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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徐赋站在扶廊边上往下看:

      "你怎么在这儿,同谁说话呢?"

      尼玛徐耀真是害人不浅!原本很正常的对话,被他这么一搅和,倒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赵筠飞快的找到一个借口:"没人呀,我刚不小心掉下来了,正喊人救我呢。"

      徐赋脸现忧虑:"你没事吧,我下来接你。"

      "不不不,我自个上来就行!"

      赵筠一挽袖子,手足并用往上攀爬。然而扶栏与下边石地有一定距离,自上往下跳容易,从下往上攀何其艰难。她两手紧紧攀住扶栏,一只脚艰难的挪到廊上,可另一只脚却悬空着,半天勾不上去,直急出一身热汗。

      徐赋在旁看的忧心,问到:"篱儿,你行吗,需要我帮你吗?"

      赵筠在边上憋力憋得脸都红了,这徐姐夫平日里很善解人意呀,怎的此刻又看不懂脸色了。她就差将需要帮助四个字刻脸上了!赵筠频频使眼色看他手中竹简,还不快把那玩意儿给扔了,赶紧拉她一把啊!

      徐赋似终于领悟赵筠的意思,作势要放下竹简,口中道:"我还是下去帮你吧,从下面往上推应该要容易点。"

      赵筠手一滑,差点没摔下去,还好一只手及时从下边托住了她。她一边努力继续往上攀,一边将头摇成拨浪鼓:"别,别,我马上就上来了。你抱好你的书,千万别掉下去了,下边全是水!"

      听赵筠如此说,徐赋便不动了,只站在边上笑得如沐春风:"那你快上来吧。"

      一番惊魂吓得赵筠手脚发软,即便有徐耀在下面顶着,仍是半天都爬不上去。而且那家伙托哪儿不好,偏托她屁股,他是不是故意的!

      徐耀若是知道赵筠此时所想怕是要当场气晕。

      你特么到底有多沉心里没点数么?

      他猫在长廊下边,既不能给徐赋看见,又要将这死女人托住,压根使不上力。她究竟每天吃多少饭啊,他都把吃奶的劲用上了,她居然还爬不上去!

      徐耀手脖子酸到不行,忍不住换了个地方重新往上顶。

      赵筠再料不到徐耀这个时候竟会咸猪手,被这一撩拨不由得手脚一软往下摔去。

      去他妈的徐耀,老娘跟他势不两立!

      徐耀也想不到会有这般变故,手忙脚乱的往上胡乱推,可哪里还推得动!正当他准备暴露身形接住赵筠的时候,脑袋忽然一阵剧痛,不由惨叫一声。未等他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重物坠下,噼里啪啦的砸得他眼冒金星。

      千钧一发之际,徐赋及时出手拉住了赵筠,可他手中的竹简却纷纷掉了下去。

      赵筠好不容易回到长廊,未等她缓过神来,却听徐赋蹙眉道:"什么声音,好像是从下边传来的?"

      赵筠头皮一紧,拉着徐赋赶紧往外走:"哪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

      徐赋点点头:"想是我听错了吧。"

      正当赵筠松了一口气时,徐赋却忽然抽手,从扶栏上翻了下去。

      同一时间,水声响起,赵筠心里一紧,趴着扶栏往下看去,却见徐赋蹲下身子将散落的竹简一一拾起。

      徐赋是有毒吗!让他拉她一把磨磨蹭蹭半天不过来,捡个竹简倒是一刻也不愿耽误。谁才是你老婆阿,竹简吗?

      赵筠顿感心累,又慌忙跑到长廊另一边往下看去,水里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这。。徐耀应该是会水的。。吧?

      “篱儿,帮我拿好。”

      徐赋的喊声让赵筠恍过神,她赶紧接住下面递上来的竹简,然后不见他怎么动作,只一手放在栏上借力,整个人便瞬间翻上了长廊。

      心好累,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赵筠糟心的拉住徐赋:“快走快走,我饿死了。”

      再耽搁,徐耀怕是得憋死了。

      徐赋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赵筠离去。直到快走出回廊,风中隐约又传来水花激荡声,徐赋脸上浅笑不由深了几分。

      第二天赵筠起了个大早,往得月楼赶去。

      徐耀将她的玉牌拿走了,为了不耽误南荒的事,她必须提前补办一张。好在徐耀的腰牌还在手上,补起来也不算麻烦。

      得月楼开在京城最热闹的地段,这会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往来商贩叫卖声不绝。赵筠在成衣铺换上男装,又带上斗笠,才大步往得月楼的方向走去。

      可走到了附近,赵筠却觉得周围有些异样。眼看拐个弯就到得月楼了,赵筠却不急着上前,而是躲在角落里偷偷观望。

      早市时分,热闹的街边挤满了摆地摊的小贩,挑担的货郎走街串巷叫卖不停。乍一看跟平日没甚区别,可细看却能发现一些端倪。

      闹市人口繁杂,做生意的男女老少都有,比如街头拐角摆摊卖头花的是个俊俏的姑娘,而挑担兜售豆花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可今日赵筠一路行来,沿路看到的商贩全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子。再细细看去,各个都身材魁梧,眼神矍铄。

      赵筠对此类人并不陌生,若她所猜不错,他们应该都是军人。她猫在角落里,等了许久,终于在醋摊上看到了于信的身影。

      看来她上次虽破坏了八宝景天的痕迹,但还是引起了于信的怀疑。于信虽无法定罪,但还是悄悄盯住了得月楼。她若直接进得月楼,铁定会被他逮住。

      赵筠悻悻的回到徐府,不禁备感头痛。

      她不敢惊动宋予陌,万一他顾忌于信改了会面地点,可就功亏一篑了。

      徐赋也不行,再宠妻的夫君也不会纵容妻子上青楼的道理。

      该找谁呢?

      徐耀从宫中回来后便径直回了翠竹轩,刚掩上房门便不由一声叹息。母亲执拗,父亲虚伪,而他那个婕妤姑母,不提也罢。。若不是为了阿竹,他根本不想在平京多待一天。

      徐耀脱下外袍往屏风上一扔,便解着里衣便往内室走去。刚走两步忽听到榻上传来一阵响声,徐耀眉头一蹙,加快了脚步。

      看到床纱放下,徐耀更是烦躁不堪。自打他回来后,府里爬床的丫鬟就没断过。

      他几步走到床前,将垂帘一扯,喝骂道:"你们这些不知廉耻的。。"

      恶言恶语凝在嘴边,诺大的红木雕花床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爬床丫鬟。那方才听到的动静是哪来的?

      正疑惑间,徐耀忽觉脚上一紧,低头一看,一只惨白的手从床底伸出来,牢牢的拽住了他的脚脖子。

      这一瞬间,平生看过的所有志怪话本浮上心头,徐耀只觉飕飕的凉气从脚底冲上脑门。

      "徐耀,你终于回来啦!"

      幽幽的女声从下边传来,听起来好似有点耳熟。听说山精鬼魅会化成美丽的女人,以动人的声音诱哄青年男子,只要男子回头或是应声,就会被其缠上,直到身上的精气被吸干,变成一个骷髅。

      他,他不会点那么背吧?徐耀闭上双眼,听不见听不见他听不见。

      "徐耀,快帮忙啊,我卡住了!"

      可这声音未免也太耳熟了点吧?就好似是。。赵篱?

      徐耀瞧瞧睁开一只眼睛,唬得掩紧衣襟,连退几步。

      "赵篱,你搞什么鬼?"

      赵筠艰难得从床底爬出来,悄悄翻了个白眼。这兄弟俩简直一个德行,喊他们搭把手真是比登天还难。

      徐耀左右看了看,将房里所有窗户紧闭,才转身道:

      "你有没有脑子,这个时辰到我房里来,不怕被浸猪笼吗?"

      "我也不想呀,你每日早出晚归的,我逮不着你人呀。"

      徐耀披上外袍,往凳上一坐,横了她一眼:"找我什么事,说吧。"

      赵筠恬着脸,道:"这长夜漫漫的,你很思念筠儿吧?"

      徐耀一挑眉,将外袍又扔开:"所以呢,你这是准备替阿竹抚慰我这颗寂寞的心?"

      赵筠撇嘴:"二弟,你嫂子我很正经的。"

      徐耀二话不说,拎起赵筠便往门外拖。

      "诶,诶,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怀念筠儿呀。"

      徐耀丢开赵筠,不耐烦道:"你有话便直说,少拿阿竹做幌子。"

      赵筠赶紧道:"还是那件事,你可不可以将我的玉牌还给我。"

      "你想都别想,青楼是正经姑娘去的地方么?"

      赵筠静静坐在一边,睫羽轻颤,眼眶微红,一滴清泪划过脸颊,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徐耀有心不看,可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以前阿竹伤心难过时也是这般,从不歇斯底里,只会无声的哭泣,柔弱无助中又透着倔强坚持。他从来都招架不住这无声的控诉。

      徐耀叹口气,劝道:"不是我不帮你,是你一个女子,孤身去那种地方也太。。"

      "那地方怎么了,我妹妹不是在那呆过么,还不是出淤泥而不染?我和筠儿自小分离,如今好不容易见面,结果不到一年就天人永隔了。我不能离开平京,可我想见见妹妹曾生活过的地方,不可以么?"

      看徐耀还在犹豫,赵筠又下了剂猛药。

      "你是我妹妹深爱的男子,你该懂我的,不是么?"

      徐耀苦笑一声,他是阿竹深爱的男子,可他却可耻的对她的姐姐有了别样的心思,多么讽刺,又多么的罪恶。

      他看着满眼期盼的女子,叹道:"你想要的,我帮你。"

      不仅是为了阿竹,更是因为他。。不想看她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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