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传奇》草帅

53、五十三、山里的族人

　　原来，植树造林并不是改革开放之后才开始的，这里——李渊君的后花园——那一整片连绵起伏的山上种植着各种树木，而我也终于明白为何乱城的市面上会有如此多的珍稀药材。

　　据杨觉所说，这山名叫巢山，山里有无数奇珍异兽、良药仙草，由于土壤和气候的原因，这里生长的植物几乎都是十分珍贵的药材，普通的一支山参在市面上就可以卖出千两的高价，所以这山远比金矿山还要值钱。听闻这些，我已然吃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这里，可比我以前的尉迟庄可还要富有的太多了，李渊君那小老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会想到这样来积累财富。

　　其实我一直在想，也许爹爹的尉迟庄之所以会招致杀戮，不仅仅是因为爹爹占了皇帝的女人，更因为尉迟妆的那笔富可敌国的财富，它让皇帝眼红，更让皇帝不安，所以定下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悉数没收了与尉迟庄的家产。若是此刻皇帝在此，看到眼前的金山，不知他是否会马上发兵前来剿灭“叛党”。

　　我正惊叹，山的那头传来了清丽的声音，慢悠悠的唱着：“山坳里，太阳出，满天星星不许哭，蝉声小，低声唱，家乡在此归途长，摇晃晃，心慌慌，剩下泪两行，却谒星，烛火亮，指向天际最北方，跟着我，别遗忘，回家路漫长。”

　　女子清脆的声音在幽静的山中萦绕，显得格外清晰，好似山中的清泉一般潺潺流动，清澈通透，歌声渐渐飘远，像薄雾散去一般若有若无，恍若仙乐一般，但如此空寂的山林里怎会有女子居住，我心下讶异，忍不住想要走近查看。

　　“杨觉大哥，这山里有人？”

　　“恩，是却谒族。”

　　“却谒族？好奇怪的名字。”我大条的神经没有细想，接着问道：“她这唱的是什么？很。。。有趣。”

　　“听到这歌说有趣的你大概是第一人。”杨觉看着我无奈的一笑，“这是这里的一首歌谣，讲的是一个母亲在四处寻找离家多年的孩子，是一首很伤感的曲子。歌谣理提到的‘却谒星’代表的就是却谒族，而且在这山里也确实是可以看到却谒星的，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这山的北面能看到的最后一颗星就是却谒星。”他对我粲然一笑，道：“是他处不会出现的奇景。”

　　我更加好奇的想要提问，却对上他的含笑看我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信口胡诌道：“却谒族，我以前似乎是在哪里听过的。”

　　“哦？那那个人一定是个见识广博的人，却谒族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山上，所以知道他们的人不多，除非。。。呵。。。不过这样的可能不大。”杨觉微笑这将未说完的话头带过，这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我并不急于知道一切，反正，时间还长。

　　“那这样说来，李渊君不是占了被人的地头？”我笑道。

　　“却谒族与乱城一直以来都是和平的相处的，至于是如何结缘的，我到是无从知晓，这里的族人乐善好施、民风纯朴，经常会将进山迷路的人送出来，虽说这山是李渊君的地头，里面的珍宝也不胜枚举，但自从几十年前，这里，能出入的人烟就只是这山里的族人，能将那些珍贵药材带出山的也只有却谒族人，除此以外没有人能平安无事的从这山里出来，他们有人传闻山里有猛兽，但我想，可能是却谒族的先人为了守护族人，而在山中布下了某些只有族人才能破解的阵法吧。”

　　“你知道的好像很多。”我审视的问道。

　　这一次他仍旧是微微的一笑，那笑容里却多是凄楚无奈，“谁叫我自小体弱多病，只有靠这山里的珍贵良药养身。”体弱多病？他么？我虽心有疑惑，却终没有问出口，每个人都多多少少会有些秘密，我自己尚且是自顾不暇，何必费心去探究他人的心思呢。

　　“妆儿怎么了？不舒服吗？”大约是察觉到我的沉默，他上前问道。

　　我宽慰的一笑，“没事，大约是累了，今日谢谢你了，带我出来。。。”我有些不自在的拼凑话语。

　　他听后轻轻一笑，“妆儿若喜欢，以后还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乱城虽不大，但是还是有不少好去处的，乱城东面有一片湖沼，那儿有一大片的榕树林，是极难得的奇观，下次若是有机会。。。”他忽然顿住，似乎是发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变了变脸色不再说下去，我装作没有注意到，笑着点头称好。

　　两人慢慢的走回去，不似来时的那般匆忙，杨觉牵着马，一路和我天南地北的聊着，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见识也十分广博，在这样一个落后的时代，他的才学已经是十分惊人了，而我也发现我们二人之间不可思议的和谐，好像事情的发展原本就该是这样的，好像，我们本就该认识。

　　“妆儿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我懊恼的笑道，总是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走神，可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呢。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那首《一斛珠》到底是不是妆儿写的？”

　　“杨大哥觉得呢？”

　　杨觉撇了头好像是很慎重的思考了一会，道：“若真是华廷晏写的，他有这样的文采我倒是不怀疑，只是，他为人阴沉，野心极重，断然是没有那种风花雪月的细腻心思的。”好眼力，我不禁是要为他的洞察力而喝彩的，果然非等闲之人，华廷晏的演技可不是一般的好，连培养了他十余年的皇帝仍看不透他。

　　我笑道：“如此说来，杨觉大哥是觉得那是小妹的杰作喽？”

　　他看着我，微微皱眉摇头道：“也不像，那首虽然词辞藻绮丽细腻，是一种温婉柔媚的氛围，但讲述的大约是些风月之事，这。。。似乎不该是一女子所做的。”

　　我听罢一愣，随后无奈的自我调侃道：“我既能在皇帝的国宴中大跳艳舞，又如何做不出风月之事的诗词。”

　　杨觉忍不住轻笑，“我倒是奇怪，你明明并非庸人，如何愿意如此。。。丑化自己？”

　　我向他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我还小，才不愿意将自己的一生任人摆布，做了政权之下的棋子，这世界这么大，我还没有玩够呢。”

　　“若只是为了玩耍，那还不简单，你若真的嫁给了清平王子，他定会当你是掌中明珠，还不是样样依了你，到时你还是一样可以天南地北的游山玩水。”

　　我不屑的一笑，“我要的自由岂止是戏耍而已。”

　　他忽然转为了一副高深的样子，什么也不说，只是盯着我猛瞧，就在我以为我的脸上鲜花在盛开时，他又叹息一声别过脸去，两人站在山花浪漫的路边却是相对无言，一直这样静默的，让我觉得空气中的分子都快要越来越稀薄了，再不说些什么实在是尴尬的紧，正想着找些话头，他忽而转身面对着我，严肃的样子让我心中一窒，好似知道他接下来对我说的话将会扰乱我的心，终于他缓缓启齿，心中的不安渐渐堆积，心脏也不受控制的加速。

　　“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