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一瞬》任青22

11、生辰贺礼

　　“梓歆，你误会了…”我前脚刚跨进屋，胤誐的声音就响起了。
　　“误会什么啊！没误会，一点儿误会也没有！”我斩钉截铁道，他刚刚的态度、表情我可是亲眼所见，哪里有什么误会。
　　胤禟给我解释：“刚刚是老十没说清楚。我和八哥一听说你被妈妈带走，也没顾得上细问就赶紧往寿康宫赶。”
　　想起刚刚他们三人微微发红的脸，莫非…我迟疑的看向胤禟，他哄我：“好了，不许再耍小孩子脾气了。”我点头，他笑了。
　　“哎，你这脾气可是真够大的。难怪能把八哥气成那样。”胤誐笑着坐下，啜了一口茶便摇头傻笑。
　　“你傻笑什么啊？”我不满的嘟囔，心里想的却是胤禩。他到底对我是什么态度，若即若离，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谁的生辰？”我惶过神儿盯着胤誐问。隐约听见他们谈论要给胤禩庆生。
　　胤禟看向我，目光在我脸上徘徊：“你怎么了？”
　　“没，没…刚刚没听清楚，是不是要给谁庆生啊？这种热闹千万别忘了我啊！”我灿烂的笑着，随意的说着，眼却紧紧地盯着手里的杯子，怕眼里的那份欣喜被别人瞧了去。
　　胤誐哈哈笑：“热闹事儿，哪能忘了你？不过…”
　　“不过什么？”我不耐烦，胤誐是越来越会吊我的胃口了。说话总是故作高深，弄得我犹如百抓挠心一般。
　　“不过，就怕你总是和八哥置气搅了寿宴。”
　　“怎么会？”这话是脱口而出的，对上胤禟疑惑的眼神，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不懂掩饰。稳住神儿又开口：“我脾气不好，也不代表我不通情理。”看胤禟的神色稍展，便又说：“刚刚让八阿哥碰了一鼻子灰走了，我正好借机向他聊表歉意，也不算失了礼数。”
　　“你想多了。”胤禟侧头一想，又说：“不过也好，你肯主动示好，也省的我们俩儿…”他笑着收了口，端起茶盅默默品茶。
　　我疑惑的看向他们俩儿，两个人面上一如往昔 ，看不出胤禟的未尽之言到底是何指。纠结一番之后也就不再做无谓的努力。“不过我想要你们俩儿帮我一个小忙。”我贼贼的笑着，冲他们俩儿招招手，便在他们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着。

　　“唉，重来！”这不知道是我第多少遍重复这句话了。我挫败的看着眼前长短不一的面条，我的一世英名都被它们毁灭殆尽。
　　“格格，给…”藤香含笑递给我一块和好的面，我刚一接手她连忙低头偷笑。
　　我用力把面摔在面板上：“小样儿，我不信我对付不了你。”边说边掳袖子，咬牙切齿的继续作战。
　　“格格，好点了吗？”
　　“嗯。”我随口应着。在膳房里折腾了两天，我整个人快散架一般。
　　“格格，您何必要自己做这么辛苦？”藤香的手停了下来，我连忙抗议：“别停！”
　　待藤香的手又动了起来，我半眯着眼睛，趴在枕头上，随口说：“也没什么，就是谢谢八阿哥的人情。我不想欠谁…”没说完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给八哥道喜了！”
　　我不满的望着身边的胤誐，道喜？你当他结婚啊。察觉到不对，连忙低头道：“八阿哥吉祥。”没有回音，还是没有回音，终于忍不住抬头，没想到胤禩已经拉着胤誐走远。没气度！我暗暗地骂了一句之后，也就跟着他们进了西三所。
　　一进西三所，就看到院中放了一张大圆桌，周围还放了一张小桌。我正犹豫不知该坐在哪里，就感到有人轻拍我的肩膀，“梓歆，你一个人站在这儿愣什么神儿？”
　　“没，我是不知该坐在那里是好。”我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望着胤禌问：“近来身体可好？”
　　“还好，谢你惦记。”胤禌笑着，我不放心的又看了看他，他笑着推我，“走，我带你入席。”
　　胤禌带我走到小桌旁边，几个女孩看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格格。还未等胤禌开口，一个身着绛色旗装的女子起身走向我，拉着我的手说：“梓歆，这些日子也没有去看姨母，有空你也到长春宫和我说说话。”
　　我笑着答应：“表姐既然发话了，梓歆哪敢不从。”接着是一阵娇笑，我也跟着陪笑。看来蒙对了，这位真的是我的表姐，六格格，婉妍。
　　婉妍收了笑，看着胤禌说：“好了，老十一，你也过去吧。这儿有我呢。”说完拉着我坐下，和我闲谈着。
　　我正笑着，只觉得右脸火辣辣的，不由得向右前方望了一眼，正对上一双凤目。“四哥！”下一秒，女子就离席向门口走去。我回头看到了他，胤禛。
　　一阵慌乱，连忙回头。婉妍笑着摇头：“九妹还是这样。”
　　过了片刻，九格格姒妍又重新坐了回来，脸上全是喜悦，而这喜悦是…我疑惑，难道是因为胤禛？我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不解，只得作罢。
　　等人来齐了，也就开席了。人不多，说白了就是阿哥，格格们的小型聚会。由于跟谁也不熟，我低头认真的吃饭，偶尔和婉妍攀谈两句。
　　“这是什么东西？”
　　主座上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呵斥声，我不由得一怔。正一头雾水，看到宫女捧上的东西时，一下子了然了。
　　“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做事的？这是什么？寿面吗？”太子已经拍案而起，宫女太监们吓得跪了一地。
　　我不由得蹙了蹙眉，望向主座，此时胤禩也站了起来，陪笑道：“太子不必动怒，是我没有管教好这些奴才。”接着厉声道：“还不把东西撤了。”说完笑着拉太子坐下。
　　当寿面从眼前被端走时，我的心仿佛被钝物狠狠地刺了一下，流血了。
　　“等等！”不大的一声，却让我感动的想哭。
　　胤禩喝道：“老十，坐下！”
　　“八哥，这面…”胤誐为难的看着胤禩，又看了看我，垂下头道：“我这碗不用换了，我没那么多讲究。”
　　“老十，今儿可是老八的寿宴，你可不许在这儿耍你的犟脾气。”大阿哥起身走到胤誐的身边打圆场，“听大哥的话，叫人撤了，这面能吃吗？”
　　胤誐低着头不说话，手死死的攥着碗。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众人的目光在胤誐和胤禩间游离。
　　胤禟起身看向胤禔：“大哥，你就由老十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脾气。”
　　“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就是碗儿面嘛，我这碗也不用换了。”胤禌说着暗暗的用胳膊肘碰了碰胤誐，胤誐抬眼看了一眼胤禌，明白后看向胤禩道：“八哥，弟弟先给你挑寿了。”说着就拿起筷子挑寿，胤禩似领会到什么，伸手从太监的手里取过碗，望着胤誐说：“老十，八哥谢了。”说完将碗里的面一口口的吃下。
　　我呆呆的望着胤禩，看着他把那一整根面吃下。
　　众人看胤禩和胤誐都已吃下，也都不好再言语，只得接过碗象征性的吃了两口。
　　“梓歆，是那个意思就行了。”婉妍小声的提醒我。我微微摇头，噙着泪吃着面。
　　“梓歆，太子叫你。”婉妍推了推我，我本不想理会，可婉妍又推了推我，我只得抬头。
　　“梓歆格格琴艺精湛，不知可否愿演奏一曲？”
　　这简直就是命令，我想说不，行吗？
　　我起身低头问：“不知太子想听什么？”低眉顺目，我算是领教了。
　　太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不由得懵了。抬眼看他，他却不看我，转头看向胤禩道：“八弟，我昨儿听宫婢哼唱一首曲子觉得有趣，没想到一问才知道那曲子是从延禧宫传出来的。”太子瞥了我一眼，看向胤禩问：“八弟，你可听过？”
　　“这我倒从来也没有听过，太子要是想听，我命她们演奏一曲就是。”淡淡的回答，听不出喜怒。“邓辉，去问问看有没有人会演…”
　　“唉，何必如此费事儿。”太子笑着打断，抬眼望着我问：“梓歆格格可赏脸？”
　　“承蒙太子不弃，梓歆岂敢不从。”说完离席，向古筝走去。等我坐定，调好琴弦，抬头的一瞬，在太子的眼里看到一丝得意，他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低头隐忍的胤禟。我低头浅笑，原来他是冲着胤禟来的。

　　哭不尽多情梦，已忘了伤心痛，我的一世一生只有你最懂。
　　醒不了这清夜，不在乎孤枕眠。我的千辛万苦都藏在心中。
　　我爱上你给的痛，心甘情愿等你的梦，藏起泪眼只有笑相送。
　　我爱上你给的痛，只要活在你的怀中，但求今生化作伴你的风，爱上你给的痛

　　曲毕，收手，望向主座，他依旧低垂着头。浅笑，起身，他应该懂，或许是他不想懂，要是那样我也无能为力了。
　　举起一杯酒，炙热的感觉顺着咽喉流入腹中。我望着他谈笑风生的侧脸，苦涩的感觉在心中回荡。爱情会吃人，我被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