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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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度吃完桑葚之后，看见了摄像机在实时转播，知道这是现场直播，有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
曦珈看仙度吃完了，摄像头也转到了这边，便想要揽住仙度的肩膀。
可惜仙度已经习惯了曦珈的冷淡，擦完嘴就往旁边的莱娅的肩膀上倒去。
在仙度的发丝垂到莱娅的肩膀上之前，曦珈用不易发现的手法，大力将仙度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曦珈对莱娅莱西她们一直很友好，最近也很友好，不过自从仙度和莱娅的关系也好了起来之后，曦珈对她们的友好就更假了。不过私下里只是和仙度说，莱娅莱西很天真，很让人舒服，但是这种关系就像是辣条一样，只是诱人而无益处。
仙度看曦珈如此评价，一门心思影射伊甸园游戏的结局，感觉自己有点莫名的难受。曦珈如此说着，再加上最近对自己的态度，估计自己和曦珈的关系也就是辣条一样而已。
其实，仙度在莱娅身上找的知是死去的小闺友诺尔的影子，虽然人种完全不一样，但是性格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过仙度也不想去找曦珈对莱娅忽然忌惮的理由，这伊甸园里最好不要发展出什么真切感情，都只是饮鸩止渴而已。
仙度摆正了身体，端坐在椅子上，大家都围在长桌子周围，本来还有嘈嘈杂杂的讨论，时间越是临近，就越是安静。
瑞拉在最后五分钟登场，礼服整肃。
瑞拉绽开标志性的假笑，说道：“又见面了，这回的人倒是齐全。”奎纳坐在离瑞拉最近的位置上，摩挲着手指上的蛇戒，看了瑞拉一眼，深翠的眼睛没在阴影里。
仙度觉得一向自持的奎纳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慌张，耳根都泛出粉红。
现场气氛太过压抑紧张，就像暴雨前的闷热阴霾。
大家都不再讨论，玩着手指衣带，或是保持上镜效果极好的笑容。
瑞拉走上去，弹开了直冲天幕的虚拟屏。
屏幕上倒计时开始了，那是开始全球投票的时间。
莱娅本来舒展在人字拖里的脚趾收缩了起来，莱西在莱娅的一边折磨着自己的下唇。
迪诺和若林是太过幼小了，懵懵懂懂不知道利害得失，只是被气氛感染，伴着莱娅莱西也握紧了手。迪诺和若林不大跟白人接触，大概是因为她们的肤色令她们没有安全感，所以和同是深色肤的莱娅莱西亲近一些。
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10，9，8，7。。。”
仙度和曦珈没什么太大的紧张感，因为最后一名绝对不是自己。更何况，投票时间有半个小时，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还要紧张个半个小时，晕在摄像头前就不好了。仙度表示自己真的很饿，饿到连苏珊娜奶奶做的难吃至尊苹果派都能咽下去。
还有十三周，习惯了就好了。
瑞拉宣布道：“投票开始!欢迎观众朋友们参与本次游戏，本期节目《罗生二十四》由世嘉乳酸菌，大合电子，肯当劳炸鸡。。。。。。赞助播出。林顿尔与你们同在。”说完对着镜头一个飞吻。
瑞拉坐了下来，说道：“下面我们来一次访谈，谈谈这一周每个人的感受，说什么都可以。半个小时后投票数据会最终确定。”瑞拉一脸融融的笑意，在夏夜的爽风中更加美丽温存，奎纳把身体拉得离瑞拉远了一点。
瑞拉说道：“马上寒潮要袭来了，大家也要注意衣物。虽然这个地方最寒冷的时候也就二十五摄氏度。”
瑞拉背后的大屏幕上每个人的数字疯狂滚动着，现在在世界各地的人们或许都在他们的电子设备上点击着自己想要投票的那个人，而票数最终汇集于此。
仙度很奇怪，那些人知道他们的行为会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吗？
仙度神思飘荡到遥远的童年，圣黎孤儿院只有一台沙沙作响的黑白电视机，那时候物价突然飙升得很高，连那个已经是中年妇女却还一心想着年轻男子的孤儿院院长都在终日抱怨牛肉越来越薄，好几天没有吃上鸡，电费水费越来越高，虽然她的桌上依然顿顿都不缺黄油和红酒，桌子前的老式彩色电视从来不关。
仙度和诺尔挤不到电视机前面，只能踮起脚尖，把脖子仰得和鸭子一样去捕捉那台小机器里的大千世界。那时候好想确实有一个节目叫做《罗生二十四》来着，只是诺尔和仙度后来耗尽了对电视机的兴趣，也不喜欢屏幕里面浮夸的大礼帽和重摆裙，因为这会衬着自己的生活更加灰暗，那是自己可能无法达到的世界。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大概是四五年的时间，收音机咿咿呀呀地响着，播报着外面的情状孤儿院外面发生了战争。
仙度轻轻晃了晃头，这是在直播，不能老想到别的东西。
瑞拉已经和狄娜聊开了，狄娜讲着自己的故事，口才很好，很能打动人，其他人也都微笑附和或是安慰，其乐融融的。
曦珈金色的眼睛对着仙度眨了一下，随后把手放到了仙度的胃上，说道：“扁扁的。”
“嗯？”
“你很饿。”
仙度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几天的时候，我的肚子还有精力叫一叫，现在连叫都没有了。不过也好，'咕噜咕噜'的声音总让我很尴尬。”仙度很奇怪，她从来没有看见曦珈表现得特别饥饿过，似乎很适应这样的饮食。曦珈对于仙度的屡次试探都守口如瓶，除了日常对话，少见这么亲密的行为，在花架下面更是各干各的，只有自己和莱娅闹得凶了，才会向和莱娅滚在一起的自己投来似警告似无奈的目光。
曦珈轻声说道：“没事，我会想办法的。”仙度对上了曦珈承满盛夏中午阳光的眸，停滞片刻。
瑞拉已经炒热了气氛，周围皆是嘈杂，只有仙度和曦珈两人好想与这一切隔离了开了，其他处的时间是流动的，而曦珈与仙度此刻的时间仿佛静止，灯影交杂。
瑞拉给了自己这边一个眼神，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与群众脱离，注意制造萌点吸粉。
曦珈这才把手从仙度的胃部撤离，重新放到红木桌上。
仙度的眼睛是沉黑色，曦珈的眼睛是金乌色，和诺尔一样，仙度忽然想这会不会就是自己寻找的光明。随即又否定，曦珈并不合适，她会乐意帮助你，不过这温暖背后是无尽的冰凉，是无法改变的冷。
仙度猜不出曦珈在想什么。可是未知总是诱人的，恰到好处的若即若离。
虚拟屏幕上的数字兀自滚动着，亿位，千万位，百万位都渐渐稳定下来，仙度愈发放松。
瑞拉看了一眼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还有两分钟就要公布最终结果。
屏幕上开始最后一分钟的倒计时，仙度看了一眼自己的数字，放下心来。
小粉、小紫双手都开始颤抖，拧着眉头，探身看着排行榜单，神色愈发凝重。凯特琳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活力，奎纳和狄娜低声交谈着，并无紧张的样子。
李姵娅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黑甜梦乡了。
仙度觉得这场景莫名像是自己那所公立学校的期末考试后大家都涌出考场的样子。
瑞拉眼睛一眯，棕栗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好奇。
最后一秒耗尽。
公布。
No.1 奎纳
No.2 狄娜
No.3 曦珈
No.4 凯特琳
No.5 仙度
No.6 莱娅
No.7 李姵娅
No.8 莱西
No.9 若林
No.10 海纳
No.11 迪诺
No.12 洛丽
No.13 芮内茜
No.14 赛琳娜
No.15 杰奎琳
仙度想果然小粉小紫的小团体几乎占据了排名的后几名，人多力量大用在这里并不合适。
杰奎琳瞳孔微缩，站了起来，拿起桌子上尖锐有棱角的花瓶就向瑞拉扔过去。沃森提着女仆裙飞快地从门后面跃过来，在半空中打下花瓶，又利落地一脚踢翻杰奎琳。
杰奎琳粉色的发尾散乱，此时却不敢休息片刻，飞快地站了起来，想要寻个间隙。手里抓起东西就四处扔。
仙度想着，临了了，却连攻击谁防备谁都不知道，也是可怜。
曦珈顺手夹住一朵砸过来的陶瓷雕花，防止它落到仙度头上。
赛琳娜站了起来，嘴唇霎白，尖叫道：“这个伊甸园游戏灭绝人性!!!!杰奎琳做错什么!!!!就要被剥夺性命!!!!”
长桌子上面没有人理会她为伙伴的控诉，平时或和蔼或活泼的人们只是保持沉默，配上漫天狼藉乱飞的被杰奎琳抛砸的东西。
这个场景和紧张气氛下面，也就只有李姵娅能淡定地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瑞拉冷淡地看了一眼凌乱的杰奎琳，站了起来，沃森挡在瑞拉前面。瑞拉做了一个手势，后面的黑衣人拥了过来。
赛琳娜刚刚把杰奎琳扶起来，替她顺气，惊恐地看着这超出掌控的一切。
仙度在镜头下把自己表现得怜悯，大家都微微起身想要去帮忙，有些人泪光闪闪。
当然，这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莱娅害怕地别过头，靠在仙度肩上。曦珈揽了一下仙度，让她靠近自己，莱娅从仙度肩膀上滑落。
黑衣人把赛琳娜和杰奎琳分开后，将杰奎琳带到了后间。赛琳娜一个人坐在地上，神情若失。
仙度觉得结果还在意料范围内，只是第一个死的居然不是小紫而是小粉。
瑞拉微笑着说道：“今天的排名结束，淘汰的第一个人是杰奎琳。今天从九点开始，到明晚九点，大家可以上网，按一下手腕上的凸起就好，里面植入了微型投屏计算机。系统设置是只能接收信息，祝大家夜晚愉快。”
“等等。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大家都往曦珈的方向看过去。
仙度也很意外。
瑞拉微笑着说：“说吧，什么事情？”
“我和仙度在一起了。官宣。”
曦珈表情之平淡，好像在讲一件普通的事情。
全场静默。
仙度愣了一秒：欸？什么时候的事情。
下一秒全场喧哗。凯特琳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喊道：“你们怎么也不告诉我这个老朋友一声？”
莱娅，莱西，若林，迪诺齐声道：“恭喜恭喜。”
李姵娅一阵骚动，勉强睁开眼睛道：“发生什么事了？好吵啊。我好累。”话是这么说，但是李姵娅起来了也并不关注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淡定地葛优瘫，发着呆。
瑞拉看了一样摄像机，说道：“那可真是恭喜你们。”说完又向众人交待了一下“近期的物资箱子里面会有新地图，请大家关注一下。”众人都在讨论着刚刚曦珈与仙度的事情，都没有怎么听。
瑞拉散了会，凯特琳悄悄跟了出去。
瑞拉在没有人的地方站住了脚，没有回头，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当然会做到。”
说完，瑞拉打开了门，里面杰奎琳被绑在一个X型架子上，四肢张开。
凯特琳舔了一下嘴唇，笑意盈盈。妆已经卸了，眼底的那抹桃红却愈发鲜明。
瑞拉回头对她说：“那边有相机，自取。弄完赶紧回去。不要被人看见。”瑞拉语气冰冷地下达完了命令，拿出了一根芝士棒一口咬下，拉出长长的丝，走开了。
凯特琳已经拿下了背上的背包，近乎兴奋地拿出里面一件件亮闪闪的工具。凯特琳棕红色的头发被风吹起，皮肤比最阴森的白骨还要白。
杰奎琳随着凯特琳的动作逐渐瞪大眼睛，被堵住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辉煌的灯光下，凯特琳一步步地靠近，表情近乎癫狂。
瑞拉洗完澡，确定了凯特琳已经完事了以后叫黑衣人把血肉模糊的尸体处理了，而后就打算在这里散散心。
瑞拉看着这漂亮精致的走廊，自己无数次地走过，连砖块都要数得一清二楚，因为廊上月色好，所以瑞拉总是喜欢在无人的时候坐在这里喝威士忌，每当这个时候，沃森总是会出现在背后给她披上一件羊毛毯子。
格外的疲惫。
夜色下的长廊很美，美到瑞拉可以想象它在白天的时候的阳光是丝缕分明，灰尘飘飘飞飞都能细毫看见，有一丝寂寥的味道在里面。
伊甸园哪里都是美的，美得寂寥。瑞拉不喜欢，可是沃森倒是似乎很享受。瑞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一丝不苟的沃森，身姿笔挺，笑着说：“已经结束了，还那么僵直干嘛？来，陪你的老板喝杯酒。”
沃森小心翼翼地坐在了瑞拉的旁边，说道：“行露会那边的事情你已经操心好多天了，出岛从来没有这么频繁过。节目的事情我来领那些编制组就好，您多多休息。”
瑞拉本来闭着眼，现在抬起一只眼看了一下沃森，说道：“也好。明天我又要出去了。”
沃森低下头，说道：“是。”沃森在心里盘算着要给瑞拉带什么行李。
“不要徇私哦，小家伙。”瑞拉吞下一口酒，看了一眼沃森，背后是回廊晓月。
沃森捉着衣带，说道：“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