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除夕守岁过后，萧怡和才睡了两个时辰便听到殿外的鞭爆之声，而后悠悠转醒。
大年初一有个俗礼，忌叫人姓名催人起床。
萧怡和为女帝，自是没人敢唤她姓名让她起床，但宫中有规矩大年初一皇帝得于卯时去往泰和殿参与元正大会。
萧怡和自是不敢懈怠，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唤道：“清渠！”
“陛下，您醒了？”清渠走进内室将女帝的床帘掀起，将她扶起来。。
萧怡和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困倦道：“朕身上有些疲惫，你扶朕去浴池泡泡。”
“是。”清渠扶着女帝从内室走到清鸾殿的浴池，那浴池宽大，氤氲热气弥漫整块池中。
萧怡和由宫女宽衣后，迈着修长白皙的玉腿跨入池中，如玉雪峰随着她慢慢走入池里而藏在水中若隐若现。
她将水随意地泼在自己的后肩后，而后道：“清渠留下侍奉朕就行，其她人退下。”
“是，陛下。”小宫女们屈身朝女帝行礼后，退出浴池。
清渠从浴池边上拿起花篮将红梅花瓣一点点洒入池中后，拿起香胰为萧怡和清洗起来。
这浴池中的热水是从南山脚底下特意引过来的，纵使现在是冬季，这池中的水总是温的。
萧怡和舒服地躺在池中，由清渠给她沐浴洗身，汤池里还放着西域进贡的茵墀香，那香随着池中热气飘荡在浴池中，愈发清香。
不久后，池中热气熏得萧怡和的脸微微热起来，清渠用湿帕给萧怡和擦了擦脸，道：“可以了，陛下！”
萧怡和微微点头，随后跨出浴池，清渠用棉布将女帝身上的水珠擦尽后，从银丝莲雕落地架上取了一件素纱披在萧怡和身上。
那素纱单薄，柔软地贴在萧怡和的身上，将她的腰身显得不盈一握。
清渠怕她着凉，扶着她走进内室后，赶忙拿着干净的棉帕为萧怡和擦头发。
内殿里燃着地龙，萧怡和舒舒服服地卧躺在美人榻上，由清渠给她打理着她的秀发。
那兔儿今日不知怎么了，一蹦一跳地就跳到萧怡和榻边，她伸手一捞，将兔儿抱在怀里，轻声问道：“今天给兔儿喂食了吗？”
清渠回想了一下，而后摇头道：“喂了，但奴婢不知道它有没有吃。今早宫里放鞭炮时，许是这兔儿害怕，就一直躲在侧殿床底下不愿出来。小宫女们没有法子，只好将胡萝卜放在床脚，等它自己出来吃。”
萧怡和笑道：“着兔儿胆子就是小，想想真是可怜又可爱。”
清渠见那兔儿一直往萧怡和怀里钻，皱眉道：“陛下，您才沐浴出来，这小兔便往您衣裳上蹭来蹭去的，若是沾上兔毛怎好？”
萧怡和毫不在意道：“朕喜欢这只兔子，若是沾了毛，朕重新去洗一回便是。你让人去拿几只胡萝卜过来，朕亲自喂它。”
清渠无奈，只好唤小宫女去拿。
这兔儿身为女帝爱宠，在这清鸾宫是当宝贝一样宠着的。日日给它沐身不说，哪怕现在是寒冬，也日日有着胡萝卜供着吃，于是这几日下来这兔儿便有些肥起来。
萧怡和将兔儿举高后颠了颠，觉得是比刚送到她宫中时重了，她笑着摸了摸它的肚子。
那只兔儿宝红色的眼睛就水润润地看着她，她爱怜地摸了摸它的眼睛，笑道：“胖了便胖了，朕还是养得起你这只小兔子的。”
萧怡和笑着从美人榻旁边的小案上拿了一根粗粗的胡萝卜递到兔儿面前，那兔儿便眯着眼睛开心地嚼了起来。
“真乖。”萧怡和轻笑着抚了扶它的长耳白毛，一点一点地将胡萝卜喂给它吃完。
那只兔儿连续吃了三根后才饱下来不愿意吃了，萧怡和摸了摸它圆滚滚地肚子，笑着将兔儿递给一旁的小宫女道：“看着它吃，朕也有些饿了。你抱着它回兔窝里歇息，待它消食后再给它洗个澡。”
“是。”小宫女接过兔子转身离开，那兔儿刚刚一直被女帝抱在怀里，眼下它身上便沾了女帝身上的茵墀香，小宫女抱着它，轻轻地嗅了好几口，觉得真好闻。
清渠将萧怡和刚刚擦干的头发用棉布包起来，扶着她到浴池里重新洗了一道才出来。
待萧怡和从浴池里出来后，便见到清芙正指挥着小宫女们给她布置早膳。
“陛下，您出来了？”清芙见这膳食还没摆好，又道：“这早膳过会儿才能上完，先由清渠给您梳发可好？”
萧怡和微微点头进入内殿坐在妆台前，清渠手巧不到一刻钟就给她换上龙纹绛纱袍，梳好发髻后扶着她出来。
此时大吉宝案上已经摆好了红枣年糕、素菜饺子和九江桂花茶饼。
萧怡和执起象牙三镶金筷首先夹了一块红枣年糕，那年糕又软糯又甜，萧怡和顿时胃口大开，便将案上的膳食一一吃完。
清渠见女帝用完膳后，端了一盏薄荷水给她漱口后，拿了白色的棉帕替她净手。
今日萧怡和的日程被安排得极满，她用完早膳后需得去书房写字赐福，而后赶往太和殿接受百官朝贺。
萧怡和此时在清鸾殿明心阁中亲手点燃玉烛长调烛台，默声祷告乞求来年南朝风调雨顺。
清渠将屠苏酒倒入金瓯永固杯中递到萧怡和面前，萧怡和一口饮尽后道：“派人给朕端碗醒酒汤过来，到时朕还要参与元正大会，免得朕到时候头晕。”
“是。”清渠不放心，带着小宫女亲自去煮醒酒汤。
萧怡和祷告后，清芙将洗好的万年青笔递给她，萧怡和握着笔在红色大纸上写上国泰民安的吉祥话。
萧怡和每年在这天都会写上一些福字赐给朝中大臣以示恩典，今年也是如此。
她写的第一个福字照例挂在清鸾殿的正殿里，余下的再赏给南朝文武重臣，每年能得她赐福字的臣子不多，也就十个而已。
第一张福字已由小宫女取走欲挂在正殿中，萧怡和从剩余的九张福字里挑出了最丑的一张，递给清芙道：“你将这张福字送到沈相府里，其余的同往年一样按着顺序赐给那些重臣。”
清芙接过有些歪扭的福字，忍不住提醒道：“陛下，您真要将这张福字赐给沈相？”
“朕觉得这张福字与他十分相配！”萧怡和随意将毛笔放入玉筒后，拍了拍手道：“恰巧朕的手写得有些酸了，也不想写了，就这样吧！”
“……”清芙记得女帝的书法传自严太傅，其书法飘秀俊逸，有魏晋名士遗风，她手里这张福字定然是女帝故意写成这般的。
也不知沈相收到这张福字后会怎么想？
清渠此时恰巧端着煮好的醒酒汤过来，服侍女帝喝下。
她刚刚在殿外就听到清芙和女帝的对话了，满心赞同女帝的做法。
清渠向来戒备沈然，特别是昨夜在湘水亭里沈然支开她留下的小宫女，将女帝带去丹栖阁，让女帝与他同处一室后，清渠对他观感便不甚好。
如今女帝这般，清渠就差拍手称赞了。
她开心地将清芙推着出去，道：“你替陛下去赐福字，这儿有我呢！”
清芙无奈地笑着看了她一眼，带着几个小宫女走了。
萧怡和净手后，清鸾殿的小宫女将垂着十二串白珠的衮冕跪着捧到她面前，由清渠负责给她穿戴好。
卯正时刻，萧怡和乘坐龙舆去到了泰和殿接受朝贺。
中和韶乐之声随着萧怡和落座后才缓缓奏停，不久后，泰和殿外响起三声鞭响，丹陛大乐又缓缓奏响。
萧怡和坐在御座上看着文武百官及外国使节齐齐向她跪下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怡和坐在御座上抬手道：“众卿平身！”
这时泰和殿的宫侍将女帝的话郎声传达后，殿下众臣才缓缓起身。
礼部侍郎出列，宣读新年贺词进献给女帝。
萧怡和足足听了半个时辰才听完，她想这礼部之人就是爱弄些繁文缛节，到时候等她亲政后整改一下这群人。
现如今，萧怡和还是等忍忍。
她道了声赏后，便让文物百官中品级较高的大臣赐坐。
各地朝集使和外国使节纷纷上前，向她进贡贺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