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2杀》月神大人

5、哀愁二

　　你永远不知道愚人节这天说喜欢你的人有多爱你。
　　反正李西岱是不知道。愚人节给埋头苦读的德林一中学子提供一个娱乐的借口。不少人借着愚人节的名义给心里的那位说出了那句喜欢，幸运的抱得美人归，不幸的用一句“开玩笑的”敷衍过去。
　　有不少人斗胆给李西岱表白，李西岱觉得太烦撕了张纸写了几个字就开始睡觉。李以找李西岱的时候，看到那人桌子上的纸条写着“不早恋，不违纪”的时候，差点仰头吐出一口老血。李西岱的睡相也是冷冰冰的，听说人在熟睡的时候是最放松的宛如稚子，李西岱这样明显是在假寐。
　　李以知道自己不是那个能叫醒他的人，连连叹气后就离开了。李以离开后不久，李西岱就悠悠“转醒”了。
　　他不知道李以有没有知道他的意思；他怕李以知道却装作不知道；他怕李以知道又怕他不知道；他怕李以不知道却装作知道；太多种排列组合，太多的不确定，李西岱不敢妄下定论。
　　放学后能看到不少男男女女拉拉扯扯的，李西岱用鼻孔哼了一声，觉得这种在校门口动手动脚的样子有些碍眼。自打李以回来后，就没再在放学的时候粘着李西岱回家了，李西岱也没在意这个事，只不过现在看着到处腻歪的小情侣，他不知道怎么就有点想念李以粘着他回家蹭饭的样子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李西岱甩头，稳下心神快速回家了。
　　第二天刚下第一节课李西岱就被卫申晋拦下了“宰哥，你今天有没有看到海哥？”李西岱摇头，找李以问他干嘛，他们都不熟。卫申晋低头叨叨“估计又找小女朋友玩去了，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女朋友？李以有女朋友？李西岱抓着卫申晋肩膀问，卫申晋被他捏的疼到扭曲“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有女朋友的，好像是高三的学姐据说挺漂亮的。”
　　“诶...这就不听了？我还没说完呢。”卫申晋看着李西岱大佬的背影，回想了下刚才大佬瞬黑的脸，这这这...这难道是两位大佬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
　　卫申晋脑补了一下两位校霸为爱决战天台的画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可怕了，他都不敢想。尤其是他知道李以的战斗力后。
　　每个学校附近都有那么一条巷子用来给学生挥舞拳头。而卫申晋昨天不幸的被选为挨拳头的人，就在他要把屁兜里不多的五块钱交出去的时候，李以就这样闯进了他的眼里。目睹李以赤手空拳打趴那群拿着小刀装社会哥的小混混，而他海哥毫发无伤。李以站在夕阳里的身影分外高大，卫申晋有想要给他跪下磕头喊爸爸的冲动。
　　仅仅冲动，但卫申晋还是守住了节操并作出决定:用屁兜的五块钱请海爸爸吃烤冷面。
　　他海爸爸撇他一眼，眼里的嫌弃溢于言表:“你自己吃去吧，我得陪对象。”
　　卫申晋死皮赖脸的跟了李以一段路才有幸看到他海爸爸的女票，嗯，这女孩侧面挺好看的，等等，这好像是高三的那位啊。
　　“你看够了没？”李以皱眉。卫申晋以为这是李以占有欲作祟，一脸我懂的退场了。
　　你懂个屁，李以心想，转身走到女孩身边了。
　　下午来上课的李以看见卫申晋频频回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你想干嘛？”看着李以这烦闷程度，再回想一下李西岱黑了一天脸，卫申晋确定这两位是为爱打架了:“女人没了可以再找嘛，不值得生气哈。”
　　“说什么呢你？”
　　“就是隔壁班的那位啊！”
　　“李西岱？”李以不解“跟他有什么关系？”
　　卫申晋一阵玄幻:“上午他知道你和高三那位在一起后就一脸不爽的，我还以为他喜欢那位呢，那他干嘛一脸我心情不好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李以拍了卫申晋一巴掌让他看黑板。然后李以自己暴躁的揉了揉头发，脑袋抵在桌子上发呆。他这跟林华还不清不楚，怎么又多了个李西岱，而且李西岱是怎么知道林华的，还是说他不高兴是因为我？这个想法似乎有点自恋了，李西岱没理由因为他不高兴的。
　　李西岱本人正在因为他困扰，其实李西岱知道李以的那个女朋友，是高三的林华，李西岱入学的时候正好是林华带他熟悉环境的。他对她印象还不错，林华这个人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文艺，长得也很温柔，不是很漂亮但是会让人赏心悦目的那种，反正林华这人挺好的，做李以女朋友甚至是有点为难她了。
　　可是李西岱就是不爽，没为什么，就是不爽，大概是惋惜林华这么好一姑娘栽在李以手里吧。
　　天公不作美，一个人回家的李西岱正巧碰上了出来吃饭的林华和李以。林华冲着李西岱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李西岱也点头当做回应。李以倒是一反常态安静的看着二人打招呼，然后目送李西岱的背影离开。
　　“先吃饭吧。”林华把烫好的餐具摆在李以面前。李以踌躇一会问出了自己心里好奇的话“你跟李西岱认识吗？”
　　“不算认识，他转学那天主任有事就让我带着他熟悉熟悉校园环境。”林华记得好像李以和李西岱关系不好来着“你不认识他吗？”
　　李以摇头，何止认识，他俩都认识的过火了嘴上却说“我跟他不熟。”
　　想起刚刚李以对着李西岱背影发呆的样子，林华伸手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轻轻一笑“这样啊。”

　　李西岱正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小芬女士突然说了一句“以好些日子没来了，你们两个闹别扭了？”李西岱失笑，他和李以没有闹别扭，只是，他们没有理由再接触了。小芬女士没有得到回应又说“好朋友之间不愉快了说清楚就好了，你别有事总憋在心里不说，自己消化多难受。”自己儿子的性子小芬清楚得很，他和以冷战的话绝对少不了李西岱这个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担的毛病。
　　小芬女士还没意识到自己给李西岱安下了惹李以不高兴的罪名。
　　李西岱莫名其妙的背了这个锅，但是对于他和李以之间的这些那些，他也没有什么想说的。
　　就这样吧。
　　夜给了人们一个挥霍空虚的借口。
　　第三杯了，李以已经喝了三杯洋酒。他每次心里憋着事不说的时候就跑到达拉这喝酒，喝完就犯晕，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达拉有心纵他，李以也无意放纵自己。但李西岱没有任他胡闹的心思。
　　酒杯被人夺下，李以本就烦闷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好巧不巧，这一巴掌落在了李西岱脸上。李以自知理亏，看着李西岱脸上鲜红的巴掌□□虚道:“谁让你拿我的酒，我这是正常的生理行为。”
　　为了不影响店里生意，李西岱扯着李以去了后门里的小巷子。晚上的小巷又黑又幽静，是个打架斗殴杀人放火的好地方。李以挣脱李西岱摆出防御姿势，一时无言，李以觉得时间流逝中分外煎熬。
　　“我没想着跟你打架。”李西岱开了贵口。
　　李以喝了酒的脑子还没转过来“那你想对我做些什么？”
　　很明显，李以还在醉着。
　　李西岱额角疯狂抽动，这个人就是醉着也不让人好受。按住了身下的燥热，李西岱走近李以用蛮力把李以按在墙上。冰冷的墙刺激了温热后背，李以眼前晴明起来。
　　看到对方躲闪的目光，李西岱心里的邪火又生了气了，掰过李以的脑袋对着自己“你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
　　嘭的一声李以的心被炸成烟花，脸色却如常“我想让你离我远点可以吗？这个回答满意吗？”
　　李西岱交叉着长腿靠在墙墙上，就用这样的姿态笑着看李以。李以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态先崩了“你到底要怎样！”
　　“你在退缩。”李西岱收起表情笃定道。
　　“所以呢，我退缩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李以激动起来。
　　李西岱的沉默使得李以更加恼火“我承认我先犯贱招惹的你，我也先一步从这种畸形的感情里走出来了，可你又何必紧咬着我不放；我不想喜欢你，我也不该喜欢你可我他妈的就是喜欢上你了，我能怎么办！李西岱，咱俩不可能在一起的，不可能你知道吗？”情之深处，泪使满襟。
　　“你还没有开始就给这段感情定了结束，你考虑过我的感觉吗？”
　　李以哭的梨花带雨，又哭又笑的样子叫人好不怜惜，嗓子哭到沙哑说起话来尤为艰难“我有我的苦衷，无论怎样我们是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李西岱，你饶了我吧，我已经很努力的要忘记你了，我要忘记你了，我们点到为止吧。”
　　李西岱心中郁结却又无话可说，李以却是趁机离开了。
　　周一那天李以没来学校。
　　周二那天下午李西岱离校，李以返校。
　　直到周五两个人才有机会见面，二人默契的待在自己班里一动不动。
　　李以到耄耋之年的时候还总是遗憾这件事，如果当初他说出真相的话，也许李西岱也就不会早早地离开了他。再多的后悔都无用了，离开的那人永远年轻，永远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