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岳十九

81、第81章

　　采薇本来追着那假宫女，回头看见火光，打算折回，谁知那宫女回头道：“师妹。”

　　采薇这才发现那人竟是武卓。

　　“你……”采薇太过吃惊，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师妹肯定疑虑很多，武某保证，师妹不会有生命危险。”武卓擦了胭脂的脸笑起来又恐怖又滑稽，“有件事我保证师妹很想知道。”

　　武卓引着采薇三拐两拐走进一个小院，他推开门，掌上灯，把脸上的脂粉擦净，转身对采薇道：“师妹请坐。”

　　采薇曾与武卓一起去营救过余好儒，印象中这位师兄虽然武艺不出众，但憨厚持重，也很照顾自己。

　　他为什么去宫里呢？难道是舅舅的安排？

　　“师妹，你可知你母亲当初为何被追杀，最后逃到深山生下了你？

　　“当初江家虽然不愿意你母亲嫁与你父亲，但也不会让你母亲在深山中独自生活十余年，最后孤零零地死去。而这一切都是拜楼慕白所赐。他爱慕江小姐，让人杀了你父亲，又在江湖上散播谣言，说你母亲之所以最快修炼到无影剑，是因为她身上有无影剑的秘诀。”

　　武卓说完这段话，看采薇并没有想象中的吃惊和震动，又道：“楼家和瑞王勾结，一心要夺取帝位。为此瑞王不惜自戕，嫁祸于贤王。你现在贵为瑞王妃，可知瑞王为何要娶你？因为他和楼慕白要得到你母亲留下的秘诀罢了。”

　　听到这里，采薇道：“那武师兄为何要假扮宫女？你想得到什么？你师从江门，却并不听命于江家，你是萧桓的人。”

　　最后一句话，采薇用的是肯定语气。现在还称昏德侯为贤王的，当然与萧桓一个阵营。

　　武卓哈哈一笑：“江啸天主动接近贤王，我听命于贤王，也是听命于江氏。”

　　“你既是贤王的人，又入了江门，拜我舅舅为师，莫不是也要找那无影剑的秘诀？”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王妃聪明。”武卓道，“过不了今晚，贤王就会成为太子。王妃如果乖乖地把秘诀交出来，贤王承诺，等他入登大宝，将会封王妃为贵妃。”

　　采薇冷笑：“那先恭喜贤王了。”

　　“师妹。”武卓拦住她，“你不要不相信师兄。师兄也是为你好。你想想看，那秘诀是你的，但你嫁了人，能不与丈夫分享吗？瑞王是什么好人？他明知楼慕白杀了你父亲，让你母亲遗憾终生，还信任于他。你本来与贤王定有婚约，是楼慕白让人用迷药把你迷倒，不得不嫁于瑞王作妾。虽然你嫁了瑞王，但贤王一直暗中关心你。师妹，你好好想想，等贤王一登基，瑞王能好好活着吗？”

　　如果辛酉不是大哥，采薇几乎都要相信武卓的话了。

　　“薇妹妹，”房门忽然被推开，萧桓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意在昏暗的灯光中熠熠生辉，“这是刚刚颁布的圣旨，妹妹请看。”

　　采薇不理他，径直要往外走，被萧桓拦住了：“过不了多久，萧某就会荣登大宝。到那一天，萧某想与妹妹共享天下。”

　　“你想太多了。”采薇冷道，上前开门。

　　一股大力袭来，萧桓走到门口，挡在采薇面前：“刚武卓说错了，我有了这江山，还要什么武林秘诀？所以妹妹不要多想，我不会强迫你。”

　　“让开。”采薇冷冷道。

　　萧桓不语，上前拉采薇的手。

　　采薇后退一步，剑尖指着萧桓：“让开。”

　　萧桓笑笑，正要开口，窗户边传来一阵笑声：“太子殿下想要采阴补阳，还磨蹭什么？本王这里有好东西，尽管用。”

　　听到萧绩的声音，采薇大吃一惊。

　　自从洛伽山上回来，萧绩虽然被辛酉暗中查访，却始终找不到人的踪影。现在，萧绩忽然亮相，且在萧桓的秘密地盘，很显然二人有勾结。

　　而萧桓好像惧怕萧绩，听到萧绩的声音，忙放开拉采薇的手，走了出去。

　　采薇走出门来，看到萧绩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而身旁的萧桓则毕恭毕敬。

　　“知道他为什么听孤的话吗？”萧绩看看采薇，毫不避讳道，“世上有一种蛊虫，不仅会增进人的功力，且会让他言听计从。当然，这与萧衡身上的蛊虫不同。让本王想想，萧颐当年篡改圣旨，代本王继位后，一直无子。好容易得来的皇位，怎甘心把王位让于别人？萧桓不行，萧衡是本王的儿子，更不行。那刺杀萧衡的人，贼喊捉贼，当然是萧颐派的。一石二鸟，既打击了萧桓，又让萧衡的身体每况愈下。只可惜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了，你确定给萧颐中了蛊虫？”

　　萧桓恭敬道：“当时萧颐以为宫外无人，从极乐宫中的秘室中出来后，被侄儿一把捉住。其他的人惊慌四散，加之浓烟滚滚，他们也看不清，侄儿就趁乱把蛊虫中进了萧颐身上。”

　　“好，很好。”萧绩点头，“等本王登了大宝，你的太子之位不会动。”

　　“侄儿不求什么太子之位，只愿侍奉叔父左右。”

　　“哈。萧桓，你可知本王为什么中意你吗？”看萧桓毕恭毕敬地看着自己，萧绩找出了萧衡身上没有的优点，“因为一，你够聪明。咱俩都是聪明人，不喜欢与笨人打交道。二，因为你心够狠，脸够黑。与本王一样。为了目的，把未婚妻送给萧衡，把江家小姐送给萧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深得本王之心啊。”

　　采薇看叔侄二人皆尽恭奉谗媚之能，又无意中得了秘闻，想尽快离开，看看辛酉怎么样了。

　　萧绩碍于颜面，不好直接拦住采薇，冲萧桓横了一眼。

　　萧桓上前拦住采薇道：“王妃要想救瑞王，还请随我来。”

　　采薇不回答，提剑便打。按原先的情况，萧桓丝毫不是她的对手，因此她并不想缠斗，卖了个破绽，想尽快离开。

　　没想到，萧桓纵身而起，持剑与采薇周旋。竟堪堪打了个平手。

　　采薇意识到不对劲儿，想想刚才二人的话，萧桓给皇帝都能中上蛊虫，那大哥呢？辛酉不会武功，重伤未愈，只有更容易得手。

　　她心中焦虑，持剑处处打萧桓要害，只想快些走。

　　一边的萧绩气定神闲地看着二人打斗，见采薇使出无影剑时，才略略变了神色。他见萧桓敌不过采薇，趁采薇不备，一剑刺向采薇的背部，欲把她打伤。

　　采薇气极，想起在洛伽山上被此人俘过，差点儿受辱，怒喝一声，剑气旋转，把她护在了中间。

　　“妙，妙啊。”萧绩点头，“这比江啸天那厮的无影剑厉害多了。看来那秘诀果真在江水瑶手中。萧衡之所以身体康健，也与此女脱不了干系。”

　　萧绩看采薇把萧桓打得节节后退，心里更加满意：“等老子坐了皇帝，把这人弄到后宫，实在是乐事一件。”

　　他等萧桓快招架不住时，才慢悠悠地上前与采薇打斗。

　　今日饮宴，采薇穿得比平时要华贵许多。外袍扔掉后，更露出里面绣工精良的锦衣。这些衣服均是辛酉所制。他按照自己的喜好，专挑些明艳的颜色给妻子。此时，采薇粉脸泛红，娇喘微微，配上这些华美的衣裙，让萧绩看得目不转睛。

　　“那个多病儿，肯定是遗传了沈氏的诡谲，才把这女子哄到手。”萧绩本来听说了真假萧衡的事，可因妻子沈氏承认萧衡，他便丢掉了疑问。别人他不知道，却知道沈氏心思狠辣不输于己，最疼的人便是那多病的儿子。如果那萧衡是假的，她不可能放过杀自己儿子的人，更不可能放过冒充萧衡的人。

　　萧绩有心效仿唐玄宗，知道采薇性烈，便不再像上次那样心急，只是陪着她打斗，自身的功力十分只用了七分。

　　一边的萧桓看到，心中愤恨，但此时他一切皆仰仗萧绩，因此面上表现得毫无异样。

　　采薇连连对付二人，再加上心系辛酉，怕他遭了不测，到后面脚法有些乱了。

　　萧绩眼疾手快，卖了个破绽，忽地扬手一洒，一张网下来，罩住了采薇。

　　“把此女押到秘室。”萧绩对身后的侍从说完，又看了看一边的萧桓，“不准任何人探视。”

　　“叔父，”萧桓上前，“萧颐已经按我们计划行事，下面该如何办？请叔父指示。”

　　“值此年节，宫中遭受如此变故，我作为王爷，怎么也该去宫中探望探望。”萧绩把剑插进剑鞘，“你现在到而立之年了吧？要是当太子的时间太长，这皇位可就没那么引人了。本王进宫找萧颐，让他快些让位。皇帝轮流做做。”

　　萧颐身体一直强健，现在正当盛年，怎么会让位？萧桓眯着眼，不知那蛊虫效果如何，他还是第一次在人身上中蛊，但愿萧绩能制住萧颐。

　　萧绩虽然志在必得，但他多年不知节制，身体并没有外面看起来的强健，且中了自己暗中放的毒。等他死了，那皇帝就是自己的了。

　　萧桓越想越开心。

　　——

---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谁是最后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