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调查官是怪物女皇》神俏

29、梦神信仰（2）

　　苏好看完之后一脸无语，好家伙，除了行动代号与地点之外，基本相同，依旧是调查失踪案、奇怪信仰和狂信徒。不过也可理解，毕竟拟定这份计划书的不用想，就知道是万能的Sera了，那家伙虽然努力在模仿人类，但是在行文艺术上还是有所局限，可没法像秋局这样将朴素的计划吹出花来。

　　“为什么还是隐秘调查？”苏好提出了疑问。

　　上一次就当是对实习生的考验好了，这一次为什么他们还是执行类似于民调员的工作呢？她加入的可是特遣部队！

　　对此，秋局长也是有苦说不出，都说特遣队员的高危职业，实际上民调员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他们没有武力值，这些年民调员一茬接着一茬地死亡或者陷入疯癫，CUK都快招不到人了！

　　CUK的民调员基本来自龙洲大学，该大学的校长跟秋局也是老相识了，不久前还把酒言欢过——当时校长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借酒装疯，抱着秋局长大哭：“老秋啊，你可要好好对待我那些毕业生，他们都是好孩子啊……”

　　得，这秋局哪儿能听不明白？不就是嫌他们机构太废龙大毕业生了么？

　　今年秋招，龙大的学生竟然只来了两个，比起往年，那可是少了几百倍啊。

　　秋局一问之下，俩龙大学生才支支吾吾地说，校长专门开过讲座，叫“我在CUK当调查员的危险生活”。

　　龙大校长却是当过民调员，那货有主角光环，每次都九死一生，不过同行队友基本没幸存的，离开CUK之后一心育人，没想到自己的学生们也是在调查事业上前赴后继……

　　秋局长招不到新的民调员，这也就算了，老民调也死死疯疯。

　　如今，整个CUK，仍在东洲各地做深入调查的民调共58位，参与国际联合科研活动的21位，在分部坐着搞研究、不动弹的4位。

　　这83位民调员各有指责，多半手头上的课题都没搞明白，怎么可能被派去做其他事情呢？

　　而与此同时，各地的非自然现象却层出不穷，不得加派人手？

　　民调部门人手不够，自然得让特遣部队顶上，但普通的特遣员确实有点“武夫”既视感，都不太爱动脑筋，有的容易踩雷，把队伍带沟里去，有的虽然能打败了怪物，却无法识破阴谋，那些狂信徒换个据点，重操旧业，那是屡禁不止啊。

　　困扰的秋局为了应对言下情况，只要培养拥有多重素质的队伍。

　　秋局对于1905小分组十分满意，自然不肯放过他们。

　　“你，就说你，就你话最多！”秋局故意指着苏好教育，“你是不是怕动脑子了？就成天想着突突突，真那么多让你突突突的地方，还要你们做什么，直接派出武直、军舰，一顿狂扫、碾过去不久得了？

　　“你知道身而为人最宝贵的是什么？”秋局刻意停顿，等待回应，结果苏好不搭理他，顿时，他更加痛心疾首了，他用力戳了戳自己太阳穴，“是智慧！”

　　虽然觉得秋局说的有道理，但苏好仍旧忍不住杠，“神秘学教父洛夫克拉夫特认为，智慧是阻拦人类获得幸福和恩赐的绊脚石。”[注1]

　　或许，比起睿智的人类，那些鳄鱼、蛇之类的冷血动物更幸运——它们的性情也更加的坚韧，而人类因为总是喜欢想东想西，反而在精神和行为上产生了很多的漏洞。

　　“谁让你研究洛学的？！”秋局气死，“回去把《CUK员工守则》背一遍！回头闻安检查！还有，不许使用电子脑！光脑也不行！”

　　苏好吐了吐舌头，她早背好了。
　　苏好清晰地记得第一页写的是：

　　智慧、正义、勇敢、无畏。
　　——我们的格言

　　……

　　就算接受了任务，苏好也不太能接受现在的人员构成，“分局，既然您这么看重个人素质，为什么不精化一下队员呢？某些人既没有武力值，也没有智慧，是不是不太适合这类任务？”

　　苏好就差没有指名道姓了，边上的苏甜委屈地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上一次的行动里，纪源打了辅助，戴维配合她走访调查，还知道怎么唱双簧，但苏甜除了拖后腿，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

　　苏好毫不怀疑，就算把苏甜换成一个毫无武力值的民调员，对队伍的好处都更多，至少民调员可以提供丰富的深入的隐秘知识。

　　电子脑虽然可以很大的扩张个人的记忆能力，但是这不代表有电子脑的人就是有学识的人，毕竟真正的学者是需要能融会贯通和富有创造力的。

　　秋局打起太极，\"你们还年轻，称为驭异者的时间也断，现在可能还无法疗愈者的重要性，等你们真正遇到危险时，就会知道，疗愈者能够救你的们的命！\"

　　苏甜听了很感动，眼泪汪汪，\"局长……\"

　　*

　　一行人乘坐超高速磁悬浮列车\"巽郎号\"，在一个小时之内，来到了位于东洲南部的小镇上。

　　这里依山傍水，空气清新，又位于温带，气候湿润，四季如春，是一个非常适合养老的地方。

　　虽然大街小巷也隐约能够看到高科技的影子，但基本上还是保持着十分原始的生态环境和生活模式，这主要是因为这里虽然不是旅游区，但也是风情小镇，原始复古是这里的卖点，很多喜欢旅游的人都会来小住，好体验几百年前的人类的生活。

　　它附近有一座山，名曰\"黄粱\"，半山腰上建有一座古佛寺，名曰\"月轮\"，都非常的有名，时常有外来者不远千里去那踏青或者拜佛。

　　街上有不少卖花的人。

　　一个扎羊角辫小女孩拦住苏好他们，脆生生地说，\"哥哥姐姐，你们买一束花吧，这些花可以帮助你们睡个好觉。\"

　　苏好冷漠地绕过，\"不买不买，你找别人去。\"

　　苏好是一个心中没有诗情画意的人，他还记得自己5岁的时候曾经花10块钱买了一朵康乃馨，送给妈妈当做生日礼物，但是当天妈妈非常的生气，因为那10块钱够他们母女俩吃一顿早饭了。

　　自打那以后，她就仿佛对花过敏一样，见到花就绕道走，也再也没有给任何人，包括自己过过生日。

　　纪源和戴维下意识的跟上。

　　然而小女孩不依不饶，又跑到苏好跟前，把花篮捧到她面前，有些机械的重复道:\"姐姐，买一束花吧，这些花可以帮助你今晚睡个好觉。\"

　　女孩有着一双清亮的黑眼睛，透着天真无邪的光芒，但语言表情都是十分刻板，让苏好觉得有些不正常。

　　另外，苏好注意到，小女孩眼底青黑，就好像很久没有睡觉导致的色素沉淀一样。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孩心思少，白天又闹腾，消耗的体力多，晚上已经很容易入眠才对，又怎么会有黑眼圈呢？

　　\"怎么你说的好像我今晚一定睡不好一样？\"苏好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道。

　　小女孩似乎被吓到了，略微瑟缩了一下，可还是扫视着四人组，机械地重复刚才的台词，\"哥哥姐姐，你们买一束花吧，可以助眠……\"

　　苏甜顿时怜爱了，蹲下来，\"你的这些花要多少钱呀？\"

　　\"5块钱一枝，10块钱三枝，30块钱一束。\"

　　大概是这镇上卖花的人实在太多了，同类竞争严重，以至于花朵的价格并不像苏好印象中的那么高。

　　\"那我全要了。\"

　　这小姑娘怀里抱着一个花篮，背上一个，左右还斜挎着两个略微小点的，苏甜看他可怜，按照每一只5块的价格给他算，最终支付了1500块。

　　苏好看着她跟小女孩之间和谐友爱的氛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也曾经想要当这样的好人，可以毫不犹豫毫无挂碍地发着善心，但是命运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小女孩卖的是伽蓝花，这种花又名长寿花，原产于古非洲，但在如今全球一体化的情况下，任何东西也是能轻易买到的。

　　只不过让苏好觉得好奇怪的是，这种花一般开在春天，而现在都已经入秋了，怎么还会生长得如此茂盛？

　　是产于温室？还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气候比较温润，所以让它能在秋天也绽放？

　　苏好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跟植物培养学的高科技的缘故。

　　苏甜没想那么多，单纯对自己买的花很是喜爱和满意，只不过买的有点太多了，再加上她自己的行李，根本拿不下，只好让两位男士帮忙分担。

　　伽蓝长得就像花瓣比较多的桃花，或者花瓣没有那么多的多头玫瑰，好看是很好看的，苏好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她很快就被其他事物吸引了，她发现这里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安眠类的产品。

　　说好来到一个小摊贩前，摊贩主人立刻向它推销各种助眠的产品，安眠茶，安眠香囊，安眠枕头，安眠符箓……

　　小贩眼底也有青黑之色，但人非常精神，巧舌如簧，甚至给人思维奔逸的感觉，一个劲儿地介绍他的作用疗效，“用了这个安眠枕头，保证沾枕即眠，如果靠上去之后超过五分钟没有睡觉，包退！”

　　苏好对摊上的东西挑挑拣拣，顺口问了句，“你们镇上的人都睡不好觉吗？”

　　她感觉这都要形成“安眠文化”了。

　　小贩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哪儿的话，只不过我们这盛产鲜花，尤其是长寿花、薰衣草，这些刚好可以作为安眠产品的材料。要是有其他更好的营生，我们岂会不愿意做？”

　　苏好斟酌了一下，问了一个他知道可能会引起对方应激反应的问题：“那你信仰梦之神吗？”

　　大概是问的太过于生硬和突兀，原本脸上堆满谄媚笑容的小贩瞬间变了脸色，甚至作势要收摊，“你买不买东西，不买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显然，在这里，“梦之神”是个禁忌。

　　这小贩对待梦之神的态度，跟幻海神岛上的居民对海神信仰、海中仙侃侃而谈的态度截然不同。

　　苏好本身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小镇著名对于梦之神信仰的态度，所以并不是很意外，语气懒散地补救，“买的买的，就刚才那个安眠香囊给我来一个。”

　　小贩这才恢复正常，脸上再度堆满笑，“只买一个吗？要不来两个？第二件半折。”

　　苏好拒绝了小贩的“好意”。

　　一行人这一次的住处闻队长并没有安排，得他们自己搞定。

　　苏甜指着一间古香古色的客栈道：“我们住这里吧！”

　　客栈的门楣上刻着“远方来”，屋檐下摆放着好几盆长寿花，颜色各不相同，花团锦簇。

　　其他人没有意见。

　　苏好在进入旅店前，还注意到附近就有一间花店，店名“花月间”。

　　从她的角度，隐约可以见到花店主的侧影，那是个穿着灰白长袍的男人，留着中长发，微卷的黑色发丝被拢在肩头侧扎成低马尾，这使得他的侧面看起来分外阴柔。虽然店家低着头，似乎在翻阅书籍，但只一眼，苏好就认定，那绝对是个美人。

　　纪源发现苏好没跟上，站在堂内楼梯上回眸，“苏好？”

　　苏好回神，跟上大家。

　　刚刚看到的那个花店主，绝对是她的理想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