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他回来了 ...
-
本来只是稀疏平常的日子。
大学放暑假，我回家乡。
友人邀请，而我也如约而至。
见面地点在很不起眼的一家街边咖啡馆。
馆内光线随着深入渐渐暗淡下去，但当我走到屋内深处，视野又突然明亮开阔起来，座椅一侧是大片大片的玻璃窗，而窗外是山，打开窗，绿植仿佛伸手可触。
坐下后，我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友人点了一杯卡布其诺。
我惊异于她向来没什么格调，怎么会找到这样安静娴雅的地方。
她笑了笑也并未说明，只答了几句相识旧友介绍之类的话就略过去了。
这位“没有什么格调”的友人叫方静初。
静初是我十几年的朋友了，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我们生长的那个城市很小，我们就这样
从小学、初中、高中相伴至今。
虽然大学没在一块念书，各自到了不同的城市，但假期长时会聚在一起，你来我往，倒也没生分。
我从小到大朋友不多，但这并不是我孤僻的表现，只是感情对于我而言，宜少不宜多，专注的感情才显得珍贵。
虽然我一直是淡淡的，但静初很懂我，不曾埋怨我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从不陪她在外面疯闹。
她虽然脾气性格比较泼辣，但是我知道，她是为数不多的真心待我的人。
“我倒是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我笑了笑。
两人随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
差不多十几分钟后咖啡才送上，“手工磨制，高级吧。”静初朝我这边挤眉弄眼地说。
我好笑地白了她一眼。
起风了，在夏日特有的郁燥气息从窗外涌入时，我喝了一口咖啡。
浓醇的气息在口中蔓延开来，我自动忽略了旁边叽叽喳喳的声音，闭上眼仿佛有人在耳边轻语呢喃。
静初突然不说话了，不过停止聒噪的她，又突然以一种奇异的眼光注视着我，眼神中有许多复杂的情绪。
她紧紧握着杯身，眉毛拧成一团，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就好象水缸中进食的金鱼，嚅嗫着咀嚼了几口空气，就没了下文。
我好笑地挑眉望着她：“能别用这么猥琐的眼神望着我么？”她斜着眼喝了一口卡布其诺，
继而下定决心般开口：“你知道吗？他回来了。”
我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我当然不知道了。
但是我知道她说的人是谁。
早几年前我就已经不用网络和外界交流了，除了编辑偶尔催促交稿的邮件，熟识朋友之间的几通电话，再无其他。
静初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昨晚，我刷朋友圈的时候恰巧知道的，想想还是今天告诉你了。”我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实则早已波涛汹涌。
如今换我成了那条可笑的鱼，不知言语地呆坐着。
静初这边开始滔滔不绝：“他这次回国是处理一些事情的，下周就走了，联系大家说高中同学聚一下，这次聚会你总不会逃了吧…我跟你说每次同学聚会你都不来，大家都有怨言了…”
我一开口，声音竟然有些沙哑：“他……下周就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我的咖啡渐渐凉下去。
沉默许久后，我又开口：“我明天会去…地址在哪？”
静初熟稔地从包中拿出纸笔，把时间地址写给我：“我跟你说，每次跟你出来我都要带纸啊笔啊，麻烦死了，你就不能带个…手…机…么…”说到一半她就渐渐没了声响，随即清了清嗓子，“那什么，给你了啊，明天一定要准时到啊。”
今天本来只是稀疏平常的日子，可是这么多年后，顾安仁还是有本事将我一潭死水般的人生惊起平地雷。
我将那张纸撰在手心，直到手心的汗水将纸上的字迹晕开，我才惊觉松手。
和静初告别后，我回家躺在床上，反复描摹着他的模样，或许会褪去一些少年稚气，或许
会更加风神俊茂，往日的岁月仿佛历历在目。
在黑暗中我闭着眼，皱着眉，真是好笑，明明自己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感觉自己早就已经活够了，被万千思绪纷扰着，到了半夜最后才昏昏沉沉睡着了。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他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