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全一章 ...
-
在《镇魂》杀青宴那天,白宇送朱一龙上车的时候,依依不舍得抱着他说:“谢谢龙哥,这次合作很愉快。以后,以后打游戏也别忘记喊我。”
《镇魂》宣传期的那几天,两人又在一起工作,共同接受采访。明明每次采访空间都那么宽敞,朱一龙却忍不住得靠近白宇,那是他的安全领域。
那天快乐大本营录制结束后,白宇邀请朱一龙到江边散步,他对朱一龙说:“龙哥,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那就在一起吧。”朱一龙笑着牵起白宇的手。
后来《镇魂》结束后,他们表面解绑了,私下确定了恋人关系。朱一龙在横店拍戏的时候,白宇只要来江浙沪,下班后都是不见踪影的。助理小陈不敢问老板去向,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就像白宇在上海拍戏的时候,每每微博有朱一龙的虹桥接机照,小陈就知道今晚可以大吉大利开心吃鸡了。
两人在一起一年的时候,朱一龙从瑞士工作回来,送给白宇一枚萧邦的戒指,“白先生,朱先生可以套住你一辈子吗?”
白宇掏出一张购房合同给朱一龙,“朱先生,可以在合同上签字吗。”
戒指戴在了两人的手指上,当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除此之外,一概收起来。每次回到北京,两人从来不让助理接送,都是直奔工作地。
但是,纸包不住火,更别说爱情了。八卦记者把一沓两人同进同出公寓的照片寄给了各自的公司,好在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然而堵不如疏,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有了一次就会有接二连三的很多次。
事情发生后,两人的公司都跟他们谈了很多次,分析各种利弊,但是这两人都倔得很,认定了就不想放手,大不了就公开了又如何。
等过了一阵子,见白宇足够冷静了,经纪人跟白宇说:“就当是为了对方考虑下,你觉得这样的关系维持下去,是好事吗?”见白宇这次没像豹子一样一听这话题就炸毛,才有勇气说出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的话,“朱一龙,他比你人气更高,摔下来更疼。”
公司给白宇放了一星期假,白宇就足不出户得在他和朱一龙的家里靠着烟酒过了两天。第一次对朱一龙撒了谎,说自己临时要进组补拍一部分戏,忙得没时间,让他这几天别联系自己。
朱一龙从来不允许白宇在房间里抽烟,对于酒精的摄入也是严格控制,于是在那两天里白宇觉得有种久违的自由感。没有人陪,没有唠唠叨叨的关心,原来可以过得这么随心所欲。
等到第三天,白宇拨通了朱一龙的电话,两天没有发声的喉咙嘶哑得说不出话来,像被胶水黏住了声道,漏不出一个音节。对面朱一龙喂了好几声,都得不到白宇的回答。
好一会儿,白宇才找回发声的技巧,可那干净透彻的声音却找不回来,仿佛一台老旧的机器,运转着生锈得零件发出声音:“龙哥,我累了。”
电话那头,轮到朱一龙沉默了。许久吐出了平淡的几个音节:“累了,那就休息吧。”
朱一龙没有再回去过他们共同的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没有了白宇,哪里都不能再被称作“家”,那就只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而已。他和白宇的所有记忆都留在了白宇为他们买的家里。
白宇觉得朱一龙也真是残忍,独留他一个人被这些两人共同添置的物件吞噬了灵魂,困在了牢笼里。
高雨儿结婚的时候,叫上了镇魂的一大半剧组朋友,朱一龙坐在白宇的斜对角。坐在正对面的话抬头就见面,太尴尬;坐得太近,又怕旁边有点动静就太在意。选了最合适的位子坐下。
白宇一晚上脸色都不好,见到朱一龙的第一眼就不好。凹进去的脸颊,瘦削得显得一双眼睛更大了,可惜在里面看不到生机,早没了当年的灵动,像望进一滩死水一样令人绝望。
那天晚上,朱一龙喝了不少酒,他说高雨儿是特调处第一个出嫁的,值得好好庆祝。大家又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好友重逢也值得举杯。
朱一龙借故去洗手间的时候,白宇没忍住也跟着过去了。他看着在洗手台撑着手臂低着头的朱一龙,站定在两米开完不敢靠近。朱一龙当然听到白宇跟上来的声音,从镜子里望向白宇也不说话。
“龙哥,你酒精过敏。”许久未见,白宇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是这么一句不轻不重,不着边际的话。
“治好了,”朱一龙还是从镜子里看白宇,隔着一道玻璃才能说出这样的狠话,“以毒攻毒。”
朱一龙这四个字轻易击碎了白宇所有的伪装,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开始,接着就是咬着牙无声的哭泣。朱一龙走过白宇身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洗把脸。”
白宇没接住纸巾,自顾自地说:“你这样喝,对身体不好。”
“比你对我好。”朱一龙说着就强行把纸巾往他手里塞,然后再也没有回头走出了洗手间。
等白宇再回到座席的时候,高雨儿正好走到他们这桌来敬酒。作为当年的镇魂女孩头子,看白宇眼睛有些肿,再看到朱一龙现在瘦得脱形,忍不住关切得问怎么回事。
“上一部戏的角色要求,强行减重了20斤。”朱一龙回答说。这句是真话,他在刚结束的电影里扮演一个绝症患者,只是现在电影还没上映,所以外人都不知道他为这部电影付出了许多。
走到白宇这边,还没问白宇就抢先说了:“看你出嫁高兴,我这感动得都哭了。”说完就接过酒杯一口干了。
毕竟是婚礼的主角,虽然察觉这两人不太对劲也没说什么,寒暄了几句便走向别的宾客。
白宇觉得朱一龙现在这样对自己是活该,分手是自己提的,就算多不情愿,先坚持不下去,先放弃的总归是自己。可他就是难受,分手了就要割裂得这么彻底吗,这个当年这么宠自己的男人,现在连递个纸给自己都嫌弃。
朱一龙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是凌晨三点,他真的不想接电话,可是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还是很惊讶。他惊讶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使已经删除联系人,可是看到号码的一瞬间他还是马上就能知道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喂。”这人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对面却传来陌生的男声:“啊龙哥,我是小陈,白宇助理。”
“哦,怎么了。”白宇居然一直留着自己的号码吗。
“宇哥喝醉了,我把他从酒吧里捡回来。到了才发现他家居然是密码锁,然后,然后我用他指纹解锁了手机,发现紧急联系人是你。”从小陈气喘吁吁的说话声中,可以想象白宇现在一定是不省人事得挂在他身上,“想碰下运气问问你是不是知道密码。”
听到这里,朱一龙完全没了睡意,开始起床换衣服,开着免提继续说:“你在他哪个家?”朱一龙听到密码锁的时候猜测白宇应该还住在他俩一起的家里,但是问一下更放心。
“哪个家?宇哥一直住的望京呀。”小陈知道一些他俩当年的传闻,也知道公司怎么劝导白宇跟朱一龙分手的。可是朱一龙难道不知道宇哥一直没搬家吗,内心还是有些疑惑。
“39780824,你试下吧。”朱一龙无声得叹了口气说道。他们两人的生日加和,是白宇提出来用这个密码的。
听到对面门被打开的声音,朱一龙说不出的五味陈杂,原来他连密码都没换,他每次开门输入这样的密码该是怎样的心情。
“你把白宇扶到床上就回家吧,我现在过去照顾他。”朱一龙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赶紧下楼,开车去那个他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去的地方。
打开门的一瞬间,朱一龙恍惚间觉得,这就是当年自己每次进屋的熟悉感,所有的家具摆设都和三年前一样,这间屋子冻结住了时光,禁锢了回忆。来不及平静此时自己的心情,先去屋子里看下醉汉更合适。
轻手轻脚得走进卧室,一进卧室就能闻到浓烈的酒味。朱一龙捏了下鼻子又皱了皱眉头,有些心疼。怕开灯把白宇吵醒,就借着屋外的月光,蹲在床边看着白宇。这个人啊,明明是一米八三的西北汉子,可是就像猫一样身形如液体,躺着的时候看起来分外弱小。
朱一龙去厨房烧了热水,又翻找了冰箱,果不其然除了饮料和酒空空如也。好歹米缸里不是空的,还能煮一碗粥。
朱一龙把水杯放到床头柜的时候,才发现上面放着一盒药,拿过来一看“艾司唑仑片,适应症为主要用于抗焦虑、失眠”。拿着药的手止不住得开始发抖,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服用安眠药的,是偶尔服用还是已经成瘾。而朱一龙最不敢去猜的就是,白宇为什么要服用安眠药。
白宇突然翻了个身,兴许是有点热了,把被子踢开,手脚都露在外面抱着被子。这一动让朱一龙放下手中的药,替他把被子盖好。无意间瞥见白宇脖子上的项链,月光照在吊坠上闪出微弱的光芒,刺痛得朱一龙移不开眼神,是那枚萧邦的戒指。
满腔的悔意涌上胸口,朱一龙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在洗手间一把把用冷水冲洗自己的脸庞,这样就能掩盖泪水留下的痕迹。
白宇醒来的时候,使劲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喝酒喝出幻觉来了,怎么觉得沙发上坐着的人是朱一龙呢。
看着床上的人像猫爪子一样揉着眼,朱一龙走过去一把抓住白宇的手臂,“别揉了,是我。”
白宇受惊了一般挣脱朱一龙的手掌,撇开眼不去看朱一龙,撑起身子要坐起来。
“你先洗个澡,我给你煮了粥,起床后吃一点。”
“谢谢,我自己会弄,你回去吧。”没想到宿醉的劲儿这么大,才要站起来就一个踉跄。
朱一龙忙不迭上前抱住白宇,着急得问:“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宇推搡着朱一龙想挣脱,没想到这人瘦是瘦了,力气倒是没怎么减。挣不开索性自暴自弃得说:“我哪儿都好,就是你在这屋子让我不舒服。”
“我,我去客厅待着,你……”
“朱一龙,你这到底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颗糖揉一揉吗。真没必要。”
这时候不适合和白宇好好讲道理,朱一龙放开白宇让他先去洗澡。白宇走到衣柜旁,想要打开衣柜的手停住了,回头瞪着朱一龙,一脸你怎么还不走的表情。
等到朱一龙退出房间,白宇才打开衣柜,满满一个衣柜里,朱一龙的衣服占据了一半,当年朱一龙留下的所有物品,他都原封不动得放着。朱一龙不要了,他却不舍得丢,这些是他拿来作为念想的寄托。
昨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白宇会喝成这样。朱一龙这会儿坐在客厅里,终于能好好思考问题了。3月11日,是三年前白宇提分手的日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喝酒的吗?那过去两年的这个日子,他也都是这样过的吗?
白宇在浴室里洗着澡,仍由花洒从头到尾把自己淋透,他需要水来让自己清醒一点。昨天凭借着最后的理智把小陈叫来接自己回家,没告诉小陈密码,不是忘记说是不愿意,这个家的密码,他一辈子都不想改。至于后面的事情,白宇多少是有些故意去招惹朱一龙的意思,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一直没变,家里的锁也只有他知道密码。
但是他只想借此来“报复”下朱一龙那天在高雨儿婚礼现场的态度,没想到这人守着自己一直到天亮。本来就头疼,一想问题更难受了,白宇敲打着自己的头,默念着,别想了,就当是普通朋友也会有的关心。
白宇洗完澡走进客厅倒水,看到朱一龙还在,想要发的火在看到餐桌上的菜的时候,还是咽下了这口气。虽然一桌子除了粥都是外卖,但太久没有人坐在这里等他吃饭了,而且还是这个事到如今都是他最爱的人。
“你把头发吹干过来吃吧,你要赶我走的话,也先吃完饭。”
白宇吹完头坐到朱一龙对面,默默得就着菜喝粥,之前还隐隐作痛的胃终于好一些了。“你,你要不要也吃一点。”见对面朱一龙一直看着自己吃,白宇有点过意不去地说道。
看白宇终于肯跟自己好好说话了,朱一龙这才放心,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意识到对面炽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白宇抬头看了眼朱一龙,突然想起来现在自己穿着家居服,领口那么大,这个角度看过来一定注意到自己脖子上挂的戒指了。想要掩饰下去遮挡,但又觉得欲盖弥彰,也就由着他看了。“不是对你念念不忘,就是觉得这戒指挺贵不好意思扔。”一旦朱一龙问,他就这么回答。完全没去细想,那何必戴在身上呢。
朱一龙看着白宇一连串的表情变化多少猜出来他的心思了,毕竟两人曾经如此肌肤之亲。其实,朱一龙也一直把戒指带在身边,挂在自己的钥匙上。昨天看到白宇脖子上的戒指后,就已经重新戴回手上。只是今天白宇一直跟他闹脾气,没好好看过自己。
“白宇,我们去冰岛结婚吧。”
“你疯了吧。”白宇吓得差点把碗掉地上,惊讶得看着对面一脸若无其事的人,看到朱一龙手指上的同款对戒。
“我买了下个月8号的机票,我们去冰岛结婚。”朱一龙说第二遍的时候,没有询问的语气,用了肯定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爱跟谁结婚就去跟谁结婚。”
“我就是爱你,要跟你结婚。小白,上一次告白被你抢先了,这次求婚你让给我好不好。”朱一龙只挑着好的说,绝口不提白宇那次口是心非的分手。
他的白宇怎么可能这么残忍的主动提分手,虽然想过各种可能性,可当时在气头上的人却没能好好分析问题。早上趁着白宇还在睡觉的时候,已经打电话给小陈和白宇的经纪人,把三年前的事情都搞清楚了。
“我已经打电话跟你经纪人说过了,假也请好了。”
“你说请假原因了吗,我经纪人没把你骂回来吗。”白宇摸起桌边的烟,看了眼朱一龙后又放下了。朱一龙不许他在房间里吸烟的规定,没想到自己对他还是这么言听计从,只破例过一次。
“说明了,我还顺便让他说明了三年前的原因。”
不用问白宇也知道,朱一龙说的原因是什么。“结婚了又怎样呢,还不是要偷偷摸摸得过。”白宇自嘲得说着,给了朱一龙一个无力的笑容。
“公开。”朱一龙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白宇觉得朱一龙不是疯了吧,确实是疯了。
“然后被雪藏吗,再也不能演戏了是吗?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
“等你那边合约到了,签到我的公司下面来,我自己的公司。我问过了,你还有两个月的合约。”朱一龙像是谋划好了两个人的路一样说道,“小白,我说过未来可期的。三年前,我没有这个能力去承担,你说累了,我很无奈但确实也没有办法。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
白宇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眼泪不断得流出来。朱一龙这一回走过去抱着白宇,轻吻着他的眼睛,帮他把眼泪擦掉。
“龙哥,你帮我把戒指戴上。”白宇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解开,将戒指递给朱一龙。
朱一龙将戒指戴在白宇左手的中指上,“这算求婚戒指,等结婚的时候再送你新的。我们说好这一次,永远不要摘下戒指好吗?”
白宇把头埋在朱一龙的颈窝里,轻声说:“嗯,这一次真的戒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