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运毒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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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杏色大衣的女人，将手提旅行包斜跨在身上，赶上深夜的一班长途黑客车，在安远市县区下了车。跟随着模糊的记忆，女人穿过县城的羊肠小道，向崎岖的后山走去，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之前的道路已被杂草覆盖。
她抬头看看天空，沉的天上，连月亮都被紧紧蒙在乌云之中。杂草上的露水浸湿了裤腿，扎得人生疼，女人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摸出指南针辨别方向。
此刻，夜间寒风的刺骨也无法停止她的前进的步伐，走到了今天，才发现自己这么害怕死亡。
跌跌撞撞之间，一座废弃村院蓦然出现眼前，终于到了，女人加快了步伐，五号“羊”窝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过了，这也是“棋盘”在安远市最初设置的窝点，女人陷入当年叱咤风云的回忆之中，再看看现在的处境，不由得自嘲地苦笑起来。
当年窝点早已废弃，墙面布满野生的藤蔓，角落因潮湿层层叠叠的生着青苔。墙体开始松落，电线赤裸裸地围在外面，有些固定的胶带已经被雨水腐蚀。
搭建的老式民房，木门敞开着，女人踏着屋内，一股潮湿的霉臭铺面而来，她举着手电筒，顺着狭窄的楼梯走上二楼，松弛的木板被踏出“咔咔”的声音，感觉随时都可以跨掉。
二楼被人为得隔出了许多间房子，女人觉得处处充满着阴冷的恶臭，当年运毒的人，就是在这里把一袋袋从缅甸吞下的毒品，在这里排出体外。
运毒人，也就是他们所谓的“羊”，也不过是为生活所迫的青年，用自己的生命散播着罪孽与堕落，又有多少人能活着拿钱归乡，多少人在排毒过程中，意外死亡，尸体也不过随意掩埋在后院里，尸体腐烂在泥土之中，生出罪恶的根，滋养着犯罪的藤蔓爬上庭院，遮挡住阳光。
正在女人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女人回过头，手电筒的光摇摇晃晃地照射过去，走廊的那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山猫？”女人迟疑地问道。
见对方沉默不语，女人心生惧意，不由得退后一步，“你到底？”
一阵阴风袭来，女人感觉耳后的头发被风撩起……
“哦？原来内鬼叫做山猫啊。”阴柔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大嫂，看来你还是低估主教的能力了啊，你以为一个警方的卧底就能带你逃出生天？哈哈，天真！”
“你到底是谁？！”女人确定没见过对面这个男人，语气间流露出杀意。
“我是谁？”一张阴柔妩媚的脸在手电筒的灯光下越来越近，声音近乎魅惑，强大的气场不断逼近：“我是代替你的人啊。从现在起，‘棋盘’就再也没有‘大嫂’这角色的存在了。”
女人沉默地伫立原地。
“你不来恭喜一下新一代的‘联络人’吗？”
男人走到大嫂面前，带着邪魅的笑意，举起手臂，冰凉的触感抵住了她的额头，她知道，如果轻举妄动，子弹将贯穿她的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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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空意外的通透，煦煦阳光给秋日带来暖意，闻一靠在梁队长坐北朝南的办公室窗边，享受着微风徐徐的温暖。
“哐！”的一声，办公室大门被粗暴的推开，梁峰拎着一袋包子破门而入，看着窗前发着呆的闻一，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一连串事故，心神一晃，飞快地避开了闻一的眼神，清了清嗓子： “咳、没吃早饭吧，楼下顺道买的包子，要不要吃？”
闻一走到梁峰面前，看着装包子的牛皮纸袋， “顺路”这两个字，估计也是为了面子瞎掰出来的吧。闻一暗自一笑，不过看面前这个满脸写着扭捏的男人，也不想拆穿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揉了揉额前的碎发，笑道：“梁队，我们才认识几天，你就把我拐回家了，就打算用几个‘顺路’买的包子打发我？”
以梁峰传说中，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绝对知道闻一这番话只是在撩拨他，要忍住，镇静！但梁队的脸依旧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支支吾吾道：“回、回家？我什么也没干啊？！”
闻一假装吃惊于梁峰什么都没干的解释上，靠上前一步，贴着梁峰耳边问道：“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我说梁队，你到底还想干点什么？”
“！”梁峰能感觉到闻一身上的茶香味瞬间窜进了他的脑子里，整个人懵在了原地，吞了吞口水，反思起来，好像还真是想干点什么。梁峰开始有点后悔漫漫长夜就废在了劳什子的案子里。
梁峰突然侧过头，脸几乎要贴着闻一，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闻一被这赤裸裸的眼神给愣住了，本能地向后退开，心想梁峰不会是扮猪吃虎吧！还好梁队长的下一句话打消了闻一的顾虑。
“包子，你到底还要吗？”
“……”嗯，还是喜欢害羞的梁队啊。
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打破了房间旖旎的气氛，朱媛身着制服，系着领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梁队，我找你大半天了，干嘛去了？”
梁峰转过身来，不满意突然出现的朱媛：“我当然是干正经事了，作为下属不好好工作，整天对领导指手画脚，像什么样子？”
朱媛扫了一眼面前的“领导”，侦查员的观察力，立即找到了突破口，冷冷道：“哟，裕祥园的包子啊，这不排上一个小时的队可是买不到的。怪不得何崽早上说看见一个疑似梁队的人，挤破头在人潮中买包子呢。
我当时就教育了何崽，我们伟大的梁队长怎么可能干出排队的事儿，况且当时已经过了九点，梁队这么个热爱工作的人，怎么可能在工作时间……”
“行了，行了！”梁峰慌乱地阻止了朱媛继续曝光包子的真实来源，瞄了一旁看戏的闻一，严肃地说道：“说正经事吧。”
朱媛觉得自己次次都能占上风，也不再继续纠缠，正经地汇报起案件情况：“案发地点的监控经过人像对比，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凶手或者说是那个抛尸人对周围的摄像头情况比较熟悉，巧妙地避过了所有监控，不过也是因为老社区，好多监控都坏掉了，沦为了摆设，还能使用的摄像头本身就太少了。”
闻一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么，死者的亲属关系呢？除了丈夫徐谦，在安远市还有和哪些亲属来往？”
朱媛摇摇头：“死者从小背井离乡，来大城市打拼，和老家的人早就断了联系。街坊也说死者性格并不开朗，有点女强人的做派，早出晚归的，也不怎么和邻居往来。”
“看来，只有在她的工作关系中找突破点了。”梁峰搓着手说道。
朱媛扬起了眉，得意地说道：“不错，我们去死者所在的天赐贷款公司查了，呵，账目清晰无异常，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越清晰的账目，就越有问题！我就是因为这些天衣无缝的账目起了疑心。”
闻一点点头：“一般的公司，账目都会有滞后性，业务员的账目也多多少少存在虚报瞒报的情况，如果账目特别干净，多半都是为了拿给外人看的假账目。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呵呵，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朱媛咧嘴一笑，说道，“于是我用了点手段，把死者经手的所有资料都偷出来了，你们猜发现了什么？”
“别卖关子了，有话就说！”梁峰一眼就知道小师妹肯定是查到了重要线索，若是她有尾巴，现在一定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死者手下有一个客户经理，名叫袁成军，手里的单子虽然不多，但一直客源一直比较稳定。”朱媛挑起眉毛，卖关子似的看了梁峰一眼：“重点就是，这个叫袁成军的人，前段时间刚被禁毒那边给抓了，案由是非法持有毒品！”
梁峰和闻一面面相觑，这果然是一个重大的线索，死者胸腔里的疑似□□毒品的化学成分，徐谦听到毒品时露出的破绽，死者下属非法持有毒品被抓获，徐谦口中的邪教组织，死者家中翻箱倒柜的神秘人，还有那把遗落的手枪，死者失踪的那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蛛丝般的案件线索缠绕在一起，哪里才是蛛丝的源头？
“怎么样，梁队，消息劲爆吧。”朱媛邀功地说道，“我一会儿和闻一哥去禁毒支队把袁成军的材料取出来，从这个人下手，一定还能挖到更多东西！”
梁峰点点头表示赞同，突然间又本能地感到不安，反驳道 ：“诶？你自己去就好了，干嘛要闻一陪你去啊？”
“我和禁毒的又不熟，万一人家给我使袢子，那不就白跑一趟了，到时候又得回来打报告，给局领导签字，整个流程下来，到手的线索都飞了！”朱媛不满梁峰的质疑。
虽说闻一已经解释清楚了和汪泽的兄弟关系，不过自认为心细如发的梁队，始终觉得这两人暧昧不清，梁队的占有欲充斥着整个房间，连朱媛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样吧，梁队和我一起去禁毒，我们在汪队那拿到袁成军的材料，就回来，不逗留，好不好？”闻一哄小孩的技术一流。
“好。”梁峰愉快的答应下来，感觉自己是一条吃不饱的鱼，总是被同一个鱼钩钩住，还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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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运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