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酋少宗主的锦鲤跟宠》挽旧

20、二十、四丫往事

　　腥臭的热风忽然扑面而来，洛顼抬手捂住了清漪的鼻子，清漪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侧脸看去。而后兴奋的叫了起来：“四丫四丫……”

　　清漪推开洛顼的胳膊跑了过去，对于这个才认识的小女伴，清漪很心疼，看见她没事走了出来，就想亲近亲近。

　　只是四丫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表情，目光穿过清漪，落在舒振宏身上：“就是你害我全家都死于非命！”

　　四丫身后是浓浓的黑红色烟雾，那味道腥臭腐烂，仿佛被扔了无数具尸体的乱葬岗。

　　是啊，本来就是，这些年主动被动走入这心魔幻境的人有多少，大概舒振宏自己也不知道吧。

　　清漪被洛顼拉着往后走，口中还喃喃：“四丫，四丫……你怎么了？”

　　四丫死死盯着舒振宏，对此人她没有印象，然而她记得她爹娘总是说，若非舒老爷子，他们早死在贼人手下了。

　　黑化的四丫满脸杀气，让清漪有点害怕。

　　四丫的心口长出一朵纯白如玉的灵芝，灵芝散发幽微香甜的气息，那气息甫一发出，经历过的几人都有了防备。对于修行者，呼吸并非必须，自身修为游走便足以自持内需。当然时间视修为深浅而定，而清漪，被洛顼叫了一声：“变成鱼。”

　　清漪从善如流，乖乖变成回了金黄色的锦鲤，缩在洛顼温暖的衣襟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是啊，成为人后一直在谷底，虽然辛苦，其实也被洛顼和天书保护得很好的清漪，怎么能明白四丫的痛苦呢。

　　或许是知道清漪不明白，清漪虽然身为一条鱼闻不到什么气味，却依旧坠入了一场迷梦里。而这场迷梦里，她只是个旁观者。而这些，就是四丫想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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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漪只感觉睡得迷迷糊糊的，心中还想着好冷啊，要做饭了，可是不想起。一般天冷的时候，洛顼也很少让清漪真的受苦。早早就将炉灶烧热，等清漪磨磨蹭蹭起来做饭的时候，热水已经管够。

　　清漪还没想明白，四丫的耳朵已经被揪住。

　　“四丫你是越来越懒了啊，叫了你几次了，还不起。赶紧去生火，待会儿你弟弟还要去舒先生那边认字！”

　　一瞬间，清漪仿佛就是四丫，耳朵上又冷又疼。她努力睁开眼，只看到个面容刻薄的妇人嘴巴动个不停。

　　清漪才一晃神，便看见黑黑瘦瘦、矮矮小小的四丫麻利的起床穿衣，小跑到了厨房生火烧水。

　　村子外有一条小溪，清漪看到她提着比自己还大的桶慢慢的走去打水。身后是她娘骂骂咧咧的声音：“死丫头跑快点，炤里火都要熄了。”

　　溪流上还结着薄薄一层冰，而后淘米洗菜都是冷水，小手冷得通红，冻疮长得满满。而她的弟弟，此刻才慢慢起来。

　　至于好吃的都是弟弟吃这种都算是小事了，等弟弟出门上学，父母出去干活。四丫还要唯三个躺在床上养灵芝的姐姐吃饭，清漪看得头皮发麻——虚弱憔悴的三个女孩子躺在床上，有说有笑，只是辛苦的灵芝诡异不堪言。

　　也不知给出的是怎样的谎言，才让她们心甘情愿付出自己的血肉。干完这些，四丫似乎闲了一点了，偷偷找个无人的小路，跑到密林边玩。

　　那里有许多和四丫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似乎男孩都去读书了，而更大一点的女孩在养灵芝吧。

　　清漪一眼看去，只见梯田里到处是劳作的男人和女人。

　　日落月升，似乎过去了不少时日。这夜，四丫似乎忍受不了了，半夜里偷偷跑了出去。

　　密林里东绕西转，清漪这个看客都快觉得头晕目眩的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背负长剑，道袍在月色下显得飘逸清俊。清漪忍不住心中暗赞，好一个帅小伙。

　　四丫对这里的印象似乎特别深刻，便是这个小道士一抬手一举足，清漪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像之前，很多都只是模模糊糊的，仿佛埋在一片迷雾里。

　　小道士对这个小女孩很有耐心，明明看出了这个村子有问题，并没有严词以对。温和的问着，还给了四丫两个肉包子。

　　这就是洛顼曾看到过的东西，后面会发生什么清漪其实也能猜到一些，然而不管发生了什么，来自陌生人的温暖，此刻也没有消散吧。

　　小道士似乎给了四丫一个东西，让四丫赶紧离开，自己御剑直飞洞窟。只是四丫不听话，远远站在密林里看着。

　　看着小道士都没冲进去，就被拦了下来。那是舒振宏，只是四丫不认识。

　　这个过程对于四丫来说难以理解，只看见飞剑法宝乱飞。最终，小道士被舒振宏扔进了洞窟。也是这之后，灵芝的香味开始蔓延。吸引着养灵芝的女子无意识的走进去。

　　按理说这个时候，村民们应该害怕才对。舒振宏似乎也进去查探了一番，铩羽而归，最终设了阵法，将这里圈养了起来。

　　四丫其实早在小道士死去的那个晚上，就偷偷摸摸进了洞窟，这里的事情，清漪未能旁观，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之后，四丫安心待在这里，安心看着一个个人慢慢走了进去，包括她的父母姐弟。

　　“他们想让我养灵芝，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养吧。”四丫的声音忽然响起，这话语里充满了怨恨和痛快。

　　清漪转了一圈，没发现四丫的人。她想了想，如果天书偏宠洛顼，她心里也会不平衡，终究需要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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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顼甚至没又发现怀里的锦鲤已经昏睡了过去，他还好，楚竣那边有点难受。楚竣之前被灵芝吸食了太多修为，刚刚又和洛顼一起力敌舒振宏，此刻面色愈发难看。

　　好在，四丫面对的是舒振宏，又有舒青以琴声相助。

　　洛顼默默后退，并不想干涉其中。而因了怀中的清漪，四丫也确实没对这边多放一点注意力。

　　东都舒家，洛顼是在上辈子听闻的，到这时候他若还没记起他们是谁，就真的大意了。

　　只是这事，前辈子只是在天道山修行的时候无意听见了一句，哪里会想到今生还能遇上。

　　他记得是师姐说，东都破云剑也是可怜，在北域纵横了几十年，却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也就是说，前世的舒振宏也在以活人养灵芝，最终走火入魔，自绝经脉而亡，却不知舒青最终如何。

　　这寥寥一句传言，实在让人无法知晓更多。

　　一个四丫都如此厉害了，那洞中的灵芝本体，是更厉害呢，还是外强中干？洛顼低头，却见这条鱼睡得极香，长大的嘴巴一动一动，还流口水。

　　他默默退到溪流边，以碎石围了个圈出来，将清漪放置其中。看了看玉佩，知道清漪有一块足矣，便又挂回了自己脖子上。而后御剑，直捣黄龙。

　　可惜洛顼算盘打得好，舒振宏却不允许他毁了灵芝——那是他耗尽心血养就，舒青还没服用，如何能被毁。

　　他的飞剑一半对准了洛顼，洛顼这一动作，惊到的不仅是舒振宏，还有洞中的灵芝。

　　抓了这丫头，看这老头还能怎么办。

　　洛顼躲过了舒振宏的飞剑，远远落在溪流畔，只是下一秒让他也觉得意外——四丫身后的黑红色浓雾忽然离了四丫，全部涌向楚竣和舒青。被四丫缠得脱不开身的舒振宏也来不及援手，眼睁睁看着舒青被浓雾淹没。

　　没了浓雾护身的四丫不过是个普通人，舒振宏来不及看他御剑飞入洞窟。

　　清漪便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跳了起来落下幻化成小姑娘。

　　“四丫……”

　　楚竣在浓雾中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手中玉箫断为两截，晕倒在地。而舒青的琴也掉落在地，琴弦断了一半有余。洛顼来不及和清漪说什么，御剑冲了进去。

　　他没有别的目的，只想毁了灵芝。

　　洛顼站在小楼里，却有些迟疑。他其实有一点害怕，舒振宏摆明了必杀他不可，只是舒青……

　　洛顼手握别影剑，别影剑的光芒收敛，一人一剑小心翼翼地走在满是扑尸的洞窟内。

　　他进来的不算早，血色灵芝上的妖艳女子与舒振宏正在比拼修为，二人对峙有一阵了。而舒青堪堪醒过来，或许前世的结局是舒青和灵芝同归于尽，才导致舒振宏走火入魔、绝望自尽。

　　“带她走！”舒振宏大叫了一声，须发俱在的他宛如魔鬼。

　　“没那么容易！”灵芝妖媚的声音里也满是冷厉。

　　那些或腐朽、半腐朽的扑尸各自慢慢爬了起来，黑色的指甲和牙齿一看便知充满了剧毒。洛顼打到了身前几个，却见他们又慢慢爬了起来。

　　舒青不知被怎么了，连法宝都召唤不进来，扶着高台慢慢站了起来。她看着高台上的灵芝，忽然低低说了一句：“既是因我而起，便也因我结束吧。”

　　舒青一口血也吐了出来，而后浑身散发纯白的光芒。

　　“青丫头，不得如此！”舒振宏不顾自己还在和灵芝妖对峙，拼着受伤也要拦下舒青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