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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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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吓得床上躺着的碧络大惊失色,蹭的坐起来躲在床角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像只受惊的小兽蜷缩着身体,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响着。鲛人喉咙里有一块和人类不同的骨头能让他们在水下发出类似声波的东西,这也是她下意识的应激反应。
“你别怕,是我的朋友。”砚灵儿摸摸她惊慌失措的脸,温柔的安抚道。每次一看到她这样,自己的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酸胀的很。
“姑娘,用早膳了。”子玉笑嘻嘻的把食盒端进来,“今日的饭是小厨房新来的师傅做的,太白鱼头和桂花莲子粥……咦,有客人在呀。”
子玉用好奇的目光扫了一眼坐在床角的碧络,很明显的兽族姑娘。灵儿一般不怎么和别人来往的那这个悄无声息出现的姑娘是谁呢?
兽族一般都很忌讳别人询问她们的种族问题,所以到现在都没人知道砚灵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子玉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碧络受伤的腿,一本正经的思考,之前水灵姑娘说她是水陆两栖,那这位姑娘也是咯。水陆两栖到底是什么啊,蛇吗?
砚灵儿伸手把食盒接了过来,一边盛粥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嗯,这是我同宗同源的姐妹,她来找我的路上受伤了。”
她已经和刚来陆地的时候大不相同了,以前一声不吭被陌生人骗走钱财的她,现在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谎话就脱口而出。
砚灵儿衣衫不整的白衣微微敞开,子玉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脖子,她的身体很奇怪有时候会泛着一点莹白的微光,就连伸出来的一小截胳膊都是,仿佛精雕细琢的美玉一样。
纤纤玉手盛着粥,平静下来的碧络也靠在床角咬着下唇好奇的望着她。日光透过窗户像轻纱披在砚灵儿身上,一副浑然天成精美画卷形成。
子玉羡慕的两只手并拢在嘴前,眼神闪烁着痴迷的光芒,不想破坏着美好的一刻。
就在这时,碧络的眸光不经意落在砚灵儿手上的粥碗上,脸色忽变惶恐不安的颤抖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怎么了?”砚灵儿问。
“姑娘,她怎么了?”子玉也拉了个凳子坐下,疑惑不解的望着碧络。
砚灵儿目光落在手上的粥碗心里生疑一开始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看见这粥就激动了。
下一刻她彻底惊呆了,只见碧络骤然扬起手将粥打翻,一把拉过砚灵儿的手死死地拽在怀里,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声音颤抖起来。
“这粥里有毒……不许吃!” 她不允许自己的救命恩人被伤害,绝不!
这么久以来她都在马戏班子里受尽苦楚,好不容易被救了出来对所有的人类都有敌意。在她的心里所有的人都贪婪无比,只有眼前这个如清风明月般的女子与众不同。心地善良又温柔,冒着危险把她救出来还精心照顾她,可是就算这么好的人为什么都有人会害她呢!
“什么?”子玉闻言吓得大惊失色,脸色涨红指着碧络,“你,你别胡说,我亲手从厨房乘来的怎么可能有毒!”
她立刻站起来反驳碧络,自己亲手去小厨房盛的稀饭怎么可能有毒,一定是她危言耸听。
砚灵儿却出奇的冷静,她没有质问子玉反而眼神瞥过撒了一地的稀饭沉思了一会,安抚的拍拍碧络的手,
“好,我不吃。可是,你怎么知道里面有毒的?”
“我,我是族中唯一灵力变异的人……木系灵力不具备攻击能力但是我会治疗…”她结巴的顿了顿,又把头埋进膝盖里,“我能闻到里面的东西……是一种很可怕的药,吃了会让人全身长疮溃烂而死,无解。”
她眼底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就因为这木系的灵力让她和族人不同,成年以后没有攻击手段所以轻而易举的被人类抓获才有了这两年来的折磨和痛苦。
灵力是集天地灵气而成,只有兽人和鲛人才能觉醒的能力。他们对大自然有特殊的感悟才能得到大自然的恩赐,人类是没有机会拥有灵力的,人类和兽人的孩子也许会觉醒这种能力,不过是极少数。
砚灵儿眼睛里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出情绪,子玉看到她这样害怕极了,委屈的把头埋进胸脯里。
如果姑娘要惩罚她的话她是不能反抗的,她们的卖身契都在似锦阁,就算死在这官服都不会说什么的。她才十六岁,一只战战兢兢的侍奉各位主子,从来不敢怠慢。这次遇到砚灵儿这么随和的主子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毒害呢?
砚灵儿似乎察觉到子玉的情绪,抬手拍了拍她缴着衣袖不安的小手。
“子玉,你知道这些日子颂柔去哪了么?”
“颂柔,她,好像还在似锦阁……只是……”子玉支支吾吾的,双手继续搅着衣裳。
“只是怎么了?”砚灵儿挑起眉峰。
“只是她以前是从不接客的,现在棉妈妈每晚,都让她伺候客人……”子玉羞红了脸,把头埋的更低了。
砚灵儿似乎早就想到是这种结果了,冷哼一声。
她孤身一人来到陆地和所有人都无冤无仇,谁有那个精力去寻这么狠的毒药来害自己呢,棉妈妈绝无可能。虽然她不怎么精通世故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为棉妈妈带来了不少的利益,害了她绝无好处。
和吴念念虽然有点梁子毕竟她刚回江家,想这么快把手伸到似锦阁也想必不容易吧。这么快就能出手的除了似锦阁内部的人,还能有谁呢?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对子玉信任的笑了笑,“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可是你愿意帮我吗?”
子玉闻言眼泪汪汪的点点头,她还以为主子对她起疑心了,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
砚灵儿顿了顿,眸光一沉道,“你出去找大夫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生病了,知道了吗?”
“是。”子玉摸了摸眼角晶莹的泪花,转身跑了出去。她一定要做好这件事,让主子信任自己。
子玉走了,砚灵儿似笑非笑的踢了踢地上的碎了的粥碗,“既然你都出手了,那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消息刚放出去,似锦阁门口的大夫就排起了长队。
大家都急匆匆的赶过来,如果谁能有幸为水灵姑娘诊治可是天大的好事。谁都知道忙着讨好她的权贵可不在少数,如果被那家的少爷看中提拔到府中做事,那下半辈子岂不是衣食无忧了?
纷乱之中朱辞手里提着宝剑走来,身高八尺面容冷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身后领着一名白胡子老头越过长队径直走进似锦阁,身后的排队的人本来愤愤不平,当他们看到朱辞手上提着寒光乍现的剑时一个一个的,都选择聪明的闭嘴。
这边砚灵儿的消息才一放出来江灼就怒气腾腾的把朱辞踢了过来,跟他说砚灵儿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就不用回去了!
朱辞一脸疑惑也不知道少爷最近着了什么魔,明明一个冷酷无情帅气多金的少爷最近变得……嗯,不言而喻。
每天让他盯着砚灵儿的一举一动,当他知道那个马戏班子囚禁鲛人的时候还怒气冲冲的命人收拾收拾,让这个马戏班子从世界消失的干干净净。
少爷以前从来不管闲事呀?最近这是怎么了?
“成烟姑娘,这是我家少爷派来给姑娘治病的大夫。”朱辞冷漠的像成烟颔首致意,他一身功夫出神入化,长得又好看却偏偏是个闷葫芦。除了少爷就是少爷,好像从来不认真的注视一个女生。
成烟耳根微微一红,推开门把大夫领了进去。
屋里扑面而来的淡淡香味,和女儿家闺房特有的纱帐,镂空雕刻着花纹的屏风重叠,床上躺着一个女子,深蓝色的头发随意铺开,闭着眼睛满脸病容。
白胡子老头高深莫测的闭着眼睛,摸了摸砚灵儿脉象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吹胡子瞪眼不悦道,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装什么病?”
“嘘—”砚灵儿嗖的睁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的望着大夫,“实不相瞒,有人害我,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大夫尽管开药便是,帮帮我吧。”砚灵儿渗出指如青葱的手揪了揪大夫的袖子。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大夫无奈的摇摇头,捋了捋胡子默默的写药方去了。
暗叹一口气,没办法啊,人在江湖走半点不由人。江少爷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只可怜我这一身老骨头从城南跑到城北,家里的孙子还没人照看,唉。
水灵姑娘病了,安阳城的公子们都无精打采的,来青楼都没动力了。望着其他青楼那些庸脂俗粉,就觉得寡淡无比。
整个似锦阁就这么紧张兮兮的过了好几天,只有棉妈妈每天都来嘘寒问暖了一番,细声细语的照顾她的心情。其他的通通堵在门外,一律不见。哦,对了江灼也来过几次,不过是偷偷的。
子玉和成烟整日守在门口,垂头丧气的面露苦涩,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她们两个已经是水灵姑娘的心腹了,整日里只有她们能接触到水灵。
不少公子都给她们衣袖里塞银票,希望能再水灵姑娘面前美言几句。只要美人在怀,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砚灵儿得了什么绝症,城中一片唏嘘,听说水灵姑娘称病她的爱慕者都纷纷往似锦阁大门里塞大夫,却毫无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