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驯养日记》昆仑山下

24、第八章 调虎离山与水落石出

　　越千重唤出竹马小心戒备，然后掐诀打开大门，只见一名身着九韶台法袍的弟子浑身浴血，上气不接下气地高呼：“凌云宗的道友，我们在灵泉山遭遇魔宗伏击，还请出手相助！”众人都从打坐中惊醒，纷纷来到门口。
　　越千重见颜卿等人也到了，便说道：“事不宜迟，还请道友带路。”
　　颜卿点了一名书院弟子，说道：“周开，你去通知碧羽宗与积霄山的道友，然后跟随我留下的记号追上我们。”
　　途中，名叫宋涯的九韶台弟子粗略讲述了经过：原来金刀山庄门中留有祖训，灵泉山大有玄机。所以在屡有少女失踪的的时候，金刀山庄负责驻守清泉郡的弟子立马想到的是异宝出世，又害怕仅凭自己宗门竞争不过老对头积霄山，便拉上九韶台在谷梁国的中三境弟子，约定好五五分账。
　　前几日他们都毫无收获，今夜却偶然探知了某个矿洞内传来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便前去探查，谁知道迎头撞上了严阵以待的魔宗修士！他们毫无应对经验，不过几个回合，贺霜与金刀山庄的两位女弟子便被三具刀剑难伤的绿毛尸擒住，所有男弟子都被几只血色鬼脸吸干了精血，只有宋涯一个，见势不妙提前跑了出来，得以幸免。
　　“想来积霄山也是与金刀山庄一个打算，所以傍上了碧羽宗，只不过他们的运气更好些。”颜卿补充道。
　　赵衡闻言冷笑：“我们在前面忙的焦头烂额，你们在后面轻松自在地寻宝，当真是好算计。”宋涯一时无言，只能默不作声。等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那个山洞，地上仅剩十数具九韶台与金刀山庄服饰的干尸，魔宗与贺霜等人不见踪影。一刻钟后，项楚与积霄山等人也赶到了，周开在路上已经与他们大概解释过发现魔宗的过程，但是当他们看到干尸时还是十分错愕。
　　“看其死状应该是中了血煞宗的血魄弑神大法。”杨霁开口，“想必你们探查到的灵力波动也是魔宗余孽故意钓你们上钩的手段了。”
　　“这位师弟为何对魔宗手段知之甚详？”项楚诧异地问到。
　　“多读书有好处。”杨霁冷冷地回答。他跑前跑后忙活半天，毫无所得，若不是今夜九韶台众人运气不好撞上了正主，他的所作所为真的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了，所以现在十分不爽。
　　项楚语塞，只好再问到：“魔宗余孽现在在何处？”
　　“我们要是知道会在这里站着吗？”孙胜也是面色不善。项楚两次开口都被堵了回去，一时间也有些气闷，干脆闭口不言，与众人一起静观其变。
　　突然郡城四周纷纷升起粗壮白烟，幻化出数十具女子骷髅的虚影，“咯咯”怪笑着，将整座郡城全部围住。过了一会，数百道血光从地底升起，张牙舞爪地扑向郡城各处，郡城中火光阵阵，到处都是尖叫声、哭喊声、怒骂声，血光每次返回空中，身形都会粗大一分。
　　众人在灵泉山上看呆了。
　　“原来魔宗掳掠女子是为了用其布血祭之阵！”颜卿的声音掩饰不住怒意。越千重双眼怒火燃烧，便要御剑前去救援。
　　“阵势已成，你此刻前去除了添上自己一条命，什么也改变不了。”杨霁拉住他，叹了一声气，“柳时晴做梦也想不到他机关算尽还是落得个全族尽灭的下场；一郡百姓意外身亡，城隍必定金身崩灭，李梦龙怕是也想不到魔宗余孽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包括我们，也不过是这局棋的棋子罢了。”
　　“魔宗余孽此番大动干戈，甚至动用血祭之法，应当不是单纯向我们三大宗门示威，那幕后棋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项楚的困惑也正是越千重三人的困惑，他们被魔宗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却丝毫不知道魔宗到底要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整座郡城再无声音传出，数百道血光相互融合，幻化出一条数百丈长的鲜血巨龙，向灵泉山飞来，然后狠狠地撞向山神庙。山神庙泛起土黄色的光晕，抵挡住了这次冲击，但是已经染上了丝丝血色，但是众人感觉整个灵泉山都好似晃动了一下。血龙见一击无果，毫不死心，接着冲击土黄色光晕，数十下震颤之后，血龙逐渐缩小，光晕也完全被染成了血红色。
　　最后，血龙昂首升空，然后猛地向下俯冲，彻底把被血光侵蚀的光幕撞为碎片。山神庙传来一声诡异的尖鸣，好似婴儿啼哭，又好像老鸹报丧，听得众人心头发毛。山神庙彻底崩塌，陷入地底，原本的位置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镜面，背后时而闪过崇山峻岭的图像。
　　“天破！”听到那一声尖鸣，再看到山神庙出现的镜面，杨霁终于意识到魔宗在做些什么了！
　　修士除魔卫道，往往会遇到那些极难杀死的存在，只能将其封印镇压。当阵法被破坏，这些邪魔重见天日的时候，天道会发出悲鸣，被称作“天破”。能引起天破的阵法崩灭，其中封印的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魔宗一定是想通过释放被镇压的魔头，来搅动真灵洲的风云，为自己争取生存之机。
　　越千重与颜卿听到杨霁的惊呼，也瞬间意识到了事态严重。这时，十数名黑影趁玄门众人还在发怔的时候，迅速掠过，飞向镜面。当第一道黑影接触镜面的时候，镜面上好似水波一闪，黑影便消失不见了。余下黑影全部如法炮制，冲进了镜面后的另一个空间。
　　最后一个黑影飞到镜面前的时候，笼罩周身的雾气突然散开，显出一名红发血袍的男子，他冷冷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玩味地看着杨霁：“应该就是你灭掉了我的一丝血魄分魂，有胆子的话就跟来，我们在这小秘境中再较量一番。”说完，他便一头冲进了镜面。
　　杨霁闻言挑了挑眉，正准备有所动作，突然被人紧紧握住了手腕，“敌人有准备而来，不要中了他的激将法。”越千重叮嘱到，他听杨霁提过自己第一件本命物是火属性，所以对于能够炼化魔宗男子所说的什么“灭掉血魄分魂”并不意外。
　　“听那名魔宗弟子所说，这处镜面是一扇门，连接着一个秘境。”颜卿显得饶有兴致，便带领白鹿书院弟子上前探查，碧羽宗、积霄山等也不甘落后。宋涯意识到贺霜多半是已经被当做祭品了，九韶台在谷梁国的中坚力量除了他全部丧失殆尽，不由得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
　　“越兄，据我推测，这扇门对于通过之人的修为是有限制的，超过璞玉境便会被禁制阻拦在外。”颜卿自嘲一笑，“我原本还疑惑魔宗余孽既然对九韶台出手，为何不直接派出上三境弟子灭了我们，原来我们根本不是人家的目标。”土甲龙对镜面后的空间也似有感应，碧羽宗与积霄山弟子大喜过望，也纷纷进入秘境。
　　“既然不会遇到上三境的敌人……”杨霁望向越千重，似乎有了决定。
　　“宗门支援不出两日便会达到，你不许莽撞行事。”越千重一眼便看出了杨霁的想法，直接拒绝道。
　　杨霁以一种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坚定地说道：“自从通道出现，我的大道感应就越来越强烈。修行路上从来没有不尽力一搏便能得到的好处，我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干坐着等到魔宗余孽或者碧羽宗诸人得到了福缘扬长而去。”
　　“罢了，既然如此，我就陪你走一趟吧。”越千重见丝毫不能改变杨霁的意志，只好妥协，“孙师兄，赵师兄，秘境内情况不明，还请你们在此地留守，等待宗内来人。”孙胜、赵衡等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也明白自己无论是手段、心性皆比不上越千重与杨霁，贸然进入秘境探险恐有性命之忧，便答应下来。
　　颜卿此时与越千重也是一般想法，担心在秘境内难以兼顾自家弟子，便命其余弟子传告书院然后驻守原地，自己与越千重二人一起进入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