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快穿者的退休生活》流光99

7、第七章 什神发展

　　一觉睡到天亮，桃夭睡眼蒙蒙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头额蹭了蹭枕头，呼吸均匀。
　　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她的眼形特别好看，类似于丹凤眼，又比丹凤眼圆润。晶莹清澈如水晶，水润可爱似水灵灵的葡萄。只看这双眼睛，就能迷住一大批拥趸。

　　桃夭掀开被子很快就下了床。

　　她没有赖床的习惯。

　　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桃夭忽然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好像有个神秘姓陶的男子出现在院子中，自己还同他交过手。
　　然后发生了什么呢？
　　对哦，接下来的事情有些莫名，明明剑拔弩张，之后她竟然和那男子吃光了一锅炖土鸡，连汤汁都一滴不剩。

　　噗呲一笑，桃夭好笑低下了头，认真地将衣带系上。

　　喝了她的鸡汤，就是她的朋友了。交朋友就是这般不需要较真，一句话，一个眼神......处得来就是朋友，处不来人走席散。

　　说是朋友，桃夭并不清楚那非人类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倒想知道，可惜，非人类朋友不想说。
　　他不说，她也不问。
　　于是，她只知道非人类姓陶，叫陶莫。猜测到此妖和莫家还有陶家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

　　但有些事情他不说，桃夭也知道点，那就是莫家发生的灭门事件同非人类朋友肯定脱不了干系。

　　桃夭单方面认为交了个朋友，嗯，普通朋友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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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媒灵境是一座姻缘庙。处于桃源之中。
　　延绵十里的桃源中，此间桃树颇为特别，可以花开四季，常年绯红一片，一阵风掠过，花瓣飘零，仿佛下起了落花雨。

　　每到每年七夕，有无数的游人前来上媒灵境赏花观景，更有适龄男女来上媒灵境这座姻缘庙祈求姻缘。

　　陶莫黑发飘逸在夜空中，玄色的深裾随着他落坐与苍劲的树杆后，衣摆逸落于地，他鼻尖仿佛还能嗅到血的铁锈腥味。

　　莫家被他所灭的场景在他脑子里来来回回的闪动。
　　他不后悔沾染满手的血腥。

　　现身在绯红飘零的桃花源中，陶莫气压低沉吓人，桃源中好似受到了低沉气氛的影响，桃花四处纷纷，下起了一场唯美的落花雨。

　　他又想起自己亲手杀死的父亲。

　　他恨他的父亲！因为恨，所以陶莫就杀了他。

　　陶莫咧开嘴角讥讽地冷笑。
　　所有人皆为伪君子抱屈、为伪君子可惜：抱屈好个人才怎么就成了上门女婿，可惜伪君子年纪轻轻怎地就成了鳏人......呵，只有他知道自己父亲的面目有多么的可憎。

　　可惜当初他发现真想已经太晚，善良的爷爷奶奶都遭了暗手，就连一心一意为伪君子的娘都逃不了早逝的悲惨命运。

　　他活得太清醒，太清楚里面的诡谲破事。
　　他明白弱小就是原罪，因为弱小，所以他死了，被人抛尸在桃树根下，被随意掩埋在泥土之中。

　　他至今都还记得自己死亡前一刻，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被毒药噬咬无力呼吸。所有的挣扎在险恶的人心面前都是徒劳无力，最终在剧痛中手无力垂下落了气。

　　他的好父亲，真真的好父亲啊！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自己那个好父亲，要不是他将自己的尸体乱埋入桃林树下，自己也不会因此得了机缘，迷迷糊糊中附身于桃树中，机缘巧合下成了桃妖。
　　他得感谢他的好父亲。

　　这一切的一切，若没有那个好父亲，自己怎会有今天的境地？

　　世人不是说知恩图报么？他很知恩又懂事，的确要好好地报答好父亲的恩情，所以他送父亲重新拥有的全家都见了阎王。不用谢他，都说人世太苦，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可惜，父亲不怎么认为？他临死之前还指着自己大喊：“孽子！汝这个孽子！”

　　呵呵，早死早投胎......我让他全家都解脱了，他居然不领情。不过没关系，陶莫知道自己干什么。

　　想起往事，陶莫眼神冷如冰霜，不愿在阴暗的过往中徘徊，他努力回想一些愉快的事。
　　随之想起了昨夜自死亡以来第一次吃到的美食，涎水下意识出现在舌尖，他眸中的冰霜化了许多。

　　陶莫从没见过像桃夭这种人，其他人见每次被他故意弄出的动静吓得屁股尿流。他见桃夭只是一人，就现身恐吓，若是寻常女子，肯定被他吓着了，而桃夭……

　　他没吓到她，反而被这姑娘邀请吃饭？!

　　那宅子是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送他的，自从母亲死后，他被父亲打骂难过的时候就喜欢跑到宅子里，就连死亡的最后一程也是在宅子里度过，那宅子对他有着难以言说的重要。

　　后来被好那人卖了。他无法阻止好父亲贱卖，只好一次又一次吓走了卖家，被人们以讹传讹，那所宅子就成了遐迩闻名的鬼宅。

　　他没想到，已经被人类恐惧后空了好多年的宅子竟然又迎来了一位居客。更没想到自己下手失败后，那居客竟然不怕自己，还请自己吃肉。而他被女孩笑意巧言一劝，美食的香味诱惑下难以自控，吃上了死亡后第一顿饭。

　　咂咂舌尖，鸡肉炖得确实美味......
　　神情一顿，陶莫眼神莫测。
　　......
　　宅院里。

　　桃夭整饬好自己，来到厨房，她卷起了袖口，清水淘了足够的米放在锅中，用吹火筒扒开草木灰盖住的星星炭火，用吹火筒吹动火炭，灶下很快燃气了红彤彤的火焰来。

　　火焰舔舐着锅底，燃烧的柴薪发出咔嚓的声音。

　　厨房里除了一些调料，就是些蔬菜、豆腐干。

　　她随便炒了一道韭菜香干，趁着热锅，三下五除二煸炒了一道豆角。一个人吃饭，两道菜差不多够了。

　　她手艺精湛，就算是家常小菜都十分的可口好吃。将最后一道豆角从大锅中铲到盘子中，桃夭就听见门外咚咚地响动，是有人在敲门呢。

　　“来了。”桃夭哒哒地走去，一边说，一边将笨重的院门卸下门阀，用力一拉，门就从外往里揭开一条缝隙，桃夭伸头往外瞧。门外站着两个女人。一妇人，一妙龄少女。

　　妇人很是眼熟，仔细一瞧，原来是她曾帮过的那位大娘啊。
　　桃夭立刻笑容浅浅，将右边的那扇门完全打开，走了出去：“原来是大娘呀......来，来，来家里坐坐。”

　　大娘姓钱，丈夫早死的她带着女儿独自讨生活，身为寡妇，脾气不泼辣点总受人欺负，她只好一改丈夫在世时的温柔，说话像个辣椒一样，配上尖锐的嗓音，还真有几分刻薄的味道。其实，她真是个本分的人，不偷不抢，偶尔掐尖要强也是因为硬气一点让别人不敢欺负。

　　后来想了个法子，换上大红大绿的妆扮，逼自己嘴巴灵活，给别家牵媒拉线赚口饭养女儿，成为古代三姑六婆中的媒婆，她有头脑，知晓世事，还守住良知，在她手上拉对的男男女女没有不好的，所以，生意一直都挺不错。

　　挣的钱够养家。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家中没有个劳力，粗活重活都得努力自己担着。
　　那天扛了袋重重的粮食，粮食的重量不轻，钱媒婆撑着老力蛮干，勉强搬运粮食，快都快到家了，就在巷子中闪了腰，要不是桃夭帮了一把，都不知如何是好。

　　她被生活的压力逼得不是个纯粹的好人，可也坏不到哪里去。救命之恩在前，哪怕自己对恩人所在的曾经闹鬼的宅院忌讳得很，她不得不麻着胆子前来察看。

　　钱媒婆本想一个人来的，可是，女儿不放心她，就算被她骂上几句都没有退缩，死皮赖脸跟了来。钱媒婆心中感动不已，只好尖声嘀咕几句，让女儿跟着来了。

　　看着朱红色的大门，好似涸血干去透露着岁月的痕迹，阴森森地，在大太阳底下沉默屹立投下一道凉凉的阴影。钱媒婆还没进屋，就感觉害怕从心中生起。

　　桃夭开门。随着门吱咯地打开。

　　钱媒婆看见桃夭整整齐齐的安安全全的样子，脸色的神色缓了过来。她昨天一天都没睡好，辗转反侧就想着恩人住进鬼宅的事，为恩人担心得很。如今恩人无恙，她提着的荡在胸膛的心就放下了。

　　桃夭请她们坐下。笑说：“昨天才安顿下来，家中很多东西都缺，茶叶什么都没置办，只能委屈大娘你和这位妹妹喝凉水了。”

　　钱媒婆本来是害怕的，可看这院子里打理得干净整洁，屋子里没有外界说的那样恐怖，在桃夭的收拾下安逸祥和，心中有点狐疑，却不再害怕。

　　“咱们都是粗人，喝凉水最好不过了。冯姑娘你客气了。”钱媒婆忙忙摆手，一个哈哈笑过。

　　“这是我女儿，昨天我一宿没睡好，就怕你在宅子里.....咳咳。”钱媒婆咳嗽了一声，将不好的话语吞下喉咙，她接着说：“我姑娘不放心我一个人，也跟着我来。我想啊，刚好，恩人要在这里定居下来，我带姑娘认认房门以后好走动亲近。”

　　“不知妹妹几岁？”桃夭牵起了女孩搭在膝盖的手。

　　小姑娘长得不够漂亮，可也活泼利落，浓眉大眼的模样一看就是爽朗的人。

　　小姑娘笑了笑，抿了一下唇，开口露出白皙整齐的牙齿：“小妹周岁十五虚岁快十七了。”她笑的一派爽朗，回握了桃夭的纤手，掌心握着的手的触感细细嫩嫩的，触感好极了。她心里有点诧异：“姐姐肌肤真嫩真滑，像块豆腐似的。模样好年轻，看了我都不好意思叫姐姐为姐姐了。叫妹妹差不多才是。”
　　小姑娘又问：“姐姐今年芳龄几何？”

　　桃夭一愣。她很早就忘记自己活了多少年了。真实的年龄说出来肯定吓坏人，但自己这句身体的实际年龄才不过十五岁，还处于花季年华呢。

　　她这具身体不是胎生的，而是被科学家用生物科技培育出来的，因为提用了不明生物的基因，所以带了点不明生物的基因特质，居然不老也不会死。但满打满算起来，她这回不过十五岁是真的。

　　因为发育得早，身体玲珑有致，个子长得也不矮。成熟的灵魂在皮囊中，说是个成年人都有人信。

　　她笑了，酒窝浅浅：“还真的要叫妹妹呢。奴家过了七夕才十五岁。”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还得在人家少女面前假装嫩嫩的小姑娘啊！老脸厚厚地没有一点害羞。
　　汗！

　　桃夭沉稳应付。

　　钱家母女俩有点惊讶，她们都没想到桃夭居然这么年小。

　　桃夭和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才说了一会儿话，钱媒婆就带着女儿钱小花说告辞。桃夭挽留不住，只好送她们，一直送到大门不远处。目送母女俩相伴离去的身影。桃夭连连叹息。
　　都是可怜人。

　　在古代，家中没有个男人，日子真的不好过。上门的流氓地痞就扰不胜扰，还得应付各方的压力。桃夭清楚，若不是钱家两母女都不是绝色，姿色普通，加上钱媒婆职业的特殊性，日子才少了许多忧愁，能安稳地过下去。

　　钱小花这人桃夭通过交谈了解，这女孩是个好的，女孩有点小心思，可大体上不错。桃夭一点都惊讶才年过十六的钱小花已经定亲了。钱家她以后可以来往。

　　就是......她一定忍受得住钱大娘对她介绍各类青年。

　　目送她们离去，才复把宅院的大门关上，回到家中，她才注意到桌上的提篮。
　　这不是大娘提着而来的提篮么？据说是大娘送给自己的礼。桃夭想着，她脸上挂起了一抹笑。哪里都有好人啊！一边微笑，一边上前揭开盖头，用眼细看，篮子底部放着花色的豆子，豆子大约有五六斤，豆子上面竟然还立着五六枚鸡蛋。旁边还用棕叶包裹着一块乌黑黑的东西。

　　桃夭用手戳了戳乌黑黑，仔细瞧了瞧。原来是用松枝熏好的腊肉啊！

　　在穷苦大众中，这份礼物已经很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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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两头，这边桃夭收起礼物。那边衙门得到了莫家灭门的一丝线索。
　　等着将功赎罪的县太爷顾不上吃饭，赶忙穿上官服就往陶家坟墓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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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家祖墓坐落在青山绿水间，两处大山高耸，树木繁多，野花比比皆是。时有猿猴在山腰啼唤，时有麋鹿林间吃草，还有长耳朵短尾巴的灰皮野兔嚼动三瓣嘴，吃着新鲜的小草......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往后一看，就能看见一排排整齐的坟堆。有些坟地已经荒草丛生，荆条横长。
　　最前面的几座坟墓特别的醒目。

　　比起后面荒草萋萋的坟头，这几座坟墓干净无枯草，表面露出属于泥土的黄色，连墓碑上的字迹都还没被风催雨击所破坏。长在坟上泥土中的草被人拔掉了，在坟地外围还能看见枯草燃烧的痕迹。这些痕迹无一不在说明最近这里有人来过。

　　更吓人的是坟前那堆重重叠叠的人类头颅。因为天气炎热时间过久，头颅已经腐烂不堪了，腐肉中蠕动蛆虫，黄水流了一地，隔老远都能闻到难以入鼻的臭味。最让人吃惊的，从一些细节处，熟悉的人还能从中分辨出这些头颅，赫然是莫家灭门后众多被人勒下消失的头颅。

　　头颅摆放成祭品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