，难道这个问题不是该你给我答案吗？”

　　卷发美女气结，你了半天。

　　“霍总监，工作是我们做，但您既然当了我们的领导人是不是要给我们未来工作的方向？”，又有人提出。

　　霍原:“对。”

　　她坐正身体，收起脸上的不经意跟笑意，“…………”

　　她突然有一种其实自己还在学校上课的错觉，学生们总有许许多多问题，问的问题稀奇古怪的让她烦了，便板着一张脸让大家停止，或者直接一句，“自己回去找答案。”

　　提出疑问的人不再说话，霍原双手抱胸闲闲的看着安静下来的各位。虽然依旧有低头看手机，低头在本子上也不知道画什么，她看向左手首位的中年男人，“王部长，你在公司多少年了？”

　　王部长:“十九年。”

　　铅笔在手指间转着，霍原点头，目光飘向她正对面墙上挂的钟，轻声念了句，“确实有十九年了。”

　　“各位”，霍原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我希望未来二十九年三十九年，甚至更久远，还能看到大家。”

　　“十九年前‘燚’是我取的名字，意思是像火苗一样充满生命力，像火一样给人温暖。”

　　“我并没有把这里当做是跟别人的博弈。”

　　“希望在座的也一样。”

　　霍原说完拿起铅笔，看向所有人，“散会。”

　　今天的会，她只是想告诉大家自己的态度。

　　之后跟设计部门的会，设计师们可比那些主管们难搞多了，基本上都在diss她什么都不会，不懂设计不懂时尚不懂珠宝。甚至有设计师当场走人，霍原在那几个走到门口的时候，慢悠悠的来了句，“想走的话，先把违约金付了。”

　　“还有，我们公司不缺设计师，你现在走了我就马上招别人来。”

　　“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留下，你们是设计师，你们的工作是给每件作品注入灵魂。而不是因为领导人换了，就不会画图设计了。”

　　巴掌和甜枣。

　　威逼和利诱。

　　还有台阶跟认同。

　　说完她抵着桌面，碾断铅笔，离开会议室。也不管那些人有没有真走，或者那些人骂她冷血。

　　今天这样的局面她想到过，所以并不会生气或者颓败。

　　回到办公室，小文拿文件进来，“霍总，这是传承送来的合作同意书。”

　　霍原接过，翻开看，“唐石的传承？”

　　小文解释:“之前方总计划跟传承联名设计，传承的唐总希望除了联名作品，还能跟我们一起办个设计比赛。”

　　霍原一页页往后看，手指敲着桌面，问她:“小文，你觉得这次的合作，会有人用心做吗？”

　　小文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会才开口:“我们的设计师都很优秀。”

　　霍原抬头看她一脸认真，笑出声。

　　小文站在一旁不动，面无表情的也没有说话。

　　霍原签过字合上文件，说:“联名的事，问一下哪个设计师愿意跟。”

　　“是。”

　　“还有比赛的事，约传承的人看他们怎么说。”

　　“是。”

　　方愿没有去集团报到，而是在家教育写寒假作业的方优。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先算括号里的，再算括号以外的。”

　　“这么简单的题目你都不会吗？”

　　“是括号里的加法先算！”

　　方优头都快低到桌子上了，咬着笔头小声啜泣着，大颗大颗眼泪啪嗒的掉在自己用橡皮擦擦得皱掉的本子上。

　　“哭？你还好意思哭？”方愿气得眼睛快要喷火了，“真的太笨了。”

　　一旁的家教老师看的有些尴尬，她教方优有些时间了，方优这孩子其实就是注意力不够集中，并不笨的，而且她很怕自己的姐姐。

　　“优优姐姐，要不然还是我来教吧……”

　　方愿冷冷的看向她，“你教？你都教多久了？这么简单的题目还不会？”

　　家教老师今年大三了，没什么课，之前因为巧合辅导过这个小区的另外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本来就很聪明，就是爱玩，在她一边陪玩一边管教下进步非常快。然后才被介绍给方家，只是没想到这家太难搞了。

　　此时家教老师也有些不高兴，“优优刚刚已经会了……”

　　方愿打断她，“这就是你的态度？”

　　“愿愿你让白老师教优优，我有事找你”，张罗君从楼上下来，拉走方愿，不忘回头跟憋着嘴的白老师说，“老师不好意思啊，优优姐姐也是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