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之葡萄报恩记》苏苏打莲蓉

7、第 7 章

　　她想做出一条万全的抉择，可是已经没有时间。玉兰开启时光花廊，为她打开了谷中唯一通往外界的出口，却是距离川最近。

　　白雾弥漫的离川，朦朦透出几点红色灯光，影影绰绰一块船形显现，似近似远。“有船！”锦觅向着灯光狂奔，白雾愈发浓厚，除了那几点红光，三尺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了。

　　“什么人！”一声厉喝，带着掌风袭来。

　　锦觅飘身闪过：“对不起，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渡河……”

　　“此非渡口，你这小妖往哪里撞！”两条铁塔似的身影堵住她，作势驱赶。

　　这船不过河吗？“那请问哪里有摆渡？”

　　“你们两个，让她过来。”一个悠悠的声音传来，中气十足却又带着一丝慵懒。

　　铅黑色的离川水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一艘画舫晃漾其间。最引人注目的，是船上那一袭红衣飞扬，在一片白雾黑水的惨淡中艳若落霞，想必他便是这画舫的主人了。

　　顺流而下，白雾慢慢消散，远远地望见天际绚丽的极光挥舞下灯火璀璨的魔城，如暗夜中眨动着无数美目和兽瞳。锦觅来过多少次，今天眼中魔界景致光色格外艳丽饱满，竟显得有些触目惊心。万艳真髓恢复了她双眼的辨色能力，而且比先前更敏锐更精细更微妙，船上那位公子，所着之红有别于她在花界和凡间见过的任一种红，秾粹不可方物，她猜想他可能是魔界或妖族的豪贵。只简单问了她两句话，他便答应捎她一程，一路上二人并无多言。

　　“有什么有趣的新消息？”坐在廊檐下，轻摇折扇，那公子问左右。

　　“魔界派军往花界附近，没等驻扎，便被天界击败，直追到忘川。”

　　“花界是那现任水神的娘家，这魔界来犯，天帝当然要出手的。一早就听了好几种传言，有说天帝带水神一同出了南天门的，有说水神在花界待嫁天帝来迎的，还有说水神藏在了魔尊的禹疆宫。只有等大爷和二爷回来，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报消息的随从似是知道很多，锦觅听他们谈及自己，兔耳朵不觉紧张得绷直了，只得偏过头，装作出神发呆的样子。不知他口中的大爷、二爷指的是谁，与这红衣公子又是何等关系。

　　“你们大爷还好说，二爷，”那公子语气中含着笑意：“怕是只顾着追他的梦中情人了。”

　　“别说，那个孔雀公主啊，生得那叫一个——扎眼！是个男人都挪不动步！”说得兴奋，却见公子一柄折扇指向了他：“跟二爷是知己啊！”

　　“爷见过那公主没有？”

　　公子摇摇头：“没有。我只知道，孔雀胆是天下一等一的奇毒，无药可解。”顿了一顿，方道：“本来呢，今天能见到，这不你们二爷快哭了，念想了几百年，就成全他吧。”

　　“今天二爷去见那孔雀，大爷能见到水神。这水神更不得了，算起来两次成婚了，第一次婚礼一刀捅了小叔子情郎，天帝登基后，反又跟原先的情郎现今魔尊不清不白的，那天帝还拿她当宝一样……”

　　锦觅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荒僻之地她素不相识的人们议论的中心。她原本只是一个关在水镜里无知无畏又微不足道的小葡萄精，才几百年功夫，她的一连串作为给这天地之间带来多大的动荡！怕是今日之后，她更摆脱不了六界上下的指指点点、众口汹汹了。

　　死，她已无惧；流言，她亦麻木；未来，如这离川与忘川交汇处的风景，昏蒙凄寒，从天界到花界到魔界，像一片在风中打转的落叶，她凭着感觉飘荡，却不知自己真正的方向应该在哪里？

　　这些人提到的孔雀莫不是穗禾。她猜想，“大爷”“二爷”与这红衣公子很可能是一家人，与天魔两界皆是渊源匪浅，是以两界的大婚都有份作为座上之宾前去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