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调查官是怪物女皇》神俏

34、梦神信仰（7）

　　苏好指出：“所以你就到处跟人说，不要相信梦神，梦神是不祥的？”然后就被当做了疯子？

　　汤教授承认，“是的，我不希望更多的人靠近所谓的梦神，重复当年的悲剧。——我怀疑，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人，都跟子络一样，被梦神吞噬了。”

　　苏好：“你相信神的存在？”

　　汤教授叹道：“为什么不信呢？只不过，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你得先思考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是神。”

　　究竟什么是神。是画像上的基督，是不得有雕塑的上帝，还是存在于世间各地的神奇的个体？

　　“镇上的人是一直容易失眠吗？”苏好问道。

　　汤教授说：“当然不是，不然我一开始就不会喜欢这里。”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有将近十年了吧。”汤教授不是很确定地道，“应该比我那件事发生的时间要晚一点，也可能差不多，我无法确定，毕竟那事情发生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深陷梦魇。我有时候是梦见梦神在呼唤我，有时候是梦见子络惨死……就算没有任何非自然因素的作用，我估计也是夜不能寐吧。”

　　直到后来，汤谨发现周围的人也陆陆续续出现失眠的症状后，才以意识到不对。

　　一开始他觉得是镇上离奇失踪和死亡的事情太多，造成了大规模心因性失眠，后面发现，这种现象压根没有随着谣言的平息、时间的流逝而结束。

　　“近些年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汤教授不无叹息地道，“或许冯兰说的对，是我们触怒了梦神。”

　　这个说法估计是曾经的汤教授最无法接受的，却也是如今最能解释的。当人们发现一切科学理论都无法解释现状时，难免联系到神祇。

　　莫名其妙的出生，莫名其妙的死亡，莫名其妙的富贵，莫名其妙的出门踩狗屎……这些问题，可以归咎于概率，也可以称之为命运。

　　运气、命运、神，可能是所有问题的最终解。

　　年轻的调查员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不确定的解释，表示自己会一查到底。

　　汤教授没有阻拦，也没有其他情报可以继续分享，留他们喝了一会儿茶，就让他们自行离去了。

　　离开汤家大院之前，苏好扭头跟教授说了一句：“冯奶奶的孙子最近闹失眠，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汤教授愣了一下，微笑着点头，“走吧，年轻人，祝你们好运。”

　　离开汤家一段路之后，戴维八卦：“原来我们之前采访的老奶奶就是冯兰？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咯。”苏好耸了耸肩，“那老奶奶提到汤教授时反应那么大，一看就有恩怨，再加上家住的这么近。”

　　苏好和戴维打道回府，路过冯兰家时没再听到孩子的哭闹声。

　　两人失去闲逛的心思，一路闷头回客栈，决意跟另外两位同伴讨论讨论接下来的行程。

　　苏好看见客栈附近的花店时，跟戴维说：“你先回去。”

　　戴维看了一眼花店，“还要调查吗？你真有精力……那我先去休息，你继续加油。”

　　苏好不会告诉戴维，自己单纯就是想看看花花店主到底长什么样，上次惊鸿一瞥，虽觉得是个美人，却也没看有清楚全脸。

　　花花店主人正在花架前整理花束，他的打扮像个古代的文人，气质也很像，听到动静后回眸，露出一张的脸来。

　　确实是阴柔纤细的美人脸，五官精致，黑发灰眼，眼睛就像是隆冬的薄雾一样，朦胧至极，眼角还有泪痣，这使得他的神色无意间就透出一股哀愁，即便他是笑着的。

　　花花店主笑道：“客人，想买什么样的花？”

　　他的这张脸，加上古风的装扮，整体给人一种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书生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连狐狸都能魅惑的书生。

　　可以说，疯狂踩在苏好的审美点上了。

　　她虽然明知道自己只是路过这个小镇，很快就回到自己的世界，可还是忍不住为之停留——她忽然就理解了汤教授。

　　苏好一边假装看花，一边故作淡然地道：“嗯，想买能表示‘突然的心动’的花，你这有吗？”

　　说着，本来看向鲜花的墨瞳就移动了花店主身上，并直直地望入了那双烟灰色的眼眸。

　　花店主愣了愣，而后含笑道：“当然。”

　　花店主跟她介绍了很多跟爱情相关的话，绝大多数是玫瑰，还有郁金香、薰衣草等，不过花语都不能精准地对应苏好所说的意思。

　　“就没有直接表示一见钟情的话吗？”苏好问。

　　这是个很普通的问题，如果她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花店主的话。

　　花店主移开视线，假装浑然无觉，“或许你应该买一些粉色玫瑰，它的话语是初恋。”

　　苏好的初恋大概是在五岁，她模糊地记得当时有个皮肤白皙、惊为天人的小哥哥存在于自己的生命中，她忽略花语道：“那你能给我哪一些粉玫瑰吗？”

　　“当然。”花店主说，“我给你从里屋拿还没有摘掉的玫瑰花吧。”

　　\\\"好的。\\\"

　　花店主随即去了里屋，百无聊赖的苏好认真地环顾起店里的布置。

　　店里有很多剪好的鲜花和插花作品，也有盆栽以及干花工艺品，靠近柜台的地方有个架子，架子上摆放着香囊和茶包，有散装，有盒子精装，跟这镇上的其他地方一样，卖的也是安眠类的产品。

　　值得注意的是，花店的角落里有一座神龛，神龛上摆放着玉雕的菩萨像，菩萨像前世香火罐和果盘，果盘上是葡萄和柑橘。

　　花店主回来后，苏好有些纳罕的道：“你们这里不都信仰梦之神吗？”

　　花店主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意识到苏好是因为神龛才发文的，便温和地笑道：“总会有人不同吧？我母亲是虔诚的佛教徒，她的遗愿就是希望我遵循佛理，做过坚守本心、普度众生的好人。”

　　“普度众生……”苏好觉得这个词太宏大了，不太适合用在日常生活中，不过确实有些虔诚的佛教徒以此为己任，或是吃斋念佛，为众生祈祷，或是转山转水转佛塔，摇动经筒，更有甚者，捐一身繁华，救济贫弱——当然这些都是少数。

　　花店主没有就信仰问题大谈特谈，而是问她：“您要什么的包装？”

　　有各种用来专门包装花的纸，材料也给不相同，苏好扫了一眼，选择了褐色牛皮纸，感觉会显得比较复古。

　　花店主动作温柔细致地用牛皮纸将粉色的玫瑰花聚拢、包裹好，“给。”

　　苏好临走时，花店主突然出声：“那您的信仰又是什么呢？”

　　苏好没有犹豫：“我信仰我自己，算吗？”她那漆黑的眼眸像是黑曜石，里面没有倨傲，也没有狭促，足以说明这个回答的真诚程度。

　　花店主愣了片刻，随即笑开了，笑容比外头的秋光还要明媚，“当然。”

　　苏好没有进行什么暗访调查，只是抱着一大束粉色玫瑰，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在二楼走廊上，苏好碰见了纪源。

　　纪源盯着那束玫瑰看了近十秒，眉头微皱，却什么都没问，而是佯装自然地道：“我听戴维说了，黄粱山有问题，我们在讨论什么时候去。”

　　“知道了。”苏好勉强收起那几乎要藏不住的笑意，将花背在身后，踏入房门。

　　从纪源站着的角度可以看见下方的庭院，也可以隐约看到花店一角。

　　一行人略微商量一下，最终决定下午就去登山，晚上就在山上过夜、观察，毕竟所谓的梦神可是只有晚上会出没的。

　　不过，他们也不打算直接就去黄粱山后的重灾之地，而是先去山上的寺庙看看，跟那的和尚们深入了解一些黄粱山的情况，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只可惜，苏好等人没有料到，就算他们不主动去涉险，危险也未必不会早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