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伏蛛 叠翼之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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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珈拉着仙度换了一身黑衣就一路跑到芮内茜的窗台下面。
仙度问道：“这里太高了，她听不见我们讲话的。”
曦珈说道：“所以我们要爬上去呀。”说完指了指旁边一棵弯弯曲曲的苍松，松针很茂密。藤蔓丛丛。
仙度看了一眼靠在墙壁上的松树，一只小松鼠灵巧地爬了上去。树皮有些地方已经脱落了，脱落处露出白色的内里，还很新鲜，也不太容易察觉。
仙度说道：“也许可行，你是怎么找到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的？”
曦珈得意地说道：“这个小菜一碟。我最擅长观察地形。”
仙度听了沉思起来，想要从中窥见曦珈的身份。仙度的猜测大概是曦珈是一个地质勘测学家，天天走南闯北，擅长各种地形的求生技能，没事还会和狐朋狗友们逛逛红/灯/区的那种。诶？等等，曦珈为什么要逛红/灯/区？
仙度正在考虑着往哪里下脚可以爬上树，曦珈已经坐到了枝桠上面，身手敏捷到仙度都没看见她上去了。
曦珈对着仙度伸出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峋劲，且白得出奇，像被月光洗过一样。
仙度抓住那只手，被轻巧地拉了过去，一下子扑在了曦珈身上。仙度挣扎着想要在曦珈边上坐稳，在曦珈身上慢慢蹭出去，想要寻找支点。
曦珈的手本身是游刃有余地把仙度捞上来的，现在却似有似无地推脱起来，每当仙度要挣开坐到旁边的时候，曦珈便看似无意地调整一下坐姿或是挽一挽手，仙度便不出所料地滚回曦珈那里。
仙度过了好久仍未调整好自己，感觉有点尴尬，在曦珈怀里无奈地呓喏了一下。
曦珈感觉不能欺负太过了，就把仙度护到了自己旁边。
星光很美，风也温柔。仙度的发丝触过了曦珈的脸庞，衣摆的质感还留在曦珈的大/腿上。
仙度抽了抽手，曦珈还是紧紧抓着仙度的手，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仙度感觉曦珈手上的皮肤并不柔软，食指指节出有细腻的茧，触到肌肤上有些酥麻。
仙度说道：“尼古丁，我没事，不会摔下去的。”毕竟在夜色下，两个人坐在松树上还十指交扣，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尼/古/丁是谁？”
“你呀，你的名字的英文拼写不正好是cigar吗？雪茄不就是尼/古/丁和焦油吗？”
“有道理。”
“我一直在孤儿院，只能算个学生，什么都不会，只能靠曦珈出主意呢，所以曦珈你之前是干什么的？这么厉害”仙度一直困惑着一些东西，想要借此装作不经意地问出来什么。
“芮内茜房间怎么拉上窗帘了？我们得赶紧把事情办完，被人发现我们行迹可疑就不好了。”曦珈这才把手放开，目光转向窗台。
仙度说：“对哦。”说完折下一根树枝扔到窗台内的玻璃门上，心里默念：朱丽叶呀朱丽叶，我是你的罗密欧呀。仙度祈祷着芮内茜能出现。
曦珈：。。。仙度真的是实干派啊。
里面的人没有响动，大概只是以为这是夜晚强劲的风干的。夜晚大地里冒出来的热气渐渐散尽了，还有一些闷，凉风把仙度和曦珈融于夜色的衣摆吹得鼓胀，也是很舒服的。
曦珈警惕地看看周围有无无人机，把周围的树枝往仙度周围拢了拢，不想让她暴露。
松针扎得人刺刺痒痒，把两人心里久违的不得志感撩了起来。
仙度立刻又拔下了几根树枝，接连砸了过去，还砸出了些许节奏感。仙度丝毫不心疼那如绿锦一般的被悉心修剪过的松针球，把它们摧残得七零八落。
曦珈看着芮内茜房间里面透出奶白纱窗帘的粉黄灯光。似乎里面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灯影闪了一下。
软烟一样的窗帘被骤然拉开了，芮内茜本来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敲她的窗户，以为是鹊枭一类的鸟，结果一开门就一脚踏进了阳台地上支离破碎的松针里。然后又看见了曦珈与仙度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像是神仙教母一样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窗前的树枝上。从衣着的凌乱程度来看，两个爬树嬉戏得很开心。
芮内茜：。。。。。。我这是眼花了吗？
仙度连忙慢慢挪到树枝前端，把手支在窗台边缘与芮内茜四目相对了一会儿，鼻尖几乎碰到一起，说道：“我们来体察'民/情'了。”
曦珈把仙度拉开，说道：“官都没当一个就体察民/情。”
芮内茜刚刚正好在苦恼着，想也不用想，今天对于芮内茜来说过得是十分不顺意的。
曦珈问道：“你是叫芮内茜是吧。凿洞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还有那死去的九个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仙度听了曦珈这些话，感觉莫名地像是刑讯逼供，又像是军官在下达命令，实在不是很合适。再看看曦珈的神情，哪有什么早上的温柔和婉的人设的样子，曦珈现在表情十分严厉，甚至还有些杀气地眯了眯眼，似乎是某种条件反射的自然流露。
芮内茜本来就心意烦乱，被这么一问，一股怒气已经在胸中郁结。芮内茜也是能忍的人，沉声道：“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可不会白白全都告诉你们的。我可不想被利用完就抛。”芮内茜白眼飞得十分溜。
仙度连忙柔声圆场：“不，你误会了，曦珈只是有点为你着急。要是我们也怀疑你是凶手的话，讲句实话，我们也不必偷偷摸摸花这么大阵仗来看你问你了。刚刚爬树的时候，曦珈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上去呢，就是为了见到你，听你说一说，我们好为你周转周转。”仙度想起了曦珈上树时候的敏捷，觉得有些时候就是要夸大一点我方人员的艰难才好接下去商量。
芮内茜虽然疑心未消除，但是听了这段话以后，神色立刻舒缓了下来，再一想到，自己身处异国他乡，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举目无亲的，现在居然有人愿意去为自己着想，没有如其他人一样冷眼相待，怒气一下子就瘪了。
芮内茜柔声说道：“折腾这么多有点急躁也正常。”
仙度看芮内茜神色和缓，便说道：“而且你现在处境也危险，我们要好好商量才是。奎纳很看不好我和曦珈，估计要一个接一个地除掉呢。我们要抱团起来防止不轨之人。”仙度为了达到预期目的，并不介意在语言上微微羞辱一下看上去有野心也有能力的奎纳。
仙度虽然觉得按照目前的阶段看，芮内茜是凿洞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芮内茜很显然并不愿意承认这一切，那既然要套出话来，就得按照对方的心意说话。
芮内茜想了想，低声说道：“我不会干凿洞这种事情，因为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实质效果，还容易被发现。”
仙度点点头，曦珈静静听着。
“我那天去找你们结盟，我房间是没有人的，手套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放进去的。”
芮内茜看着坐在枝头上的曦珈与仙度，说道：“可能她或者她们就是像你们这么爬进去的。”
芮内茜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说道：“对，就是这样，我在围栏里养的芦荟边角上还看见一点可疑的破裂的布料。”
“布料呢？”仙度和曦珈齐声问道，又意识到了声音太大了，齐齐收了口。
芮内茜低声说道：“我已经找不到了，毕竟那个时候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窗外的昆虫鸣叫很好地遮掩了三人的谈话。
曦珈问道：“布料是什么样子的？还记得吗？”
“很薄，有点透，是淡色的，应该是衣角衣摆那个地方的。”
仙度想起了那晚曦珈没有追到凿洞人，只看见她的衣摆。但是这也有可能是芮内茜在自导自演。
芮内茜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锁孔声音，是有人拿着钥匙在往锁孔里面塞。
曦珈听觉敏锐，一下子就警觉起来，抱着仙度藏到了窗台下面的空调机箱上面，躲了起来。
芮内茜刚刚想叫她们两个藏起来，回过头发现两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狄娜打开了芮内茜的房门，看见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帘飘飘，便走到阳台门口把帘子一下子拉开了。
芮内茜独自坐在窗沿上，身上睡袍是黑的，衬托得身段愈发大气高挑。芮内茜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平静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狄娜并没有立刻正面回答，只说道：“是奎纳叫我来的。”说完，看着满地的松针与松枝，说道：“你这里怎么这样？”
芮内茜说道：“我没事折树枝玩儿不行吗？你有意见？”
曦珈和仙度躲在阳台下面，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空调机箱上的灰很多，两人都不大动，以免扬尘让人咳嗽。
“知道你无聊，所以这不给你带乐子来了吗？”狄娜提了提手里的一瓶酒。
“不用，我怕被毒死。”
狄娜回答道：“这不是我带来的，是你那几个好姐妹杰奎琳和赛琳娜给你的，怕你无聊。”
仙度想着小粉小紫居然还有点讲义气，真是令人吃惊。
狄娜拿起芮内茜房间里的高脚杯，倒了一些，喝了一大口，说道：“奎纳说只要你承认一切，就既往不咎，晚上也不用锁门。”
芮内茜冷淡地说道：“我什么都没做。”
狄娜又说道：“或者提供一些关于那九个人的情报也可以。”狄娜笑了一下。
曦珈和仙度的心紧张了起来。
芮内茜知道现在说出什么来，既被仙度和曦珈她们听到，又要被狄娜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自己所掌握的东西珍贵就珍贵在可能只有自己知道。况且，谁知道狄娜来是为了试探什么东西呢。
自己所知道的也就只是那天晚上到凌晨走廊里的人来往情况，其实不算什么重要东西，让人觉得自己的情报珍贵主要还是源于自己的欲说还休创造出的神秘气氛。
然而，这大抵也是自己现在唯一吊起人兴趣的筹码与转移公众注意力的方式。
要是自己能够找出杀那九个人的凶手，就能转移观众视线，对于这凿洞的子虚乌有欲加之罪就可以冷淡些了。
找出凶手抢到军功，估计也得找人帮忙，狄娜这货自己可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当然只能借助仙度和曦珈了。
芮内茜想清楚了，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出去。”其实芮内茜本来想要说滚的。
听到门关上了，芮内茜去猫眼那里看了看，发现没人了，就去窗台下面叫曦珈和仙度出来。
曦珈、仙度和芮内茜约定将来晚上以夜鸮叫声为号商量事情。
芮内茜进了房间，重新拉上窗帘。
曦珈对仙度说道：“我们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么快就把芮内茜撺掇好了。”
仙度说道：“还不一定呢。”
曦珈先下树，仙度跟在曦珈后面，忽然曦珈定住了，仙度往下看去，也有一些错愕。
奎纳正站在树下，手里提着一盏灯。灯光把她的脸照得荧润，一身港风，直直地看着曦珈与仙度。
仙度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好多。
空气静默了很久，只有各类蛙虫的鸣叫，远处的绿原静静的。
奎纳莞尔一笑，很不在意地说道：“我知道芮内茜最近晚上出不来，你们不能找她玩很无聊，但是晚上露重，爬树也危险。只要芮内茜承认错误，过一会儿就能重获自由的。我们大家都没人想要为难她。回去吧。”奎纳摸了摸拇指上的蛇戒。
曦珈说道：“只是想要把芮内茜的金属丝还给她而已，一直插在我和仙度房间的墙上也不像话的。”说完，曦珈把金属丝从兜里掏了出来，又哀叹道“可惜她不要。”
仙度想着，曦珈果然是有准备的。
奎纳笑了一下：“芮内茜最近可能确实心情很不好，你们回去吧。”
曦珈和仙度和这个女孩道了别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伏蛛 叠翼之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