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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半条街斗 ...

  •   桃夭走在街头。

      晨曦的空气别样清新,街上依稀有行人行走,摆弄吃食的小摊陆陆续续地支起来。

      升火的青烟袅袅,乌烟瘴气,三下五除二,火炉便升起来了。

      妇人忙着摆弄吃食。

      在这个时候摆摊的,一般是卖烧饼、馒头之类的粗食。

      桃夭忽然很想念现代的油条和豆浆。古代倒不是没有,可油条费油,摆摊卖不划算,所以摊子中便没有油条的身影,以至于她想吃口豆浆泡油条都没有。

      心里欠欠,花了两文钱,她买了一个馒头拿着一边行走,一边吃着。咸菜是没有的,下馒头的粥也没有一碗。馒头就这样干巴巴地吃,味道也不如现代馒头蓬松,口感还有点酸。

      这时候的馒头不愧叫酸馒头。这是因为古代没有纯纯的发酵粉,馒头用的小麦粉全靠老面发酵,因此,蒸好的馒头总有点酸味。

      将就呗。

      桃夭慢吞吞地将馒头撕条来吃,吃了七分饱,才将馒头马马虎虎地吃完。这时,新生的太阳已经从天际的云层中羞答答地露出整张红彤彤的脸蛋。

      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
      ”卖菘菜,水灵灵的大菘菜。“
      ”耗子药,耗儿吃了无祸害......"
      ......
      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渲染了整条街。

      忽然,行人大都匆匆往一个方向赶去。他们眼中含着无限的八卦,都赶去同一个地方瞧热闹。
      桃夭好奇的伸着脖子张望了半天,拦下一位从身边擦身而过的行人。

      “老乡,问一哈,那边发生啥子事情哟?”口齿清晰地说起了本地乡音,这是桃夭通过漫长快穿生涯学到的另一重本事,每到一个地方,她总能迅速地学会那个地方的语言。

      被拦下的人一愣,露出个淳朴的笑容来,黄黄的大门牙十分耀眼:“那边有热闹瞅瞅,听我三哥家大娃子讲,周家药店闹人命咯,被医死人那族中青壮堵在药店门口闹着喊冤闹赔钱。”

      该!活该着嘞,黑心药店这下子惹麻烦咯。
      他要去瞅瞅。

      “小姑娘,你要去瞅热闹不?”
      比起死人的话题……

      摸了下脸颊,小姑娘哎~芯子是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桃夭双眼弯成一弯明亮的新月,欣然前往。
      药铺门口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们像沙丁鱼一般挤在一起,每个人都伸长着脖子往里瞧,远远望去,宛如一群长颈鹿抻长脖子够那高树上嫩嫩的树枝。

      人类喜欢瞧热闹的本性一直都没变。

      桃夭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在围群外蹦跶了几下,都只能看见一片乌色的人头。干脆爬到一堵高高的围墙上,撑着屋檐处的砖瓦伸长脖子。

      站得高看得远。

      所以,她很快就看到里层穿着麻衣的孝子对着尸体泣不成声,地上摆着的尸体覆盖着一张草席子,而围着孝子身旁的同样穿素衣的大汉们怒红着脸,眼中悲戚不减,扬眉努目瞪着药铺的大夫,嘴巴一张一合不依不休地要个说法。

      而贪婪昧下她人参的药师外强中干强撑着,像丢在一群矫健的青壮中的白斩鸡,没有了趾高气扬。

      桃夭心中却没有一点爽慰,相反,她觉得有些蹊跷,疑惑不解。

      前天她才用鲁班手段于这姓周的身上。

      自己下手轻重自己心中明白,这才两天不到,手段不可能这么快就见效果。犯的事情也不会这般凶猛。这都牵扯到人命官司了。

      桃夭疑惑万分,当下倾耳仔细聆听众人怎么说。

      听了片刻,她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庸医误诊是一重,开错了药给病人;以外表光鲜内里腐败的药材卖给病人又是一重。
      原本病人的亲人没有察觉,等桃夭的鲁班手段一使,病人亲人开始感觉不对,另请其他大夫重新诊断,这才发现了药的不对,但一切都来不及了,病人喝这方药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毒药入腹侵入五脏六腑,中毒已深,大夫束手无策。
      这不,等大夫摇头一走,病人就断了气。
      若没有桃夭的那鲁班手段,病人的亲人只当病人重病不治而亡,根本想不到是大夫的不对。

      桃夭拍拍胸口。庆幸不是自己的过失。

      她遥望远处姓周贪心的大夫耷拉着脸,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大夫高声抬出他后台贵人的身份,尖声尖气嚷嚷:“我是县令的小舅子,尔等明明是久病成疾,一朝病逝。与我何干!快快离去,休要耍横。若再纠缠不休,仔细我姐夫抓你们入大牢!”

      桃夭闭眼,简直没眼看了。

      这个时候你不安抚病患家属,反而嚣张跋扈从而激起民愤。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活到这般大的?

      果然,病人亲族先是一瑟,百姓对官老爷的畏惧之心还是有的,可一瞧到地上摆着的亲人尸体,而罪魁祸首却站在一边横眉嚣张,顿时怒火中烧,两个彪形大汉扯着周大夫的衣领便是一顿猛揍。在大夫□□痛声中围观群众拍手叫好。

      可见这周大夫平时欺压的人不少。

      官老爷他们怕,可族亲老乡也不是吃草长大的,都已经害了亲人性命了,还指望他们胆怯退缩怕事么。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们都要揍上这可恶的庸医一顿。

      顾忌着庸医当县令的姐夫,留庸医一口气便是。

      一见自己当官的姐夫都唬不住这群人,这姓周的大夫承受着如雨落般的拳头,一面躲避,一面对站在一旁的小厮们狠声吼道:“吃干饭涨肚的啊!没见眼看你们主家挨打么,还不快帮我揍回去,竭力给这些贱民一个狠。”

      一时愣在原地的奴仆们顿时醒神过来,蜂一般涌上前帮架。

      而孝子旁的族人一看对方张牙舞爪、来势汹汹,便都上前助威打架。

      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两方打的你死我活。

      旁边还有泼皮拍手叫好。

      拳脚无眼。

      刹时间,里层的围观群众被双方打架所牵累。能机灵快手寻声找个好地方看热闹的,能占住里面看热闹的好位置的,大部分是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因为这些泼皮闲着对打架斗殴这类事消息灵通得很。这些泼皮平时无事,最喜欢哪里有热闹哪里钻,现在被牵连无辜挨揍了,哪里咽得下气来,既然你打我,那我便打回去。

      场地一片混战。

      陆续有林姓人士赶来为孝子一方助架,而闻声赶来的周大夫一方的仆人很快加入群架中。半条街都乱起来了,四处都在打架。殃及无辜众多。

      趴在高处的桃夭瞠目结舌,被事件神展开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庆幸啊,好在她手脚灵活找个高墙趴着看戏,事实告诉她,热闹不是好看的,同样是需要技术去看热闹,不找个适合的位置围观,没准变成自个被人看热闹呢。

      等官府里来人的时候,许多人都挂彩了。

      迟迟而来的衙役洪声霸气,好不容易将人群疏散,衙役维持了秩序。

      桃夭眼神盯着打量了一番,首领着衙役们的领头腮络上一大络胡须,高高的个儿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一身皂衣搭配着腰间的武器,好不威风凛凛,那领头的衙役便是昨天晚上追查凶手的那位。

      衙役们辛苦了!哪里发生了事故,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青眼紫皮的周庸医惨得很,耷拉的手被打吊起来,见到配刀的衙役们仿佛见到了亲人,热泪盈眶。自认为有了靠山的周庸医跋扈得很,他恶声,指着孝子一方:“亲哥哥哟,你们终于来了,这些刁民无法无天,把县令的小舅子我差点没打死哟。你们快快把他们都抓进大牢。”

      这些衙役都知道周庸医的姐姐是县令受宠的小妾,就算看不惯他嚣张的样子,还是依言想把病患一方扣押。

      他们的上司是县令,像他们这样的小小衙役得罪了上司,被开除都是轻而易举。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阖家几张嘴都等着俸禄开锅呢。若真丢了铁饭碗,家里老小将活得艰难了。

      正要扣押下病患一方,那披麻的孝子立刻不服气地嚷道:“姓周的,你算县令哪门子小舅子,县令正经小舅子好好待在京城呢。你这庸医害死俺爹,一命换一命,俺只恨不得弄死你,以敬俺爹在天之灵。”

      “别以为你有靠山俺就怕你,俺林家在月古城也不是无名之辈,今天不给俺一个说法,俺让你这伪货都做不成。”

      衙役们一听,脸色巨变。

      林姓,那是月古城一大姓氏。

      在月古城的姓林,可不是随意欺负的。可以说三分之一的月古城土著都是姓林。而且依照林姓护犊子的性子,招惹了姓林,皮都给拨一层下来。

      这下可好,这姓周医死了姓林的,如同捅了马蜂窝没差别,就算有个县令宠妾的姐姐也不好使了。

      “这下可好了,这□□居然下狠手得罪林姓,接下来有得闹了。”其他外姓旁人看热闹。

      □□,是周庸医的外号。

      这周庸医因着有个受宠的姐姐,在月古城横行霸道惯了,欺压良民,滥用过期药材,抬高市场诊费,让平民难以承受昂贵的诊药费,有时候还不让其他大夫诊病,他以往也有医死人的事列,都被一手遮天压了下来。势小力微的百姓都敢怒不敢言,人们给周庸医起了个外号:□□。

      跋扈刁钻,凶恶如恶老虎。

      也有人背地里悄悄地唤他为周庸医。

      这次不长眼,□□竟然得罪了姓林,该得他受罪。

      桃夭不晓得当初差点没得到一分卖人参的银两,这□□能在月古城横行霸道这么久,除了他纳入官门的受宠姐姐,不得不说他有双势力眼,分得清谁该得罪,谁不该得罪。

      而桃夭的气质出众,他一眼就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小家户养出来的闺女,心中贪婪又不想得罪贵人,所以不敢强行抢夺人参,误以为桃夭是个实务不通出来游玩的千金,用低得不能再低的价格换了人参。

      这还是把桃夭当成不识实务来对待,若真金白银地实价购买人参,周庸医绝对狠下心对桃夭痛下杀手,反正只要人一死,挖坑黄土一埋,谁知晓桃夭这姑娘来过药铺?

      那孝子家虽然宗族势力大,但孝子家境小富,来看病时穿的衣服半旧,就被周庸医归为可以欺负那类。没想到用过期药材和其他药材一混,方子用量不同,救病良方成了虎毒,一下子害死了人。惹恼当地一大姓。

      桃夭不知晓其中的缘由,因为离得远,人声嗡嗡嘈杂,对双方说的话听得模模糊糊,堪堪明白大概的情况,只当半吊子的庸医医死了人,眉头一皱,沉思起来。

      灵光一现,好似想到了什么,她顿时恍然大悟。

      自己暗中施下的手段是骆驼倒下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施下手段不过几天不到。

      而病人吃致死的药已经吃了半个多月。

      病人之前没怀疑到庸医的头上,当她鲁班暗咒一施,在运气的消减影响下,鬼使神差地让病人家属起了疑心,半信半疑间请了其他大夫,才发现问题来。

      全都是运气啊。

      桃夭眯起了清澈的双目,翘长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运气从来都是说不清看不透的。

      闪人了。
      她没忘记自己在衙役等人跟前立下的人设。一般来说,身世悲惨的可怜的姑娘躲着人群都来不及,生怕抛头露面惹来宵小惦记,若不出意外,才不会看猴戏一样凑热闹呢。

      骨碌一下落步墙角,桃夭顺着墙根从容地离去。

      好像......她出来一趟,准备干嘛?哦......她打算看房来着。
      对滴,她想买个小宅子。

      住客栈不是个事儿。客栈行商之人南来北往,噪杂事乱得很,不是个久住的环境。有个安静的小宅子居住,在宁静的环境中,睡觉都要舒适许多。

      不知道那天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反正呆在这里的时日肯定不短,她总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做个能养活自己的营生。做吃食也好,绣花卖绣品也罢,都要找个宽敞的空间才行。

      住宅是必不可少的。

      背着手缓缓行走在大街上,桃夭有点惆怅。
      其实,回不回原来的世界她已经无所谓了,对回到原来的世界执念已淡。回去也好,不回去也罢,在哪里活不是活。可心里到底有点惦记,就像对初恋般,哪怕分手多年,在心底和其他相比是不同的。

      她快穿之前是个高中毕业生,每天埋在题海中奋斗得找不到东南西北,最大愿望就是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又因毕业季的来临哭红了眼,心思单纯得很。

      那时,桃夭最遗憾的不是她偶像的某明星谈恋爱了,就是遗憾毕业季后再也不能时常见到青葱帅气的校草。

      要不是从天而降掉下个系统落在她眼前,系统死皮赖脸强制和她绑定,她可能去了心仪的大学过着盼望许久的大学生涯,交个男朋友啥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都怪系统,破系统!
      桃夭一想起无良系统就觉得内心隐隐作痛呵,她只在心里暗骂而没有跳脚,已经算她稳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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