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猫的报仇》夜岫

9、祖

　　然而他们没能再见，至少是在之后三年。
　　那天中午，米娅的父亲马尔科姆杀到长姐的办公室，要求带走自己的女儿。
　　米勒娃对大宅气氛不满，怕它不利于米娅的成长，但在得知他要把米娅托付给罗斯夫妇，也就是他们的外祖父母时，她沉默片刻后还是点了头。
　　罗斯（Ross）是苏格兰境内古老的巫师姓氏，他们的母亲伊莎贝尔（Isobel）是罗斯夫妇的独生女，但和一名麻瓜牧师私奔了。
　　伊莎贝尔和丈夫罗伯特（Robert Sr.）都走在这对老人前头。
　　有些事情，就算在当年如同丑闻，可等当事人一朝亡故，也就只剩下遗憾。
　　罗斯夫妇接受女儿留下的一大家人向他们的示好，是妥协的第一步。
　　第二步，大概就是同意收留曾外孙女。
　　马尔科姆要带米娅先回大宅收拾行李，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门外，他殷殷切切地叮嘱女儿：“到了那儿别淘气，要是老人脾气怪，你就少出现在他们面前，别赌气顶撞回去。”
　　米娅咂摸了一下，觉得她像去避难，还需要委曲求全。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他们不喜欢麻瓜，所以别在他们跟前讲太多你叔父家的事情。”
　　这一点她就不明白了，不理解如何“所以”，他们一家不都是巫师？
　　马尔科姆没有细说的耐心，见女儿乖得像默认，就带着她幻影移形回大宅。
　　米娅行李收拾到一半，叔母蕾佳娜忽然找来，紧张又期待地问她：“米娅，你去曾外祖父母那儿住，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老人可不会陪你玩。”
　　这是什么意思？米娅纳闷不已。
　　她是那种只会玩的人么？
　　接着蕾佳娜小心建议：“你看，让你堂姐瑞琪陪……”
　　她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赶来的丈夫打断了，还不由分说地拉她走：“你跟米娅求什么！我自己的老婆孩子，我自己能护得住！”
　　米娅房间的门嘭地关上，后续的对话她没有听到。她带着好奇心，刚要追去围观，却被一声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号吓退了脚步。
　　她懵懵懂懂地想着，她的家里藏了秘密，而且生死攸关。
　　罗斯老宅坐落在苏格兰高地上一座不起眼的村庄里，比凯斯内斯郡靠南，春天的气氛更浓烈。
　　罗斯一家如同乡绅，很受村里住户敬畏，老宅附近顽童禁步，只有虫鸟飞来飞去。
　　从住进老宅起，米娅的生活过得开始像默片。
　　曾外祖父罗德里克（Roderick）是个沉默寡言的老男巫，上午躲在书房里看书，下午一个人出门散步。
　　曾外祖母罗斯玛丽（Rosemary）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女巫，让米娅想起别人口中她的姑妈，或许等姑妈老了会和她更相像。
　　但罗斯玛丽严厉到不近人情。她拒绝米娅任何外出的请求。
　　在老宅里被关了一个多月，米娅都要疯了，最后忍不住偷偷变成猫，从院墙上翻了出去。
　　接着当天傍晚，她正在河边的草地里玩得乐不思蜀，却听到有嘶哑的声音高喊她的名字。
　　一声连一声，急切又焦灼，就像渡鸦在墓碑前粗嘎悲鸣，可怕又可怜。
　　米娅连人形都没变回，就循着声音飞奔而去，扑上深色的老式大衣。
　　罗斯玛丽被她撞得踉跄，刚要挥开不知哪儿来的野猫，却又想起了外孙的交代。
　　她的曾外孙女和外孙女，都和她女儿一样，在变形术上卓有天赋，米娅更是早早就掌握了阿尼马格斯。
　　想到这儿，她松了一口气，抱住怀里的猫，露出斥责的表情，一只手高高扬起，却轻轻落下。
　　最后她只在家门口说了一句话：“别不告而别。”
　　米娅从她的怀里钻出头，伸着脖子去看大门落锁，想起另一个曾不告而别过的亲人。
　　等在院子里的罗德里克轻轻叹息：“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