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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十
      落音疲累地伏在他紧实胸口,一动不动,红绸帐暖里尽是两人甜腻的气息,赫云铮手指流连在落音光滑的脊背,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偶时难受了落音便在他的腰间掐一把,复又打闹一团。
      “那碧云我收来伺候,你可愿意?”
      赫云铮的手指依旧玩弄着,此时落音已经直接看上他,她在试探他,“滑头,你竟如此善妒,他日若是皇祖母还是陛下又赏赐呢?”
      再看,她已经被压在身下,温柔的手指一点点抹去眼角垂落的泪,落音心底很庆幸,赫云铮的唇轻轻地覆上来,急切而热烈地如夏雨骤雷密布,“夫人放心,为夫不敢!”
      落音幸福地合上双眼,双臂紧紧搂着身上男子坚实的臂膀,她的身体已经熟悉了他的味道,任由他的气息席卷全身,直到她再一次感受到他滑入她的身体......
      赫云铮总是想着给不了落音想要的生活,平凡的细水长流,可是他却不知道落音想要的生活,有他才算是她的梦寐以求。
      许凌风又一次冒雨深夜过来是因为十皇子,新桃刚过,便传来赫云枫身染恶疾的消息。万福阁里赫云铮的手指不停地敲打桌案的边沿,更漏流沙落尽,已经过了子时。
      天观建国之初钦天监夜观天象便有过断言,四星启明,三星陨落,一星盛哉。因为此卦,天帝杀了当值的监官,喝令所有知情人不得透露。此间直言不就是预示着四子夺嫡,自相残杀?
      “御医一直是说脾胃虚浮,脉象不稳,却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听许凌风所言,赫云铮询了一声御医的来路,不禁朝手边的鹰头牌看去,“明日我亲自去看看。”
      翌日辰时赫云铮携手落音往宫里的长乐殿看望赫云枫,不过几天,稚嫩的脸蛋已经消瘦枯黄,落音遣了周围的人,赫云铮立即上前去做到赫云枫身侧,确认殿里已经空无一人,只见落音身边奴才模样的男子将床头的汤药灌入随身的牛皮囊里,赫云铮退让,赫云枫已经不省人事了。
      “如何?”
      “回王爷夫人,十皇子确实是脾胃虚浮,药方子也是对的,只是这药还要待小的回去才有定论。”
      赫云铮眉头紧蹙,心中的忧愤更甚。
      出宫的路上他的拳头从未松开过,落音伸手一点点扳开,“放宽心,明日郎中检出药物便知道了。”
      赫云铮握紧落音的手指覆进手心,赫云枫与他相差十岁,他到现在都记得赫云枫出生的情景,天帝刚建国之初,大局刚定,天下百废待兴,这时十皇子的出生无疑是对整个天观王室的一个鼓励,天观建国的第一个皇子,何其荣耀的身份。
      落音一直盯着面前的赫云铮,她知道若是此时赫云枫死了,在他心里赫云城的恶果一锤定音,所以赫云枫一时死不了,可是却能慢慢拖延致死,那孩子还不过十六岁,应是最该肆意的年纪。
      “他还是个孩子!”
      赫云铮惊诧落音的言辞,很快又点头坚定,天帝自负,他怎么可能会治太子的罪,治了赫云城的罪不就是在昭告天下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了解,无论是为人父还是为人君,最后受到天下谴责耻笑的只会是他,天观皇帝。
      思及此,赫云铮不禁对自己,对缠绵病榻的枫儿可怜,天家血脉,毫无亲情可言,生死荣辱皆在龙椅上的那个人一念之间,天下之主,何时成了如此模样,当年随父行军时,他的父亲明明是个胸怀天下的仁义将军啊。
      翌日,靖安王府一早便收到了郎中送来的检药方子,果真是药物,依着郎中之言,药物里多了两味云苓,云苓虽是治脾虚之药,可是过量只会适得其反,赫云铮拍案大怒,落音携了方子谢退郎中,不到一刻便看到赫呈急匆匆地奔过来。
      “许夫子捎信前来,说宫里陛下发现了十皇子的药物不妥。”
      落音回身看向赫云铮,面面相觑。
      御书阁
      天帝烦恼地揉搓着额头眉宇,不得顺心,许凌风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偌大的书阁里就两个人,此般场面说不清。
      “你不说话跪什么,你不是一直足智多谋吗?”
      “陛下,这微臣也不敢呐,事关皇子性命,难道深究下去真治了敏澈公主的罪?”
      许凌风吃定了天帝的性子,知道即便是最后水落石出,天帝也不会愿意去承认这幕后之人,“十皇子还有救,毕竟朝臣之间都需制衡,何况天家皇室。”
      天帝长长叹了一口气,艰难的直起身子,“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天观王朝,三星陨落,一星盛哉,他还想要什么!”
      皇权之争自古以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件家事,许凌风上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扶上天帝陛下,“陛下心中早有定论,至于命数皆是天定。”
      长乐宫里已经是重兵把守,进出皆是专有令牌,赫云铮看了看里面的人,才放心地牵起落音往回走,九曲长廊一路直下,忽地远远听到许凌风的呼唤。
      “老八和老八媳妇儿!”
      天帝眼角蔓延开笑意,许凌风躬身自行退下。
      “老八媳妇儿!”
      天帝看落音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靖安王人千里迎夫如今怕是无人不晓,在坊间早是说开了的茶余饭后的评说了,落音微红了脸,低头不语。
      “八郎,你说说,朕该如何处置敏澈!”
      赫云铮躬身应答,“父王可查过是何人指使?”
      “朕知道敏澈素日与太子交好,你的怀疑朕知道。”
      赫云铮听了便觉可笑,却仍只能迎合点头,天帝的心思一目了然,他不想深究下去。
      初夏,赫云枫脾症安好,为怕旧情,赫云铮特意请旨将他接到靖安王府来修养。自春招以来,赫云铮便整日无法脱身与军营里,落音也是头一回才知道训练新兵,主帅也要亲身上阵,赫呈今年也过了十八,一并带入军营里历练。
      午时湿热,落音准备了酸梅汤送往赫云枫的芷筠轩便匆匆回了碧落阁,酷暑难耐她却比以往嗜睡很多,靠在珊瑚榻眼睛已然闭上,书卷已经落至一边,手还是撑竖的姿势。
      午时已过,赫云铮从外面匆匆回来,身上的铁甲还未脱卸,一进门就看到这般光景,轻声地往前取过她头顶的书卷,落音还是清醒了,支起身子朝里面退了退,“吃过了吗?”
      “用过膳了,从城里路过,回来看看你。”
      落音眼见赫云铮在身边躺下,伸手便要去解了他的盔甲,手指在半空拦截握进宽大的手心里,“我就陪你躺会儿,一个时辰后记得喊我。”
      落音静静躺在他身边一时竟不敢出声,不过一瞬便听到赫云铮绵长的呼吸,心底很是酸楚,手指一点点游走在他的侧面轮廓上,下巴的青渣成了一片黑渍,她一边为自己的夫君是赫云铮而骄傲,却又因为夫君是将军王而苦楚,这个男人心里得装天下,并不是属于她一人。
      赫云铮迷蒙之中感觉到落音炽热的目光,翻身擒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小手,她便轻易的落入了他的怀里,满怀香气。
      “就躺一下你也不安分,坏东西。”
      说罢,一口擒住水嫩的红唇,娴熟的手指已经穿过衣底覆上了落音的胸口,女子的眼睛已经在他身下渐渐迷离,赫云铮邪魅地伏在她的耳畔挑玩,沿着颈脖一路向下,特意在秀气的蝴蝶骨处用力地啃咬,留下属于他的专属印记,胸前袒露出大片白皙,赫云铮弓起身子蓄势待发......
      “爷,都准备好了!”
      赫云铮大气懈怠,匍匐在落音胸口喘了好久才起身,掀被掩上衣衫凌乱的女子,他脸上不尽兴的愠怒被她尽收眼底,绷不住地掩口偷笑引得浑身颤抖。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落音更是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赫云铮走后落音蒙着薄衾小睡一会,醒来已是未时,正是一天中最为暑热之时。
      只是披了一层轻纱便坐到梳妆镜前,门外忽地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落音急忙从身后的屏上撤下束裙套上,动作匆忙,才穿好就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边走边披上外纱,推门一名清秀的女子立在门外,眉目细致,手里还端着一盏青提。
      “奴婢出岫见过夫人。”
      落音眼见着生,“你是哪一处的丫头,我不常出去,见着生了。”
      出岫轻笑,躬身奉上手里的托盘,“奴婢是芷筠轩的,这时十皇子叫奴婢送来的,说今日天热,夫人食酸可解解暑。”
      原是枫儿的人,落音接过,他倒是细心,今日可能确实由于天气暑热,落音的饮食比往日多了几味酸食,“难得他有心了,风儿最近身子如何?”
      “回夫人的话,皇子一切安好,近来也跟着王爷习了一套拳法,每日朝起暮习,精神气色都在见好。”
      “好,晚膳我去芷筠轩。”
      那出岫倒是生的秀气,眉眼清丽不像是寻常人家出生的女子,轻声细语,礼节周到,像是个贴心的人,也难怪赫云铮接赫云枫过来时他执意要这个姑娘跟着。落音眼见出岫走远了,看着手里的青提嘴里隐隐冒着酸气,不禁伸手尝了一颗,瞬觉通体舒畅了。
      海天云蒸,七月的太阳骄艳得更甚。
      南方盛夏暴雨不歇水患迫在眉睫顺安城一夜之间物价疯涨。
      万福阁里赫云铮斜靠着,眉宇之间拧成一个川字,亥时许凌风从偏门进来,径直入了里去。南方舒源水库崩塌,水患致使民众百姓生命垂危,而皇城里天帝却并未当即下策,水患不止,且舒源距离帝京不过一山之阻,前车之鉴,农民暴动不是没有发生过。
      许凌风进门解下披风扔置一边,“天帝尚未拿出决策,国库中已然是空虚了,看样子,主意东宫了。”
      赫云铮眉头依旧紧蹙,南方舒源的水患若是遇上了夏雷骤雨便是洪涝塌方,不再是水患那么好说了,“舒源乃帝都守门,若是水势不止,那便是要自淹家门,父王怎么那么糊涂!”
      许凌风欲言又止,坐在一边伤神。
      “舒源可有折子进宫?”赫云铮闭目,只觉得头疼欲裂,“为何舒源还无进奏,陛下有意让东宫......”
      “都有吧,舒源的折子日日敬上,只是陛下有意如此,”许凌风叹了一口气,“如今天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番他是有意要东宫立威天下。”
      赫云铮心头愤怒,拍案站起,“你身为天帝谋臣明知这是不智之举,却任由陛下决策,难说不是私心,那可是千千万万条命!”
      终究是说到了,许凌风一脸平静,支手缓缓起身,“这是个机会!”
      “我并不想是践踏数以万计的生灵踩上九五之颠,你该懂我!”
      东宫离城,天帝无知,在许凌风的计划里是绝佳时机,“我只是想完成玉容王妃的遗愿。”
      赫云铮背过身,心口纠结,他深谙民心不向即失天下的道理,母亲的遗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与他,可是还有天下之责,匹夫之任呢?
      不过三日,舒源的农民暴动势力扩散到了顺安城,几日之间百姓终日惶惶不安,天帝终于下令辛致率军出城前往镇压,太子监军。
      赫云铮接见了辛致临行前的辞行,亲自将昔日天帝赏赐的军安令交给他,大局不保,人人可诛。
      辛致自归降天观之日对这个少年封王的皇子心中总是另一番敬仰之色,无关身份阶层,也正是因着这一层关系,赫云铮成功地将赫呈推荐随军去了舒源,终究是天下安宁,匹夫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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