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
这是新皇登基的第二个新年，头一个新年因为先皇新丧，刘牧今人不得操办。
原本打算三年都不操办新年，只是今年新冬，终究有些不同。
自皇帝还是太子时的魏氏，如今的魏皇后诞下了皇子，传闻小皇子出生之时，皇城阴沉许久的天空突然变得晴朗起来，蓝天彩云不时伴有仙鹤鸣叫。
这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祥瑞了。
刘牧自登基以来日益严肃的脸庞泛起了微笑。
崔太后看着自己的小皇孙，笑的愈发温和。
皇帝高兴，赏赐不停的送往皇后宫中，魏氏一门因此也成了群臣私下最爱送拜贴的地方之一。
崔太后过了头两个月时时去看望小皇孙后，深冬天气愈冷，便也不再时时去长秋宫了。可能因为看见了小皇子诞生，太后回宫以后倒是经常翻阅刘歌小公主之前送来的东西。
崔太后不到四十，保养得当，常年浸染琴棋书画，自先皇去后又日日礼佛，这会坐在窗前软椅上，一手上挂着玉色的佛珠，一手捏着一篇短文在读。
老丫鬟看着太后好似与当年在相府时的姑娘并无不同，不禁轻柔的问她，太后，可是想崔丞相了？
崔太后本来读着刘歌小时候考试的短文，突然听见老丫鬟这么问，风轻云淡的将剩下的短文看完，眼角不禁弯起来，起来将东西交到老丫鬟手中，淡淡的开口，丞相应当是过的不错的。
老丫鬟似乎是真的老了，在这以后许久也没有说话。空气中一时间只有暖暖的银炭香，崔太后，悠悠叹了一口气道，哀家最近总是梦见阿歌。
老丫鬟终于回答，皇上说了小公主过了年便回来了。许是二月便可入京。
皇城自腊月便没有消停过，先是腊月二，硕王爷带景王爷去花楼，结果与人打了起来的事情传遍京城，成为皇城上上下下街头巷尾的谈资。皇帝大为恼怒，为硕王爷赐婚夏家千金，夏瑾瑜，令二人择日完婚。
硕王爷生母老秀妃想为硕王爷求情，无果。
大瑞四十二年腊月二十四，硕王爷迎娶了当朝太候长孙女夏瑾瑜。老太候夏监接到圣旨后当场晕倒在地。
夏瑾瑜乃是京城闻名的才女，自小便被送往青山求学，与小公主刘歌，万般乃是一脉相承，自从去年青山遣散大部门学子后，夏瑾瑜也回来了。当初在青山碍于学子身份男女学子不得相通。
回到皇城后，说亲的世家子弟排了队的向夏家求亲。只是老太候夏监放出话来，长孙女年方十四，尚不考虑婚嫁，欲要在家中多留两年。夏家的门槛这才不至于再次更换了。
没想到皇帝一朝圣旨下达，夏监虽然昏倒在地，但是圣旨还是得接。
夏监看着夏瑾瑜的小脸道，生在皇城中，万般不由人呀，委屈我孙了。
夏瑾瑜倒是没有夏监想象中的慌张，反倒是安慰起来夏老候道，爷爷不必担心，孙女知道的，不怪爷爷。
倒是听见爷爷讲到万般不由人，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一道身影，万般，不知你现在可好？
小公主刘歌没有赶上自己小外甥的满月，终于在一路颠簸中于二月中旬回到皇城，路上便已经听闻自己不在皇城的一年中发生的种种事情。听到四皇兄与五皇兄的荒诞行径，皱着眉叹道，荒唐。再听闻四皇兄成亲，五皇兄又被禁足。问道，硕亲王妃是哪家千金？
丫头道，是夏太候的长孙女，夏瑾瑜。
刘歌不禁有些呆住，竟是夏瑾瑜。
她与夏瑾瑜自然是相识的。夏瑾瑜与自己一般大小，在青山万剑师父也十分喜爱夏瑾瑜，经常唤万般与自己带着夏瑾瑜一起功课，几人渐渐相识后，刘歌也比较喜欢夏瑾瑜，夏瑾瑜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万般嘛。
小鱼儿竟然嫁人了，还嫁给了四皇兄。不知道皇帝心中是何打算。
愈发靠近皇城，官道边上的树木愈发茂盛，马蹄有节奏的声音令人心安，刘牧远远的望着靠近的队伍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刘歌也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亲自接她进城，虽然两人是亲兄妹，自小也关系亲厚，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刘牧贵为天子，政务繁忙，于情于理都不该此刻在此等自己的。
一时之间刘歌心中又酸又涩，刘牧瞧着她眼泪都快下来的样子打趣道，怎么？皇妹可是要感动的哭出来么？
刘歌被他逗笑，弯起了眼角，皇上如此说，皇妹不敢不感动。
刘牧看她是真的成长不好，心中安慰不少，如同话着家常道，来看看你，可是一切安好？
刘歌微微一笑，安稳的声音回答，一切安好。
刘牧拍拍刘歌的肩膀，欣慰的说，你若安好便可，西陲的事情我有耳闻。你做的很好。
两人相视一笑，刘牧上了天子仪仗，刘歌也回了马车。群臣终于抬起头来，跟着皇帝与公主的队伍一同进城。
刘歌回到皇城后，又过起来了没事往寿安宫跑的习惯，皇帝来寿安宫请安时便时常能遇到刘歌和皇后一同逗弄着刘程。刘程是皇帝为儿子起的名。
有人带着刘程，刘牧自然是高兴的，便脱口而出，阿歌何时也为朕添个外甥？
刘歌头也不回的说，想让我儿子给你儿子使唤，我才不。
太后无奈嗔道，女儿家家的，怎如此不顾礼仪。皇后掩着嘴偷偷笑了一番。
刘牧哈哈大笑，似乎十分开怀。
群臣都感觉到自今年来，皇帝施政和缓，君臣之间其乐融融。
期间也是发生了一些小事的，比如传闻硕亲王自娶亲后便与王妃相处不佳，还是时常去酒楼喝酒的。再比如，王妃随与王爷疏远，却是与小公主刘歌关系亲密，两人时常相约读书，下棋，是以皇城上下明面上对夏瑾瑜还算恭敬。
夏瑾瑜这日与刘歌在公主府下棋，刘歌恹恹的有些困顿，慢慢的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夏瑾瑜落下一子后，抬头一看，才发现公主不知何时合上了眼睛。
自己左右无事，也不敢打扰，便捏起一枚棋子走到了窗边。时值四月，公主府窗外自然十分美丽，窗外郁郁葱葱的草木让人觉得心安。不知夏瑾瑜在想什么，刘歌在椅子中自然不舒服，不多时便醒了。瞧见夏瑾瑜在窗前发呆，唤道，小鱼儿，你在做什么。
夏瑾瑜眼睛垂下来道，公主。
刘歌答道，本宫在。
夏瑾瑜喟叹一声，缓缓道，人道草木无心人有心，万剑师父常说草木亦有心，原先瑾瑜是不信的。
刘歌看着棋盘上夏瑾瑜落下的最后一子，勾起了唇角，抛去一声春日的安抚，问她，那如今呢？
夏瑾瑜复又抬起雾一般的眸子看着窗外的草木感叹道，如今是信了的，草木自然是有心的。
刘歌抬眼看她，问道，小鱼儿这是想到什么了？
夏瑾瑜自知瞒不过她，也不愿相瞒，便将自己心中苦闷娓娓道来。
刘歌差人知会硕亲王府，王妃今日在公主府歇下了。
谁知刘赢还是在晚膳时赶来言道是不放心王妃，前来接王妃回府。
刘赢一进后门，便听见刘歌咯咯的笑，王妃在一边也是温和的样子，与在府中冷冰冰的样子大不相同。
刘赢笑道，王妃与皇妹何事笑的如此开心？
刘歌道，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刘赢挑眉，哦，皇妹与王妃可是在说本王？
刘歌道，所言极是，本宫在为王妃讲你小时候摔跟头哭啼啼的事。夏瑾瑜不禁耳朵发红。
刘赢一时哭丧着脸，皇妹可是在揭本王的老底。
刘歌道，那倒也没有，本宫还向王妃讲了你骑射第一的风光呢。
刘赢看着夏瑾瑜越发通红的耳朵，不禁有些得意，开心的说，那本王可要好好谢谢皇妹了。
三人一起用了晚膳，刘赢接到王妃，两人一同回府了。
马车上两人又恢复了互不打扰的局面，直到刘赢开口，以后这些事情，本王讲给你听便好，阿歌总免不了添油加醋。
夏瑾瑜心中明白这是刘赢再说自己并未哭啼啼，不忍拂了他的面子，便应承下来。
刘赢许是喝了酒，看着夏瑾瑜温柔美丽的样子，心中突然想起，这人是自己的妻，伸手将夏瑾瑜的小手捏在手里。
不知在对谁说，嫁与我，很委屈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