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得一批》古木可辰

57、是猪吗

　　HYQ基地，三楼
　　胥洱一局打完，看着屏幕上的Victor，心情很不错，滑动不属于自己的手机，一边吐槽一边找到通讯录说：“现在，我们来试着连线Bella……蝈蝈的手机没有锁屏，你们要看主界面吗……不给你们看，侵犯个人隐私是犯法的……真的有Bella联系电话，我们拨出去……好了，现在不能跟你们说话了，但是可以开外音，让你们听一听Bella小姐姐的声音……”
　　“握草爱死你了蝈蝈！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改天请你吃饭……”
　　“……是我。”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一瞬间弹幕炸到飞起，满屏幕都是字，一句摞一句，可以说完全看不清界面是什么了。蝈蝈换电脑看着直播，此时在旁边疯狂捶桌子，无声狂笑，幸灾乐祸不能再明显了。
　　那边不是很确定的声音传来：“耳朵？”一丝丝的沉和疑惑，恰到好处，有点挠人。
　　那么零点零一秒，胥洱生出一股子关掉直播好好跟她理论理论那句“爱死你了”是怎么回事的冲动。
　　好在还有理智，知道在直播，瞥一眼捂嘴禁声的蝈蝈，轻声说：“嗯，是我。有空吗？”密集的弹幕很好掩藏了那一瞬间的黑脸。
　　华一清可真是太有空了。轻声说：“嗯，有的，有事吗？”
　　胥·温润脸·洱：“打游戏吗？LOL。”
　　“这个……好久没玩，可能很坑……”
　　“没关系，我给你打辅助。”
　　没见过heaven打辅助的广大网友：天神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把强攻系的heaven还给我们……
　　“没关系，我给你打辅助”成功霸屏。
　　一群老少女真宅男发现新大陆一样，八卦之心满天飞，弹幕简直不能看，满满都是天贝cp。老粉丝声泪俱下，控诉Bella女神无情无义扔下他们不管，新粉丝忙着被科普，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把陈年已久的天贝狗粮。
　　关掉弹幕，胥洱说：“你的号，还是原来的密码。”
　　“……嗯。”听声音，是愉悦的：“等我一下，刚回国，□□很久没用了，也要重新登录……你□□还用吗？”
　　“嗯。”
　　“那我们用□□语音？”
　　“嗯。”
　　“那个……蝈蝈跟你在一起？就……刚刚……我以为是蝈蝈。”请自行想象其怂的不能再怂的语气。
　　胥洱：是蝈蝈本人就一口一个亲爱的？什么破毛病怎么还没改？亲爱的是能随便乱叫的么，华一清你死定了。心里恨不得把人揍一顿，出口的话却温柔的掐得出水来：“在基地，蝈蝈在训练。你上线了吗？”
　　上线？怎么可能。还在下载软件。华一清盯着进度条，急得脑门冒汗，又莫名心虚，没好意思说正在安装，只说正在登录。
　　八年过去，没人住的小公寓里电器都至少换了三代，更别说老宅了。考虑到她失忆，怕突然让她听到刺激出什么好歹来，连有关电竞的新闻都瞒着，更加不可能在家里电脑上安装LOL。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只不过当初是老爹用的多，而现在是她用的多，门反锁，隔绝了三个逼“生”的，才敢说话来着。
　　得亏网好设备好，下载贼快不说，安装也不是很慢，前前后后五分钟完事，华一清抹一把虚汗，暗赞老爹料事如神英明神武，总算做了件人事。
　　“还在？”
　　“啊？在，我忘记登录密码了……游戏的登录密码……”华一清回神，扯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说完都想呼自己。
　　电话里长久的沉默。
　　华一清手机上下载了□□，点开之后提醒登录，却在感觉到气氛不对时被她忽略，小心翼翼地问：“耳朵？”
　　屏幕右下角时间数字跳动，从55变成56又变成57，才听到对面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声音，说：“华一清你是猪吗。”
　　“……？？？”华一清憋了一下，说：“耳朵我跟你说骂人是不对的……”紧接着，反应快的华一清脱口而出一句少儿不宜的“握草”。
　　不论打游戏的玩家年龄多大，是十岁也好三十岁也好，都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在没有特殊设置的情况下，游戏好友可以通过头像是否亮起，来判断好友是否上线，是否正在游戏，是否正在组队。
　　华猪猪：特么让你走神！让你嘴贱！让你不走心！让你强调游戏密码！
　　华一清：“……那……那什么……hello？……喂？hello？……握草怎么挂了？生气了？……不会吧耳朵怎么这么小气了……吗？……握草关机了是什么鬼……”
　　……
　　可以说，这个电话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如果不是知道当年事出有因，如果不是今天怼了睡美人华一泉，如果不是赶上今儿心情好，如果不是天时地利粉丝要求很和气，胥洱是不可能主动给华一清打电话的。
　　胥洱看着手机自动关机的提示，转头给看过来的蝈蝈一个“你自己思考人生”的眼神，把蝈蝈看得满脸蒙，也不是很懂自己为什么跟老大来了一个迷之对视，缩脖子不敢露头。
　　很温和地笑，胥洱对着麦说：“我关掉弹幕了，所以不知道朋友们在说什么，没能回答大家的问题，表示很遗憾。”
　　看直播的蝈蝈：不遗憾不遗憾，老大你还是别看的好……哎老大你没忘记还开着直播吧？你很嚣张啊……
　　胥洱：“现在我们发邀请过去……你们猜猜看，Bella小姐姐接受不接受？……手机拿去充电。”后一句是对躲在电脑显示屏后不敢抬头的蝈蝈说的。
　　蝈蝈：“哎？哎！来了！”插上电源，他才想起来，给老大那会儿手机快没电来着，这是已经自动关机的节奏。
　　胥洱：“给朋友们讲一些……比较鲜为人知的事，保证是媒体从未报道过的，作为我的粉丝，不能乱带节奏，懂吗？……故事比较长下次讲。我没有Bella手机号，朋友们是知道的……Bella接受了，我们开局。弹幕没开……有人关心为什么我还要邀请Bella小姐姐吗？虽然刚才Bella小姐姐有涮我的嫌疑，但是我并不打算计较……想知道为什么吗？……”
　　□□语音电话的特有铃声响起。
　　胥洱拿起手机，放到麦克风前：“听到声音了吗？Bella小姐姐的。”
　　那嘚瑟荡漾满脸春色的劲儿……蝈蝈只觉得老大人设要崩，默念：“无量天尊南无阿弥陀佛，姐你千万千万早点看到老大这张脸，你的追夫路就差几步了，加油加油。”
　　胥洱：“喂。抱歉，蝈蝈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
　　另一边，书房灯光温黄。
　　华一清：“哦哦，没事没事……你没生气就好。”游戏进入，居然是PB环节。八年没登录游戏账户，刚登录就接受了邀请，都没来得及看看账户信息。
　　而华一清不知道的是，这八年来，每个赛季胥洱都会抽出几天时间登录HYQ-Bella账户，保持段位在大师以上。
　　胥洱：“没有。”
　　华一清在第一个搬位，趁机转移话题：“好多新英雄……禁哪一个？”
　　胥洱在一楼：“随意。你玩谁，我帮你抢。”
　　“好。”时隔八年，华一清再次接触LOL，不知道游戏规则变了多少，时间紧迫来不及做攻略，从BP环节能看出来的也不多，只好禁了一个不认识的射手。至于要选什么，华一清也不是很懂——会玩的英雄，当前版本不一定强势，当前版本强势的英雄，她不一定会玩。
　　一想到自己八年不干人事，心蔫蔫的，有点自暴自弃，反正坑定了，玩谁都一样。华一清说：“虚空吧。”她还想说：第一次跟你组队，你玩得就是这个。
　　胥洱不是华一清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华一清有初恋情节。此时开着直播，还带女孩子打游戏，胥洱不太想输，说：“当前版本虚空是个废物，换一个。”一不注意，语气就跟和蝈蝈说话一样，带点命令和教训的意思。
　　蝈蝈什么样？
　　八年前的蝈蝈，是个阳光剔透清澈软萌的大男孩，将军too在他面前说脏话都怕带坏小朋友。经过八年的大浪淘沙，蝈蝈完好美好刚刚好的品格，早就给洗没了，当年受训爱憋气的男孩，早就不在了。
　　如今，一个字描述蝈蝈，“贱”最合适，胥老大轻微的教训，简直就是挠痒痒。
　　华一清管不了许多，只觉得“你让老子自己选就别在旁边瞎哔哔”，小脾气上来，三头老牛拉不住。她说：“不换！就他，输了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