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709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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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三年九月十七日
马修斯已经十一岁了，目前是house中最大的。
有些老妈子性格，不过总的来说是个老好人，很好欺负就是了。虽然比起三人组，对他没有太大兴趣就是了。
但……他要走了总归是会不舍的吧。
——《伊恩日记》
伊恩时不时就瞅不远处的马修斯一眼，再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时光倒退回昨日：在向冬学习国际象棋的时候。哈？你说为什么要学？因为不会啊，不过重点不在这里。
伊莎贝拉的敲门声打断了喧嚣，一时间所有的孩子都将视线投向她。她的嘴角一贯上扬，保持着最体贴的笑容，眼神却寒冷刺骨。
“孩子们。”她说，“有一个好消息哦！马修斯被一户人家领养了，明天晚上就要走了。”
她的话语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之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恭喜你啊，马修斯！”艾玛第一个上前对他献上由衷的祝福。
“恭喜啊。”诺曼笑着说道。
“出去不要忘了写信回来啊。”安吉尔温柔地说着，“不要像以前的那些家伙一样哦！”
“要等着我出去啊！”冬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
……大孩子们对于他的离开纷纷献上了祝福。
而年龄偏小的孩子向他表达更多的则是不舍：
“马修斯不要走好不好……”向来懂事的安娜扯着他的衣角。
“不可以哦，安娜。马修斯哥哥也是要出去长见识的啊。”吉尔举起手一板一眼地说道。
“那……那好吧。”安娜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那马修斯一定一定要给我寄信回来啊。”
马修斯蹲下来揉着她淡黄色的头发，用着不能再温柔的语气：“会的，一定会给安娜写信的，我想你保证。”
“嗯！”
抱着刚哄好的安娜，抬头的瞬间突然注意到不远处只身一人的伊恩。
“怎么了吗？”透过他的眼眸担忧的情绪从中毫不保留的释放出来。“不，没什么哦。”他听到自己是这么回答他的，“真是祝贺你可以从house出去了呢。”
马修斯听着他的话语不好意思的揉着头发：“嗯，谢谢你的祝福，出去之后我一定会给大家寄信的！”说完露出一个在伊恩看来不能再傻的笑容。
“嗯，很期待你的来信。”伊恩假笑着回复道。
待马修斯转身离去之后，伊恩的笑容瞬间褪去再次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伊恩？伊恩！”
被叫喊声拉回现实中，入眼的是一双翡翠色的眸子，眼中满是担忧。
“怎么了吗？艾玛。”
“不，没什么大事……”只是你一直没有反应而已。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抱歉。”伊恩回以她一个安慰性的笑容。
“伊恩的话没关系的，没事的话我去找马修斯啦。”
“好的，小心点哦。”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本是紧缩的心似乎也缓和了一些。
呆呆的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说笑的几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长叹出一口气平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上漂浮的白云，伊恩眯着眼透过指间的缝隙看到不时有鸟儿飞过。半响又坐了起来。
伊莎贝拉从不远处看着伊恩反常地举动，主动上前交谈：“您怎么了吗？”
伊恩瞥了她一眼，又把视线转移回马修斯那边：“……伊莎贝拉女士，并没有什么大事。”
“怎么会？我看您坐立不安。”顺着他的视线的方向望去，“是马修斯吧？”
“怎么会。”听着她的话语伊恩笑着说道，“正如伊莎贝拉女士所说的——我总归和他们是不同的不是吗？”
伊莎贝拉的嘴角勾起：“听到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毕竟他们对于‘鬼’来说，正如您对待鸡鸭鱼一样。”
“哈，是的。这两者并无差别。”伊恩耸了耸肩膀，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拍掉衣服上的草屑，“那么一会见了伊莎贝拉女士。”
“一会见。”笑着目送着他向着马修斯的方向跑去，“那么……”她思索着该去看看其他的孩子了，在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呦，妈妈。”
“雷？”
望着声音的来源：“是诺曼啊，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哦，不过今天马修斯就要走了呢，再过个几年，我大概也会和你们分开吧。真是不敢想象如果离开了你们大家会发生什么啊。真是不舍。”诺曼轻声的叙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雷平淡地说道，“不会分开的。”
“诶？”诺曼对于他的回答有些不解。
“我说，我们不会分开的。”
对于雷再次重复的话语，诺曼眨了眨眼，随即笑了出来：“真是不像是雷会说出来的话啊，总觉得这些话更应该出自艾玛的口中呢。”说完又有些感慨，“不过……还真是想出去外面看看啊。”
“啊……”雷所给出的回答也只不过是意义不明的气音。
【绝对，绝对会带你们两个逃出去的，即使……牺牲我自己。】抓书的手无意识的用力。
……
一天的时间本来也不长，很快闹钟的时针指向了七点。
七点，这是马修斯要离开的时间。和昨日通知的时间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但是和昨日不同的是：伊恩主动上前向马修斯献上了祝福：“一路顺风，马修斯。”
马修斯这个词并不长，但是在他的口中硬生生的读出了悠长的感觉。
“当然，也祝福你，伊恩。”面对他的话语，伊恩只是笑了笑便向后退去，将着短暂的告别时间留给其他孩子，其他……一无所知会为这个老好人献上真诚祝福的孩子。
“你不去吗，雷？”看着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某人。
“不了。这是多余的行为。”雷手插在口袋之中，维持着一贯的酷哥形象。
“是吗？”伊恩轻声地说道，不知是对他说的还是询问着自己。
在短暂的交流之后，两人就不再说话。寂静的氛围与另一边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点两人都察觉到了，但是他们并不想去打破着一点。
“我说，马修斯都要走了，你们俩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耍酷吗？”明快的橙黄色与灰白的色调并不相符，但是她却轻易的融合了进来，将划分两个世界的结界打破。她毫无芥蒂地对着两人伸出了自己手，将他们从中拉出。
“艾玛，我已经去过了哦。”伊恩朝她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地说道，“倒是雷可完全没有去哦——”
对于某人出卖自己的无耻行为，雷只能用沉默来回应，毕竟自己是真的没有去道别。
“即使去过了，也不可以缩在角落里啊。而且我想马修斯也想多和伊恩说说话吧。”
“……既然是马修斯的想法，那好吧。真是没办法呢，就由我来满足他吧。”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用夸张地说出这句话，任由艾玛牵着自己前进，虽然本来也一直没有挣扎就是了。
“还有，雷你也是。马修斯都要走了，你也不主动去道别。”
雷刚想开口解释，艾玛的脚步就已经停了下来。紧接着：“去吧。”艾玛推了两人一下。
雷一个踉跄，待站稳后想训责她几句，却不成想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马修斯的脸。
“你明明知道马修斯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俩不是吗？”诺曼在一旁说道。
“可是那两人的脸上可是写满了落寞呢。”艾玛笑着回答道，“不去推他们一把，他们大概会后悔一辈子吧？”
“哈，或许吧。”听着她的话语，他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透过窗户目送着伊莎贝拉带领着马修斯走向大门，用余光注视着一旁注意力完全放在窗外的某人。
“雷，你记得看好伊恩，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想你懂的。”回忆着下午妈妈所交代的事，雷不免一阵头疼。
【虽然伊恩和妈妈的对话并没有听到，不过也可以猜到是和马修斯相关的。本以为可以从妈妈那里诈出些什么，没想到她绝口不提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不，不如说是说起来的很快吧，而且竟然只留下一句叮嘱。不过……现在马修斯都已经离开了，伊恩应该也不会干出什么事了吧。】
在妈妈和马修斯的身影远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伊恩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窗户。
望着他的背影，有些烦躁地挠着头，最终还是无奈的跟了上去。
雷和伊恩之间保持了一段距离：伊恩在前，雷在后。
【这个方向的话，是准备回房间休息了吧？】
“呐，雷。”在放门口伊恩停止了步伐，“你以前是以怎样的心情送走他们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雷沉默了。这一点他如果可以他永远也不想剖析自己的内心去解读出那份情感，即使这份情感再直白不过。而他一直以来只是在麻痹自己而已，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
雷的沉默并没有使伊恩放弃：“说话啊，雷。说话啊……告诉我，该怎么办才好？”他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到底……要怎么办？”他再一次问道。
雷将他拥入怀中，手有规律的拍打着他的背部：“没事的，不是你的错。”伊恩将头抵在他的颈部，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不放。
两人相继无言，雷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他。【衣服被抓皱了啊，看来要换了。】他出神地想道。
在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伊恩的声音从他的怀中传出：“抱歉，失态了。”
“没事。”看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便主动松开了手。
“雷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调整一下情绪。”
“嗯。”雷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并没有移动自己的位置，“不如坐会儿吧。”他环顾了四周，最终选择坐在了地上。【看来裤子也要换了。】
伊恩在他的身旁缓缓坐下。“雷……”
“嗯？”
“不，算了，没什么。”
“还在想马修斯吗？”
“嗯……”
“不要想了，不是你的错。”
“或许吧。”
“……我给你唱首歌吧，或许会让你心情好一些。”在短暂的思索之后，这是这时他唯一可以想到可以用来转移话题的事。
伊恩小幅度地点头同意。
一首悠长的歌曲从他口中哼出，那是一首伊恩不曾听过地歌，那也是一首雷从胎儿时期就听到的歌，那是雷斯利之歌。
繁星点缀的夜空，食用品儿童的夜还长着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170943
