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权衡纪》Q14

4、A.

　　三年前——
　　秋日的昏黄是一如往昔的绚烂，暮色染上了屋前的枫树，枫叶看着比平时更加鲜红，我坐在院中的秋千，看着红枫一片一片地飘落，栖息于大地，风儿吹过，便随风飘荡于天际。
　　我觉得甚是无聊，东看看西看看，虽说看了十几年，但总比看着一样物件来得好，“阿朔，明日便是那七皇子的十九岁生辰吧？”我问着一旁站着的少年，他一向对人不苟言笑，不过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感情很是要好，“是。”阿朔生得俊俏，不知以后会被哪家的姑娘给收呢，“阿爹，阿娘呢？”我看了看天，异常谧，“老爷还在宫中与皇上商讨政事，夫人与老夫人一起回了洛阳老家参加顾老将军大女儿的大婚。”阿朔目不斜视，手里一直执着那把长剑。
　　他们甩包袱甩得可真快，说什么我与那七皇子年龄相差不多喜好肯定也略相同，于是便把生辰贺礼扔给我解决，“呵，差了三岁也是差呀。”
　　“阿璟。”我听见有人唤我的名字，回头看去，是一墨衣少年，剑眉星目，两瓣薄唇微启，这便是我从小到大的靠山，林溪，他今年刚巧十八，虽是年纪轻轻，但已是但今暵朝的少将军，征战沙场，立功无数，凭着一身武艺威名远扬，又长得俊俏，这长安城的姑娘啊，都想着着将军快快成年，她们好入将军府做将军夫人呢。
　　“林溪，来！明日不是那皇子十九岁生辰么，我阿爹阿娘把生辰礼丢给我准备，我到现在都没想好，不如你帮我参谋参谋吧!”我下了秋千，提着衣摆一路小跑，把他拉到石椅旁坐下。
　　“哦～对旁人这么上心，也没见你多关心我呀？”林溪是这般说的，我就在心里默默地顶了一句：都快到十八了，就一小屁孩！
　　“我当然关心兄长啦，这不，这是皇子嘛!拜托!”我做双手合十壮。
　　“好吧，依你就是。”他示意地看了看一旁的茶水，咳了咳。
　　“来来来，兄长喝水。”我迅速地倒了杯水，递了过去，林溪便接过杯子嘴边送，喝完了水。
　　“拿来。”他遣下人送上了件白色的斗篷帽檐上带着白色绒毛，“现如今已到了深秋当心天凉。”说着便为我披上斗篷。
　　一阵凉风拂过，绒毛随风摇曳，我披散在两边的散发也被风带动翩翩而起，在我眼前摇曳，这斗篷与我身上的白衣十分相衬，不由得想起了雪，“已经深秋了啊，今年的大雪也将近了吧，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是啊，大雪将至，馨儿会回来的。”这句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是极好听的。
　　深秋的长安城在傍晚时分一片静谧，昏黄为这座繁华的都城披上了黄金甲，一般这时候在城楼上观长安之景，是一种享受。
　　我让下人为我准备了匹马，翻身上马，这时长安城内为明日的宴会做准备，每家每户都在家忙着，所以街上人烟稀少，一路驰骋，迎风而至。
　　我翻身下马，看着金光下的城楼，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当我走到时，北边的风迎面而来，我往西边看去，太阳大部分已经沉溺，余晖还在天地间挣扎徘徊，就像我们知道，曲家的孩子注定躲不过为暵朝牺牲的宿命，姐姐今年算了也有十八了，大约也有三四年没见了，这几年虽年年都可以听到边境太平的消息，“可终究是没见着人啊。”
　　当我正想回过头，忽地，一只燕儿不知从何飞了来，“好燕儿，你要往哪边飞呀？”那燕儿身子往西动了动，“好燕儿，你若真是一只有灵性的燕儿，你可以去西境陪陪我姐姐好吗？我怕她寂寞了……”我伸出手与燕儿碰了碰，燕儿便飞走了，“谢谢你……无论如何……”
　　儿时听姐姐说，西境的牛羊肉，奶茶，果冻子都是顶顶的美味，“真想去西境陪姐姐呀。”当然是因为想念姐姐!
　　我回过身，一个比我高出不少的黑衣少年，现下的男儿都长得如此高大的嘛，我自诩也有七尺，也算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这……还长得当真不错啊！
　　仔细一看，黑色的华服嵌着金边，一看就是个贵族，长得好看但现在冷得有点吓人呀，但我终不会显露半分胆怯，“这位哥哥是何人啊？夜傍时分来这城楼作甚呀？”
　　只见他薄唇轻启：“你不是也在？”
　　我说：“我来这城楼看看黄昏，俗话说夕阳无限好嘛!”
　　他说：“太阳早已落山了。”
　　我回头看了看，真是，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上逐渐显现的星光，明月也挂上了枝头。
　　我回过身说：“夕阳没了，还有月亮，还有星星，繁星点点明月倾心，照样可以赏呀！”
　　只见他说道：“那我陪你赏。”
　　我说：“我叫曲璟，不对，在下姓曲，名璟，字云笙。你可唤我的全名也可叫我的字，那哥哥姓甚名谁呢？”
　　他说：“曲璟？取经……我看不错，我……姓林，名祁，字子墨，你就唤哥哥即可。”
　　我倒是念了几遍：“林祁，林子墨……你的名字倒与我姐姐挺般配的!”
　　他道：“哦？你姐姐是？”
　　我说：“我姐姐也姓曲，名馨，字佳然，是暵朝的女将军，现在正镇守西境。”我朝城楼边走去，看着模糊的远方，“你说你叫林祁，我姐姐叫曲馨，拼凑一下不就是‘新奇’了嘛？我跟说啊，我姐姐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十八了长得国色天香，我看你长得如此好看，不如撑一下，做我姐夫吧!”
　　他看着天，凝了好久。
　　他薄唇微启：“你当真适合取经，天色晚了，不如我送你？”
　　“不用了。”我看着寂静的四周，“我自己回去，何况你也不知道我家在哪，来日有缘再见!”说着我跑下城楼，翻身上马，总觉得身后有道实现，回头看去，“不用……”本以为是那人，可一个人影也没瞧到。
　　翌日，我们一家三人都在家里准备参加寿宴带的东西。
　　“阿璟，你这成日都穿着白衣是不是该换换颜色了呀？白色显得寂了些，阿娘昨日给你挑了件水蓝色的轻衣，着着也轻便些，来，快去换了，对了!现下天凉!记得多披件斗篷!”娘亲就这样把我往屋里推。
　　“好!”我便这般回应道。
　　我张开一看，还真不错，便将外衣脱下换了上去，随手拿了件砂白的斗篷披了上去。
　　带完该带的东西后就上了马车，一路上大多是父亲母亲的叮嘱，举止要得体呀，待人有礼之类的。
　　其实到了皇宫后爹爹便和顾相他们到御书房找皇上去了，母亲呢就与几位夫人聊地热火朝天，我一人也闲得无聊便到处逛逛。
　　“这便是皇宫的宫墙啊……与长安的城楼比起来也不输多少……想来那祁夫人，定是个不受拘束向往自由的人……纵身跃下，跳出了百丈牢笼……”我看着被宫墙包围地严严实实的皇宫，想，我定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