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西蒙斯弗谖

3、第 3 章

　　过了大约半月左右，各国使者入宫，是来朝盛会，母亲因为身体原因告假不能前往，所以王府代表便是她了。碧仔为她梳洗打扮，头上点缀不太多，因为个性原因，但穿的衣服是宫里送来的，一件都是不能少的。全身黑色，银线流纹，不像女孩，更像是一个剑客。

　　宫中聚会，女眷都是参加的，只是不能让别人看到容貌，也不能眼神乱走，所以都被集中安排在挂着浅青色帷幔的侧席处，只能朦胧瞧见人影。柏落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她觉得最重要的秘诀就是减少或者泯灭自己的好奇心。知道越多，死的越快，这尤其指宫闱内。外面歌舞升平，因为收到来自李兄的信，书儿也心情好转，拉着她说话不停。皇后和一众妃子坐在前面，挡住了她们，所以没有人批评她们的失礼。皇上在宴会高潮，宣布了她晋升为柏落公主的消息，一道明黄的谕旨传到手里，外面的人只见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跪在里面接了旨。代书是真心实意为她高兴。

　　“洛洛，你是公主啦，父皇把你册封为公主啦，太好啦！”柏落被她拉得微微晃动，有些哭笑不得：“我听到了，别激动啊。”代书把袖子往怀里一拽，柏落的身体向代书那边倾斜：“你成为公主，就可以住在皇宫里面了，我就不用每次求着父皇母后去召你入宫这么麻烦了。以后，咱们两个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这不是很好吗？”柏落微笑着用指尖划划书儿的脸颊，可惜啊，还有一道没有颁布呢，到时候恐怕是求皇上皇后我们都无法见面了。宴会继续进行，柏落认真吃饭。皇后示意她出去从那后面偷偷看看有无中意之人，好歹这也是一个选择的机会。柏落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乎到底嫁到何处。无论何处，她都会去；无论何人，她都会嫁。皇后拿柏落的性子没有办法，只好作罢。最后赐婚给了一位王，是北边的一个民族部落。也是目前为止对于皇朝来讲最为突出的威胁。

　　恭贺之声不绝于耳，代书的脸色却一下沉下来，白了，灰了。她焦急看向柏落，柏落不动声色将肉块切好放到代书盘子里。“洛洛，父皇，他这是什么意思？”柏落继续切割着东西，手上一刻不停：“意识是我得出嫁啦。”代书看到柏落这个反应，也明白了这是皇命。“你等着，我去求父皇。”柏落心头一惊，伸手拉代书却为时已晚，那道身影飞奔向龙椅，她没听到代书说了什么，但她看到了结果：代书被大太监架了回来。当晚，代书泣不成声。她坐在清宁宫的床边，代书盖着被子，哭到几乎昏厥：“洛洛，你是不是为了我才远嫁的？”

　　书儿一向聪明伶俐，而且察言观色极其厉害，柏落不打算瞒她。“书儿，这是我自愿的，没人强迫我。你想想，你还有李兄呢，你想嫁到那么遥远的边疆去吗？你难道放得下你的父皇母后吗？你能忘掉李兄吗？都不能，所以，我就去。对我来说，哪里都是一样的，不碍事。”代书抹掉眼泪，牙关紧咬：“我去，我是嫡公主，我应该承担责任，我不能把我的任务加在你肩膀上。婶子身体那么不好，你一走，婶子怎么办？我好歹知道我父皇母后身体安康，而李兄，我怕是和他有缘无份，我绝不能再亏待你了。你为我，做了太多了。”代书一向就是这样，柏落觉得她真的没有保护错人。“我知道，书儿心疼我，担心我。但是我也担心书儿啊，你身体不好，而且那是塞外，条件艰苦，你哪里受的住？你是嫡公主，你要承担的责任还有很多，我现在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只希望我们书儿以后，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我知道你会，所以我不后悔。那么书儿，愿意答应我这个请求吗？”代书哭着同意了，她安抚书儿睡下，走到外殿，皇后端坐在那里。

　　“参见皇后娘娘。”柏落行礼。“洛洛，是我们，对不住你。”柏落一跪，头磕在地上，声音在殿里回响：“柏落只有一个请求，请皇后娘娘，给了我母亲的解药吧。”座位上的人身形僵直，柏落知道她得赌，这是她唯一的机会。“母亲与父亲恩爱多年，母亲绝对没有有任何逾矩之处，皇上对于母亲的照拂，也只是限于礼节之中，出于对父亲的愧疚。请皇后娘娘看在柏落勤恳多年的份上，饶过母亲吧。”整个大殿寂静无声，柏落觉得呼吸都滞涩了。“好，我应了你。”柏落眼泪涌出来：“柏落叩谢娘娘大恩。”三个响头，磕下去都见了红。这一次，柏落又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