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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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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身边有了新的死士，七九也从黑暗来到了阳光之下。她是一个副将的妹妹。
虽不如公主身份高贵，却也是个大家小姐。
不过她还在皇宫里，她在世子的身边。
或许她可以抛下从前的一切重来一次，她想随心，随性。
与分别多年的哥哥团聚，眼前人又是心上人。她想这老天也待她不薄。这样的生活太安逸了，她便忘了当年的初心。她想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贪心。天道给你一分你便开始心生奢望，以求更多。
先前在别苑中待了久了些，积压了太多的奏折，世子要处理的奏折越来越多了。
世子放下手中折子，按了按眉心，“工部尚书家的女儿正值豆蔻年华若是进宫当真是有些可惜。”
七九弯了弯腰，“若是陛下喜欢，便不可惜，是她的福气。”
世子偏过头来，手支着下巴作思考状，“若我能与你生一个那般可爱的女儿，我会喜欢。”
七九低头并不言语，对于世子的这般轻佻言语，七九早已习以为常。
收了逗七九的心思，世子正色道：“晚上陪我出宫一趟。”
“陛下要出宫？”
世子点点头，“子衿与张念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丞相与那张小姐的故事七九听说过，倒也是一段佳话。那丞相与世子仅差几个月份，在这个年纪旁人都已是妻儿满堂。
丞相如今能娶得良人也算圆满。
朝堂群臣之言仿佛还在耳边，七九觉得他们说的对，世子该娶几位妃子了，这三宫六院一位娘娘也没有，也不是事儿。
七九俯身作辑，“陛下也该为宫中添些喜事了。”
世子的手一僵，随即明白，那些朝臣私下联络七九，竟是为了让七九劝他。可让他气结的是，七九竟真的劝他。他对七九的心意，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
世子将手中奏折合上，方才缓慢抬头，直视七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是你的心愿，还是哪位大人在你跟前嚼的舌根。”
察觉出世子的不悦，七九俯身，出声道：“自然……”是她的心愿？可她不愿意。可她也知道，她从来都是在将他往旁人的怀里推。
七九的反应让世子有些失望，世子有些失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下去吧。”
“是。”
七九想世子应是难过了，可她根本抬不起那双手去安慰世子。
命运的线死死地拉扯着她的胳膊，她没有力气再做斗争。
顺手关上房门，门外候着的宫女行了一礼，齐齐唤了一声，姑娘。
七九轻轻嗯了一声。
这是他们这多年来第一次冷战，七九知道，若是她进去服软一句，他定会欢喜。
可她知道她不能，那些喜欢若再不加以牵制，便会如燎原之火一样。她那颗早已冰冻的心终有一日会再变得滚烫。
夜幕降临，有人来请七九，说是丞相要请她泡汤。
七九想世子应是还在生气，先行了一步，可她不明白，丞相与那张小姐的婚事，为何要请她去？
来人派了轿子，七九知道，这是世子的手笔。丞相从来不会为她思考这些。
七九不知道她被抬到了哪里，等到了时，又被领进了一间屋子。
“房中放有衣物，后门出去便是汤池。院中防范做的极好，姑娘可安心泡汤。奴婢便在门外”
“嗯。”
褪去衣衫，从后门出去，又是一番天地，热气腾腾，犹如仙境，身着单衣，却未有一点冷意，这个私家别苑，当真是好地方。
每个汤池皆是单独的，独立与隐蔽性极好。
褪去里衣，滑入水中，犹如回归于海中的精灵，她水性极好，这些本领都应该感谢老王爷，若不是他，她岂会有这些本事。
世子哪里舍得与七九怄气，迟迟不见七九来，便寻了出去，泡汤也不会泡这么久。
门外守着的侍女看到世子，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七九进去多久了。”
“约莫半个时辰。”
七九做事从来利索，泡汤虽好却又不能多泡，再顾不上思索，推门而入。顺手将屏风上的披风拽下，大步向屋后的温泉走去。
热气腾腾，只能若隐若现地看到水中的七九，世子背过身，伸出手去拦泉中的七九，摸不到便又退后了几步。
入水几分，屏心静气，一把抓住七九的手腕，将七九从水中捞了起来，早便落在地上的披风，世子伸手轻轻一带，便落到了七九的身上，掩去春色，用披风将七九包好，世子才抱着七九离开了温池。
气息平稳，应是泡了太久，世子吊着的心才安稳落下。
七九从床上醒来时有些惊奇却也不感到意外，她许久未出，门外的侍女肯定会进来。
只是她没想到，门外守着她的，是世子。
七九推开门，看到世子的背影，他便坐在门口的台阶处，哪里有一点帝王的样子。
七九下意识地想收回伸出的脚，可世子已经听到开门的声音了，她又怎么能再关了门回去。
“公子。”
世子侧目，意识七九坐到自己旁边。
待七九坐定，世子侧过身将腿上的毛巾拿起，吩咐七九道：“转身。”
七九不知道世子是何打算，只能乖乖地转过身，谁知，世子竟是捧起了她的一缕头发，包在毛巾中擦了起来。
七九觉得全身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脸上，她有些懵，她的记忆中，只有幼时她的娘亲为她擦过头发。
“公子。”七九想转身，阻止世子的动作，这不是她与世子该做的事。
世子认真地为七九擦着头发，“会着凉的。”
天上繁星点点，星光之下，是七九心中那再压不住的心意。
世子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七九那颗冰封着的心，压制在那颗心下的情绪，一次次地顶撞着七九关闭的心门。
如三月春风，为七九心中的寒冬吹来了树叶的萌芽，春日的绚丽花朵。
“你的衣服是侍女帮你穿的，我没有欺负你。”
世子的声音唤回了七九的思绪，此刻她仿佛才察觉空气中飘着酒香，世子喝酒了。还有她竟是被世子捞上来的？
世子仿佛放松了下来，垂着脑袋，拿着毛巾的手也垂了下来，显得有些丧气。自言自语道：你尚未出现时，我的生命平静，轩昂阔步行走，动辄料事如神。如今惶乱、怯弱，像冰融的春水，一流就流向你。你假装不懂，可我不能故作轻松，人生短短数十年，我不想错过。”
七九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她想劝世子，可无论如何她也说不出那些无关痛痒的话。
七九结巴道：“陛下……醉了。”因为这番情景下，她再不能宽慰自己世子是酒后胡言乱语。
世子一笑，仿佛是不愿与七九争辩，“且算我醉了，可我醉了，也舍不得欺负你。”
七九瞬间明白了世子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世子年华正好，宫中却没有一位宠妃，平常家的公子哥十五岁便已经有了通房丫头，可世子的十几岁面临的皆是生死瞬间。
七九回过身，看了一眼世子，便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我想努力变成一个温柔的人，但是我发现温柔是一种天赋，有的人生来就温柔，我渐渐靠近靠得很累，于是我开始选择对特定的人温柔，他们值得我收敛脾气。公子知道是为何吗？”
世子不语，七九接着答道：“因为我遇到一个温柔的人，然后我发现我永远屈服于温柔，而公子……是温柔本身。”
命运拉扯着她的那些丝线在这一刻崩断。所有的冷静与睿智皆在这一刻消失，她不想世子再难过，她想告诉世子，她与他一般爱他。所以她不忍了，她愿意去相信这天道会给她与世子一个机会。
幼时她是嚣张跋扈的郡主，后来是冷血无情的杀手，直到遇到了世子，便去寒冬遇到暖阳，将她慢慢融化，以至于此。
世子眼睛睁地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所以……你……”
七九伸出手，遮住了世子的眼睛，身子前倾，在世子的嘴角落下一吻，而后又如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了世子的唇上。
“七九醒……”
听到声音七九缩回了伸出的手，下意识地想躲，被世子一手揽进了怀中，耳边是世子如雷声一般有力的心跳。
丞相背过身，惶恐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七九在世子的怀中涨红了脸。
随着脚步声的离去，七九从世子怀中出来，谨慎道：“丞相应该没有看到我的样子吧。”
世子抿嘴一笑，显然是被七九的话逗到了，“若不是你，我还会与何人亲近？”
七九捂脸，“我以后如何做人。”
世子故作不解道：“做我的妻子很丢人吗？”
七九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世子将斗篷上的帽子为七九戴上，嘱咐道：“以后只能我帮你擦头发。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莫要得了风寒。”
“好。”七九起身要走，世子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闭眼用手指了指自己，七九瞬间明白他是何意，脸红的像个苹果一样，七九没动，只是抬手用手在世子的脸上点了一下。便挣脱了世子的手。
“公子好梦。”
世子笑着摇了摇头，“今日这番，如何还能安睡。”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柿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