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神界打铁（嘉兰）》毕二虫

34、暗杀2

　　第二天，爱莎从下午开始就在房间里准备了足足四个多小时。

　　嘉兰看时间差不多了，换上了一件纯白的礼服，去敲爱莎的门。

　　开门以后嘉兰惊呆了。

　　爱莎穿了一身纯黑的抹胸短裙，腰间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头发盘成了公主头。尤其是那个发色，爱莎原本是橘色的，此时此刻丢在垃圾桶里的黑色染发剂显示，她把头发染成了黑色。加上艳红色的双唇，前胸和后背上那两条对穿的伤口在姣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都不需要钻石项链的点缀，爱莎仿佛是一朵夺目的黑玫瑰。

　　见到嘉兰一脸惊呆的模样，爱莎对着镜子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回眸一笑：“怎么样，美吗？”

　　嘉兰机械般点点头。

　　接着爱莎将嘉兰牵到梳妆镜前，给她戴上一套钻石项链和皇冠。

　　嘉兰看着镜子里简直是变了身的人，感叹：“你这个女人，真是厉害！”

　　“哇，嘉兰，你大了好多！”

　　正好奇爱莎指的是什么，胸部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抓住，嘉兰紧随而来的尖叫声刺破了缀满星子的夜空。

　　。

　　6月的巴德里，气温还没有升高，两人乘坐飞船来到了巴德里皇宫。

　　参加洛德与米莱尔订婚的人很多，但多数都是有自己的坐骑，见两人穿着礼服从站台下船往巴德里皇宫走，周围同样盛装出席的人都不由将视线往她们身上看。

　　尤其发现这是两个黑发女孩的时候，更是会和自己的同伴窃窃私语几句。

　　“爱莎你为什么今晚要染黑发？”

　　当看到又一个女孩看到她们两，拉拉男伴的手臂捂嘴偷偷说些什么的时候，嘉兰问。

　　爱莎一点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她自信地昂首挺胸：“你不觉得今晚的我们很出彩吗？”

　　注意到两人一黑一白的装束，以及两头在卢瓦尔部落十分扎眼的黑发，是很引人注目，但出彩确实……谈不上。

　　两人一边聊着就来到了巴德里皇宫的阶梯下。

　　不远处，马修身着一身黑色军装，高挑的身材，紫色的及肩发如今往脑后梳，全藏进了军帽里，肩膀上两个银色的肩章在夜晚闪耀夺目。

　　他已经在阶梯下方等她们了。

　　随着两人走近，马修一手放在身后，绅士地向爱莎伸出手：“你今晚真美。”

　　爱莎将手放在对方手心里，马修弯下身在爱莎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一路过来累吗？我应该来接你的。”马修看爱莎的眼神不同平时的古板，总是温情的。

　　“不用。”

　　爱莎挽住马修的手臂，回头朝嘉兰眨眨眼，示意她看看周围。

　　确实，当看到马修牵起黑发的爱莎时，之前那些投来异样眼光的女孩眼神就更异样了，有两个年纪小的直接甩了男伴的手在原地狠狠跺了两脚。

　　。

　　跟在爱莎和马修身后，嘉兰被狠狠洒了一把狗粮——

　　马修：“今晚是订婚宴，这里的楼梯需要步行，累吗？我抱你。”

　　爱莎：“不用。”

　　马修：“我明天派一条火龙给你，这样你早晨上学可以起晚一些。”

　　爱莎：“不用，我快毕业了。”

　　马修：“那我明早来接你上学吧。”

　　爱莎：“不用，我和嘉兰一起。”

　　马修：“一会儿我可能要去保护陛下安全，没有我在你会不会孤单？”

　　爱莎：“不孤单。”

　　马修：“在宴会上落单的女孩子很容易被看上的，何况你还这么美。”

　　语闭，两人相互凝望一番，在几百阶的台阶中央，周围人的注目中，吻了起来。

　　嘉兰：“……”

　　走上高高的台阶，来到巴德里皇宫的正殿门口。

　　嘉兰感觉要被狗粮淹没了，之前一直觉得骑士身份的马修是个木头人，看来是嘉兰错看他了。

　　。

　　巴德里皇宫依旧庄严肃穆。

　　夜色浓厚，金色的藤蔓爬满了皇宫的外墙，空中的云层是银色的，像是窗旁垂地的纱幔，轻掩着闪烁的星点。

　　站在台阶顶端，这座都城的夜景在眼底一览无遗。

　　天地的浩瀚，与个人的渺小，站在这里连整个灵魂都会被震撼到。

　　跟着爱莎和马修准备进宫殿内部前往宴会厅。

　　迎面走来两个身影。

　　诺维娅身穿一身华贵的金色亮片长裙，她的发和长裙的颜色一样璀璨夺目。身边的萨迦没有带军帽，他的金色短发似乎比以前更浅了，几乎接近了银色只能看到一点点金，他穿着和马修同样款式的白色军装，肩头的金色肩章上圆形光芒的标志象征着军团极位者的身份。

　　经过四年的战争，他已经是整个卢瓦尔部落的军事大臣了。

　　在马修和两人打招呼并介绍爱莎的时候，爱莎暗暗捏了捏嘉兰的手。

　　嘉兰知道这是她让自己不要退缩。

　　“这是嘉兰，爱莎的朋友。”

　　马修介绍说。

　　嘉兰知道这是马修说给诺维娅听的，她和萨迦有段很短暂的过去，马修是知道的。

　　嘉兰没退缩，和诺维娅握了握手：

　　“诺维娅殿下，我是嘉兰。”

　　“叫我诺维娅就行。”诺维娅微微笑着。

　　诺维娅不仅漂亮，还温婉有礼，近距离的看，她的眼睛尤其漂亮，同样是金色的瞳孔，诺维娅的眼睛仿佛藏着清晨闪烁的露珠般明亮，自己在她面前完全暗淡下去了。

　　诺维娅是穆德桑唯一的女儿，从小掌上明珠一样捧着，所以她虽然比萨迦大一些，但看到她的那双眼睛，单和她打个招呼，嘉兰就知道萨迦为什么会选择她。

　　诺维娅说要在卢瓦尔部落挑一个神族男性结婚，看来她已经选择好了。

　　这个选择狠合适，不论是对个人还是对两个部落而言。

　　。

　　宴会还没开始，一丝淡淡的失落就开始升了起来。

　　嘉兰摇摇头，早就做好了决定，她在不开心什么，今天可是米莱尔订婚的日子啊。

　　不远处，洛德和米莱尔穿着纯白的礼服在和艾尼奥尔对话。

　　米莱尔粉紫色的长发在背心烫卷，配上纯白的纱裙十分温婉动人。

　　洛德即使在自己父王面前也紧紧牵着米莱尔的手，一点也不回避。

　　艾尼奥尔似乎郑重地说了一些话，拍拍洛德的肩，洛德挠了挠头，害羞地看了眼身边的米莱尔。

　　米莱尔也笑了，她推了下洛德的肩膀，十分亲昵的模样。

　　艾尼奥尔离开以后，洛德注意到这边的几个人，向这里挥了挥手。

　　米莱尔跟着转身看过来，却在看到嘉兰的时候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出现了一秒的冻结——嘉兰发誓她没有看错。

　　一行人前往宴会厅。

　　爱莎和马修挽手走着，洛德和米莱尔牵手走着，诺维娅和萨迦并肩走着……

　　嘉兰跟在几人身后显得特别孤单。

　　哎，她该带个男伴来的……

　　。

　　随着宴会的开始，乐师们开始奏乐，侍女长带领一众侍女开始准备晚宴。

　　准备期间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嘉兰一个人待在窗口更显得孤单。

　　想到今天是米莱尔订婚，工匠坊的小伙伴应该都来了，就开始在人群里找菲尔的身影，准备把人找齐了就一块儿去找米莱尔送上自己给她准备的订婚礼物。

　　还没走出两步，身边就有人将自己叫住。

　　转身看去，诺维娅端着红酒来到她身边：“嘉兰？”

　　惊讶出现在面前的人，嘉兰礼貌地欠身：“诺维娅殿下。”

　　“不用这样。”诺维娅笑笑，牵着嘉兰的手坐下：“刚才也说了，叫我诺维娅就好。”

　　“诺……诺维娅。”嘉兰不适应地挠挠头。

　　“你没有带男伴吗？”

　　“没有。”

　　她本来有女伴的，爱莎，但是两人在一起单身太久了，她就忘了爱莎有了马修这件事，搞得她现在跟雕塑一样。

　　“刚巧我也没有。”

　　“咦？”嘉兰指指不远处正在和几个人碰杯的萨迦：“不是萨迦吗？”

　　“萨迦……”注意到嘉兰的称呼，诺维娅看向嘉兰指的方向。

　　“萨迦殿下。”嘉兰重新称呼一遍，这次加上了尊称。

　　诺维娅害羞地捂嘴，又扇扇手有些扭捏的模样：“我在卢瓦尔部落没什么朋友，来到这里以后萨迦就一直带着我到处走走，跟导游似的，这次宴会也是，因为没有男伴，求了他很久才答应的。”

　　原本这样的动作放在谁的身上都多少有些做作，但出现在诺维娅身上确实十分自然，她其实也并不像给人第一印象里的那样给人很遥远的距离，倒像是个同龄的女孩。

　　“听说你要在卢瓦尔部落找一个合适的神族男性结婚，你们不是一对吗？”

　　诺维娅含蓄地摇摇头。

　　“那你有什么看中的对象吗？”

　　诺维娅抬眼想了想，一双金色的眼睛在宴会的水晶灯照射下闪闪发亮，又是摇摇头。

　　“卢瓦尔部落优秀的男性神族很多，而且你条件这么好，一定会有合适的，慢慢来。”嘉兰鼓励道。

　　“其实这是我父王的意思，相对于为了刻意找结婚对象而物色人选，我更希望等一次美丽的邂逅。”诺维娅瞳孔里闪烁着光点，像是对未来的期盼，她摇摇手，“不聊这个了，其实我在瓦尔纳部落因为身份的原因没什么朋友，嘉兰，你平时喜欢玩什么？”

　　“我……”突然被这么问，嘉兰一时还真答不上来，支支吾吾了半天，自己确实也没什么兴趣爱好：

　　“我是个神金匠。”

　　“哇，很少有女孩子选择这个职业的。”诺维娅佩服道，“我是学魔法的。”

　　“魔法也很少女孩子学，我的朋友爱莎也是学魔法嗯……她还是个炼金术师。”

　　“哇，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的朋友也这么厉害！”

　　“其实……也还好啦。”

　　其实爱莎也就是考出了两张三级证书，这在海尼尔学院考不出来是不给毕业的……

　　和诺维娅聊了很久，诺维娅给人的感觉很亲近，一点也没有作为公主有种距离感。

　　她还约嘉兰第二天一起去逛街。

　　第二天是上神祭典的第一日，嘉兰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随着舞会的开始，洛德和米莱尔成为第一支舞曲的领舞者。

　　没想到米莱尔还会跳舞，米莱尔的腿不太好，两人在众人的瞩目中踩着缓慢的步子，洛德一手揽着米莱尔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两人相互对视中仿若周围是没人存在的，只有彼此。

　　嘉兰双手交叠握在胸前，心口暖暖的，欣慰极了。

　　视线所及，对面那个一身白色军装的男人最为出挑。

　　当两人视线相撞的时候，嘉兰不自觉地回避过去，转身离开舞池。

　　向侍应要了一杯酒，坐在靠窗的地方。

　　一曲结束，年轻男女也开始纷纷进入舞池，在乐师悠扬的乐章中踏着节拍舞动。

　　嘉兰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仰头一饮而尽。

　　“你开始喝酒了？”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嘉兰霎时心脏停跳了一拍。

　　回过头去，萨迦一身纯白的军装，黑色的中长款军靴，肩头金色的肩章闪闪发亮，但都没有他那头已经近乎银色的短发夺目。

　　萨迦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手拿着一杯红酒，正看着自己：

　　“我记得你不太会喝酒的。”

　　嘉兰一颗心砰砰跳，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却干涩地难以出声。

　　不，她不能有回应，她的父亲，她的继母，她刚出生的妹妹，还有塔莫克那么多人的性命……

　　最后，嘉兰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他一眼，离开了窗口。

　　。

　　看着嘉兰冷漠地离开视线。

　　萨迦插在裤兜里的手因为紧张紧紧捏成拳头。

　　此刻面对嘉兰冷漠的态度，他缓缓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

　　重新将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捏了捏，居然冒了一手的汗。

　　以为过了这么久，会有一个新的机会，新的开始，看来她对自己的怨恨是不会消失的。

　　“哥哥！”一个甜甜的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跑过来，一把将萨迦的腿抱住，抬头，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崇拜，张开粉嫩嫩的双臂：“抱抱！”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侍女，一路跟来上气不接下气，抱歉道：“殿下，我们实在跟不上。”

　　见到这个可爱肉嘟嘟的小女孩，萨迦嘴角出现一个温和的弧度，宠溺地将女孩子抱起，摸了摸她一头深棕色的头发：

　　“今晚人很多，施佳古尔不要乱跑哦，走丢了哥哥就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