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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九州探题夜听神谕,白衣留侯登门解厄。 ...
话接上文,且说包晓生、欧阳玉飞、伊藤云斋等人在菅原国芳处安歇。次日清晨,欧阳玉飞醒来虽早,伊藤云斋却已出外练剑。待转遍朱阁,绕过红堂,来到本殿,正感叹这春色满园,鸟啼莺唱。但见那包晓生独自站在梅花下,负手而立,甚是落寞。
欧阳玉飞顾看美景,忍不住也叹道:“若非途经此处,闻见花香鸟语,恐怕流光易逝,枉费人间绚丽。春日芳华刹那,终将徒然错失。”
包晓生回过身来,问早道:“欧阳兄今日雅兴非常,实在难得。菅原兄说,这天满宫之梅花,乃思念故主,追随他被流放的祖先飞来此处。所以,因有风骨灵性,数百年间,依然能够盛放长开。不然,像那些世俗凡品,应该早已凋谢。”
欧阳玉飞挑眉道:“哦?晓生兄,你昨日不还对这菅原国芳有所提防么,今天怎得信起他的话?”包晓生一时沉默,望向本殿内正在做早课的菅原国芳,菅原国芳嘴唇轻动,念念有词。恰似心中感应,却也抬头望了过来,眼角带笑,点头示意,接而继续着手上仪式。
包晓生颔首回礼,悄声道:“此人非等闲之辈,我尚未弄清他是如何得知你我底细,但终究不相信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一定从哪里出了问题,总之还得谨言慎行,小心为上。”
欧阳玉飞笑道:“所以,我自飘零此处,对这异国风物,只抱着走马观花的心情,其余诸事,宁愿避而不谈。”包晓生白了一眼,恼道:“你倒向来优哉游哉,毫无担忧。”
欧阳玉飞劝道:“晓生兄凡事操劳过度,时常都多愁善感。所以,我还是游戏世间的好,可不能像你这般费心伤神。如此你我二人,才算张弛相宜,否则,岂非整天两张苦脸?”
包晓生叹道:“不要怪我杞人忧天,起初我认为逍遥海外,了无牵挂,也当坦诚处世。但经历这许多怪诞奇事,而今又被他摸透底细,怎能心安?所以掩藏目的,实有必要。当务之急,先入乡随俗,请教文化,以免任凭摆布。”
欧阳玉飞应诺道:“晓生兄行事周密,我自知不及,所能做的,便唯有护你周全,一切遵循差遣。”包晓生动容道:“你我患难与共,而今又都身在异乡,何须客气。”
两人在殿外沉默赏花,等菅原国芳早课完毕,便又开始说起古今典故。包晓生遂向菅原国芳讨教日本语言、文字,欧阳玉飞也从旁倾听。如此驻留天满宫中,好学不倦,未觉便有三月,时常废寝忘食,通宵达旦,相谈甚欢。期间,伊藤云斋于每天傍晚时分,携带佳酿,往来一次,良朋齐聚,只为痛饮美酒,实在是快事。
八月,正炎夏盛暑,天满宫绿树成荫,却也惠风常来,格外清凉。包晓生、欧阳玉飞、菅原国芳三人,坐在殿内,取深池中冷藏的梅花酒,畅叙幽情。那包晓生心灵机巧,且经由菅原国芳点拨迷津,早就将当地语言说得通顺自如。欧阳玉飞只能勉强听懂大概,终究羞于开口,便任性随缘,不作苛求。
谈话间,菅原国芳抬头看了眼铜漏,抿嘴笑道:“晓生吾友,如今大明百姓,可会畏惧鬼神?”包晓生放下酒盏,应道:“鬼神,自然是世人尽皆畏惧的。”菅原国芳品闻手中琼浆玉液,一饮而尽,道:“那晓生吾友,畏惧鬼神吗?”
包晓生笑道:“世间并无鬼神,而存在于人心当中。鬼神何所惧,但人心实可畏。三教九流,诸先圣学说,乃是为了建立礼仪、制定法度、消解矛盾。后演绎出鬼神传闻,也不过缘因通俗易懂,方便感化民众。有识之士,岂会执着表象,迷信鬼神?”
菅原国芳点头赞曰:“中土大地人才辈出,百家争鸣,思想渊博。方能如晓生吾友这般洒脱,言语无忌,惊世骇俗。而我日本朝野上下,不论官民,都深信鬼神灵异,纵有质疑,也未敢离经叛道,违背千年教义。”
包晓生劝道:“我虽不信鬼神灵异,却喜好志怪传奇,否则平凡人世,没了异闻解闷,岂非无聊?君子贵能兼容并蓄,博采众长,方可海纳百川,富有才智。倘若愤时疾俗,实乃寡谋之举。”
菅原国芳喜道:“既然晓生吾友不厌烦鬼神之论,那么今日便有一桩奇谭怪事,要报与你知。”包晓生摇头叹道:“国芳兄讲话,总爱铺陈设防,套人本意,故而没到最后,未知你究竟要唱哪出戏,且说是何等奇谭怪事?”
菅原国芳眯眼笑道:“稍待,申时将到,一会九州探题来访,自会说明委曲。”包晓生皱眉道:“莫非你又未卜先知?”菅原国芳拿起折扇,敲了敲脑袋,道:“不,不是,是他差人送信,约定在申时相见。”
没多久,巫女引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入内,这人煞白脸上,满头大汗,神情甚是沮丧。见了菅原国芳,方才振作道:“国芳,我有紧急事情,请求你帮忙。”说完,便目光恳切,投向菅原国芳,却因为包晓生、欧阳玉飞在旁,又不好开口。
菅原国芳笑道:“涩川大人,这二位乃明朝来的贵客,也是我的挚友,他们见多识广,或许能提供建议,你无妨直说。”那中年勉强向包晓生、欧阳玉飞颔首点头,缓道:“吾是本处都督涩川满赖,即汉唐所谓之节度使,统辖九州地方,请问两位?”
包晓生见他自报家门以作试探,无非心有提防,拿官职要挟回避,乃淡然道:“我们之身份,不便透露。”涩川满赖暗中惊诧,这两个无名后辈,究竟什么来路,好没眼色?菅原国芳解围道:“涩川大人,你的事若少了二位贵客援助,恐怕我也孤掌难鸣。”
涩川满赖为难道:“哎,实在是家事不可外扬。吾儿年方六岁,数天前,由侄子带出去玩耍。小孩顽皮,未知从哪里的神龛抱回个木像,归来当晚,就变得痴痴傻傻,彻夜难眠,还口吐胡话,异常躁动。我那侄子,被他父亲打得皮开肉绽,也没说清楚什么缘由。”
涩川满赖忍不住悲伤,道:“事已至此,怎好忍心怪罪。恐乃神明迁怒,只能差人四处沿路寻找,想把木像还回去,却未曾见哪里神龛失了供奉,便摆在家中,日夜祭拜。同时又延请名医,却皆没查出是何病患,急煞我也。”
菅原国芳望着包晓生,道:“晓生吾友,这便是前后始末,你可听出些端倪?”包晓生面色凝重,道:“未见着孩子,怎敢断言?只听其情况,倒像得了离魂症。”
涩川满赖摇头道:“也有医师说是失了魂魄,我让侄子带领,大家沿路呼喊吾儿名字,连着几日,还在那些地方烧纸焚香,都没见好转。”包晓生叹道:“似你这般无用做法,自然难以好转。”
涩川满赖惭愧道:“哎,想来那些不知来路的神明,光是叫魂与祭拜,确实无济于事。直到昨晚做了个梦,才记起到天满宫祈愿,请国芳大人消灾解难。”
菅原国芳讶然,道:“这倒没听你信中提起。”侧头对包晓生道:“我朝上至天皇公卿,下到武夫百姓,子嗣常有夭折。为人父母,舔犊情深,寄望神明,敬畏鬼怪,皆无奈之举。还是且听他说完,做了何梦罢。”
涩川满赖喝了口茶,擦拭额头上的汗,道:“想起来觉得害怕,我梦见了已故先父。”
昨晚半夜,我也不知睡了多久。近日因为犬子之事,我已心力交瘁。夫人陪在他房间,我独自神思模糊地醒来,似听到轻微的笛声。
我那时感到诧异,会是谁呢?半夜里吹奏这样悲寂的曲子,可怜我内心忧愁,听了后也忍不住触景伤情,眼泪盈眶。我想着起身出外查探,便恍惚间走入院落中,但见月光皎洁。照夜如昼,我似乎从未看过月光如此明亮。
今夜的月亮实在是异常巨大啊,我没忍住发出这样感慨。此时,我听闻一声叹息,笛曲停歇。只见屋顶之上,站立着个白衣人影,映衬背后玉轮之光辉,看不清面貌。但他那孤傲气质,竟然让我觉得莫名熟悉,我便问他:“你为何独自叹息?”
那人幽怨道:“想我薄命早逝时,你方才三岁,无奈劫数难逃。如今怎料子孙也蒙难,何忍心无动于衷,我来便是指点你,去天满宫中,自有解救。”
我听他说起天满宫,猛地醍醐灌顶,菅原家世代奉神,国芳大人又能够感应自然,吾儿或许有救了。转念细思琢磨,忽得恸哭,拜谢道:“父亲大人,是你吗?”
我再抬头时,屋顶之上已不见了身影,其后便毫无映象。一觉醒来,天还未亮,眼角尚带着泪痕,我便遵循梦中叮嘱,差人快马报信与你,约在此时来访。
菅原国芳将折扇握合,敲了敲手,叹道:“古语云,日有所思,夜梦其事。既然如此,那便不宜耽搁,即刻前往涩川大人府上看个究竟。”又转身邀请包晓生、欧阳玉飞道:“两位挚友,也一同来罢。”
众人动身前往探题府,临行菅原国芳吩咐巫女带口信,告知伊藤云斋,今日外出做事,叫他明天再来。路上不止一刻,只因涩川满赖心情焦虑,大家也都无话。等到达居处,早有奴仆接风洗尘,见请来了盛名远扬的菅原国芳,皆欢欣振奋,顿扫阴郁。
菅原国芳请主人带路,大家依次走入府中。天色临近昏暗,内院却没见掌灯,涩川满赖感叹一声,提醒脚下小心。奴仆前去推开木门,漆黑里有孩童呓语,伴着女子低声哄睡。
涩川满赖停下脚步,引菅原国芳进屋。见包晓生、欧阳玉飞在后面未动,稍作迟疑,也摆手邀请。欧阳玉飞道:“晓生兄去便是,我不通医理,入内于事无补,反而添乱。”
包晓生点头应允,并没多说,跟着菅原国芳进去。那孩童听见声响,躁动起来,似抓住女子乱打。女子痛得哭出了声,却忙安慰道:“我的儿啊,别害怕。”孩童未见平息,更倒是怪叫不止。
包晓生借着屋外余光,瞅准孩童所在,伸手疾出,便点了那孩童身上几处要穴。那孩童忽得没见动弹,止住喊叫。身旁女子猝不及防,惊骇问道:“无礼之徒!你在做什么?”
包晓生道:“夫人不必担心,须让其镇静,以便及时救治。你叫家仆掌灯,便能明白。”于是室内方点上烛火,屋外涩川满赖、欧阳玉飞听见异动,也都先后赶入。
只见屋中狼藉,异味弥漫,多有污秽,甚是脏乱。再看夫人脸上被抓出血印,鬓发如同杂草,面容十分憔悴。怀里正抚抱着爱子,那孩童两眼无神,口角流涎,呆望半空。
涩川满赖惊叹道:“奇了,他自患病后,性情日渐暴躁,但今天见过国芳大人,竟然肯安静。”菅原国芳摇头道:“此并非我之功劳,而是吾友已出手封住令郎的气血运行。”
涩川满赖方才诧异这书生手段,乃恭敬道:“阁下身怀奇术,我肉眼凡胎,不识真仙,还请勿怪。吾儿性命,全赖阁下与菅原大人搭救。”
包晓生摇头道:“难说,此种症状,只曾耳闻,如今方才亲眼看见。”涩川满赖听的心中沉重,本燃起期望,怎受得了这一瓢冷水。登时向菅原国芳俯身下拜,忍不住泣道:“若能治好吾儿,哪怕叫我出家为僧,日夜为诸君祈福,又有何所惜?”
菅原国芳忙扶起涩川满赖,道:“涩川大人爱子心切,令吾触动,我等必当倾尽全力。”言毕,与包晓生一同查看孩童病情,只见包晓生从孩童身上摸出张黄符,写着“涩川义俊”等字,并画有咒文。乃伸手取过,问道:“令郎谱名涩川义俊?”
涩川满赖答道:“正是,吾儿虽尚未元服,但之前曾听人说,将祖先赐予的名字,写在护身符中,可获得祖先之庇佑。唉,千方百计皆已试过,奈何并没见好转。”
菅原国芳听罢,叹了口气,将黄符收好,放回涩川义俊身上。包晓生已为涩川义俊把脉完毕,说道:“脉象倒没甚异常,只是心跳过快。”菅原国芳也探手去搭脉,沉默片刻,道:“依吾友诊断来看,他会不会受到惊吓?”
包晓生应道:“恐怕正是如此,待我为其针灸推拿,往心口送段真气。试着活络血液,温养周身,再看成效。”
于是,乃叫人备好清酒、油灯等物。自怀中摸出如毫发般的金针,放入酒水浸泡,又以灯火灼烧。菅原国芳早已将涩川义俊抱过,安置席间。包晓生动作迅疾小心,便为涩川义俊扎起针来。那孩童睁着眼睛,似无痛觉,任凭下手。
旁边涩川满赖与夫人看着揪心,虽万分焦虑,也不敢作声打扰。片刻时间,却奈何坐立难安。包晓生扶起涩川义俊,解了穴位,缓缓推背,将真气送入。
孩童已然是满身金针如毛,微微咕哝,只见口水唾液从嘴角吐出,顺着肌肤流在席上。欧阳玉飞略闻到些异味,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退至门外。
待包晓生医治完毕,已是明月高挂,乃将金针逐一抽回清洗。夫人也赶紧取水,为涩川义俊擦拭身体,见其并无反常之举,轻唤几声却没有答应。便问询道:“实在辛苦阁下了,还冒昧请问,吾儿病情,能否好转?”
包晓生答道:“我已为他扶正祛邪,方才感到他体内已然气息平稳,应该无恙。只需要开几味中药调理,便没大碍。”涩川满赖与夫人听后大喜而泣,抱着爱子痛哭流涕。
包晓生乃执笔写下药方,付与涩川满赖,叫他去准备人参、当归、茯神等物每日煎服。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发现那孩童眼带憎怨,盯着自己。待看他时,却又似畏缩收敛,涩川满赖与夫人在旁叫他,一概充耳不闻。
欧阳玉飞看到眼中,走过来向包晓生道:“这孩童有古怪,一声不吭,只顾盯着你。”包晓生笑道:“无妨,让他看便是。”菅原国芳听了,乃问涩川夫妇道:“令郎平素便如此沉默寡言吗?”
涩川满赖摇头道:“平日里活泼好动,从不似这般,或许是鬼神尚在,还没回魂吧。”夫人抚摸着涩川义俊,祈祷道:“希望菩萨庇佑,愿驱除邪祟,使得吾儿早日康复。”
菅原国芳轻叹道:“那便让吾来为菩萨效劳吧!”说罢,乃取出涩川义俊身上的黄符,对着黄符念念有词,又凭空比划了几下,道:“急急如令律!”那黄符忽得燃起火来,窜出屋外,片刻不见。
众人正惊诧间,屋外又忽得飞到一物,菅原国芳伸掌托于右手。众人定睛看,原来是尊嘴边含笑、双手合十的和尚木像,菅原国芳道:“阿弥陀佛,此处非乐土,何不早归还?”遂将左手拂过,那木像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活生生没了踪影。
涩川义俊突然笑着拍起手来,欢呼雀跃,大声叫好,一如往常孩童心性。旁边涩川满赖与夫人惊见奇迹,早已跪倒在地,心悦诚服,遂将菅原国芳敬若神明般膜拜。菅原国芳扶起两位,叮嘱道:“若想令郎痊愈,须得按吾友所给之药方温养。此乃归魂饮、还魄汤,务必谨记。”
涩川满赖自然唯命是从,随即吩咐奴仆摆宴,款待众位,顺带庆贺。菅原国芳推辞道:“不可,此时已深夜,来日还要做早课,无法逗留。”包晓生也道:“你家公子大病初愈,宜尽快休息,多加陪护。”
涩川满赖见挽留不住,只好作罢,遂许了重金酬劳,叫来日奴仆送去天满宫奉纳。菅原国芳也没客气,便与包晓生、欧阳玉飞乘着月色,骑马而去。
路上,欧阳玉飞好奇道:“菅原兄,你方才倒是如何将那木像捉住的?却又是如何将它送走?这孩子究竟着了什么魔?”菅原国芳见他脱口连珠问,失笑道:“雕虫之技而已!”包晓生叹声道:“那孩子原本也没着魔,无奈他一家人心病太重,只得小题大做。而木像,就藏在国芳袖中。”
欧阳玉飞犹自不信,道:“我还在云里雾里,你们葫芦中究竟卖的什么药?”菅原国芳抬手道:“欧阳兄,你看,这是何物?”只见菅原国芳掌上托着一尊虔诚祈祷的和尚木像,在月色掩映下,显得慈眉善目。
话到此处,各位看官可瞧明白其中玄虚?稍作休歇,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这本书自两年前从天满宫回来,就开始构思写作。但由于工作太忙,所以一推再推,再加上网上抄袭成风,写作环境实在不敢恭维,所以现在写了三分之一,没有发。但坑我一定会填的,这两年读者有在催更,所以最后再发一章,我的书不会弃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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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九州探题夜听神谕,白衣留侯登门解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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