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W－无端之线》烦墨

14、Chapter13 Partner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一飒多久，门外翔太郎和亚树子的吵闹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A5级松阪牛啊！两盒！你到底抽了什么风！”

　　“好不容易赚了那么多钱，当然要好好奢侈一把！结账的时候你可没拦我！再说了这次多亏了一飒，其中一盒是一飒的你不许抢哦！另一盒呢，当然是所长我的啦，翔太郎你不许动！”

　　“亚树子！”

　　“好啦好啦，那我就大发慈悲分你一半！”

　　“根本就不是那个问题好不好！”

　　一飒听着两个人的声音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松阪牛啊……可以好好期待一下晚餐了。

　　翔太郎拎着两只鼓鼓囊囊的超市袋子进门的时，见一飒又坐在了画板前，顿时面目狰狞了起来。

　　“一飒！我不是说了……”

　　“我去准备锅，翔太郎，来帮忙洗菜。”一飒打断了翔太郎，把画板和颜料挪到一边，在翔太郎提着的袋子里翻出两盒卤豆腐，抬头同一脸懵的翔太郎对视，“两盒够吃吗？”

　　“够……的吧？”翔太郎眼见着一飒脱掉风衣外套穿上淡粉色的小熊围裙—亚树子的附带品之一，架起了锅准备煎豆腐，说起来他还从来不知道一飒还会做饭的，正想着，猝不及防地被亚树子怼了一下。

　　“看愣了？”亚树子兴致勃勃地盯着翔太郎看。

　　“看什么看，一起过来帮忙！”翔太郎清了清嗓子，拽着亚树子进了小厨房。

　　难得吃高级牛肉，一飒吃完“用来结尾”的乌冬面，喝水都能感觉到液体在吃到撑的胃里流动，也丝毫没有亚树子会增重的担心，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刷碗的活儿直接扔给了翔太郎，亚树子是不能指望的，不把碗摔碎就谢天谢地了。

　　原本钱也算赚的盆满钵满，但到了月底亚树子看见账单时还是愣了一下，不说翔太郎在硬汉小说的花的钱，就连一飒的绘画用品也是贵的让她心脏骤停，刨除水电煤气的费用，这么想想好不容易赚来的钱没多久就会没……亚树子盯着玩儿飞镖的翔太郎和画风景的一飒，对正在播出的若菜公主的广播充耳不闻，眼中的怒火都要烧透整个事务所了。

　　广播正好说到“若菜我也很想跟假面骑士和蟑螂之星成为朋友”，不论是一飒还是翔太郎都完全不掩饰脸上的嫌恶，谁知道那个蟑螂是哪根葱居然能跟W相提并论？即便是一飒，听着那个什么“蟑螂之星”好像是在做好事，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这句话还是从若菜公主的嘴里说出来的，气得两个人牙根直痒痒。

　　正在气头上的三个人都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一块儿石头破窗而入，一飒瞪大了眼睛起身向右退了一步，那石头刚好砸在他刚坐着的板凳上。

　　“混蛋！差点儿砸到人啊喂！”翔太郎怒吼着冲到破碎的窗户边向下望，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一飒也是被吓到了，冷汗直冒，他摸了摸脖子，拾起那块儿份量不轻的捆了封信的石头掂了掂，眼底下的木头凳子被砸出了一个坑。信封看着还是特意从什么礼品店买的，但里面装着的信纸却破破烂烂的，大概是从记事本上随手撕下来的，写着“今天在风花高中会出现一个怪人，一定要去阻止”，或许是字迹没干就被塞进了信封，脏兮兮的还好能辨清写的是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比信纸干净多了的两张千元纸钞。

　　“是委托吗？”亚树子凑了过来，她狐疑地看了看一飒手里撵开的两张一千元，又想到天价账单打定了主意，“既然定金都给了，我们接了吧！”

　　“你说什么呢！先不说这两千补窗户都不够，这石头刚刚可是差点儿砸到一飒！”

　　“所以事后一定要让这个人多付精神损失费！还有窗户的钱！”亚树子说完眼睛闪闪发光。
　　一飒对能不能多收钱表示怀疑，能干出扔石子砸窗户委托的人，八成还是个学生，不良的那种……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委托接下来也未尝不可。

　　“所以说，就应该直接把石头扔回给那个人，顺便让他陪精神损失费和窗户的钱！”对方这个态度在翔太郎这里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我先查查看吧。”

　　“一飒！”翔太郎和亚树子异口同声，但语气截然不同，前者对此十分不赞同，后者兴高采烈的。
　　“翔太郎你先去一趟风花高中，如果信上说的是事实，Queen和Elizabeth也会有危险。”一飒把钱给亚树子，自己则是捏着那张脏兮兮的信，茶晶般的眼珠转了转，他微笑着看向翔太郎，“这个怪人，或许跟刚才广播里提到的那只蟑螂有关系也说不定哦。”

　　这句话起了决定性作用，刚才还想坐视不管的翔太郎从衣帽架抄起帽子就往外跑。

　　“什么蟑螂？”亚树子完全没有听广播，这时候一头雾水的。

　　“刚才若菜公主说，最近出现了一个什么惩奸除恶的蟑螂之星，简称蟑螂。”一飒撇了撇嘴，用捏着信纸的手指了下收音机，随后他的声音小了起来，近乎喃喃自语，“虽然刚才是唬翔太郎的，仔细想想，可能真的有关系啊。”与其说猜想，不如说这个事态跟特摄剧发展实在是太像了。一飒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道。

　　“唬翔太郎的？”亚树子离着近，把一飒的话听了个清楚，老实说她对一飒的了解还不是很够，这种话从一飒嘴里说出来，还挺让她意外的。

　　一飒说完便进了他们的地下基地，进入地球图书馆检索。

　　“想要知道的是，风花高中出现的怪人，关键词，惩奸除恶，怪人，以及，盖亚记忆体。”一飒看着面前漂浮的一整个书架摁了摁眉心，他刚才好像确实是忘了什么，“关键词追加，蟑螂。”
　　一本棕皮书跳出了书架。

　　“果然。”一飒翻了几页大概摸清了蟑螂Dopant的本体和特质，又被熟悉的疼痛感牵扯，瞬间退出了地球图书馆，而W驱动器出现在腰际，“这么快的吗？翔太郎，这家伙速度很快，用扳机。”

　　“这样吗？”翔太郎手上的Joker换成了Trigger。

　　[Luna!]
　　[Trigger!]
　　[LunaXTrigger!]

　　扳机麦林枪在月神特质的加持下会发射出追踪弹，看到蟑螂Dopant数值资料之后一飒就想好了方案，直接用月神扳机一决胜负。虽然蟑螂的速度很快，但攻击力并不强。

　　[Trigger Maximum Drive]
　　[Trigger Full Brust]

　　蟑螂记忆体从使用者身上脱离支离破碎，这单委托到这里也算圆满结束，可他们连委托人是谁都不知道，这个结果严重伤害到了想找人讨要精神损失费的翔太郎，这还是头一次先收拾了Dopant还不知道委托人是谁的。趁着还是W的状态，翔太郎对一飒说干脆去找Queen和Elizabeth问问，这个委托人八成就是风花高中的学生。

　　至于面前这个不省人事的泡面头……翔太郎翻了个白眼，给刃野打电话。

　　一飒坐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白板，刚刚变身的时候他倒是看到了被袭击的人，看样子应该是风花高中的校长……他打定了主意抄起挂在椅子背上的黑风衣，拿上前阵子新买的深棕色皮质双肩包准备出门一趟。

　　“一飒？”亚树子见一飒要出门的架势惊到似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要出门吗？”

　　“嗯，有点儿在意，要一起吗？”一飒根本没有给亚树子拦人的机会，说着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一飒！等我一下啊！”亚树子叫嚷着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挎包也冲了出去。

　　两个人乘着公交车在风花高中那一站下了车，这会儿因为校长星野武被袭击被警车围了里三圈外三圈，倒是能让人趁着乱子混进校园。还没走多远他们就听到了某种音乐，草坪那边儿围了一圈学生。

　　“你还要继续无视我吗！千鹤！”

　　千鹤？一飒没想到一来学校就看见有人在学校里跳街舞，倒是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学生，还有学校的晨间操……话说回来，这孩子一副想跟女孩子求复合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真不愧是天才舞者啊！”

　　“天才舞者？”这倒是涉及到一飒的知识盲区了。

　　亚树子眼睛冒星光，猛地点了点头说：“嗯，最近杂志上有报道的，天才街舞高中生稻本弹吾，很有名的！”

　　“停下吧！”穿着运动衫的体育老师上前关掉了卡带机冲稻本喊道，“你不是退学了吗！还出现在学校干什么！”

　　“别废话了！快让千鹤出来见我！”

　　“星野不会当你的搭档了！她现在正在专心练习花样游泳！你不要再来妨碍她了！”

　　一飒揉了揉耳朵，搭档？星野？被袭击的校长也是姓星野，而这个稻本想要找的人也是星野……不会吧？正想着，风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翔太郎打过来的。

　　“翔太郎？害虫驱除的暗网，星野千鹤吗？果然这小子是我们的委托人。那个，其实我现在在风花高中……抱歉抱歉，亚树子也在的，哦，委托人叫稻本弹吾，啊，不见了，大概是去游泳馆找星野了。”一飒举着手机向校门口走去，那里有学校的地形图，“嗯？那我和亚树子在学校等你。”

　　“稻本弹吾是我们的委托人？他怎么知道星野会遇到袭击的啊！”亚树子从一飒接电话开始就一直在旁边听着，毫不掩饰脸上的诧异向一飒一问究竟。

　　一飒刚刚还没想到这一点，亚树子倒是提醒了他，想到翔太郎说的暗网，他莫名的挑了唇角，眼底深邃却不见笑意，“可能，就是这个稻本让蟑螂去袭击星野的吧。”

　　“哎？可是……”亚树子被震惊得说不出话，她还想询问什么却见一飒朝着什么方向走去，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游泳馆，一飒让亚树子在大厅门口旁的位子上等翔太郎汇合，他自己一个人上了楼，这一层的一侧都是玻璃窗，能看到下面的泳池，还没走到拐角他就看见了脸几乎都要贴在窗户上的稻本弹吾。

　　“既然想和好，那为什么要在暗网上请那只蟑螂杀害星野？”一飒双手揣着风衣的口袋，闲庭漫步般的走近稻本。

　　稻本原先并没有认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在跟他说话，直到一飒说到“暗网”他才如临大敌似的看向一飒，浑身紧绷。

　　“你是谁？”

　　“你那个石头可是差点儿砸到我，我搭档非说要找你索要精神损失费，啊，还有修窗户的费用呢。”一飒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不能让稻本放松下来半分，尤其是一飒的样子，光看脸还以为是外校学生。

　　“放心，那个蟑螂已经被我们解决了。”一飒不以为然地走到稻本身边，撑着围栏看下面正走出泳池结束练习的星野千鹤，“不然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偷窥人家练习吗？”
　　稻本听到那个怪人已经被解决之后多少放下了心来，然而一飒后面的话夹枪带棒的，脸上的笑意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沉。

　　“你什么意思？”稻本沉不住气，说着上前一把揪住了一飒的衣领。

　　一飒垂眼看了下稻本攥紧的拳头，又抬眼同底气不足的稻本对视，终于从风衣口袋离开的右手握紧了稻本的手腕，眼见着稻本在他脸上和右手上来回看了几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直到自己的手被捏痛得用不上力气，才接受了现实。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一飒转身靠在栏杆上，敲了敲身后的玻璃窗，“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怪人，你知道的吧，在那个网站上被写下名字的人，都失去了性命这件事。”

　　“我是，我是后来才……”

　　“所以你想等星野真的遭遇不幸，只能在她的葬礼上说‘我觉得不过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谁会想到真的会死人’‘请你原谅我’这种连鬼都懒得听的废话吗！”

　　一飒眼眶发红，话语更是振聋发聩，使得稻本完全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别开玩笑了，你们不是搭档吗？是朋友，哦，不对，是喜欢吧？”一飒盯着稻本，也没有等待回复的意思，“怎样都好，可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给我想清楚，不然，别想去找星野。”

　　“你……你以为你是谁！摆出一副老师的样子……我和千鹤之间的事，不需要别人插手！”

　　“是这样吗？星野小姐？”一飒漫不经心地向右前方瞥了一眼，头发还是湿着的换好了校服的女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稻本向星野冲了过去，“千鹤！”

　　“别靠近我！我都听到了！你，你居然想杀了我！”星野大喊着避开了稻本，小跑着躲到一飒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纤弱甚至还是同龄人的一飒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不是这样的千鹤！我没有想……该死的！”

　　一飒轻轻拍了拍星野的后背，他能看到少女眼中的不安和真正被伤害到的痛苦，但她从刚才没有站出来而是听着，说明她还是相信稻本的，并对此怀有期待。一飒叹了口气，他不是有意戳穿的，但不这么做，说不定稻本永远不会好好去思考，思考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这次可以说是因为你的一时冲动，是因为你觉得那个网站不过是供人发泄开玩笑用的假货，但以后呢？即便你和星野小姐和好了，如果再发生什么你又因为冲动会做出什么来？你有想过吗？即便不是你的本心，‘请帮我除掉她’这句话是你说的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一飒见稻本种与没有再跟他叫嚣什么，扭头看向星野，“星野小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喜欢街舞，还是花样游泳？”

　　“当然是街舞……”星野惴惴不安地深深低下头去，她似乎是明白了一飒的用意。

　　“你先闭嘴。”一飒指了下想要开口说什么的稻本，继而又向星野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既然喜欢街舞，为什么要来练习花样游泳呢？”

　　“我……我是为了……”星野说着泪水溢出了眼眶，她抽着鼻子哽咽着说，“不被弹吾君抛下……我不是弹吾君那样的天才，不论我怎么努力还是没有改变，但是花样游泳可以锻炼身体平衡，所以我才……”

　　“但是你没有跟稻本说过。”一飒沉声道。

　　星野睁大了眼睛，抬头看一飒，“我……”

　　一飒压低了声音在星野耳边说：“有很多事，如果不说出口，即使是心意相合的搭档也是无法理解的。你们自己聊吧，对了，如果他再做什么事，给鸣海事务所打电话，我让我的搭档来替你揍他。”

　　“搭档？”

　　“嗯，搭档，也是个傻子呢。”一飒说完真的从风衣内袋里抽了张名片出来塞进星野的手里，转身挥了挥手，把这条走廊让给了稻本和星野，“不打扰你们了。”

　　身后的声音随着他的走远越发的变小，一飒还没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了扒着墙边向那边张望的翔太郎和亚树子，双手抱臂挑了挑眉，说：“看多久了？”

　　“没多久，从一飒你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开始。”亚树子满眼的崇拜，凑上前抓住一飒的手臂，“你刚刚真的帅爆了！果然比起某个半吊子强了不知道多少！”

　　“喂！谁是半吊子！”翔太郎愤愤不平地吼着，但有一句话他觉得没什么错，刚刚一飒真的，仿佛周身光芒万丈，让人挪不开眼的好看。但想起这个他内心深处总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有这样的搭档简直是他天大的乐事骄傲的不行，另一个则说自己这样简直是完败，只会被一飒甩的更远，要不是W驱动器需要双人组合，没有自己可能会更好。

　　走出游泳馆，一飒和亚树子走在前面，许久没有听到翔太郎的声音。

　　“翔太郎？”一飒回过头去看把心事都写在脸上的翔太郎。

　　“啊？”

　　“我忘了要精神损失费和修窗户的钱！抱歉啦！”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忘！”翔太郎生龙活虎地冲上前来搂住一飒的肩膀，又话锋一转，“算了算了，看那小子既然改过自新，放他一马！”

　　亚树子清了清嗓子，“那所长大人我提醒你们一下，从下个月开始颜料和小说的花销不报销的哦！”

　　“亚树子！”一飒和翔太郎异口同声且痛心疾首地喊道。

　　这一天晚上，等到亚树子离开事务所之后，翔太郎才很小声地去问一飒。

　　“你最后，跟星野说了什么？”

　　一飒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