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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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剧组也照常工作起来。
穆谨语在外可以做主，直接叫了秦煜过来签合同。
对此事略有关注的宁徵言也跟了过来，只是没什么表示，看不出对新人什么态度。
但这不影响其他人对他的关注，他和穆谨语同样都是圣谛的高层领导，在外看来，显得这新人颇受重视。
宁大仙悠哉地坐在沙发上，指间翻着张张合约，不经意的一个淡笑，让秦煜脑中警铃大作。
想他秦煜在圣谛这么多年，在穆慎为手下掌握大权笑看风云，掰手指头算，他能算得上害怕的人也不出一手之数，这里面，就有宁大仙一位。
而且，旁边坐着一个秦煜更怕的。
秦煜心中紧张，害怕宁大仙对合约不满意，拿着合约复印件缓和气场地笑笑，仔细给宁徵言讲解合约的细则，顺便夸夸叶绯然。
这新人到底有什么能耐他是不知道，但是在这圈子里待的久了，尤其是在穆家兄弟身边，看人的能力他相当自信，就冲大老板特意打电话来安排合约的架势，这新人就肯定不简单。
不过对于秦煜来说，这些只是表面原因，他最在意的还是他的推荐人——陆零。
这个他更怕的人。
旁的人或许只是听过些传说，秦煜作为穆谨语的经纪人，可是眼睁睁看见过陆零大显神威。这么几年下来，秦煜已经沦为陆小先生“脑残粉”了。
穆谨语也看过合同，优厚是优厚，但公司不算损失，就是这个宁大仙有时候认真得可怕，说不定真会计较这些。他撇了一眼正摆着扑克牌的陆零，轻咳了几声。
几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等他说话。
他俩视线一对上，陆零就懂了，转头开口道:“宁徵言，你别拦着绯然进公司。”
秦煜心里一惊，才刚夸到哪都给忘了。
叶绯然一个主人公，说叫他来签约之后，自打进屋问好之后便一言不发，对合约也没表现出什么态度，安静乖顺得不像话。此时闻言终于有了动作，抬头眯着眼看向陆零。
宁徵言手里把合约一放，没什么表情地反问:“为什么？”
陆零低头收了扑克，翻手抽出明晃晃的一张红心A正对他，道:“会影响你的桃花运。”
见他好像不大信的表情，陆零聊有深意地继续道:“这命理啊，里面复杂的东西多了。不是表面上可以理解的逻辑关系，信则信矣，不信也罢。”
宁徵言:……
这都什么跟什么，本来也没想拦他，怎么就扯到桃花运上去了。他觉得好笑，不过是奇怪什么人物能让穆慎为如此做低，开出这样优越的合约。
他也没有解释的想法，只撤回了目光不说话，办公室徒然尴尬起来。
这下叶绯然终于感觉到自己回合了，冲着陆零略带了些责怪的语气道:“陆零，这种事上就别闹了。你还不知道你说了有什么后果么？”
陆零闻言立即怂了下来，糊弄宁徵言时的气势顷刻消失，低头瘪瘪嘴，小声道:“知道了。”
活像个被老师教训的小学生。
这熟练的“训话”过程惊到了秦煜，这陆小先生可是他“害怕”梯队里仅次于他家大老板的人，看来这新人的身份可不止他原本想的那么简单。
光是陆小先生一人，就已经让北城的各大世家不敢怠慢，现在竟有人轻易制住了他。
这么一个来回，宁徵言也看了出来，这合约根本不是谁的面子，就是因为这个新人本身。
叶绯然见陆零认错态度诚恳，也不再说他，转头起身，对秦煜道:“酬劳福利方面可以退步，我只要求私人时间。”
这会秦煜说不上话，低头尬笑，将目光引向两位小老板。
穆谨语好笑地偏头看向宁徵言，不说话。
他安排这样好的合约可是为了私心，早就等着有人能接他的班替他哥赚钱，好让他松口气。
视线一下子全聚集到宁徵言身上，只见他将纸张合上，仍然没什么表情，淡淡道:“这份我没什么意见。”
秦煜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万一陆零和宁徵言刚上殃及池鱼。
迅速签了合同，这事算是完了。
穆谨语明显很高兴，跟秦煜又确定了不少细节，还让他把自己通告堆里的几个资源给分了过去。
秦煜带着合约出门后，陆零一屁股坐到穆谨语旁边，晃着小腿悠闲地跟宁徵言说话:“还好你没意见，不然要是真拦了你的桃花运我可就闯祸了。”
？
宁徵言平淡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轻轻皱起眉，带起他明亮的桃花眼，露出几分不解。
陆零高深地笑道:“嘿嘿，反正言灵的时间过了，就不给你解释了。”
宁徵言: ……
穆谨语其实也不太明白内里怎么回事，但见陆零开心也没说什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十分纵容，还和事佬似的给宁徵言使眼色，暗示他大人有大量。
叶绯然却眯起眼睛，转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们的工作最好不要过多影响普通人，陆零却使起来如此熟稔，不知道平时怎么玩闹呢。
“小零。”叶绯然突然道:“下不为例。”
穆谨语明显感觉陆零在自己手下一个颤抖，然后才抿唇露出点小舌头，心虚地应道:“知道了师兄。”
宁徵言也看见了，心里微讶，这新人竟然能让混世魔王怕成这样。
穆谨语也对陆零的反应很诧异，好笑之余默默将这位师兄划入不好惹的区域里。
那边秦煜将合约带回公司给大老板过目，二话没说便入了档案，对于他弟弟又是让经纪人又是送资源的行为毫无异议。
发现了这一点的秦煜更是不敢怠慢，马上就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仔细重视起叶绯然的后续工作。
*
第二天，叶绯然正式进组。上了妆，穿了戏服，更是让沈成山怎么看怎么顺眼。
眉目如画，顾盼生姿，一袭白色暗纹的长衣不仅没被穿垮，反而相映成辉，颇有几分遗世之感。
别说沈成山，就是几位女演员看了完颜的扮相都走不动道了。
叶绯然自己倒没什么感知，甚至说不太理解化妆时休息时工作人员对他的偷看，是觉得他的存在很新奇吗？
一个对自己的美貌毫无认知的小伙子。
小伙子十分卖力，对前辈的教导认真听认真记，拍摄过程极其顺利，原本一天的拍摄任务只用了半天就结束了。
照这速度，完颜不到一个月的戏份只需要半个月就可以杀青。
晚上，叶绯然回到剧组分下来的公寓里休息，刚要开门，正看见隔壁房间的宁徵言开门出来。
“前辈好。”叶绯然见到，礼貌地打招呼。
从宁徵言的角度看过去，这新人刚卸了妆，脸上水润透白，墨色的丹凤眼周围有些泛红，衬得他面色瑰丽。
可是，又能明显看出，他在那张迷惑人心的面孔上覆盖了一层假面。眉眼弯到什么角度，嘴角勾起多高都仿佛有什么规定标准。
宁徵言错开眼神，随意地点点头，锁好门走向电梯。
叶绯然在人离开后，表情收敛。开门关门进了屋，洗漱一番拿起手机跟严队长确认情况。
严励生正在整合各支队汇总的线索，目前还没有具体指示。
叶绯然确认好了之后，想了想，给自己老师发起消息。
203:【老师，我想请求停药。】
不一会，那边回来消息。
陆老师:【可以，一个月内给你安排】
203:【是】
陆老师:【你的任务我知道了，有助于你恢复，有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203:【谢谢老师。】
陆老师：【我看了西区的报告，你在那的状态很好，看来让你先去西区过渡是个正确的选择。你可以用这个面貌对待任务，跟在I国会很不一样，试着去接触普通人，对你以后工作有帮助。】
203：【我明白了】
陆老师：【你也不用多想，配合西区的调度就好，上面很关注你的情况，我等着看你回来工作。】
被陆老师称作上面？是组里？
叶绯然回了消息之后，想起那天圆框眼镜的话来，隐约猜测，调派他做这个任务的也许是更深处的人。
*
完颜的戏份不多，正式开拍一般也只有半天有安排，剩下的时间叶绯然一直在片场观摩学习，这是穆谨语叮嘱他的，是圣谛新生演员的必修课。
《无物》的剧组也确实值得学习，老中青三代演员全是非常能打的存在，平时全剧组都很少NG。叶绯然在拍戏方面终究是个新人，许多细节处理得还是差些火候，这些天学习下来，感触最深的还是情绪。
沈成山也发现了这一点，假如告诉他你要高兴，他就会演出喜悦，但如果剧本上没有细致到每一处表情，他就会无从下手。
不过沈成山只当他是个新人，太过紧张，只是多讲讲戏而已，也不会想到这会是他自身的情感缺陷。
这种沟壑轻易填不满，他只能去学习其他人的工作状态。
两周下来，叶绯然的情绪状态有了明显的提高，让挑剔的沈成山止不住地夸，对这个新人演员十分喜爱的样子。
《无物》正面临收官，沈成山的下一个拍摄任务要给《无物》“还债”，得拍一个商业片。跟圣谛商量的时候，又问起叶绯然，主动提出给他安排一个角色。
圣谛那头自然乐意，两方一拍即合，确定下来。
宁大仙拍摄间歇又听见沈成山夸奖新人，想起他的经纪人宋伊跟他提起的这件事，拿剧本的手指轻轻捻动，视线轻轻落在听导演讲戏的新人身上。
不可否认，这个人外形优秀，积极上进，还有绝佳的客观条件，一进圈就有铺好的康庄大道。
可是，宁徵言却觉得，他不适合娱乐圈。
从新人身上，宁徵言只能看出敷衍和冷漠。
可事实上其他人都对新人十分亲近，像是只有他感觉到了那股冰冷的寒意。
说别人冷漠，宁徵言其实也没什么立场，他自己还挂着国内第一“高岭之花”的头衔呢。
可他只是讨厌在不工作的时候也演戏而已。那样的话，活着的还是他吗？工作与不工作的他，每时每刻的他，都是假的，就好比这个新人。
当年他十五岁回国，拿了不少青少年音乐领域的奖项。因为外形出众，被发掘到娱乐圈发展，参演了许多影视剧，一直火到他十九岁出演人生第一部主演的电影，没有新人墙，直接获得了影帝的提名。第二年二十岁第二部主演的电影便将这份提名的遗憾弥补，摘得影帝头衔。
因为家境殷实，一路走得顺风顺水，火得如日中天，同代的演员里就只有穆谨语可以一比。
但他和穆谨语不一样，穆谨语被他哥训得自小左右逢源，他不是。
穆谨语实际上喜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他不知道，但他确实是想做也做不到。有许多家庭和成长环境的原因，他对圈子里趋炎附势捆绑营销的事情持完全抗拒的态度，轻则出言警告，重则公示律师函。
头几年的态势让许多路人网友十分愤慨，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警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红，可离你远点吧。
久而久之，所有媒体和工作时都懒得碰宁徵言。碰好了有网友骂，碰不好圣谛骂，慢慢地谁也不去啃这根硬骨头了。
宁徵言也确实沉得住气，从不炒作，只靠作品说话，黑子也黑不动了，这么多年口碑不断积累，早年的事情也没人在意了，留下了许多真心喜欢他的粉丝。
同时，也留下了这个真“高岭之花”的名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章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