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破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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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远虽然活得很孤家寡人，其实他还有个妹妹。
一个他很宠着的妹妹。
一个很争气的考上一流大学的妹妹。
一个让滕远说起来就很骄傲的妹妹。
不过现在迟临才知道原来滕霏今晚才回家过年。
而且看样子是原本不打算回来的。
难怪滕远会大过年的还自己跑出来营业。
然而他终究没说出任何表示心疼的话语，只是为两人间凝滞的气氛突然终于被拯救而松了一口气——他不想滕远每次都在自己面前难堪。
滕远让他先坐着吃，他先去给摩托热火。
迟临看着滕远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雀跃与兴奋，也跟着淡淡笑起来。
他知道滕远一直很疼这个妹妹，也知道这些年里滕霏必定是滕远生活最重要的支柱之一。
散去的胃口又回来了些。挑出来鱼刺，细细品味熟悉的美味。毕竟吃一顿少一顿，谁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滕远忙活回来后见着几乎没有动过的肉串，皱了皱眉，说：“打包吧，拿回去吃。”
“我吃饱了，要不你拿回去给滕霏。”迟临说完后才发觉到不妥——怎么自己吃剩下的东西要拿回去给人家妹妹吃。
“啧”，滕远直接开始把肉串往包装袋里倒腾，“她一个人哪里吃得下那么多？何况人家女孩家家都要减肥。我讲的是——带回我家，你来吃”
滕远本来弯着腰收拾桌子，此时突然直起腰来，隐隐带着一丝坏笑的脸庞几乎要和站在旁边的迟临贴住，惹得迟临一阵心热。
“你家？”
滕远对迟临的惊讶和迟疑恍若不觉，只含糊应了句“嗯啊。”
“滕哥……”迟临想说什么，那边滕远却直接拿过钥匙风风火火地出去把卷闸门拉下来：“快！要迟到了不得被妹崽骂死。”
除夕之夜，天空开始零零洒洒地飘起了雪花。细细碎碎小小一片，只有在昏黄路灯下才能被清晰照现。比之迟临在北方看到的鹅毛大雪不知少了多少意趣。
可是现在骑在摩托后座在空旷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寒风迎面而来，细碎的雪花一闪而过。却好似在展现着一个更加鲜活的世界。
一个心爱的人就在前座的世界。
一个肆意的，将一切通通抛之脑后的世界。
迟临没能揽着滕远的腰。虽然他有些想这么做。
可是只把手撑在身后。在拉开的距离里把那人的后背细细打量着。
车速慢慢降下来，迟临听到了滕远隔着头盔传来的闷闷的声音“迟临，问你件事呗。”
“嗯？”
“那天晚上……你书包旁的保温水杯印着‘中大’，中大不是全是女生的一所学校么？你……是女朋友送的吗？”
迟临心里一紧，然而听到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怀疑后反倒有些释怀。轻笑了一下后说：“有男生的。不过是比例失衡而已，没有那么夸张。那个水杯……朋友送的纪念品。”
“啊——，这样啊”，滕远有些尴尬，拖了半天腔后悻悻道“都怪滕霏，说什么一定要考上P大，要是考了中大的话全是女生找不到男朋友。就她那个鬼样子，到哪里都找不到男朋友……”
迟临想起往事有些好笑，“你当初不是管着怕她早恋么？”
“那是追她的是个烂儿，我怕她吃亏，要是遇到好的人……”滕远突然停了车，右脚撑着地，转过头来看着迟临。
迟临的心一紧，仿若回到五年前的那个端午晚上。
这样的对视，这样坦率的想要得到的目光。
只不过角色调换，将心意尽数倾吐的那个人由他变成了滕远。
“这样的人就是凯（觊）觑（觎）也凯觑不来的。”
心跳骤快，寒风冷却的身体因为血液急速涌动而发热。
迟临看见他多年朝思暮想的少年隔着映着路灯灯光的头盔认真诉说着觊觎。
一如多年前，滕远成为他的非分之想。
迟临脸红心跳撑过一路寒风。
他不断劝说自己你这是和别人去接他妹妹，你别生什么龌龊想法。
可是好想亲亲他。
已然非分，何惧妄想。
这么多年死死压抑的野心已经快要破土而出。
迟临望着空荡荡的街道，面上波澜不惊，内里却天人交战。
“就算他说了‘凯觑’，难道他这能接受你现在怪物一样的身体么？他能不介意那晚的事情么？于奶奶的死他心里的疙瘩真的能去掉么？”
“可是他说了‘凯觑’了啊。求而不得，也要坚持。他和你一样，没有变过啊。”
两种声音不停在脑海里骂架。迟临对自己的动摇早有预感。
毕竟那晚上的重遇那么令人心动。
直到到了火车站外，迟临才稍微缓过来。
除夕之际，春运时节熙熙攘攘的人群尽数找到归巢已然散去。但是还是有少许落在除夕才能赶回家的匆匆归入。倒不显得车站冷清。
“滕霏怎么今晚才回来？”
“事多的很，本来说什么调研耽搁久了买不到车票，干脆年后回来。谁承想今晚还是抓着尾巴赶回来了。”
两人站在出站口外等人，絮絮叨叨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却心照不宣不去提那句“凯觑”。迟临不动声色观察滕远的情态，在心里默默想着“他说那句话，是一时冲动吗？”
新的列车停站，涌出来的拖着行李箱的人还挺多。
“老哥！滕远，你屋老妹回来了！”一声清脆尖利的叫声从人群中划出辨识度超强的痕迹。一个裹着橘红羽绒服拖着行李箱的姑娘甩着她的围巾向滕远兴奋地叫嚷。
人群的头纷纷看向原本帅气地站在那里的滕远和迟临。滕远面上一热，捂了脸向迟临道：“哎呦喂，这妹崽挺能给我丢人的。”
滕霏旁边一位面目慈祥的阿姨应该一路上已经和滕霏聊熟了，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后乐呵呵夸赞：“姑娘你福气真不错啊。这么俊俏俩哥来等你。”
滕霏此时才看清自家老哥旁边还杵着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兴奋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难说是惊讶还是释然“不，不是两个哥。是哥和……嫂子？或者……哥夫？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破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